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也沒有人注意到的,這張小臉上那五官的精緻美豔,是任何畫工精堪的畫師都畫不出來的絕色無雙!
彎彎的蛾眉,如煙似柳,淡淡掃過,那長長的眉睫眨着,象兩把小小的黑色扇子,眨一眨,那秋水般清澈的雙瞳水汪汪地,此刻有些茫茫然,而又冷淡如日月星辰般,冰冷地瞧着所有也在注視着她的人,猶其是在淡漠地看着淑妃,眸子中那倔強的光芒閃爍着銀河星際般的幽冷。
瑤鼻之下,那小嘴兒象花瓣兒一樣,此刻泛着慘淡的色澤,嚅動着,想說什麼,卻終於咬了咬櫻脣,最終說了一句話道:“我還是九王妃!淑妃娘娘你想怎樣?”
還沒等淑妃娘娘出聲,突然,有一個人驚天動地般叫道:“啊!是你!怎麼會是你?!”驚叫的人是那幫皇子中的哪一個柳林波沒有瞧清楚。“她是那個白衣姑娘,我見過她。她,曾經是九弟畫了像要通緝的那個姑娘吧?”
於是,有不少人跟着驚呼道:“啊啊!是啊!她不是官府曾經貼出告示,出重金緝捕的姑娘麼?”
淑妃一看這醜王妃突然變的如此美豔,一聽衆人這話,眸光更加如刀子般,冷森森地說道:“把她帶到刑房!本宮要親自審她!”淑妃的話音剛落,立即,兩個婆子就如閃電般上前,意圖明顯,是要挾持柳林波。柳林波機警地一閃,脫出兩個婆子的左右抱抄道:“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裡問得了,沒必要說得那麼嚴重,這有什麼好審的?我一一給你回答就是了。”話雖說如此,柳林波也有些慌了!這慌亂之中,她左閃右避,萬萬沒有想到突然將真實面目示人。
兩個婆子顯然是沒想到柳林波閃身閃得那麼機靈的,這下互相的打個眼色,居然如鬼魅般重新襲向她。柳林波一聽到淑妃娘娘說什麼要帶她到“刑房”去審問,腦海中就想到了清宮十八般的酷刑來了,哪裡肯去?去了要是被關起來莢手指,跪釘板什麼的,她可受不了!可此刻,她想逃也逃不掉了!
淑妃娘娘見到她的身法居然是她見所未見的詭異,眼中就更加的驚厲起來,袖手輕擺道:“捉住她!”
躲在不遠處的龐媚兒氣得咬牙切齒,上一次小施一計就將她逼出皇宮王府二年多,現在她不僅回來了,還頂着一張絕色美豔的臉回來,都是她太疏忽了,居然沒有想過去查樑國所有的庵堂廟宇,天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去了廟裡祈福!
不管怎麼樣,一想起這二年裡攪合的她和九王爺沒能在一起,她心裡就泛起一抹甜絲絲的感覺。
淑妃令一下,於是,另外又有兩個婆子閃了出來,四個婆子一起,從四個方向包圍着柳林波。這四個婆子的功夫竟然厲害,這些婆子只怕是比那“容麼麼”厲害得多了。問題是,這個時刻,衆目睽睽,她還不能用武功傷害她們。如果用了,她是名副其實的妖孽了。
柳林波縱有十八般的武藝,翻騰了幾回,但是,這四個婆子的武功端的非同凡響!都一把年紀了,那枯骨似的雙手抓來,卻如鬼抓手般,身法也形同鬼影老魔般,快如閃電!如影隨形。
淑妃娘娘當場冷冷地說道:“帶她走!”說着,又向她旁邊的一個婆子道:“去請柳將軍一家人來!”
原來今晚柳宣將軍的一家人中,不知爲何,並沒有人來看這黃梅戲。
“慢着!”
就在所有人驚詫萬分的時候,皇后娘娘終於回過神來,一拍貴妃椅生氣的站起,鳳眸圓瞪的看着此刻囂張的淑妃,方纔反應過來。
“狗奴婢!居然敢對九王妃動粗,豈有此理,拉出去五十大板!”
