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驍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笑着道:“以後,我的頭髮就歸你打理了。”緊接這又來了一句:“你的頭髮也歸我打理。”
“好。”柳林波笑着答應道。
二人梳洗好了之後便出去外面練了一會武功剛打算回去歇歇,柳林波便見有人來報。
管家進來拱手對樑驍和柳林波行了一禮,便對樑驍道:“爺,府裡剛剛來了一位公公,他說皇上請爺去皇宮一趟,有要事相商。”
樑驍聞言心中不解,皇上這時候找自己能有什麼要事?想到這樑驍對管家道:“那公公人呢?”
“己經走了。”福管家答道。
聽了福管家的回答樑驍更是不解,既然是來請自己的,哪有人還沒請到就先走的道理?這讓樑驍感覺事有蹊蹺。
此時柳林波坐在一旁聽着樑驍和管家的對話,她從中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似乎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按理說,皇上有什麼話昨日直接說了就好了,現在時候還早,而他卻在他們都不在府上的時候讓人來請樑驍,這到底是爲什麼?
福管家看着樑驍和柳林波都沉思不語,也不再開口,站在一旁候着。
樑驍看了管家一眼,擺了擺手,讓他先下去。福管家應聲退下。
“波波,雖然這件事看起來不合常理,但於公來說我還是要進宮一趟。”樑驍開口道,既然宮裡都來信來請自己了,自己也不能不去。
“嗯。”柳林波沒有意見,隨即點點頭。畢竟樑驍代表的是整個南陵,即便心中有所疑惑,即便皇上是他父皇,但也不好抗旨不遵。
樑驍見柳林波也贊成他的做法,心中並沒有感到一絲寬慰,反而感到很是不安,遂握住她的小手道:“波波,你今日一個人不要出府,等我回來一起用午膳。”
柳林波笑着點頭。隨後樑驍離開房間,往皇宮而去。柳林波看着樑驍消失的背影,秀眉輕蹙,暗自沉思。
此時屋外陽光明媚,鳥語花香,但柳林波卻感到有一股陰森森的寒氣向自己撲來,讓她隱隱有某種預感。
一炷香的時間後,管家又來稟報,說相府的尹郡主請她過府一趟。
福管家向自家主子說完,他也很是納悶,怎麼一個兩個都是如此?奉命請人的人當人還沒請到的時候就先走了?
柳林波讓管家退了下去,看來這兩件事定是有關聯的。可能是一個陷阱,即便自己答應了樑驍不出府門,但是即使是陷阱,自己都要去一趟。去看看到底是誰在作怪,這麼久了一樁樁一件件都那麼蹊蹺,讓柳林波感覺到先前和後來的始作俑者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柳林波出了房間,帶上幾個婢女,往丞相府而去。
一炷香的時間後,柳林波已經進了丞相府。直接帶着幾個婢女直接往尹冰清所住的院子走去。
柳林波進了院子便看到了尹冰清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繡着花,她見柳林波進來一臉的驚喜。
柳林波看着大表姐臉上的表情,已經可以肯定是有人借表姐之名把自己引出府來,而讓樑驍去皇宮也可能是一個計謀,是爲了引開樑驍。
柳林波心中千迴百轉,但她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一絲異樣,來到尹冰清身旁坐下笑着道:“姐姐繡得真好看。”
“哪裡好看?”尹冰清柔聲反駁道:“我都好久沒有繡過了,生疏得很。”
柳林波隨即握上尹大表姐的一隻手笑着道:“我想,姐姐用不了多久,就不會生疏了。”
尹冰清笑着點頭道:“林波,今日怎麼沒有通稟一聲就來了?”往常表妹來之前都會派人事先通知的。
“因爲我想姐姐了,想給你一個驚喜。”柳林波面不改色笑着道。
“想不到,林波也會說好聽的話。”尹冰清笑着打趣道,在她的映象裡柳林波一直不會把諸如此類的話掛在嘴邊,想不到她今日見到了不一樣的表妹,這讓她欣喜不已。
柳林波聞言依然笑着道:“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主要是看對誰說和想不想說。”
這時柳林波突然發覺,她和樑驍其實是同一類人,只會對他們在意的人柔聲細語,呵護備至。
“你這丫頭!”尹冰清笑着道:“晌午就在府裡用膳吧。”
“姐姐,下次我再陪你用膳,今日晌午我還有事要做。”柳林波笑着拒絕道,一方面是她答應了樑驍一起用午膳,另一方面她覺得她若是在丞相府呆久了可能表姐越是不利。畢竟那些人已經知道了表姐是她的弱點之一,只有早一點把他們解決掉,她才能安心。
尹冰清笑着點頭,她早就聽說了表妹和九殿下的事,猜想她定然是要和九殿下一起用膳,心中歡喜,表妹能有這麼好的歸宿,讓她感到很是安慰。
隨後柳林波跟表姐尹冰清告辭,帶着婢女往府門走去。
柳林波剛出了丞相府府門,在一個拐角處突然感到有一股陰風向自己刮來,帶着陣陣寒氣。
柳林波明眸一閃,環顧了一下四周。大街上人來人往,他們不時地看向柳林波和她身旁的四個丫頭,不明白她們爲何一直要站在那裡?
