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媚之絕豔 031 壞主意
“邊嬤嬤，怎麼愣着？你先請——”白惜染瞅着邊嬤嬤恭敬的笑着說道。
邊嬤嬤也不推辭，按理，白惜染是小主子，她應該走在前頭，可是邊嬤嬤可不那麼認爲，她自認爲自己是清風院最爲得寵的奴才，所以橫着走，即使越過了小主子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錯。
白惜染不在乎這些，是以，她淡淡一笑，示意千尋等在門外，她自個兒進去就成，萬一這兒有什麼風吹草動，讓千尋去搬救兵也來的及。
千尋機敏的輕輕頷首，雙手垂在腰間，人筆直的站着，等在門外。
白惜染跟着邊嬤嬤走進了清風院主屋，遠遠的就聽見笑語盈盈的聲音。
白惜染進屋的那一刻，就聽見白老太太拉着白惜舞的小手心啊肝啊肺啊的叫喚着，寵溺的笑容掛在白老太太的眼角眉梢。
白老太太對於偏寵的白惜舞那是格外的疼愛，煩是白惜舞的要求都會滿足，更何況白惜舞已經被好事者稱爲西菱第一才女，能言善道，八面玲瓏，自然有那本事把白老太太哄的開懷大笑。
如今白惜舞正挨着坐在白老太太身邊，祖孫倆笑眯眯的不知在討論什麼事情那般開心。
白惜染上前請安道，“染兒見過祖母，給祖母請安，祖母精神頭顯得越發的年輕了，祖母年輕時啊一定是大美人，嘿嘿……”白惜染一邊說一邊面帶微笑，反正說人家漂亮，女人一般都很受用的，更別提白老太太了。
白老太太的目光頓時被白惜染說的話吸引住了，只是這五丫頭的臉上是怎麼回事？做什麼見自家祖母還帶着一方面紗呢？
“五丫頭，你臉上是怎麼回事？”白老太太狐疑着問道。
“是出了疹子，只是大夫們偏說是中毒，哎，祖母啊，現在的庸醫真是太多了。”白惜染搖頭嘆氣道。
“之前我也聽你爹提過這事——厄——”白老太太正想拐彎抹角的和白惜染說着什麼。
白惜染的眼角瞅着白惜舞眸底閃過的一抹幽深，頓時腦海裡警鈴大作。
“啊，祖母，對了，我想起了一件事情，那——楊家公子可是在千金茶會上，他和我說他看上了咱們五妹妹呢，祖母，你說這算不算咱們五妹妹的福氣啊？”白惜舞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劈啪作響。剛纔她見祖母猶豫，於是她決定親自出馬，將剛纔討論的事情說了出來。
楊家公子可是咸陽城響噹噹的混世魔王。如果白惜染一及笄就嫁過去，不死也得瘋掉，楊家公子最是喜歡逛窯子，後院的女人大半都是風塵女子。
白惜染，你就等着過“好日子”吧！白惜舞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楊家公子楊笙邇？那廝絕對是全咸陽城所有大家閨秀的噩夢，誰嫁給他，那是活生生的往火坑裡推啊！
據說連着三個妻子被他給活生生的氣死了，目前的一個妻子已經氣的瘋掉了，家裡美女如雲，且都是從窯子里納了做妾的。
只是楊家老太太和白老太太是手帕交，所以兩家關係極好。
楊笙邇犯了事之後，都會來找白相爺將他犯的事兒給悄聲抹了去。
楊笙邇是楊家的獨苗，楊老太太對他巨寵之。
先前楊老太太就有想讓楊笙邇迎娶白家小姐的想法，但是一直不曾說出口，但是這回楊笙邇不知怎麼的在千金茶會上看中了白惜舞。
白惜舞當然不想嫁給楊笙邇，更何況她還有和表哥司馬玉軒的婚約呢，所以她纔將壞主意打在了白惜染的身上。
“可是我這臉上也不知道是真的疹子還是毒呢？哎，楊家公子如何會願意娶相貌醜陋的染兒進門呢？嗚嗚，祖母，祖母，女兒家的臉面最是金貴了，染兒可不想被未來的相公嘲笑。”白惜染向前走了幾步，撲通一聲朝着白老太太下跪道。