“啊,皇后娘娘饒命啊,饒命啊!”皇后娘娘一聲令下,幾名侍衛趕緊上前捉住了剛纔作惡的那幾個婆子,頓時,一陣悽慘慘的嚎叫求饒響徹每個人的耳畔,敢欺負皇后兒媳婦,說什麼好聽的都不好使!
“喲,姐姐,可千萬別生氣,這一生氣可就老的快了,妹妹這不是爲宮裡的人着想嘛,這九王妃”
淑妃長的不難看,可是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樣子實實在在的讓柳林波厭煩不已,莫名的想起以前在那些宮鬥戲裡看到的那些娘娘,嘖嘖,今兒這舉動不知道到底是看了誰的笑話。
只見淑妃這個時候居然才優雅地走過來,上下打量着柳林波,特別是她的臉,瞧了好半晌之後,事不關已地,“嘖嘖”兩聲道:“原來是一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兒呢!難怪九殿下喜歡她,非娶她不可!這模樣兒,倒是將‘樑國第一美人’的柳沐然比下去了。可是,好好的一個美人兒,幹麼將自己丑化成那樣?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幾個夫人娘娘這時候也圍籠了過來,象觀看動物園的小猴子一樣瞧着柳林波。“難怪!還以爲一個醜八怪怎麼那樣子傲慢凌人,原來是真人不露相,原來九王爺拿這醜王妃當寶一樣,是有原因的。”
身處在一旁的幾個皇子沒說什麼,卻也在旁邊看着,眼睛裡冒着一種莫名的光芒,那光芒應當是叫做驚豔吧。心想,樑驍一定是事先知道她的美貌的吧?太子碰巧剛走進來,眼睛放光光道:“姑娘,你可讓本殿下好找啊”
“大哥言重了,有什麼話找我說便好,不知,找林波有事麼?”
“額,沒事沒事”
柳林波還沒等說話就感覺肩頭一緊,一股溫熱熟悉的氣息繚繞在頭頂,擡頭一看,還真是樑驍。
太子此刻支支吾吾的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那雙眼睛仍然摸了膠水一般的想從柳林波身上挪都挪不開,咳咳,當然,他也不想挪開。
察覺到那一道道不純粹的眼神,樑驍攬着她身子一挪,擋掉了諸多色心不改的人的打量。柳林波頭上身上還一身血水,心中有些懊悔,爲何自己被捲進了這麼殘酷的宮鬥戲裡了?要是她今天沒來的話,不就沒有這些事情發生了麼?她,是不是一步步地,已經身在皇室之中,已經沒法離開了麼?
鬧了這麼一出,於是,這一場黃梅戲也終止了!
淑妃瞧見九王爺這會又來了,才訕訕的坐了回去,一個穿着侍衛服的男子進來回報道:“回稟娘娘,屬下無能!那四個向王妃潑狗血的人沒有抓到,讓他們跑掉了。他們事先只怕作了周密的佈置,早有意謀和接應。”
淑妃佯裝氣極,喝了一口茶,冷芒激射道:“好狡猾的兔子!潑了狗血當衆裁髒到本宮的頭上了!都事先步步算計好的,哪那麼容易捉到?一定是宮中隱藏着的人,只要出了百花苑,哪還能搜出來?去吧!給本宮繼續查!”手下的一個麼麼道:“那四個人是武林中之高手而爲,當時一個反應不夠快,連奴才都以爲是淑妃娘娘做的了。這一下,娘娘真的被裁了個水洗不清呢,好險惡的用心!”
此刻只見淑妃氣急敗壞:“查!繼續給本宮查”她火冒三丈啊!這個九王妃本來名聲就不好,醜也就算了,還醜的嚇人,本來以爲媚兒當初裝病,使出那一計,說她命格和皇宮不和,原以爲九王爺出征在即聽到這個消息會反感,皇上也會下旨拆散了她們,哪成想,不但沒拆散了她?...
