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到清晨時分終於停了,早飯後,等到宮長繼出門,白蔻拿着她畫的馬車圖紙去找寧佩蘭,與她談了談自己的構思,接着寧佩蘭給了她做馬車的木匠師傅的姓名地址,白蔻換了衣裳隨即出發。
她走了沒多久,顧嬋就坐着馬車回孃家看望母親。
母女見面分外親熱,聊起家裡新鮮事,顧嬋也就知道了白蔻被恩赦的消息,這件事並沒有大肆宣揚,所以傳得很慢,楊宓又不去府學只在家中看書備考,消息更是不靈通。
除此之外,顧二夫人就沒別的新鮮事了,顧嬋又找大嫂聊天,甘氏整日在家照顧孩子,又因退了農場股份,也就沒有理由與誠王妃走動,顧旭也不與她講外面的趣事,姑嫂對坐了一會兒就冷場了,於是顧嬋又去見祖母,在那裡遇到了大伯母和三嬸,顧大夫人因爲要準備給顧昀議親的事,倒是有不少街上的新聞可作談資。
顧昀給白蔻分股,家裡人是不知道的,那是顧昀自己的生意,他當然沒必要事無鉅細地什麼都講給父母聽,顧大夫人都不知道的事,顧嬋自然無從知曉。
但是鐘鳴院的丫頭把白蔻依舊是工場大掌櫃的事情泄露給了己誠堂的丫頭,大夫人也就跟着知道了這事,不過悶在了肚子裡,沒有對外宣揚,就連此刻女眷閒談都沒有講出來。
午休後,顧嬋返回夫家,告訴楊宓值得一說的消息只有白蔻被恩赦,其它的都是男人不感興趣的家長裡短。
楊宓剛高興了一會兒,又聽顧嬋說白蔻如今暫住在誠郡王府裡,臉色就拉了下來,擡腳去書房與父親商議。
楊思遠與兒子是一個意見,白蔻突然恢復民籍給了對她下手的機會,可沒想到她轉眼又受着誠郡王府的保護,出入有府兵跟隨,這比曄國公府的侍衛還難纏,府兵遇襲,朝廷隨時能扣個造反的帽子下來。
“白蔻這頭暫時是無法對她直接下手了,就晾着她吧,讓她以爲身邊風平浪靜,麻痹大意之下說不定會幹點蠢事,我們現在還是先從唐林入手好了,找到城裡他的同夥,黑市上放消息了嗎?”
“放消息了,但京城百萬人口,各地方的人都有,要找起人來也不容易,快的話三五七日內就會有答覆,慢的話就要多等些日子。”
“嗯,那就先這麼着吧,耐心再等等,豫王府如今這狀況,着急也沒用。”
楊宓點頭稱是。
白蔻與寧佩蘭介紹的師傅們呆了一整天,談了造馬車的各種細節,車架是她的保密技術,所以講好了車架由她的人制造,這些師傅們幫她造車廂和內部的精巧小機關。
一切談妥後,雙方簽了契書,白蔻付了材料費,打道回府,半路上買了些沒吃過的吃食,與府兵分了一半,另一半帶回去給小葉子,兩個人各樣嚐了一點,剩下大半叮囑小葉子明日請小院附近的王府下人們吃,拉攏一下關係,培養一下感情。
因最近天氣不好,總是陰沉沉的不見太陽,而去一趟農場來回要三天時間,碰上颳風下雨的話着實麻煩,於是去農場的事只能暫時延後,白蔻把精力轉回到工場上面,生意夥伴們陸續都知悉了這最新消息,爲了生意考慮,自然是把疑問糾結都藏在肚子裡,然後給顧昀下帖子邀他赴宴應酬。
白蔻從不操心應酬的事情,加上大姑和外公陸續回信,考慮到女眷不方便上酒樓外食,白蔻與他們商定就在最近的休沐,去外公家用他們的大場地,白氏三女一起動手做飯,外公家負責照單買菜。
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地慶祝白蔻恢復民籍,她被宣進大殿站在聖人面前的經過大家最喜歡,反反覆覆要她講了好幾次,天子龍顏,平民百姓哪裡有幸得見,偏偏白蔻不但見過幾次,還當面說了話,親自侍奉過茶水吃食,興奮的衆人中間不斷有人提起這依然是白家榮光。
白蔻的新生活慢慢地趨於穩定,生意圈子裡都認可了她依然是工場的大掌櫃,白大掌櫃這個稱呼現在名符其實,股東的事情倒是沒有傳出去,工場的管事和執事們嘴巴都很緊,不相干的事不往外說。
顧昀在外應酬同樣很注意分寸,絕不過度飲酒,而且有個讓人無法勸酒的理由,他明年要參加春闈,現在天天都要看書溫習,頭天夜裡喝多了會影響次日上課,被夫子當衆教訓可不是有面子的事情。
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酒桌上的其他人自然只有祝他金榜題名,勸酒的話是不敢多說了。
縱使如此,顧昀每每回到家裡還是有點醉意的,只是不到會宿醉的地步,基本上泡個熱水澡就能清醒大半,只是當他腰間裹着浴巾出來做推拿按摩時,丫頭們的手總是會有些多餘的動作。
顧昀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哪裡經得住年輕貌美的丫頭們這種似有似無的撩撥,小顧弟弟精神抖擻地站起來表示存在感,而顧昀有心嘗試讓丫頭們用手給他來一發時,又因她們激動羞澀毫無章法的動作而弄得痛苦無比,最後轟她們出去了事,關起門來自己動手解決,然後上牀睡覺。
如此兩三次後,顧昀發現丫頭們好像毫不氣餒,依舊想方設法地想和小顧弟弟發展友誼,顧昀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自己的小弟弟被別人盯上的感覺真不舒服。
怎麼白蔻一走,丫頭們就打起小顧弟弟的主意?真以爲什麼人都能染指他的小弟弟?
哼,做夢。
顧昀作爲小顧弟弟的監護人,誓死捍衛自己小弟弟的所有權,禁止旁人隨便覬覦,他甚至都改了浴後推拿的習慣,洗浴完畢直接睡覺。
夢裡自有顏如玉,還有溫軟柔滑的美妙肉體。
想想三年多來,就像白蔻見證了他從男孩長成爲男人一樣,他也同樣見證了女孩子成長爲少女的全過程,本來以爲還能多見證幾年,沒想到金口玉言,再沒機會。
這越來越冷的夜晚,除了抱緊被子,無計可施。
滿腔熱情,無處抒發,輾轉反側,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