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容聿的眉頭不由凝緊。
蒼焰:“那倒不是……他帶了一位老婦夫進來,好像是要將那老婦的魂魄移到那具乾屍體內。只因他修爲不夠,差點害到我。”
慕容靜立即就明白了,看向容聿,總結道:“他說冉子玄修爲不夠,難以施展,他爲自救,助了冉子玄一臂之力。”
容聿點點頭,“這就難怪。”
慕容靜只覺得背心冒出一股涼意,“難道花靈以後就是冉老夫人了?這也太……太讓人無法接受了。”
容聿未答,看着蒼焰的方向,“之後又發生了什麼?花靈……”他皺了皺眉,“她是否醒來了?”
“不知道呢,之後他就把老婦和乾屍都帶走啦。留本座一人自生自滅了,就說你們人類最狡詐了,忘恩負義,卑鄙無恥,恩將仇報……”
慕容靜白了他一眼,對容聿說:“之後的事情,他不知道了。看來是我們高估了冉子玄,要不是蒼焰誤闖,他沒能耐移魂成功。”
說完,又問:“你覺得冉子玄此舉,到底想做什麼?他真的只是爲了替老夫人續命嗎?”
“且看看再說。”容聿答。
慕容靜卻搖頭,“不能再看了,你別忘了,他可是威脅我要進宮的呢。若不給答覆,你就不怕我們大婚時會生變?”
容聿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頓了半響,才道:“陛下好好養胎,一切有我。”
乍一聽,很是受用。
一回味……
“容聿,你討打是不是!我沒有懷孕!”
容聿勾起她的下巴,垂下頭去親了兩下,又湊到她耳邊,狹促地笑道:“很快就有了,今晚繼續努力……”
慕容靜哪裡會想到他突然就變得這麼不正緊,白皙的臉蛋,瞬間飄紅。
見她神色變幻隱有羞怒的趨勢,他連忙放開她站起身來,“母親今日進宮原是想找你說話的,只是宮中鬧騰,想必也沒有機會見面。這兩日,她或許會再進宮來。”
慕容靜臉上還掛着紅霞,見他突然又正緊起來,實在……實在跟不在這節奏了,只能愣愣地望着他。
“怎麼了?”容聿起身,本是要走了。見她這副神情,腳下又頓住。
慕容靜將他的話回味了一遍,心中微微緊了緊,“容夫人找我何事?”
容聿悶笑:“陛下要什麼彩禮儘管提。”
她不該問的。
這是被調戲了,對麼。
……
三月十五這天,易嫁娶,祭祀,祈福,求嗣,出行……一個大好的日子。
然而,這一天,卻不是婚期。
容夫人一早就進了宮,換下了健朗戎裝,一身嶄新的裙襦,髮髻梳得格外整齊周正,還特意插了一隻如意釵,一身喜氣洋洋。
相比之下,沒有睡好的慕容靜,就顯得十分萎靡。被宮婢從被褥裡撈出來,還困極了。
只是,今日情況有些特殊,否則她也爬不起來。
容夫人已經連喝了三盞茶,慕容靜才半瞌着眼,姍姍來遲。
見她進來。
容夫人連忙起來行禮。
慕容靜撐着睏意上前扶了她一把,“容夫人不必多禮,坐吧。”
容夫人是個女將軍。性子直爽,呈出一張黃表紙,直奔主題,“聿兒的生辰八字。”
哦……嗯?
慕容靜順手接過來後,暈乎地聽明白她的意思,卻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這是……”
“陛下和聿兒雖然是由先皇賜的婚,卻一直未曾合過八字,聽說婚前都有這麼一茬,趁着今日進宮就送來了。”
慕容靜盯着黃表紙上寫的十分工整的生辰八字,頗爲無語。她朝元寶看了一眼,“送去……欽天監吧。”
容夫人知道皇家有皇家的規矩,女皇的婚事有專門的人負責,反倒讓她半點心也操不上。別人家的兒子娶媳婦都是往家裡帶,論到他兒子的時候,非但不能把人帶回去,還把自個兒貼出去。
雖然心裡面挺不舒服的,可想到這門婚事是早早就定下的,現在再矯情就不適合了。
她道:“不知陛下對容家有什麼要求?”
慕容靜腦子裡不由浮現出,容聿笑眯眯要她向容夫人討要彩禮的話,不由一笑,“容家能給什麼?”
容夫人是個聰明人。她當然明白,一旦兒子與慕容靜成婚,容家就死死的綁在了皇權上。
這門親事,看似是榮耀,可容家卻賠的本都沒有了,還有什麼能給得起的呢。慕容靜如此反問,並不是故意給她尷尬,不過是就是論事。
容夫人的臉色微微沉了沉,擡眸道:“既然陛下沒有要求了,不妨聽聽容家的要求。”
“請講。”
容夫人沉吟片刻,突然起身跪下。
慕容靜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瞌睡瞬間跑光了,她微微躬身欲將容夫人扶起來。
容夫人卻有意避開她,“容家願爲陛下赴湯蹈火,我與容澤也甘願永守北漠,只要有容家一天,大晉江山容家是護定了。唯有一個心願,求陛下能夠答應。”
“是何事?”慕容靜不解地問。
容夫人跪的果斷,眸中無半點猶疑之色,“容家懇請陛下,能有一子……姓容。”
若是平常人家,哪怕容聿是入贅,容家也有能耐將嫡長子奪過來姓容。
可如今……
容家子嗣單薄,幾代單傳。但凡她還有另一個兒子甚至是女兒,也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對慕容靜提出這樣的要求。
慕容靜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她雖然能夠理解容家的想法,只是這樣的事情不是小事,一時無法回答她。
容夫人也不說話了,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看着慕容靜眉心蹙起來,她表面雖然沉靜,心裡七上八下,並不敢肯定慕容靜一定會答應。
“你可有想過,如果朕和容聿只有一個孩兒,又該怎麼辦呢?”
“這……”容夫人顯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若說容家子嗣單薄,慕容皇氏的子孫又何曾繁衍過?慕容靜起身上前,將她扶起來,“夫人若是爲了此事而來,不妨先回去吧。朕縱然有心答應你,卻也無法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