柳林波雖然沒有看到那些人,但她已經可以肯定那些人就在附近看着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低下。
柳林波敏銳地感覺到那些人氣場強大可能不好對付,看來自己這次是遇到真正地對手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雙方誰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似乎在暗暗較量着誰更有耐心。
突然,柳林波聽到了一道尖尖的調笑聲:“不錯,小丫頭很有定力。”
柳林波隨即看向不遠處的屋頂,知道剛剛說話之人就在上面。
片刻,柳林波垂下眼簾,知道自己在這還沒開始的較量之中,已經處於被動之地。
他們雖然沒有抓住表姐來威脅自己,但他們已經知道大表姐就是她的弱點,即使她今日不出王府,暫且能躲過一劫,但以後呢?她不可能永遠躲着不出來,所以她並不後悔沒有聽樑驍的話。
柳林波一直知道自己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是一個受制於人的人,對於想鉗制她的人她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
雖然此時的對手可能非常強大,但對於柳林波來說強大並不代表着最後的勝利,一場戲沒到落幕的時候,什麼樣的結局都有可能。
思及此,柳林波再次看向不遠處的屋頂,眸光幽幽,泛着寒意。
“丫頭,你若不想驚擾了你的親人,就隨我等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傳進了柳林波的耳朵。
柳林波點頭,在這裡她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只見柳林波突然輕點足尖,躍上不遠處房屋的屋頂,這時,柳林波感到不遠處有數道疾風疾馳而過,眸光一沉,摸了摸腰間,飛身往相同的方向掠去。
半個時辰後,柳林波已經站在了湖邊,心中暗自嘲諷,湖邊真是個好地方,一個兩個都喜歡選在這個地方解決問題。不過也好,這個地方讓她的勝算又多了一分。
“閣下們還不現身,還想等到何時?”柳林波看着湖面,幽幽道。
“呵呵呵”一陣笑聲之後,有十個人在柳林波身後現出了身形。
柳林波隨即轉過身來,看向對面的十個人,淡淡一笑道:“能讓閻門十鬼親自出馬,本姑娘真是榮幸之至。”
柳林波認得眼前的十人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閻門十鬼,此十人相貌奇醜,但武藝高強,個個都身懷絕技,以前很少在江湖上出現。
閻門十鬼雖然稱不上名門正派,但也從不作惡多端,不想這次他們全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讓柳林波不得不佩服對方的勢力和他要抓自己的決心。
“丫頭好眼力,連我們都認識,不簡單,不簡單。”一名紅髮紅袍的男子讚賞道。
“說你蠢你還不信,丫頭要是那麼好對付,能要得了我們十人一起出馬嗎?”一名鷹鼻紫袍的男子眼神充滿着鄙夷,看着紅袍男子道。
“你說誰蠢呢?”紅袍男子不滿,作勢就要向紫袍男子撲去。
“就是說你,怎麼樣?”紫袍男子雙手環胸,繼續挑釁。
紅袍男子惱羞成怒,正欲動手,卻聽到一聲低喝“你們鬧夠了沒有?”真是丟人現眼。
柳林波看向說話之人,只見他一身青袍,眉毛雪白,眸光沉冷,柳林波知道他就是十鬼之首。
柳林波隨後又把眸光看向紅袍男子和紫袍男子,微微一笑,道:“諸位可以繼續,本姑娘並不着急。”
紅袍男子和紫袍男子聞言立即互瞪了一眼,心中惱恨,竟然被這丫頭看了笑話。
柳林波看着在她對面站立的閻門十鬼,眸光幽幽,若論單打獨鬥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可能都不是自己的對手,但若他們一起圍攻自己,那她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柳林波知道閻門十鬼這種引自己出來的做法,雖然不是光明正大,但也不是卑鄙無恥,否則的話他們不會單單隻借了表姐之名引自己出來,而應該直接抓了表姐來要挾自己,這會讓他們更容易抓到自己。
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們抓到自己,士可殺而不可辱,她寧願死也不會苟且偷生。
想到這,柳林波在閻門十鬼身上掃了一圈,幽幽道:“想不到江湖上頂頂大名的閻門十鬼也會接這種抓人買賣。”
爲首的男子聞言呵呵一笑道:“丫頭很聰明,我等確實是來抓你的,但是我們可不是誰都能請得動的。”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個幕後始作俑者一定是宮廷中的貴胄。
柳林波隨即看向那爲首的男子微微一笑道:“看來本姑娘這一次是在劫難逃了?那諸位還等什麼?趕快動手吧。”
柳林波知道閻門十鬼既然不是爲了錢財聽命於那個人,定然是他們欠了什麼人情,這會使他們在抓自己的這件事上不會存在一絲猶豫,這也同時造成了自己根本無路可退,只有拼死一搏。
“丫頭,這麼急着被我們抓走?”紫袍男子調笑道。
