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宓想查農場股份,在他看來找石天珉打聽最方便,可再一想他的股份不久前才全部出清,談起股份不知道會不會惹他不舒服,於是他就還是找消息販子買情報。
‘花’慶‘玉’一直盯着他,得知手下消息,楊宓又來他家經營的場子買白蔻和農場股份的情報,想知道白蔻手中的農場股份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她能成爲第一股東。
這種事外人的確不知道,要麼去官府查底檔,要麼找到那些大小股東們身邊的知情人打聽,‘花’慶‘玉’吩咐手下情報到手後先給他過目,緊接着他自己先給白蔻去了一封信,告訴她有這麼一回事,具體情報內容下次再附上。
白蔻收到‘花’慶‘玉’的來信後,並沒有對信中內容過多理會,楊宓想查她的股份構成就讓他查去,他自會知道有一部分股份來自甘氏的退股,一旦讓顧二夫人知道了她肯定要鬧起來,閒着也是閒着,看別人家自曝家醜娛樂大衆多有意思。
所以看完信後,白蔻就擱在燭火上直接燒掉了,對誰也沒說,包括顧昀。
楊宓要的這份情報很簡單,但‘花’費很高,因爲農場股東們都是公侯家的公子哥兒,最瞭解詳情的就是他們身邊的親信,與其‘花’時間與這些親信套話,還不如用最節省時間的辦法,直接買通迎天府看守檔館的書吏去抄底檔,這比人家嘴裡說的更權威,地主和股東股份的變更記錄都有日期爲戳,白蔻到底是怎麼成爲農場最大股東的都一清二楚。
‘花’慶‘玉’的手下人把這情報先給自家五爺過目,結果發現這抄底檔的書吏真是實誠,不但抄了農場的,還把工場的也抄來的,白蔻擁有工場四成股份就是緊接在被赦免後的事。
白蔻同時也是工場股東這件事的確讓人大吃一驚,但想想她是白蔻又覺得這實在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不過楊宓要的是關於農場的情報,於是‘花’慶‘玉’把工場這部分的內容‘抽’了出來,將剩下的內容寄給楊宓,轉頭又將完整情報副本寄給了白蔻,並告訴她自己做的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蔻看完信,對‘花’慶‘玉’的細心頗爲讚許,懷着看好戲的心情等着顧二夫人那邊的熱鬧。
楊宓‘花’高價買白蔻的情報被顧嬋埋怨了好幾天,但當他收到消息後,兩口子都驚住了。
“原來,白蔻能做農場最大股東,是因爲有我們家的股份?!”顧嬋驚呼。
“不是我們家的,是大嫂的,而且她賣給了顧昀,顧昀再賣給了白蔻。”底檔上留的內容是股份‘交’易,不相干的外人當然不知道那塊小土地是顧昀硬塞給白蔻的。
“她爲什麼要賣掉?別人的股份都牢牢攥着,她爲什麼要賣掉?!這要是留在手上,將來能掙多少錢啊?!她傻不傻啊?!”
“也許是缺錢吧,嫁妝裡面通常不都是資產多過現錢麼。”
“她缺錢不會賣她的鋪子嗎?爲什麼要賣農場股份?她怎麼這麼傻啊?!而且她還瞞着我們一家人,這要不是查白蔻的底細,我們都不知道原來我們家也曾有過農場股份!這個大嫂根本沒有拿我們當一家人看!”顧嬋‘激’動地順口大喊大叫起來。
“哎呀,媳‘婦’兒,你冷靜點,別‘激’動,孩子要緊!”
“我怎麼冷靜啊?!你知不知道三哥的那個工場去年他賺了多少?光是他繳的稅都快一萬兩,你算算他要拿多少錢回家?工場都這麼賺了,農場還能虧?京城裡誰不知道曄國公府世子顧昀會做生意,只要攥着股份,遲早有一天股東們都要發財!我這大嫂怎麼這麼傻!缺錢嘛,缺錢就說啊,把她不賺錢的鋪子賣了,留着股份啊!她怎麼能賣掉!”
“她賣都賣了,現在再來計較都已經晚了,不想這事了,不想了。”
“不行!我明天就去問問她,爲什麼要賣掉股份?不想要了怎麼不賣給娘,非要賣給顧昀?!在她心裡,有沒有我們一家人?!”
“你去問她有什麼用?她賣都賣了!現在那點股份是白蔻的,她是農場第一股東,你還能讓她吐出來?”
“她爲什麼不吐?那本來就是我們家的股份!”
“那股份是顧昀賣給她的!”
“一定是她巧舌如簧從三哥手裡騙去的!三哥拿着那股份,他就是農場最大股東,他放着最大股東不做,把股份分給白蔻?換作是你,你會這麼大方?!”
“不會!”楊宓果斷搖頭。
“所以,一定是白蔻騙去的!三哥已經是農場大股東了,那點小股份就算給出去也不影響他什麼,可是白蔻就有了躺着來錢、一輩子吃喝不愁的生計!她真是好算計,‘侍’候我三哥幾年,早已對他的‘性’子瞭如指掌,一定是她‘花’言巧語騙了他,一定是!”顧嬋氣得使勁跺腳。
“媳‘婦’兒,你就是在家裡把這地磚踏出個窟窿來也無濟於事啊,股份已經在白蔻手裡了,官府有底檔,‘交’易自願,而且是從顧昀手裡得的,你就算想要她吐出來官府也不會支持你的!”知道顧嬋和岳母是一個‘性’子的楊宓,一面勸,一面煽動。
“都是大嫂的錯!都是她賣了股份纔有了這後面的事!她就算不想要了,轉讓給爹孃也好啊,可她卻賣了!賣得的錢也不知道她都幹什麼用了!成天呆在家裡的‘女’人‘花’起錢來一點都不剋制,以爲我哥賺錢好輕鬆是不是?!”顧嬋完全忘了她婚後一個月是怎樣在首飾上‘花’掉千兩銀子的。
“消消氣,消消氣,胎教,胎教,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你千萬別生氣。乖~”
“叫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嘛!我就是不服氣!多好的股份啊,雖然少,可只要過幾年,農場生意起來了,一年幾千兩銀子的分紅肯定有的,現在全沒了!她大戶人家的小姐拿錢不當錢,白白地把賺錢的金娃娃扔了,好大手筆!明天講給娘聽,她也會氣死的!”
“那就不要講給岳母聽嘛,這件事我們知道就行,不要對外說了,惹惱了你大嫂也不好,她們現在住的宅子姓甘的,你這做‘女’兒的別讓你娘爲難,好不好?”
“姓甘了不起?我哥現在就有兩個兒子,那宅子將來還是要姓顧的!”
顧嬋在楊宓拿準了她脾‘性’的煽動下,氣得面‘色’通紅,叉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