抱着夕顏回到了鳳鸞宮中,找出了藥膏細細的替她抹在臉上,那副認真的模樣把小丫頭感動的一塌糊塗。
“怎麼了,疼麼?”看着她的淚水,欒羽立刻不知所措,一雙手也不知放在哪裡。
“不疼,姐姐對夕顏真好。”破涕爲笑,也不管欒羽手指上沾着的藥膏,直接將她的雙手握住。
“是姐姐的錯,若不是姐姐你何苦受這份罪啊。”心疼的看着她,“姐姐只有一個弟弟,他叫莫晨沫,姐姐的家人不多,也就那麼幾個,既然夕顏你叫我一聲姐姐,那麼我便要有個姐姐的樣子。”
“能遇到姐姐是夕顏第二的福氣。”臉上有傷,不敢笑的太開,只是眼睛高興的彎成了月牙。
“那小瑾就是你的第一福氣嘍,見色忘友的妮子。”故意不悅的說道。
“是因爲夕顏第一個遇到的是墨。”環住她的脖頸,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所以墨纔是我第一的福氣。”
“姐姐自然知道,就像是爺爺,是我第一的福氣一樣。”推開她,“快點擦藥,這藥可是爺爺親自研製出來的,效果很好的。”
等到下午,欒羽就聽到了林霞與侍衛私通的事情,她知道,這是熙澈做的,無緣無故的變成那副樣子總要有一個理由的。
太后斜倚在貴妃榻上,雖然容顏顯老,但是當年畢竟是美人兒,風韻猶存。“是那個小丫頭做的?”下面跪着一個黑衣人。“是太后。”
“爲了什麼?”垂着眼眸,細細的觀看着指甲上的蔻丹,彷彿那上面有什麼秘密。
“是林霞打了夕顏。”
“呵呵,倒是一個心狠的娃娃。”有些高興的說道,“澈兒呢?沒有在?”
“皇上說留她一命,所以她沒有死。”但是如今的這幅模樣,生不如死。
“後天可就是哀家的生辰了。”忽然轉移了話題,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那個欒羽,查出來了麼?”
“沒有,查不到,似乎是憑空冒出來的人。還有,屬下猜測,她可能和那次襲擊皇上的事情有關,並且根據近日的情況來看,她的身手不錯。”
“若是交起手來,你有幾分勝算?”
“不知。”
“哦?那倒是有趣了。”撫掌笑道,“你說若是她掌控在我們的手中……”
“單是那一張容顏便足以讓我們省很多的事情。”
“好,開始部署吧。”吩咐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那個老傢伙也該回來了。”笑意中帶上了一絲愛慕。
“是,屬下告退。”無聲無息的退下。
“倒是好玩兒。”倚在貴妃榻上的太后絲毫沒有懶散的模樣,眸中精光四射,不知在謀劃着什麼……
轉眼之間,便到了壽辰的日子,欒羽不是宮中的人,自然也不用忙碌,所以她很清閒,一大早,就有宮女送來了禮服,繁瑣的模樣讓欒羽大感頭疼。
“哎呦喂,夕顏我頭疼。”撫着額頭哀嚎。
“怎麼,染上風寒了?”一道擔憂的聲音響起,欒羽聽到了細微的破風聲,側頭,熙澈滿臉的緊張。
“這衣服弄得我頭疼。”是誰設計的,還讓不讓人穿啊。欒羽憤憤不平,這就是典型的欺負外來戶。
“你不是妃子,不能穿宮裝,這是我特意讓人做的,還行吧。”熙澈看着大紅的衣裳,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神色,“小羽穿上定是極漂亮的。”
“我過的怎麼就那麼悲催啊。”欒羽一拍額頭,“你出去,姐姐要換衣裳了。”認命的說道,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好。”笑着點點頭,“夕顏,你幫她穿吧,我還是很擔心的。”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心情很愉快。
就這樣在欒羽不情不願的態度下,夕顏幫着她穿好了繁瑣的衣服。
入夜,燈火通明,一朵朵煙火在空中綻放而後又消失,如此反覆,一層不變的天變得絢麗多彩。榮華宮中燈火通明,談笑聲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高位之上,太后笑的前俯後仰,她的身側有一名女子不時的說着什麼,偶爾含羞帶怯的瞄一眼熙澈。
“太上皇到——”一聲呼喝,大殿中瞬間安靜下來,熙澈的眸子裡露出深深的喜悅,大步走下龍椅。
“兒臣參見父皇。”
“臣(妾)拜見太上皇。”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呵呵,澈兒都長高了,來,讓父皇好好看看。”爽朗的笑聲,扶起熙澈,在他的肩上用力的拍了拍,“好,好,不愧是我熙楓的兒子。”老懷大慰,五十五歲的人看起來倒像是四十多歲一般,發間不見一絲白髮。
“父皇,母后也很掛念您。”熙澈說道。
“嗯。”點點頭,走到太后的面前,滿含深情的目光注視着唯一可以稱作自己妻子的人,“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回來晚了。”
“哼,你還知道回來麼?我還以爲你把我忘記了呢。”撇過頭不去看他,臉上露出一絲委屈。
“好了,都老夫老妻了,也不怕別人笑話。”俯身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是我的錯了,以後不會再離開了,每天都陪着你,怎麼樣?”