“錯,本姑娘只是急着想看看諸位的身手,是不是真若傳言的那樣了得。”柳林波慢慢地答道,泰然自若。
“呵呵,有點意思,那丫頭你想怎麼看呢?是我等一個一個展示給你看?還是一起展示給你看?”紫袍男子笑着道。
柳林波當然明白紫袍男子的意思,不就是問她想單打獨鬥,還是想被羣起而攻之,隨即微微一笑道:“悉聽尊便。”
“好,有膽量!”紅袍男子立即出聲讚賞。
爲首的男子隨即掃向身旁的紫袍男子和紅袍男子,警告他們閉上嘴巴,他們今日的話太多了。
看着老大警告的眼神,紫袍男子和紅袍男子識趣地不再出聲。
“既然丫頭不介意我等一起上,那我等就不客氣了。”爲首的男子說着,向身旁的九人示意了一下。
柳林波只見他們十人瞬間全部飛身而起朝自己攻來,每人的招式都帶着狠戾,但都避開了自己的要害部位,看來他們知道自己不好對付,想完好無損地抓回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只想留自己一口氣在。
柳林波輕巧地避開十人的圍攻,足尖輕點,朝湖面上飛去,腳底輕踩湖面,身輕如燕,真正的踏水無痕。
閻門十鬼驚奇柳林波的輕功之高的同時,全部騰空而起往柳林波掠去的方向追去。
柳林波見十人很快就要追上她,突然伸出一手往湖水中劈去,湖面上頓時水花四濺,柳林波順勢催動內力,一手拍向飛濺出來的水花,水花頓時變成不計其數,大小不一的冰棱朝迎面而來的十人飛去。
冰棱如同離弦之箭,帶着凜冽之氣直朝閻門十鬼刺去,十人見狀趕忙閃身,但有兩人避之不及掉進了水中。
此時,爲首的男子的黑眸中一片幽深,她是逍遙門的人,他已經可以肯定。
掉入水中的兩人瞬間便破水而出,飛回到了岸邊,兩人都如落湯雞一般,一身狼狽。
爲首的男子雖然已經知道了柳林波是逍遙門的人,但他並沒有因此而停手,而是和其餘七人一起繼續圍攻着柳林波。
柳林波見這一次只打落了他們兩人,隨即又向湖中劈出一掌,同樣點水成冰,數顆冰棱朝再度追上來的八人刺去,但這一次,八人已早有準備,只見他們同時出掌,掌風推動冰棱反而向柳林波刺來,柳林波連忙閃身,輕踏湖面,飛回了岸邊。八人也緊追着飛回了岸邊站立,看向柳林波。
“丫頭,束手就擒的話,會少些皮肉之苦。”爲首的男子幽幽地開口道。
“多謝閣下提醒,但本姑娘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們抓走!”柳林波冷冷地道,她清楚地知道剛剛的一戰,她已經耗費了很多內力,不知道她還能堅持多久。
聽着柳林波話中的決絕,爲首的男子的白眉不覺地皺了一下,他們並不想要她的性命,只是想完成某人託付的事情而已,若她真的寧死不屈的話,他們難道真要把她殺了?顯然是不行的。
爲首的男子暗自思忖,他不相信他們閻門十鬼還抓不住一個小小的丫頭,遂突然飛身而起向柳林波攻去,其餘九人見狀,也再度向柳林波出手。
柳林波接,擋,躲,閃,來破解十人的圍攻。然而此時閻門十鬼卻停止了攻擊,似乎都在等待着什麼。
柳林波當然知道她的附近就有樑驍安排的暗衛,但她不能讓他們出來,他們根本不是閻門十鬼的對手,出來只會白白地丟了性命,這讓她於心不忍。
剛剛的一番打鬥,已經讓柳林波清楚地知道,她在他們十人的圍攻下已毫無勝算,雖然他們十人中也有幾人被自己傷到,但自己此時的傷勢更重,也只是在苦苦強撐。
爲首的男子當然看得出柳林波受了重傷,黝黑的眸光中透着一絲讚賞,他沒想到九王妃武功如此之高,在他們十人的圍攻之下,還能撐到現在,更讚賞她的堅毅,明明傷得不輕,臉上卻沒有一絲表現。
相對於男子的讚賞,此時柳林波心中卻是苦澀的。她雖然早就做好了命喪於此的準備,但心中卻有太多的不捨。
她無法想象樑驍,爹爹,姐姐在得知她的死訊後,會怎樣的悲痛欲絕?
樑驍那個強勢,霸道,柔情的男人,對她呵護備至,給她帶來溫暖,讓她原本孤寂的心不再孤獨,可是幸福卻如此短暫。
難道真的要陰陽相隔了嗎?柳林波一萬個不願意,她不願意樑驍原先含笑的眸子從此都滿含着傷痛,不願意他一個人呆呆地看着窗外黯然神傷,不願意他再度把自己冰封起來,以此來掩蓋心中的痛苦。想到這更讓柳林波痛苦地合上了眼簾。
但她若是束手就擒的話,也許可以暫且留下一命,但可能會被永遠困住,而樑驍也會受制於那人。
也許自己的死,會讓樑驍痛苦不堪,但她相信時間可以慢慢抹平他的傷口。
但她若是落在了人家的手上,她無法想象對方會用什麼方法來對付自己,折磨樑驍,那樣的話會讓他更加的痛苦。
柳林波想到這心中已經有了抉擇,只見她掀開眼簾看向周圍的十鬼,眸光幽幽。
爲首的男子對上柳林波的目光,頓時感覺不妙,示意了身旁的九人,齊齊戒備了起來。
柳林波冷笑了一聲,催動內力,周身瞬間散發出猛烈的氣流,閻門十鬼頓時齊齊被打飛了出去。
“玉石俱焚!”爲首的男子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吃驚低語道,他沒想到這個九王妃會使出這種拼死一搏的招式,看來她已抱着必死的決心。
那男子知道“玉石俱焚”這種招式對身體損傷巨大,一般人不會輕易使用,使用一次可能不會立即致命,但若連着使用兩次那是必死無疑。
此時,柳林波依然站着,但她自己清楚地知道她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而閻門十鬼並沒有她傷得重,他們還能把她帶走,想到這柳林波眸光再度沉了沉。
那男子感覺到了柳林波渾身散發的冰寒之氣,心中暗叫不好,她這是要和他們同歸於盡!