們還害的媚兒年紀越來越大到現在都無人問津,當然,她心裡最清楚,那丫頭心裡始終都忘不了九王爺,那丫頭心裡一向高傲的很,旁人卻也難入她的眼。此番叫人拿狗血淋她的頭,就是想給她點顏色看看,正好趁着這個機會讓她出點醜,皇后也真是沒忌諱,全皇宮都傳言她兒媳是狐狸精,現在還敢大搖大擺的叫出來招搖。
淑妃是個聰明人,太子雖然是太子,但是在未來能不能當上皇上這個事兒很危險,也很難說,而且這孩子向來花心,媚兒嫁過去縱使身份高貴但是也早就不知道是多少房妾室了,沒等熬成皇后還不得氣死,倒是不如這九王爺來的實在,不花心不風流,皇上又器重,唯獨的絆腳石就是這個醜陋的九王妃!不過,這當務之急,她更想知道的是,她是不是柳宣的大千金柳林波?潛在九王爺的身邊有何企圖?爲何要掩去真容,以一個醜八怪的面貌做人?淑妃原先是想將柳林波帶到刑房的,但證實了她並非是什麼狐狸精,而那容顏顯現出來,卻是傾城傾國的美豔絕倫。細想一下,她便命人將她帶去先洗洗乾淨更衣之後再帶進來審問。同時,她想等柳將軍來問問,柳將軍可知道自己的女兒長得是什麼樣子的麼?如此欺騙天下,也是個欺君大罪!先問明瞭再審吧。柳林波以爲立即就要被帶到什麼刑房去用刑,心裡不禁也有些害怕了。但沒想到臨時淑妃又改變了主意,命人將她先帶到浴室裡沐浴。不是刑房總是好些吧?沐浴什麼的,又是何意?
“不勞妹妹了,來人,帶九王妃去本宮的浴室沐浴更衣”皇后一出口,周遭的氣氛有點怪異,再看看淑妃那張擰巴的臉,沒有人再敢說話。
皇后娘娘的貼身宮女領了命帶着柳林波就往皇后的浴室走去,
衆人紛紛心裡暗想,這王妃現在雖然被捉,但她不是什麼狐狸精,要是過了這一關,她還是王妃娘娘的話,九殿下會如何?
皇后娘娘是九殿下的孃親,到時九殿下就算是火氣沖天,也不能拿自己的孃親怎麼樣,可問題是,剛剛氣焰囂張的是淑妃,而不是皇后,那可不是九王爺親孃啊!但她們這做奴才的,只是在執行命令罷了,只怕一個惹惱了哪個主子,都有可能遭殃,人頭隨時落地的。
到了皇后寢宮,兩個小宮女顯然是侍候慣別人的,做事也還算乾脆利落,但要爲九王妃洗澡,她們其實比柳林波更加緊張,見柳林波向她瞪着眼,不禁低下頭,小聲地說道:“王妃娘娘,奴婢們只是奉命做事的奴婢,有何不適,還請娘娘示下。”柳林波咬着牙一副誓死如歸的表情,閉上了眼睛,冷冰冰地說道:“淋一淋就行了,不許碰我的身體!特別是重點部位!”