白惜染聞言，心道，還好是這件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既然是白惜舞潑灑過來的髒水，她豈能平白無故的接收呢，禮尚往來不是更好嗎？
“染兒，你先起來。這麼說吧，你若嫁去楊家，那可是正室的地位，那可是嫡女該有的待遇……”白老太太可不希望自己最爲寵愛的孫女白惜舞嫁去楊家給那個風流小子當妻子，指不定楊家那小子還有花柳病呢。
白惜染聽了這話適才微微起身，可心下猛翻白眼，敢情這老太太認爲她庶女出身的就給爲嫡女排憂解難嗎？拜託！她都不曾去過那什麼千金茶會，可見，定然是人家楊家公子看上了白惜舞，白惜舞想要犧牲她好讓這事兒就這麼淡去，只是她焉能讓白惜舞如願。
“祖母，我只是庶女，既然是嫡女該享的福祉，爲何要讓我這個庶女擁有呢，只是，祖母啊祖母，我是路邊的一株野草如何配的上楊家的高門大戶，也只有像惜舞姐姐那樣品貌俱佳的女子纔有資格嫁入楊家，和那楊家公子譜上一段美好戀曲……”白惜染臉上是楚楚可憐的表情，可心中冷笑，且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白惜舞。
白惜舞今年十六歲，生就一副美人胚子，明眸皓齒，五官美豔，總之很是漂亮，再加上一身的綾羅綢緞，珠翠環繞，整個人粉雕玉琢之中透着一股精緻，周身帶着一抹驕傲之氣。
可是這麼驕傲的人又能如何，還不是擔心自己將來會嫁的不合心意。
白惜舞聽到白惜染的反脣相譏，心裡怒火又被點燃，只是礙於白老太太跟前，她還想僞裝一把，於是她脆生生的笑道，擺出一副嬌嗔的表情，“祖母，祖母，你瞧我這五妹妹，都還未及笄呢，說到自個兒的親事倒是臉不紅氣不喘的，真真是個妙人兒。”
白老太太本就在考慮將白惜染許配給楊笙邇的事情能不能成，如今聽了白惜染拋磚引玉的話語，心裡咯噔了一下，也是啊，這白家的嫡女又不是隻有白惜舞一個，不是還有白惜蝶嗎？
“蝶兒，今兒個怎麼如此安靜？”白老太太目光一掃正在坐不遠處安靜品茶的白惜蝶，慈祥的笑道。
白惜蝶心裡很擔憂，雖然自己是白惜舞的嫡親妹妹，可是惜舞姐姐的心思，她知曉，她斷不能去和她爭去搶，白惜舞有娘和祖母疼愛着，比她活的自在，她雖然也是嫡出，但是比庶出好不了多少。
“祖母……”白惜蝶擡頭輕輕叫喚了一聲，接着再次小媳婦似的低着頭。
白惜染見了，心想怪不得白惜舞是受寵的嫡女，而白惜蝶這個妹妹只能當陪襯。
忽然，一道悅耳爽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外祖母，你這清風院內好生熱鬧。軒兒老遠就聽到外祖母的笑聲了。”是司馬玉軒的聲音，他在門外等了許久，不見白惜染出來清風院便擔心了，這不，也不讓下人通報一聲，就大刺刺的走了進去。
“軒兒？你這潑猴，這可是內院，你如何不讓人稟報，就闖進來了。”白老太太看見司馬玉軒，顯然很開心，剛剛還繃緊的臉皮兒馬上放柔了下，看着司馬玉軒的目光也分外的溫柔。
可見白老太太極是喜愛這個外孫的，這哪裡是罵啊，至少白惜染沒有聽出來是罵。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外祖母，軒兒很是擔憂外祖母的身子，這不，馬不停蹄的來瞧你老人家了。”司馬玉軒的目光時不時的飄向白惜染的方向，口中卻在溜鬚拍馬。
白惜染就當沒有看見這廝炙熱的目光，究其原因自然是不想自己成爲白惜舞的假想情敵。
“外祖母，剛纔你們在說什麼事兒，說的如此開心？”司馬玉軒見白惜染泫然欲泣的美麗眼眸，心尖尖似被繡花針輕輕的刺了一下，有那麼一絲扎疼的感覺，於是他委婉的問着白老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