那男子想到這,大叫一聲:“快走。”說着快速起身往遠處奔去,其餘九人也跟着離去。
柳林波抱着必死的決心想與閻門十鬼同歸於盡,不想這時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瞬間收起了內力。
柳林波慢慢合上了眼簾,一直強撐的身體緩緩癱倒在了地上。
“林波”
柳林波聽到了一道滿含着恐懼的驚呼聲,她知道樑驍來了,她想睜開眼睛去看他,想張開嘴告訴他她沒有死,可是她此時卻感到她的眼簾有千斤重,她怎麼都睜不開,她的嗓子也發不出一點聲音,而她的意識也在慢慢地渙散,一個無底的黑洞正慢慢地把她吸進去。
此時樑驍臉色一片慘白,他怔怔地看着不遠處倒在地上的柳林波,怎麼也邁不開腳。
雖然此刻是日上中天,陽光明媚,但樑驍卻感到自己渾身冷得發抖,這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已經讓他不知所措。
樑驍今日去了皇宮,皇上告訴他並沒有派人請他進宮,樑驍知道中計了,馬不停蹄地往府裡趕,不想到了府裡,管家告訴他王妃去了丞相府,樑驍又急忙往丞相府去,在丞相府的府門前發現了柳林波留的記號,便沿着記號一直追尋至此。
樑驍心中着急,感到柳林波這一次可能會有危險,一路上千趕萬趕,卻在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她倒下去的身影。
樑驍的心一下就空了,他無法承受失去她的可能性,她是他苦苦尋找了兩年才找到的寶貝,是他費盡心機才擁進懷中的寶貝,是讓他感到溫暖,讓他的心不再孤寂的寶貝。是他捧在手上細心呵護的寶貝,此時卻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不再對他笑,不再對他說話。
樑驍深深地恐懼着,舉足不前,緊跟上來的韓玉,看着樑驍此時的神情,心驚不己,他何時看過這樣爺?在他眼裡,樑驍一直都是掌控一切的主宰,他什麼時候恐懼過?驚慌過?
而在樑驍舉足不前的同時,慕容清已經上前給柳林波把了脈,只見他眉頭緊鎖,這讓樑驍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慕容清起身瞪向不遠處的樑驍怒喝道:“你還站在那幹什麼?還不快帶她回去療傷!”被嚇成這樣,真沒出息,慕容清在心中暗罵。
慕容清的話彷彿像一顆靈丹妙藥,讓樑驍頻死的心瞬間活了過來,只見他迅速奔到柳林波身旁,彎下身把柳林波慢慢抱起來,再施展內力帶着柳林波往王府掠去。
慕容清也跟着往王府而去。韓玉看着樑驍的背影,不覺鬆了口氣,王妃有救就好,她的命就是爺的命。
只用了一刻鐘,樑驍便帶着柳林波回到了她的房間裡,把她放在牀上,慕容清也跟着進來了。
“嫂子是被她自己的內力所傷,逍遙門的武功至陰至寒,而你修煉的武功至剛至陽,可以幫她修復受損的筋脈。”慕容清看着樑驍說道,他沒想到嫂子是逍遙門的人,更沒想到她會用一式玉石俱來來和閻門十鬼同歸於盡,真是個傻丫頭。慕容清暗暗嘆,不過還好有救,否則的話他真不知道他的這個兄弟會成什麼樣子。
慕容清說完,便出了房間,順手合上了房門。
樑驍看着躺在牀上的柳林波,只見她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留有絲絲血跡,這讓他心疼地呼吸一緊,趕忙把扶起來,讓她盤膝坐着。
樑驍雙手扶着柳林波,並快速上牀坐到她身後,再雙手同時貼到柳林波背部,調整內力爲她修復受損的筋脈。
一個時辰後,樑驍收斂了內力,此時他的額頭上已出現了細細汗珠,只見他雙手從柳林波的後背上移開,慢慢扶她躺下,爲她蓋上錦被。
樑驍拿出了柳林波的一隻手探了探她的脈搏,從中感知柳林波的脈搏雖然很弱,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這讓他一直揪着的心稍稍放鬆了一點。
樑驍把柳林波的小手放回到了錦被之中,拿出錦帕爲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便下牀往外走去。
樑驍出了房間順手合上房門,看到慕容清正坐着院中的石桌旁,便擡腳走了過去。
“大情聖!”慕容調笑了一句,從石桌上拿起一張紙遞給樑驍道:“按這個方子去抓藥。”
樑驍接過藥方並沒有看,便直接交給了韓玉,讓他立即去辦,韓玉應聲瞬間出了院門。
樑驍自然相信他的醫術,慕容在江湖上可是有名的神醫,但能讓他出手救治的人卻寥寥無幾。
“大哥,你可要做好心裡準備,王妃大嫂一時半會都醒不過來。”慕容清幽幽開口道。
樑驍聞言剛剛舒展的眉頭瞬間緊了一分,看着慕容清道:“她多久才能醒?”