“是!王妃娘娘!謹遵王妃娘娘的吩咐。”其中一個小宮女倒是很乖巧地回着話,給她解了衣裳之後,真的只用一個木勺子舀了水給好淋洗着,不敢用手碰她的身體。
一頭長髮倒是給她搓洗乾淨了那些血腥味,衝得乾乾淨淨的,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和得罪了。
如此倒也不用多少時候,沐浴完了,給她換上了乾淨的衣裳之後,一個老麼麼居然還用內力立即烘乾了她的一頭秀髮,說是皇后娘娘親自交代怕九王妃着了風寒,這才又將她帶回皇后娘娘的宮內。這是皇后娘娘宮中的一個偏殿,此時此刻自然已經是宮燈高高地掛着,照得十分地金碧輝煌,極爲奢侈。太監,宮女,侍衛,老麼麼們,裡裡外外的,低眉臻首待命侍候着。皇后娘娘正端坐於正面的一個主位上,因爲深夜,宮燈掛了好幾盞,將這偏殿映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她已經有了心裡準備,要打要殺也悉聽尊便了。但是,過了很久,只見端坐着的皇后娘娘和淑妃將目光鎖在她的臉上留停了很久,然後,卻沒說什麼。她以爲淑妃會派人人踢她一腳什麼的,要她跪下之類的事情居然沒有發生,嗯,皇后在諒她也不敢。
WWW▪тт kān▪co
殊不知,一杆子人原先討厭,嫌棄她的原因主要是是外面的傳聞影響加上她的醜臉。她更加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她這一身的淡淡素裝,不着半點胭脂,那股素淨清純,就如仙子下凡一般,淡淡如輕雲,漠漠如不吃人間煙火的天仙,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天生麗質難自棄,竟是讓淑妃也爲之驚豔了!如此這般有着尊貴氣質的女子,才能站在她兒子九王爺的身邊,跟之相匹配嘛!皇后娘娘之所以是皇后娘娘,當然也有着冰雪聰明的腦袋。看到柳林波這個真實的模樣兒,她也猜測到了,也許她那一向智慧超卓的兒子老早就知道她的醜顏是假的,這纔是她的真容,皇后不斷的打量着向自己這邊走過來的柳林波。這也就能解釋,她的皇兒不近女色爲何沒有拒娶她的原因了!關鍵是,那狗血也證明了她不是什麼狐狸精。“說吧!你是誰?”等了老半天,淑妃終於發問,語氣之中倒是平和得多了。“我是柳林波!”柳林波惱怒地回着,語氣中的火氣明顯得要燒着屋似的。淑妃一邊喝着茶一邊緩緩道:“非要本宮用刑了才說真話時,也只是多受些皮肉之痛罷了,別在本宮的面前耍花招。說假話,對你一點好處都沒用。”
“淑妃娘娘這是想夜審我們不成?”明明是反問句,衆人聽了卻是驚了一身的冷寒,樑驍伸手捉住柳林波的纖手攥在掌心裡,將整個人護在身後。
一股子暖流在柳林波心裡流淌,她向來不喜歡依賴別人,可是此刻卻莫名的喜歡這種感覺。
淑妃一時被扣了個大帽子,顯然有些出乎意料,“這,當然不是,九王爺想多了”
淑妃眼見着柳林波小臉上的一股倔強和傲慢氣得,原本不是要對她怎麼樣的,但是,眼前的少女卻太過於桀羈不順了。在她的面前,三番四次地都沒將她放在眼裡。她一個小輩,這是對長輩的禮貌麼?更何況除了皇上皇后之外,誰在她淑妃的面前敢這麼倨傲的?
“我並沒有任何必要要說謊”柳林波淡淡的道。
“沒必要麼?這世上爲了榮華富貴,什麼手段使盡的沒有?說句假話沒必要麼?爲了做這高高在上的九王妃,總有必要說假話,甚至整個人都是假的呢。”淑妃慢條斯理地說着,既沒說賜座,也沒叫她跪下,就讓她站着了。柳林波深知這一切都是淑妃設下的陷阱,說話還哪裡能不火藥味沖天?她冷冷地一笑,居然勾脣相譏道:“是麼?這麼說,淑妃娘娘之所以是淑妃娘娘,自然也是什麼手段都使盡的了?不知淑妃娘娘爲了這‘榮華富貴’四個字,究竟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呢?晚上睡覺時有沒有半夜被鬼推啊?”“臭丫頭!給本宮掌嘴!”堂堂的淑妃娘娘,別人哪敢在她的面前說這樣的話?別說不知有還是沒有,就算是真有吧,又有誰敢當面這麼說的?即便是在背後,也還怕背後有鬼眼呢。根本就還沒審,淑妃娘娘就被氣得叫人掌嘴了。“啪啪!”,一個老麼麼執行淑妃的命令時,還當真是快如閃電般,絕不手軟,飛身竄到了柳林波跟前。
一時間,衆人果然就聽見啪啪啪的巴掌聲不絕於耳,當然,捱揍的不是柳林波。樑驍長袖一揮,閃電般的速度不禁讓人想起了桃林深處,柳林大將軍打女人那迅雷不及掩耳的神一般的姿態,仰?...
望啊!這哥倆還真是像啊啊啊!
