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齊昊的死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那麼,今晚的這個消息,簡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是你,是你做的對不對?”齊正惡狠狠的瞪着北辰軒。
“很聰明呢,可惜沒有獎。”北辰軒側頭對着他笑道,“心痛麼?當初我孃親死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心痛,武館的師兄們被殺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心痛。齊正,風水輪流轉。哈哈哈。”北辰軒仰頭狂笑着,張開雙臂從衆人的頭頂飛過,“你的孩子們,爲你犯的錯誤陪葬。”陰冷的嗓音使得衆人齊齊的打了一個寒顫。
白色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齊正厲聲喝道,兩行淚水劃過臉龐。
“是,陛下。”
這一夜終究是不平靜的一夜,皇宮之中一片喧嚷,就連城門處都是多出了許多的士兵。
許多的人家都因爲街上的嘈雜亮起了燈,打開門縫悄悄的朝着外面瞄了一眼,看到了裝備齊全的士兵又悄悄的將門關上了。
“孩兒他爹,怎麼回事啊?”然後,屋子裡面便想起了詢問的聲音。
“不知道啊。估計是有什麼賊人跑了吧。睡覺吧睡覺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後亮起燈的屋子又重新恢復了黑暗。
被擾醒了終究是睡不着了,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黑暗,心中猜測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陛下有令,不準任何人出城。見到可疑人物,立即抓起來。”
“城門封鎖,除非有陛下令牌,否則一律不準出城。”
“賊人逃竄。陛下令,抓到之人賞賜千金。”
“軒王意圖謀反,刺殺陛下,現沒收全部家產。”北辰軒孑然一身,沒有家人,就連奴僕都是皇帝送給他的,家產,其實也只不過是皇帝送出去的東西又收回來而已。
“北辰軒的軍隊在何處?”齊正冷着臉問道。
“城外駐紮。不足五百人”
“派人去圍剿,以叛逆之名。”……
一場場的殺戮與搜查仍在繼續,他們卻是不知道有些真兇早已逍遙法外。逃出了齊正編織的這一場大網。至於軍隊?能看到了怕是隻有燃燒剩下的黑炭與搭建帳篷的痕跡了。
忙活了一夜。卻是一個人都沒有看見。所以,齊正憤怒了,所以。註定了他手下的人要倒黴了。
皇宮之中一片愁雲慘淡,血色籠罩,化都化不開,縱使已經清理過了,但是還是會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某一個角落穿着侍衛衣服的男人撇撇嘴,帽檐遮住了眼睛,應付差事一般的四處看了一眼。
“你很眼生啊,新來的嗎?”一個侍衛湊到了他的身邊問道。
“是啊,真是倒黴,一來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男人撇撇嘴。應了一聲,因爲他垂着頭,所以倒也看不清他的模樣。
“你的衣服都不合身啊。”
“偷工減料吧,隨手拿了一件穿的,說是等這件事情平息就給我換,現在誰還有工夫管這件事情啊。”抖了抖明顯大了一號的衣裳,男子抱怨道。
“是啊,兄弟你可真是夠不幸的。”侍衛拍拍他的肩膀,“有事就在後面墜着,千萬不要跑在前面,老哥給你的忠告,不要太過死心眼了。”
“哦,謝謝老哥了。”男人有一秒鐘的發怔,點點頭說道。
“你可千萬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老哥只是看你這麼年輕,怕是還沒有娶媳婦吧,要是被殺了怪可惜的。”侍衛一陣唏噓。
“喂,你們幹什麼呢。還不趕快找人。”一道呼喝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是。”侍衛拉長聲音應了一聲,“記住老哥的忠告啊,自己的小命要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轉移了陣地。
男人擡起頭,如若妖孽一般俊美的臉龐浮現一抹玩味的笑容,黑色的眸子裡一道淡淡的紅色流轉,“很有趣的人。”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擡起,但是,若是有認識他的人在,定會認出他就是北辰軒,他們苦苦尋找的軒王。
北辰軒隨着衆人移動,當與別的巡查的隊伍相遇時,他會悄無聲息的加到另一個隊伍裡面。垂着頭一言不發,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再加上明顯不合身的衣服,雖然也會惹人注意,但是其他人的一句新人就徹底打消了他們上前詢問的念頭。一個新人罷了,有什麼稀奇的。