“這可說不準,少則幾日,多則十天半個月。”
慕容清見樑驍沉思不語,眉頭緊鎖,安慰道:“放心好了,大嫂不會有事的,不久後,我定然讓她恢復如初。”
樑驍點點頭,他相信他的能力,隨後吩咐福管家來讓他封鎖住府中的消息,不能讓柳林波受傷的消息傳出府外,他不能讓他的波波再受到一點傷害。
此時已經過了晌午,管家原先已經讓廚房給樑驍和慕容清準備了午膳,但樑驍毫無食慾,只讓福管家送去慕容清房間。
樑驍負手站在院中看向遠方的天空,眸光中一片冰寒。雖然當時他只看到了那些人的背影,但他已經認出他們就是江湖上有名的閻門十鬼。
“閻門十鬼!”樑驍咬牙切齒道,他要把他們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們變成真正的鬼!
樑驍背在身後的手背青筋暴起,渾身散發着陣陣嗜血的味道,這讓隱在不遠處的暗影感到陣陣寒意襲身。
一個時辰前,暗影看到樑驍抱着柳林波進了房間,而後聽到了慕容清的話,知道主子受傷了而且傷得非常嚴重,他想進屋去看看但知道樑驍要給主子療傷不能打擾,就沒有進去。
後來,他聽到了樑驍和慕容清的對話,知道主子沒有性命之憂了,不覺鬆了口氣,便沒有現身,一直隱在暗處。
暗影不知道是誰傷了他們的主子,但他知道能傷到主子的人,武藝一定非常之高,主子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只有等主子醒了才能知道那人是誰。
樑驍心中明瞭,能調得動閻門十鬼的人除了有錢有權的還能有誰,只能在權貴中裡找,這人到底是太子,淑妃,還是誰?
不管是誰,我會讓你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樑驍心中暗暗發誓,對於傷害林波的人,他們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但怎麼死,那還得他說了算。
樑驍轉身推門進了房間,輕輕把門合上,來到牀前坐在牀沿上,靜靜地看着昏迷中的柳林波。
樑驍第一次發現柳林波的睫毛又長又卷,如蝴蝶的羽翼一般漂亮無比,一雙明眸此刻安靜地隱在眼簾之中。
柳林波的臉色很是蒼白,樑驍心疼地伸出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面龐,想把她臉上的蒼白抹去,但樑驍知道此刻卻是妄想。
樑驍收回手,把柳林波的一隻手從錦被中拿出,雙手握着放在自己的臉上,樑驍頭輕輕地動着,用臉摩擦着她的小手,想讓柳林波柔軟的小手來撫平他此時心中尚存的後怕。樑驍知道,他和波波真正相處的時間,算起來還不到一個月,但她已經深入到了他的骨髓,傷在她身上卻痛在他心上,那種無法呼吸的痛讓他不願再去想起。
不過還好一切都來得及,樑驍看着柳林波暗暗發誓,他再也不會給任何人傷害波波的機會。
樑驍看着昏迷的柳林波,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突然眸光一閃,轉頭看向房門,知道院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樑驍隨即把柳林波的手輕輕放回錦被之中,幫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放下羅帳。
一切整理妥當,樑驍才轉身往房門口走去,打開房門,便看到他的侍衛正把一人圍在中間。樑驍走出柳林波的房間,順手合上房門,對院中的侍衛擺了擺手,侍衛們隨即退出院子。
樑驍看向院中的樑啓,眸光冷了冷,猜想他可能知道了柳林波受傷的事。
樑啓擡眼看向站立於房門前的樑驍,眼神中帶着急切不安,而此時又沒有見到那九王妃的身影,這更讓太子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今日暗衛回去向他稟報,說九王爺抱着九王妃從外面疾速回府,九王爺當時神情急切而又緊張,這讓樑啓感覺事有蹊蹺,按照那九弟妹的秉性,即使她和樑驍已經是夫妻也不可能讓他抱着回府,那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受傷了。
樑啓心裡就是不放心,便離開自己的府邸,來到王府外,再一次翻牆而入。
“九弟妹她的傷勢如何?”樑啓直接開口問道。
樑驍冷冷地看了太子一眼,淡淡地道:“這就不勞皇兄操心了,國事繁忙快去忙吧”樑驍非常不想看到樑啓臉上那抹焦急的神色,心中非常的不快,這也難免,自己的寶貝天天被別人惦記着,誰都不會高興。
樑啓聞言,心中已經萬分肯定柳林波受傷了,隨即臉色一沉,聲音也沉了一分,道:“府上並無什麼要事要處理”
聽完太子的話,樑驍俊美的臉上已經覆上了千年寒冰,他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本王的愛妃正在休息,大哥還是請回吧”樑驍再一次下了逐客令。沒有見到柳林波,沒有弄清楚她的傷勢情況,太子樑啓當然不願意回去,遂開口道:“我要進去看她。”說着,太子擡腳就往柳林波房間門口走。
樑驍連忙閃身擋在了太子的前面,眸子中含着冰棱,冷聲道:“看來大哥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想見林波,能過的了他這一關再說。
“對!”樑啓直視着樑驍的眼睛,毫不退縮,這也更加彰顯了他對柳林波別樣的心意。
午後的陽光灑落在樑啓和樑驍的身上,給二人身上都鍍上了一層金色,讓人感到一片暖意。