誰媳婦誰不心疼呢?樑驍啪啪啪的扇暈了那兩個妄圖想對柳林波動粗的婆子,氣急敗壞的看着淑妃那張萬年不變的臭臉,“誰想動本王的愛妃,先嚐嘗本王的拳頭再說”“驍兒今日火氣還真是大呀”
看熱鬧的人還真多啊!顯然,這些人原本是被皇后的人攔着的,卻因爲皇上駕到,都趁機隨着皇上進來瞧熱鬧來了。
他早就懷疑老九的王妃柳千金那臉上的黑斑是假的,這會兒一聽,就擺駕到皇后娘娘這裡來了。可見,皇上也是被柳千金的事情吸引到了,非要先一睹九王妃的真容不可。皇上和跟着他進來的人讓淑妃娘娘的臉可不怎麼好看。因爲今晚的事情,人人都認識是她做的。皇上,也不例外吧?她,只怕是跳下黃河也難以洗清拿狗血潑皇上媳婦兒的惡劣行爲。雖然她是淑妃娘娘,這也還不至於會被怎麼樣,但這“惡淑妃”的聲名要是被傳出去的話,可是於她美名有損了。而皇上又會有怎麼樣的看法呢?淑妃雖然高高在上,但要是不配做妃子,做了什麼被拿着了真憑實據的惡事,皇上也是可以隨時能將她格去妃子的貴冠,甚至打入冷宮的。跪拜之禮行過之後,自有宮女給皇上在皇后的身旁擺了主座,其餘人等也一一地落坐於一旁。只有柳林波行過禮之後站了起來。既然皇上駕到,其餘人就不敢太過於多嘴,靜等着皇上先開金口。皇上落座後,目光自然而然地,一直就落在自己兒媳婦的臉上,久久難以移開!不但是樑帝,其餘的娘娘們……都將目光落在如今一身素衣,一頭長髮,不着半點脂粉的柳林波身上,所有人眼光中之驚豔太過明顯了!好一個淡雅素裝的美人!美如輕雲,淡如煙霞,卻自有一種飄逸靈動,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婷婷玉立,臉上尊貴與生俱來,比之在場的任何貴妃公主都更有一種凌人於上的居高臨下,俯瞰世人之仙容玉骨,將清純和豔麗和諧於一體,真真是隻要一眼,就能顛倒衆生,羣芳黯然,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針落有聲之際,良久,皇上的聲音才緩緩安閒地說道:“剛剛,朕入門時,聽得九王妃辯淑妃之詞。這欺君之罪,九王妃如何爲自己辯護?”
誰知,柳林波卻反問道:“皇上,臣媳何罪之有?請恕臣媳愚昧,不知罪從何來?還請皇上明示了。”皇上端着皇威道:“九王妃原來還不知罪麼?曾經,九王妃上過金殿鑾,卻以紗巾蒙臉,說自己丑得不能見人。可事實上卻是天姿國色。這個,不是欺君?”皇上這麼緩緩地一問,即便是安閒的語氣也自有一股皇威懾人!衆人皆等着看九王妃如何答辯?
