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之後,白蔻真的親自帶清羽參觀後宅,先到後面的大園子,再從那裡指點她各位大主子的地盤,告誡她沒事不要亂跑,要散心就來這大園子,碰到任何衣着華麗的人都要行禮,因爲她們就有可能是某個主子身邊的近侍。
“世子不喜歡他手下人在外面闖禍給他臉上抹黑,一旦他失了面子,可就再不講半點情分,就連素有體面的老僕也不敢在他面前過分高調,你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美人,所以我纔跟你多說兩句,希望你好自爲之。”
“多謝白管事指點,我不會給爺給您給整個鐘鳴院添麻煩的。”
“懂事就好,但是世子從來沒養過美人,他會怎麼對待你我不知道,所以你也耐心點,好好跟他相處,畢竟他是曄國公世子,府裡最好的少爺,只要把他侍候高興,你就是跟我關係惡劣到水火不容都不要緊,我不在乎,但他若是不好,你該知道我在鐘鳴院裡是可以先斬後奏的。”
清羽這一天從進門起就一直反覆聽這類似的話,不斷地有人告訴她鐘鳴院嚴格又寬鬆的規矩,就連世子都提醒了一遍,如今再聽白蔻正色告誡,內心深處完全能夠想象自己要是踩到底線會有怎樣的後果。
“世子是個念舊情的,你看他把手下到年齡的老丫頭放良嫁人就知道他是個會爲手下人着想的溫柔少爺,但他到底出身權貴,手下人的性命在他心裡並不佔太多分量,你肯定不想見識他翻臉無情的樣子。”
“不敢!不敢!我不敢!”
“世子喜歡臉蛋漂亮身材好的聰明人,他能帶你回來,想必你一定佔足了這三條要求,現在他沒有議親,也沒有別的侍妾,你又佔着天時地利,有空就好好想想你的將來,是想一直在世子身邊侍候,還是撈夠一筆錢出去嫁人。”
“我是世子爺的人,我願意一輩子侍候他。”
“答得這麼快?”
“他從十幾個姐妹裡挑中了我,我這輩子不侍候他還能侍候誰呢。”
“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這輩子他就是我唯一的男人,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那行,走吧,去看看別處,這府邸大着呢,還有好多地方沒有看過。”
白蔻帶着清羽在這偌大的後宅實實在在走了一圈,她身強體壯一點也不累,清羽卻是腰痠背痛,又不敢要求休息,只能咬牙堅持。
好不容易回到鐘鳴院,白蔻就打發清羽回屋歇息,她則去書房找世子回話。
晴蘭識趣的離開書房,去小廚房看看丫頭們準備的下午點心做好了沒有,門外只有兩個二等丫頭站着。
顧昀坐在內室書架前的椅子上,喝着茶,翻閱一本他從同學手裡借來的話本小說,正看得有味道的時候,白蔻就進來了。
“世子。”
“嗯?總算散步回來了?”顧昀放下書本,指指茶几旁的空椅子,接着拿起茶壺倒了杯清茶擱在那一頭,“坐下說。發現什麼有趣線索了?”
“腳力太弱,已經累趴掉了,死撐着還以爲沒人看出來呢。”白蔻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抓起小茶盅一飲而盡,順手執起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帶她走哪去了?”
“後宅全走遍了,連鴿房都帶她去了。”
“你也是狠,第一天進門你就這麼折騰人家。”
“您上午拿話嚇唬她的時候也沒怎麼憐香惜玉嘛。”
“那不是你說的得讓她在今天之內瞭解我們院裡的規矩嘛。沒成效?”
“有,當然有成效,重要的話要說三遍,不過看上去好像說了不止三遍。”
“肯定不止,我和小葉子是你安排好的,可她還會跟別的丫頭打聽你的八卦,同樣的話她至少聽了五六遍。你出面給她下的套,她上當了沒?”
“她說這輩子您就是她唯一的男人。”
“原話?”
“原話還有半句,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嘖嘖,這話吧,要是擱在以前我聽着還挺悅耳的,可是去年冬狩被你一通歪理胡攪蠻纏之後,我怎麼覺得這話聽着就不太舒服了呢。”
“說明您認可了這個歪理是道理。”
顧昀咯咯笑了幾聲,伸長胳臂揉白蔻的頭,結果從她的髮髻上摸出幾片花瓣來,顯然是走到哪處正開花的地方,風一吹落英繽紛,顧昀捏着那幾片花瓣,笑得更加歡暢。
白蔻摸摸身上,沒有再找到別的花草樹葉,隨即起身告退,她還有很多事要做,不能總浪費在清羽身上。
這一番忙忙碌碌就到了晚上,美人來到院裡的第一個晚上,自然是要與顧昀共度春風,因此衆丫頭們侍候了少爺沐浴後就退下歇息了,只有白蔻在屋裡侍候,她還送去一壺酒兩個涼菜,等着清羽梳洗完畢過來。
顧昀坐在桌前一口小酒一口小菜,正愜意着,清羽帶着一身沐浴後的清香款款進來。
白蔻隨即行禮告退,顧昀笑呵呵地叫清羽坐下,親手給她斟了一杯,清羽嬌羞道謝,一口飲盡,顧昀立刻又斟一杯,清羽又是一口喝乾,如此一邊喝了三杯,顧昀才叫她吃菜。
兩人緊挨着坐,說說笑笑摸摸鬧鬧,顧昀極有技巧地在清羽身上四處點火,美人很快就癱成了一汪春水,衣衫褪盡****高漲,甚至出現神智不清,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顧昀冷靜地站在牀邊看清羽在牀上扭動着雪白的身子,冷笑地打開牀頭一個匣子,拿出一個鹿角製作的角先生塞到清羽手裡,然後拉上牀帳,把桌上那兩盤小菜拿去外間羅漢榻上慢慢吃,還體貼地關上房門,不聽這裡面的動靜。
等小菜全部吃完,顧昀再回到內間掀了牀帳一看,牀上一片狼藉,不知道在清羽的幻覺裡她要侍候的這位世子爺是怎樣的健壯有力,反正她一個人拿着角先生玩得不亦樂乎,呻吟聲婉轉動聽。
顧昀見情況正好,拿鑰匙打開放錢的箱子,取出一包金針和一本書,翻到其中一頁,照着書上圖示,顧昀給清羽紮了幾針,她立刻就安靜下來,失去意識,一動不動地睡着了。
金針就紮在清羽身上不能取,顧昀只把其它東西放好,拉上牀帳,吹熄了房裡的燭火,徑直往浴室去,洗了手後悄悄地從這小門出去,迅速地翻過角門的門頭,悄無聲息地落進後罩院裡。
後罩院裡沒有一絲燈光,白蔻也睡下了,顧昀沿遊廊繞到白蔻房門外,門窗都關得緊緊的,但如今卻也難不倒顧昀,他去茶水房拿了個水果刀就把門閂子撬開了,大搖大擺地摸進白蔻的牀上,跟她擠在一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