就這樣離城門越來越近,似乎運氣不錯的發現了一隊正要出宮的隊伍,於是,北辰軒悄然的跟在了他們的後面,尋了人少的路走,即使被發現了也可以說是來巡查的。幾乎所有的侍衛都認爲軒王和那些刺客都已經出了皇宮,所以,皇宮內的搜查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罷了,大熱天的,本來晚上就沒有睡好覺,心中自是一片煩躁,所以對於這個見誰都“點頭彎腰”的菜鳥,也沒有人太過注意他。
悄無聲息的跟在了最後,垂着頭匆匆而行,把門的人只是看了領頭人的令牌,倒是沒有對後面跟着的這些人進行盤查。很順利的出了宮門,北辰軒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老鼠戲貓的感覺。
“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有人對北辰軒產生了懷疑。
“新人,剛剛來的。”北辰軒依然低着頭,彷彿是害怕的模樣。
“新人?我怎麼不知道有新人來了?”一道渾厚的嗓音響起,五大三粗的漢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了北辰軒的面前,“擡起頭來。”
北辰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擡起頭露出一抹笑意。
“你……你是……”漢子驚恐的睜大了雙眸,接着便是濃濃的欣喜。
“答對了。所以見閻王去吧。”北辰軒輕聲說道。匕首在半空中劃過一道亮光,噴涌而出的鮮血染紅了衣裳。
一道身影快速的移動着,全部都是一擊斃命,這個有十三個人的小隊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便被秒殺了。
“裝着糊塗不要那麼警惕多好。”北辰軒嘆道。從大漢的身上找出了令牌,辨別了方向疾馳而去。
“奉陛下令,三十騎兵隨我出城。”北辰軒的臉上也染上了些許血跡,雖然不合身的衣裳有些不倫不類。
“你是誰?”
“我是誰用的了跟你彙報麼?”北辰軒桀驁張狂,“這可是陛下的命令,難道你想要違抗皇命麼?有多少腦袋夠砍?”厲聲喝道,神色冷峻。
“不敢。”諾諾的應了一聲,違抗皇命啊,多大的罪名啊,擔當不起的。
“點三十騎兵隨大人出城。另外牽一匹馬來。開城門。”高喝一聲。城門吱呀呀的被打開。
北辰軒翻身上馬,“等回皇宮了,會向陛下爲你請功的。”
隨意的說了一聲。在那人的千恩萬謝中疾馳而去。
大約過了一分鐘的功夫,“可有人出城?”一對騎馬的侍衛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有,說是奉陛下的命令出城辦事。”
“糊塗,那人是刺客,還不趕快追。”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守門人的臉上,氣急敗壞,匆忙的翻身上馬,“開城門。”
守門人也顧不得生氣,腦袋裡嗡嗡作響,刺客?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全部都完了,他居然把刺客放走了。
馬蹄亂踏,出了城後卻看不到了先前出城的那一隊的影子,只能順着痕跡追去。
人煙罕至之地,北辰軒突然勒住了狂奔的馬兒。
“好了,辛苦大家了。都睡一會吧。”擡頭笑眯眯的說道,臉上的血跡已經乾涸,雖然有些難受,但是他倒也習慣了這種感覺。
“大人……”剩下的話尚未說出口,最先一人便覺得頸間一痛,兩眼一黑從馬背上跌落了下去。
“大家小心。”有人警惕的說道,但是話音剛落也失去了神智。
“我算是仁慈的了,沒有要你們的命。”北辰軒如同一隻鳥兒一般,穿梭在衆人之間,只是讓他們睡一會兒,卻是沒有傷他們的性命,但是,至於回到皇宮之中能不能保得住,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搞定收工,看着或是在馬背上或是在地上的一羣人,北辰軒拍拍手,施施然的走到的自己的馬兒旁邊。
“站住。”突然一聲厲喝從身後傳來。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北辰軒扯去了明顯不合身的衣裳,一襲白衣若雪,揚起手中的馬鞭,在空氣中留下了一連串的暢快的笑聲。
一騎絕塵,外露的張狂與桀驁,誰都沒有想到,北辰軒會用這樣冒險的方法出城。
“大人,還要不要追?”說真的,他們看到了那一地的“屍體”全部都膽顫了。
“不用了。”領頭的人臉色有些難看,追?去送死麼?“記住,我們過來時刺客早就已經逃走了。”
“是。”沒有一個人是傻子,若是說刺客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就算是能夠活着回去,齊正也不會饒過他們的。
“王爺。”密林之中,一羣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迎接着他們的主子。
“叛出齊國,你們可願?”北辰軒坐在馬背上,黑色的眸子裡不時的掠過一道詭異的紅芒,“我與齊國,有不共戴天之仇。”
“屬下誓死效忠王爺。”一陣低喝之聲,從戰場上活下來的人,哪個沒有受過北辰軒的恩惠,哪個沒有被北辰軒救過。
“你們可以叫我王,我也被人稱爲……晨翼。”北辰軒沉聲說出了自己的身份,既然是自己的手下,自然也不可能對自己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