但隱在暗處的暗影卻有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感覺,心中暗叫不好。
而就在這時,樑詩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在幹什麼?”劍拔弩張的,一副想打架的陣勢。
樑驍的侍衛看了眼樑驍,公主駕到他確實不敢攔着。
原來這樑詩晌午的時候去相府找尹冰清卻見她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問了才知道上午的時候柳林波去看了她,但片刻後又走了,自從九嫂走後,尹郡主就一直坐立難安,老是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這讓樑詩心中也有絲絲不詳的預感,遂午膳過後安慰了尹郡主一番,便來了九王府看柳林波。
樑詩一進王府就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壓抑的氣氛,再看到管家見了他急忙躲閃的身影,更讓他感到已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樑詩到了院門口,就見她大哥和九哥相對而立,空氣中到處瀰漫着火藥味。
樑詩來到樑驍和樑啓跟前,眼睛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再看向柳林波緊閉的房門,心頭頓時一緊,迅速來到房門跟前,快速推開邁腳走了進去。
樑驍知道,他有理由阻止樑啓的進入,卻沒有理由阻止小十妹的進入,樑詩在柳林波的心中有着不一樣的位置,柳林波待她可是喜歡的很。
樑啓見十妹已經進入柳林波的房間,便不在理會樑驍的阻攔,繞過他也跟着進了房間。
而這一次,樑驍沒有再橫加阻攔,他知道既然都讓樑詩見了,若再阻止他的話,他更加不會善罷甘休。
見就見吧,樑驍暗道,他相信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太子也不敢有什麼不軌舉動。
隨後,樑驍也擡腳進入了房間。樑詩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到柳林波牀上的羅帳低垂着,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急忙跑上前,挑起羅帳,便看到柳林波躺在牀上,臉色蒼白。
樑詩心疼地呼吸一緊,急切地呼喚道:“九嫂”
樑啓站在谷容旁邊,也看到了臉色蒼白的柳林波不覺攥了攥拳頭。
樑詩見他的呼喚,九嫂一點反應都沒有,隨即轉頭看向正站在他和樑啓後面的樑驍,道:“九哥我九嫂怎麼了?”
“她受傷了。”樑驍壓抑道,心中的疼痛又開始蔓延。
“她爲何會受傷?”樑啓開口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怒火,從柳林波的臉色上,他已經能夠看出,她傷得特別嚴重。
聽到樑啓的責問,樑驍痛苦地閉了閉眼睛,他一直說要保護好她,不讓別人傷害到她一根頭髮,可是她這一次差一點丟了性命,這讓樑驍更是自責不已。
樑詩看着樑驍痛苦的神情,隨即開口道:“出去再說吧”他不想打擾到九嫂,說着放下羅帳,率先走了出去。
樑驍和樑啓也跟在走了出去,樑啓也知道在房間裡可不是討論這件事情的好地方。
樑驍走在最後,順手輕輕合上了房門。三人隨後來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樑詩見樑驍遲遲不再開口,只是一直看着九嫂的房門,神情帶着痛苦的自責,心中已經猜出九嫂受傷傷的不輕。
但樑詩知道,現在來追究跟誰有關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以九哥對九嫂的在乎程度,他知道他現在比誰都痛苦,他不想再在他的傷口上撒一把鹽,遂沒有開口問柳林波爲何會受傷,而是問道:“是誰傷了九嫂?”
“閻門十鬼。”樑驍從牙縫裡吐出了四個字。
“閻門十鬼?”樑詩重複道,這個名字怎麼這麼奇怪?他可沒有聽說過。倒是有點聽不懂呢。
閻門十鬼,樑啓在心中默唸着,他當然聽說過這個名字,一向平靜的黑眸此刻波濤洶涌,他們竟然傷了一個弱女子,那他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代價!
樑驍轉過頭,看向樑詩,看似保證道:“這件事,我會給波波一個交待。”
樑詩點頭,他相信九哥的能力。
“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父皇母后以及不要讓相府和我岳父知道”樑驍又接着道,他知道柳林波很是在乎這些人,定然不想他們爲她擔心。
樑詩再次點頭,他當然知道,若是父皇母后知道了必定會深究,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麼樣呢!
“九嫂何時會醒?”樑詩問道。
“要過幾日。”樑驍答道,他也想波波儘快醒來,而不是像慕容所說的要那麼久。
樑啓一直沒有再開口,但他從樑驍的話中已經知道,柳林波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這讓他一直緊着的心稍稍鬆了一點,但一想到閻門十鬼,樑啓眉頭卻緊了一分,他一定要把他們儘快剷除!