“這可是你說的,騙人的是小狗。”臉色稍霽。
“嗯,騙人的是小狗。”這份情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淡化,她始終是他鐘愛的人,“來,看我給你帶什麼禮物回來了。”一招手,隨着他一起進來的侍衛捧着一個盒子走到他身側。
“自己打開看看。”熙楓拉着自己妻子的手,目光柔和。
狐疑的起身,打開盒子,盈盈綠光流轉,在燈火通明的大殿也能看到那翠綠的光芒。滿懷歡喜的拿出來,是一枚玉簪,栩栩如生的鳳凰的樣子,把玩着,愛不釋手。
欒羽來晚了,就在太后拿着簪子的時候她和夕顏才進了大殿。一身火紅的一羣鮮豔如火,更襯的她的皮膚白皙如玉,腰間收緊,寬大的腰帶束起不堪盈盈一握的腰肢,精緻的髮髻上插着紅色的髮簪,垂下的吊墜隨着她的走動而搖晃。藍色的雙眸顯得更加的幽深,平靜的站在那裡,就有着無限的魅惑。大殿之上一陣安靜,連呼吸聲都刻意收斂了很多。
“郡主果然是天姿國色,這副模樣只怕沒人比的上。”沒有在意欒羽的遲到,太后笑呵呵的讚歎道。
“小羽,你很美。”熙澈走到她的身邊癡癡的看着她,聖潔如同九天上的神祗。
“熙澈,你的衣服太折磨人了。”聲音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你存心報復我吧。”
“哪有。”好笑的拉過她的手,“怎麼來晚了?”他記得他是叫人去接她的。
“遇到小貓小狗兩三隻。”無所謂的笑了笑。
“喲,郡主的架子還真是大啊。”一道譏諷的聲音準確無誤的落入耳中。欒羽頭疼的嘆了一口氣,瞪了熙澈一眼,後者則是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參見太后。”上前走了兩步,福了福身,“祝太后青春永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和太上皇執手相伴。”
“呵呵,平身吧。”太后顯然沒有介意她來的晚了。
“這就是大蘇的規矩麼?難道郡主不知道入鄉隨俗嗎?”又是找麻煩的。欒羽擡起頭,笑咪咪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啊,我來的晚,你是誰?”坐在太后的身邊,明顯的不是妃子就是皇親國戚,“不會是哪家的侍女丫環扮成的吧,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不待她開口,欒羽一個大帽子就扣了下來。
“你,哼,本宮是皇上封的雪妃。”倨傲的回答。
“哦。”淡淡的應了一聲,垂着眼瞼站着,“太后可是要責怪我來晚?”擡眸直接忽視了所謂的雪妃,“若是治罪可否聽一聽我的理由。”
“說說看。”
“自然是在準備給太后的壽禮。”含笑說道,“太后乃是萬金之軀,皇上又是一個孝順的兒子,這天下只有太后不想要的東西哪有太后得不到的東西。太過稀罕的東西得不到,平常的太后想必也厭煩了,太后手中的簪子即使我把這條小命搭上恐怕也尋不到,所以,就只能以一舞來博太后一笑了。”
“只是舞而已,郡主的壽禮還真是特殊啊。”雪妃不屑的說道。
“入不入的了眼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這是送給太后的禮物,難道雪妃可以代表太后嗎?”不溫不火,不怒不氣,淡然的神態都不知比她強了多少倍。雪妃聞言臉色一變,偷偷的看了一眼太后,閉嘴不再言語,只是心中對於欒羽的怨恨更深。“今日路過,見得花瓣隨風飄揚,所以完善了一下舞步,好與不好希望太后不要怪罪。”福身行了一禮,眼眸流轉,走到門口,如今的殿中只有這兩個侍衛,當然熙楓旁邊的那個除外。
“能否借劍一用?”他的腰上繫着佩劍。
“好,好。”結結巴巴的說道,不只爲何紅了臉頰。
“莫要只看我的舞姿,那劍法或許對你有些幫助。”接過長劍,她感覺到這個侍衛是有真功夫在身的,有着內力,而不是像常人那樣只會耍些招式。
侍衛一怔,等回過身來欒羽已經走到了大殿。“你不上去嗎?”垂手執劍,笑嘻嘻的對着熙澈說。
“莫要勉強自己。”擔憂的說了一句,走到了那龍椅之上坐下來。
“這是我自創的,名爲醉。”清幽的嗓音,她看了夕顏一眼,後者點點頭,,將笛子橫在脣間,樂聲飄揚,靜止的身體霎時間舞動,如同一團跳動的火焰,不同於女子劍舞的柔弱,欒羽的舞,柔弱中夾雜着一絲殺氣,華麗中少了一份空洞。她是真正的懂劍法,這不僅僅是一支舞,更是一套劍法。站在熙楓身後的侍衛不自覺的挺直了脊背,眼中多出了一絲凝重,在那凝重中,一抹迷亂充斥在眼底深處。
笛聲時而高昂時而平和,欒羽舞動的身體也時而急促時而輕緩,劍招時而平淡如水,時而殺伐若戰。如水般得銀色亮光不時的出現,伴隨着劍的鳴叫,讓在坐的衆人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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