柳林波淡淡如煙般,鎮靜自若,臉上波瀾不驚,溫婉回話道:“皇上,臣媳那次上金鑾殿時,臉上還有一塊黑色的斑斕,人人望之生畏,是以用紗巾蒙面,怕驚了聖駕,何罪之有?出生那年,臣媳的臉上無緣無故就長了一塊斑斕,一直讓臣媳覺得醜顏難以見人。爹爹曾遍尋名醫,卻始終醫治不了。沒想在百花苑,有人突襲臣媳,用血爲我洗臉,卻奇蹟般地洗掉了我臉上的黑斑。皇上,這個,也是臣媳欺君之罪麼?”“這個……”皇上被問得一啞,原本也沒想過要問她欺君之罪,只是想看看她如何應對而已。卻原來,她心思如此玲瓏巧妙。明明她臉上的黑斑是假的吧?卻又說成是真的,如今被那血解了?這說法出乎意料,卻讓皇上眼底劃過一抹欣賞,只得頷首道,“嗯,這倒是真不能算欺君之罪了。人人都說老九娶了醜妻,卻原來,是天仙之貌!”在場之人聽了表情不一,心情古怪極了。這麼說,九王妃因禍得福麼?大家心裡雪亮着,卻也不能說些什麼。但是,這個時候,皇后娘娘卻居然拍起了手掌笑道:“喲!本宮的兒媳還真是多得淑妃用狗血來潑洗一回了!竟然洗出一個美人臉來!淑妃妹妹真是厲害啊!連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的事兒,卻被妹妹這麼狠狠地一潑,解決了!”淑妃一聽,臉色冷沉着,“皇后娘娘,你別血口噴人!那血不是本宮潑的!”“看本宮這高興的過了頭,口誤,完全是口誤”
淑妃氣白了臉立時爲自己辯解道:“本宮是叫人用茶水淋她的臉沒錯,那是因爲她的臉突然變了,本宮心驚,懷疑她是別人冒充的。叫人捉她,也因爲心中有疑慮。她臉上的黑斑突然被血洗去,現出另一個容顏來。本宮懷疑她不是柳大千金,所以纔將她捉回來審問”
淑妃聲明,但是,又有誰會相信她所說的?人人禁聲的同時,都在心裡尋思想着。淑妃只不過是在狡辯,不想承認罷了!淑妃本來就在懷疑着九王妃是狐狸精,外面的人更加在傳言紛紛。但是,經過了狗血潑洗之後,不但證明了柳林波不是狐狸精,還血洗出一個傾城傾國的美人兒來了!所以,淑妃想否認她做的壞事了吧?正在人人各種猜測,卻又不敢斷定是真是假,疑雲重重,都將狐疑的目光投向皇后娘娘,卻又在皇后娘娘凌厲的眼神下閃開,不敢出言時,只瞧見樑驍脣角一勾“淑妃娘娘!你爲何不用狗血也淋一下我?!外面有人傳言,兒臣是東海龍王的三太子,是一條小白龍變的,不是人!你要不要幫父皇滴血認親?!”
柳林波感覺自己再次被一條強而有力的手臂摟入了一個狂熱急切的懷抱之中,在落入這個溫暖又強勢結實的懷抱時,但感心中有了一絲酸澀涌入心頭。雖然她讓自己忽略過去了,卻還是敵不過自己心中的某種強烈渴望,不由自主地,第一次那麼主動地,偎入他的懷裡,讓他將自己穩穩地摟抱入懷。
樑驍不管不顧將她抱進懷裡,左手緊緊地摟着她的纖腰,右手便將她的小臉摁進自己心臟的部位,聲音帶着無限的溫柔和憐愛,嘶啞動情道:“傻瓜!你這個小傻瓜!爲何要讓自己這麼狼狽?!你管她是誰,就算是驚世駭俗也罷,爲何讓自己受這樣的罪?!”柳林波一聽,小腦袋更從他的懷裡掙出來,擡起,眨着水眸,“這麼多人在呢”
“怕什麼,讓他們羨慕去吧,我寧願你傷盡天下人,也不要讓你自己受委屈”
柳林波聽到這話整個人風中石化了很久,久久沒法語言。
咳咳,這九殿下抱着九王妃就一直象瞧不見在場的所有人一樣,那旁若無人的姿態,倆個人聲情並茂的對話,將他們的癡迷演澤得淋漓盡致,簡直就將旁人當空氣了!而這旁人當中還包括他的父皇和母后在內了。人人都在倒抽着冷氣!猶其是九殿下居然說:“我寧願你傷盡天下人,也不要你自己受委屈。”這句話之中的“天下人”也包括了他的父王和母后了麼?這真是大逆不道啊!可想而知,今晚的主謀是誰,九王爺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了!瞧着九王爺抱着他的王妃,那副全天下的人都已經不存在,眼睛裡只有柳林波的癡狂傲慢,俗語說得好:娶了媳婦忘了娘!她可得認清事實了啊!況且她還不是人家親孃。
所以,她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地說道:“驍兒啊!別的事本宮做了的會認。但那血,真不是我叫人潑的啊!你要相信我!”皇上故意咳了一聲,提醒着他們道:“好了!老九,你的媳婦兒這不是好好的麼?”柳林波稍稍地推開了樑驍一些,衆目睽睽之下,心情激動之後不禁有些臉紅。
樑驍長嘆一口氣卻?...
