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纔不管丫頭們怎麼委屈怎麼抗議呢,他坐在書房裡把白蔻的計劃書大綱草稿看了幾遍,鋪開紙筆嘗試着寫下他的策論提綱,一點一滴將他的功課完善起來。
晚飯後,顧昀照例去給長輩們請晚安,與父母談了談胰子生意的事,因爲是出資很小的小本生意,大老爺和大夫人沒什麼反對意見,並且說了跟白蔻一樣的話,這樣的實際經驗對他寫策論有好處。
聽到還有蓉嬸摻和其中,想做原料運輸和販售的生意,老爺和夫人更加放心,區家的大車行在這方面有現成的便利,顧昀的生意要是與他們緊密合作,對兩家維繫關係也有利。
至於白蔻更不用擔心,她是這買賣的主心骨,沒有她這買賣都開不起來,老爺夫人的關注點早就轉移到明年他們能不能賺到錢的問題上。
如今已經九月份了,靠接下來的三個月把本錢賺回來顯然是不現實的,能把攤子鋪開,生產經營走上正軌就算進展迅速了。
有了父母的許可和支持,顧昀開心地回到鐘鳴院,本想繼續在書房死磕他的文章,一進去卻看到白蔻剛剛在他桌上放下新鮮茶點,收拾了茶盤準備離開。
顧昀飛快地撲上去,直接把白蔻圈在了他與桌子中間,但代價是他沒看到白蔻舉起來的托盤,鼻子直接撞了上去,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白蔻鼓着腮幫子,想笑又不敢笑。
她這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給了顧昀藉口,他迅速地從她手中抽走茶盤,低頭賴死在白蔻的肩頭,在她肩窩裡蹭來蹭去。
白蔻因爲要保護嗅覺和味覺,只喜歡自然氣息,從來不用氣味強烈的人工香氛,就連最普遍的香囊都是出門才用,所以她身上平時根本不會有複雜氣味。
顧昀就喜愛這純粹的少女體香,抱着不撒手,心滿意足。
白蔻煩死他了,堂堂國公世子爺,簡直跟大狗似的。
“可以了吧?腰都要斷了,桌子硌着腰好痛哦。”外面有人,白蔻也不敢大聲嚷嚷,只能用顧昀聽得到的耳語聲嘀咕。
顧昀馬上扶着白蔻的腰兩人穩穩站好,可就是不撒手,他呼吸帶來的氣息弄得白蔻脖子裡癢癢的,要不是看在他是世子的份上,早一巴掌呼過去了。
“夠了啊!沒完沒了了!明天給您縫個娃娃隨便抱!”
顧昀噗哧一聲笑了,白蔻覺得自己身上大概也起雞皮疙瘩了。
“布娃娃哪有真人娃娃的手感,有現成的我幹嘛要替代品?”
“這話好像大變態或者大惡魔的專用臺詞,不過聽說這種人多半有陽痿早泄的毛病,有着強烈的自卑,不敢與同等水準的人相處,因此纔要從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找存在感和自尊心,爲了表現出掌控一切的權力快感,手法多以暴力爲主,受害人通常非死即傷。”
白蔻嘀嘀咕咕講個沒完,說得顧昀心裡拔涼拔涼的,終於擡起頭來,報復性地捏着白蔻的臉。
“三言兩語我就成大惡人了!?”
“世子您要這麼代入那婢子也無話可說,您是世子爺嘛,您說了算。”
顧昀哭笑不得,在白蔻屁股上拍了一下,充足彈性的手感讓他心情又好了一點點。
“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吧。”
“世子,龐媽媽早就給了藥包了,您哪天想開葷講一聲就好了。”
“我先吃了你信不信!”
“世子您果然是戀童的大變態!”
白蔻抄起茶盤撒腿就跑。
心情愉悅的顧昀吹着口哨拉開椅子坐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順利地完成了夫子佈置的策論。
臨睡前,白蔻到臥房看了一眼,這位慾求不滿了差不多一天的少爺終於正常了,沒再撩撥丫頭們,自覺地上牀睡覺,值夜的丫頭依舊改睡在外間羅漢榻上。
躺在鬆軟舒適的牀上,牀帳拉得嚴嚴的,顧昀閉上眼睛,回憶着白蔻身上的體香慢慢沉入夢鄉。
清早醒來還沒睜眼,顧昀伸個懶腰,動作才做了一半就戛然而止,褲襠裡感覺怪怪的,愣了一會兒後,趕緊穿鞋下牀,跑到隔壁衣帽間拿乾淨的犢鼻褌換上。
將髒的犢鼻褌扔進浴室的髒衣簍,顧昀懶洋洋地趴回牀上,昨晚做了什麼夢已經想不起來了,大概是什麼好夢吧。
丫頭們準時進來侍候少爺晨起,按部就班地送了他出門上學,白蔻吃了早飯先例行公事去巡查。
東廚房裡,衆人一起告狀,昨天小家宴結束後,關秀梅她們四人果然沒有打掃廚房的打算,幸而被大家及時拽住,逼着她們打掃小竈間,但是根本沒有打掃乾淨,連東廚房自己標準的乾淨都沒有達到,簡直是敷衍了事,用過的東西也沒有交接還給東廚房,根本就是趁亂拍屁股跑人。
相比之下,夢梅都成了乖孩子,老老實實與魯豆豆她們一塊將用過的小竈間打掃得乾乾淨淨,領用的物品也都逐一退還,沒有少數也沒有損壞。
白蔻站在關秀梅她們用過的竈間裡,在她眼裡這根本是髒得不想下腳,沒想到自己被買走半年,她們被慣壞的衛生習慣一點都沒改。
“夢梅終究是從東廚房出去的人,廚房裡的規矩已是她的本能,那四個人就此列爲拒絕往來戶,二房要是再有什麼要我們配合的地方,讓她們自己處理。”
“那這廚房?”
“暫時擱着,等我先回去告一狀。”
“好咧!”
廚房衆人關上竈間的門,暫時不理會這一團糟,倘若主子們決定和稀泥也要等確切消息再說,不然他們纔不收拾這一團亂,萬一少了什麼東西又是一陣扯皮。
確認廚房沒事,白蔻就回鐘鳴院去,第一時間先找龐媽媽告狀,剩下的事她就管不着了。
龐媽媽嘖嘖兩聲,找大夫人告狀去了。
白蔻則回屋換了箭袖騎裝,用塊小包袱皮包了一塊大胰子,去馬廄牽出棗妮,騎馬上街。
坊內工匠聚集的區域白蔻已經很熟悉了,稍稍打聽一下就問到了三家胰子作坊,也就只有這三家,而且生意來源主要靠曄國公府這樣的大戶人家,尋常百姓可捨不得全家都用胰子洗滌一切。
白蔻問到地址,在心裡畫好路線圖,先去第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