隨後,樑啓和樑詩紛紛告辭,各自回府,但兩人都懷揣着心思。樑詩想着回去後如何安撫尹郡主,而樑啓萬般抓心腦幹想的是如何儘快把閻門十鬼剷除。
樑詩和樑啓剛離開,樑驍便看見韓玉端着藥進了院子,樑驍隨即站起身來走上前,接過韓玉手中的藥碗,轉身往柳林波的房門口走去。
樑驍一手推開房門,進去後再輕輕合上,來到桌旁,先把藥放下。
隨後樑驍來到柳林波牀邊,把羅帳掛起來,再回去端起藥碗,來到牀前,坐在牀沿上。
此時柳林波處在昏迷之中,如何讓她喝藥?這讓樑驍有點犯難。
樑驍坐在牀沿上躊躇了片刻,看着柳林波此時不再紅豔的脣瓣,眸光一閃,只見他突然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再俯身下去把自己的薄脣貼上柳林波的脣瓣,一隻手捏了捏柳林波嘴的兩邊,把口中的藥渡到她的口中,等着她把藥嚥了下去,才把脣移開。
如此反覆,樑驍終於讓柳林波把一碗藥喝了下去。
時間慢慢流逝,柳林波還是沒有醒過來,不過讓樑驍感到安慰的是,她的臉色已經不再是那麼蒼白,漸漸紅潤起來,脈搏也慢慢趨於正常。
在這幾天裡,樑詩和樑啓每日都會來府裡看望柳林波,但讓樑驍鬱悶的是,樑啓每天都會和樑詩一道來,這讓樑驍根本無法阻止他見柳林波。
他一定是故意的!樑驍在心裡恨恨地想着,哪有天天都能碰巧遇到的?
這一日夜晚,已是月上枝頭,樑驍趴在柳林波的牀沿上,不知不覺睡着了。
黑洞,無盡的黑洞,陰森恐怖。黑洞裡突然出現一個披頭散髮的怪物,只見他瞪着一雙猩紅的眼睛,伸出長長的手臂,手臂上的手如同魔鬼的爪子一樣尖得嚇人,他猛地抓住柳林波一隻手,使勁地往黑洞里拉。
柳林波欲擺脫怪物的手,但卻一點也使不上力氣,而是被怪物拉着不停地往黑洞裡進。
柳林波驚恐萬分,她不要進到黑洞裡面,她不要離開她的樑驍,不要離開爹爹,不要離開表姐,她不要離開他們,可是她卻無能爲力,除了怪物的眼睛是紅色的,到處是一片漆黑,她看不到了樑驍,不知道他在哪裡,這更讓她感到恐懼。
“不要!”柳林波叫出聲來。
樑驍聞言瞬間驚醒,連忙擡起頭看向柳林波,見此刻柳林波已經睜開了雙眼。
柳林波轉頭,看到了牀邊上的樑驍不覺鬆了一口氣,原來她剛剛只是做了一個惡夢。
柳林波動了動錦被裡的手,感到手心已是微微出汗,深呼一口氣,平復一下心境。
樑驍驚喜地看着柳林波,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醒了,但一想到她剛剛的驚呼聲,不覺心中一緊,急切地問道:“波波,你哪裡不舒服?”
“沒有,只是剛剛做了一個惡夢而已。”柳林波笑了笑道,聲音有些沙啞。
“那就好。”樑驍說着,伸出一隻手撫上柳林波的面龐。
柳林波從錦被中伸出一隻手,覆上樑驍的大手,眼中泛着笑意心中感嘆,活着真好!醒來就能見到他真好!
此時,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房間裡,這讓柳林波可以清楚地看到樑驍眼中紅紅的血絲和臉上的倦容,猜想自己昏迷的這些天他肯定沒有好好休息。
柳林波猜得沒錯,這七天裡樑驍一直守在她的牀邊,衣不解帶親自照顧着,實在困得不行就趴在牀邊上小憩一會,他時時刻刻都在盼望着波波早點醒來。
終於,柳林波在今夜醒了過來,這讓樑驍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我昏迷了幾天?”柳林波輕聲問道。
“七天。”樑驍柔聲地回答。
“這麼說,你七天都沒有睡覺?”柳林波皺了皺眉頭。
“也不是完全沒睡,困了也會打個盹。”樑驍聽出她的不滿,解釋道。
“上來睡覺!”柳林波命令道。
“好。”樑驍笑着答應,並迅速脫了外衣鞋子,上牀掀開錦被的一角,慢慢躺下。
樑驍知道,波波的傷勢還沒有痊癒,他不能碰到她。
柳林波看着他的動作,心中泛着甜蜜的感動,她是何德何能讓樑驍這樣的男人愛她如斯?