說道:“我連自己的媳婦兒都保護不了,讓你受人欺負,還顧什麼禮節了?”說着,眼睛噬血泛紅森然地掃了在場的衆人一眼,“這戲,也看完了,孩兒先行告退了”樑驍說着拉着柳林波就往外走,柳林波扭頭間突然瞧見了當年那個說自己命格和皇宮相剋的海納大法師。
眼光一直定在了坐在一側的海納法師身上,淡笑一下,“原來法師也在,真是幸會!”
法師低頭,“承蒙九王妃娘娘看得起貧道,貧道拜見娘娘”
樑驍回頭一看方纔想起來,這是當初淑妃派人叫來宮裡的法師,就是他指出柳林與皇宮裡的人命格相剋,當即回過神來,情緒穩了幾分,停住了腳步,若有所思。
柳林波冷然,“別,本宮也承受不起法師一拜,法師道行高深,對本宮命運,尚且掌握手中,本宮哪敢逾越,受法師一拜!”語氣中挑釁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衆人都已瞭然她這麼說的目的,許多都報有看好戲的心思。
龐媚兒站在那裡,卻在背後攥着手,以抑制住眼中過於明顯的緊張。
海納法師卻還仿若自如,“娘娘太過了,貧道不過是借用天法,陳述早已既定的事實,所有一切,都非貧道所能控制,是早已註定好的,按理出家之人本該修身養性,不關世事,貧道泄露天機,天譴早已不可避免!”
柳林波轉身歪着頭,伶俐的雙眼透出疑問,“哦?那本宮有些疑問,法師是藉由什麼天法,來洞悉命理呢?”
法師道,“命理自出生已定,生辰八字,相貌身形,五行八卦,自在人心!”
她微微一笑,“那二年前,法師爲我卜命,也是以外貌身形,生辰八字來算的?”
他一滯,看着她,“正是!”
這時,她一揚手,“說來也巧,本宮並不知道今日法師在此,可是隨身卻帶來了法師當年爲本宮卜命時的算紙,不知法師可還記得了!”
衆人一愣,卻見一個小太監自下面跑過來,手中果然拿着一張黃紙,她揚起眉來,看着紙上所寫,揚聲念道,“芳年十六,臉生疤,六月生,命裡帶火。”
她擡起頭來,“法師可真是高強,不過掐指一算,便能算到本宮生辰八卦,不過,法師看清楚了,如今本宮,可還是臉上生疤?”
事實擺在眼前,自然不用再說,他低頭道,“娘娘絕世芳華,疤……疤痕,該是娘娘命運鬥轉,因此消失不見了吧!”
她一聲長笑,“既然如今相貌已經改變,命運自然也該變了,今日既然難得法師在宮中,可否邀法師,再爲本宮卜上一卦?”
他一愣,不由偷眼想去看淑妃,卻見淑妃一臉泰然,坐在那裡還在喝着茶,看也不看他一眼,他還未出聲,柳林波又道,“怎麼,難道法師覺得本宮面子矮,不想爲本宮卜卦?”
樑驍這時插嘴,“法師,九王妃懿旨,難道你想違抗不成?”
法師既然心虛,自然又是一驚,低頭道,“貧道遵旨!”
而此時淑妃還在震驚與疑惑中,只是看着,哪裡有精力來插嘴。
大殿中央擺上了一張桌子,柳林波與法師各站一側,她緊緊盯着他的所有動作,卻見他閉眼默唸,拿起一邊的筆來,想要揮筆而就,然而她的目光太過犀利,帶着仇怨和憤恨,讓他更加心虛起來,他剛要下筆,卻聽柳林波輕哧以聲,他手上一抖,紙顫抖着掉落。
柳林波趕緊上前,一把接住了紙,然後笑道,“法師太過緊張了,就算本宮仍舊命格兇惡,本宮也只好認命,不會責怪法師的!”說着她將紙遞給了他,他低着頭看也不敢看她一眼,卻見她眼神仍舊緊緊盯着他,盯的好像他早已無法遁形,所有秘密都已經被她知曉了一般,讓他心裡混亂不堪,早先淑妃娘娘告訴過他的九王妃所有事情,過了這麼久都忘得差不多了。他怎麼編也編不了一樣的啊?