在世人眼裡,九王爺外表冰冷,手段狠絕,但他對她始終都只有柔情,讓她不知不覺地深陷在了他的柔情裡。
柳林波嘴角泛着笑意,側過身體,鑽進樑驍的懷中,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腰身上。
樑驍看着她的動作擔心道:“波波,你的傷”他怕她的動作會碰到她的傷口。
“沒事的。”柳林波截斷了樑驍的話,她喜歡睡在他的懷裡,這會讓她感到特別溫暖,特別安心。
樑驍聞言,輕輕把柳林波擁在懷裡,心中滿足地輕嘆,他的波波沒事了。
“睡吧。”柳林波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輕聲道,雖然她此時毫無睡意,但她知道他需要好好睡一覺。
“好。”樑驍吻了一下柳林波光潔的額頭答應道。
這一夜,樑驍睡得非常踏實。第二日,已經過了辰時,樑驍才睜開雙眼,低頭看向懷中的柳林波。
柳林波在他低頭的時候也已經醒來,原本她以爲自己睡了七天,昨夜會睡不着,不想卻慢慢睡着了,而且還睡得十分香甜,太陽都已經把房間裡照得一片明亮了她才醒過來。
樑驍轉過頭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心中暗惱,差一點誤了波波喝藥的時辰。
“你躺着別動,我去拿藥給你喝。”樑驍轉回頭對着柳林波道。
“好。”柳林波應聲,嘴角泛着笑意,拿回依然摟在他腰身上的手。
樑驍隨即慢慢坐起來,快速穿好衣服下牀,往屋外走去。
柳林波看着樑驍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房門被重新合上才收回視線。
柳林波當然記得那日她本想和閻門十鬼同歸於盡,不想是樑驍突然出現才阻止了,這不禁讓柳林波感嘆,人生無常,誰都說不準,唯有珍惜當前所有。
片刻後,柳林波就見到了樑驍端着一碗藥和一盤蜜餞進了房間。
樑驍先把蜜餞放在桌子上,端着藥來到牀邊,坐在牀沿上,這時一個難題又擺在了樑驍面前。
原先柳林波昏迷的時候,樑驍都是用嘴喂她喝藥的,可是今日她已經醒了,若再用這種方法,樑驍擔心柳林波不樂意,但他又不想讓她坐起身來,他怕扯動的她的傷口。
柳林波把樑驍躊躇的神色看在眼裡,秀眉皺了皺問道:“我這幾天是怎麼喝藥的?”
“我餵你的。”樑驍沒有隱瞞直接道。
柳林波立刻明白樑驍的意思,她一直昏迷不醒,除了嘴對嘴的喂,還能怎麼喂?
想到這,柳林波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用她含笑的明眸瞪了樑驍一眼。
樑驍覺得柳林波此刻欲羞還怒的表情甚是迷人,剛剛的猶豫不決瞬間一掃而空。
只見樑驍突然端起藥喝了一口,迅速覆上柳林波的紅脣,不給她一絲躲閃的機會。
而此時的柳林波只能在心中發表抗議,她明明可以自己喝藥,他還要這樣喂她,他純粹是想佔她便宜。
柳林波想得沒錯,一碗藥已經喝完了,但樑驍的薄脣還是不願意離開她的朱脣,而是在她的脣瓣上流連忘返。
柳林波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脣解救出來,咕噥道:“好苦。”他難道不知道剛喝過藥的嘴裡都是苦味嗎?還一直吻着不放開。
樑驍聞言呵呵笑了兩聲,去桌子上的盤子裡拿了一顆蜜餞放到她的嘴中,隨後端着藥碗出了房間,讓管家來爲她準備早膳。
柳林波昏迷七日,一直未進食,只靠藥物維持着身體,此刻樑驍猜想她一定是很餓了。
管家聽到樑驍的吩咐,知道王妃已經醒了,大喜,立刻往廚房而去。
樑驍剛想轉身往房間裡去,就看見了一位不速之客準時地出現在了院子的門口,樑驍不滿地皺了皺眉頭,看向迎面而來的樑啓。
“林波醒了?”樑啓還沒走到樑驍跟前,就開口問道,因爲樑啓也是練武之人,在遠處的時候就把樑驍和管家的對話聽了過去,進了院子就急忙開口詢問。
樑驍非常不喜歡看樑啓此時一臉的急切和欣喜,但他還是向他點了點頭。
樑詩見狀更是喜上眉梢,急忙快步向柳林波房間走去推門進去,樑啓隨即跟上,樑驍無法,也只得跟着進去了。
樑詩快速來到牀邊,看着臉上露着淡淡笑意的柳林波急切道:“九嫂,你感覺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公主不用擔心。”柳林波笑着道。
“那就好,你那天可把我嚇死了。”樑詩現在想想,還有點心驚。
“公主如此膽小?”柳林波難得打趣道。
“你才知道?我的的膽子向來是很小的。”樑詩煞有其事笑着道,一點都不覺得臉紅。
樑啓聽着柳林波和小十妹的對話,知道她已經沒有大礙,一直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
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當他得知她受傷時,他的心有多麼的疼,他也想時刻守着她,照顧她,但他卻比樑驍晚了一步,這讓自己每日只能一個人獨自品嚐着心中的苦澀。
不過還好,她沒事了,看着她絕美的容顏,此刻柔柔的笑意,這讓樑啓心裡一陣愉悅和賞心悅目。
樑驍看着樑啓一臉的癡然,危機感迅速蔓延,遂開口道:“林波你還需要好好休息,剛喝了藥快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