這時,卻聽柳林波在對面輕聲道,“法師也不下筆,讓本宮好生焦急,不過,本宮在外二年,閒時無趣,也學了些奇門遁甲之術,別的都不太熟練,倒是一樣,只要我心中念術,曾經害過我的人,在方圓一里之內,均會手上發麻顫抖,不能自制……”說着瞥眼望去,只見那法師的手,果然好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衆人更是倒抽了一口氣。
她卻笑顏如煙,“呦,我不過是隨便一念,法師您是怎麼了?難不成法師也害過我?法師不過說我命格兇惡,還是替天來說的,該與法師無關啊?”
這時樑驍已經站了過來,凌厲的目光看着海納法師,淑妃臉色煞白,剛想起身,卻被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的嬤嬤按了下來,在她耳邊說了什麼,然後與她一同走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法師身上,他想要剋制住手上的顫抖,無奈卻越來越厲害,他更加緊張,額上已經慢慢滲出了汗水。
樑驍站在柳林波一側,低頭看着他,聲音沉着,卻帶着一份咄咄逼人的緊迫,“法師,怎麼不寫了?”
法師說不出話來。
他冷聲道,“不會是真讓本王的王妃說中了,法師,難道害過她不成?”
法師擡起頭來,卻猛然撞見了淑妃的眼神,四目交匯間,他突然一驚,臉色猛然一片慘白,他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那隻手還在顫抖,他的汗水滴在大殿華貴的地毯上,“王妃娘娘法術高強,貧道自愧不如,娘娘說的沒錯,當年,貧道是害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並非命理兇惡,一切都是貧道憑空捏造,如今事情敗露,也是貧道的報應,貧道,心服口服,只是……”他擡起頭來,激動的目光看着柳林波,
“今日看娘娘面相,娘娘命中帶劫,娘娘還要好生安度,將來,畢竟如外所傳,天命所歸……”說着,卻最後怨憤的看了眼淑妃,然後,猛然對着自己的頭頂,一掌打了下去、
“法師……”
血濺當場,大殿各處都傳來驚懼的尖叫聲。
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到了,柳林波轉頭看向樑驍,他亦驚訝法師的作爲,卻已經無可奈何。
“來人,帶出去好生安葬吧!”皇上轉過頭去,不想再看那血腥場面。
柳林波抿着嘴,卻未免有些哀傷,她可沒想過要逼死他啊,她只是想借此澄清一下事實而已。
這場戲比那戲班子演的還夠精彩,大殿上一見血,衆人就被皇上給遣散了,那法師爲何要害九王妃還沒弄清楚,皇上下旨封了那法師的住處,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剛從皇宮出來,想起方纔的一切,樑驍又還有疑惑,“林波,在殿上,你是怎麼讓海納右手發麻顫抖的?”
她回頭得意的一笑,“其實很簡單,我從一開始就在找機會接近他,他本就因爲心虛緊張,中間,不是連黃紙都碰掉在了地上嗎,我過去幫他撿黃紙,就在那一瞬間,用這個,刺了他的手!”她伸出手指來,卻見一根細如髮絲的針,就在她手指尖。
樑驍恍然大悟,隨即一笑,小心的接過?...
了那細針。
柳林波接着道,“小心上面可是有麻藥的!用特殊的麻藥泡了一天一夜,威力不容小瞧!”她笑着,“這是鍼灸常用的最小號的針了,我好不容易纔找到的!”
他認真的看着那針,不禁心裡對她刮目相看,能讓事情如此順利,不僅安排要合理,她的堅定個睿智,也是很重要的,難得她臨危不亂,竟然看起來穩穩妥妥的,倒是真有些王妃的氣質呢。
柳林波不知道會被狗血淋頭,可是聽說那個法師可是紅人一個,卻想着難免會遇見他,就叫樑驍暗自派頭去找了當年算命的黃紙來。
------題外話------
哈哈,咱們波波聰明不?
渣渣們咱要一點點的虐纔有意思,親們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