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開穴的瞬間柳林波躍下牀來扭頭看向羅劍。羅劍轉過身去,只留給了她一個孤寂的背影開口道:“林波,你走吧,今後若那九王爺對你不好,或者你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去趙國找我。”
羅劍的話語包含着濃濃的不捨和心痛的無可奈何,讓柳林波心中百味叢生,但她的字典裡只有專一二字,對他她只能說聲抱歉。柳林波沒有出聲,快速出了房間。
羅劍看着瞬間消失在夜空下的身影心中苦澀無比,他終究還是敗在一個不捨上面,他不捨傷到她,更不捨看到她傷心難過黯然神傷。
他不捨讓她痛,只能讓自己痛,她就是他的劫數,根本無法化解的劫數。
羅劍在這邊獨自品嚐着心中的苦楚,而此時躺在柳林波牀上的樑驍亦是輾轉難眠,心中的自責擔憂,不安讓他根本合不上眼睛,躺了一會樑驍便無法再躺下去,隨即翻身而起拿起房中的槍往練武場走去。
樑驍着鋒利的槍來到了練武場,看着不遠處的假山突然眸光一沉,猛地把兵器往假山擲去,同時啓動內力一隻手拍向槍身末端,槍尖瞬間沒入假山的石塊之中,槍身搖晃了兩下發出嗡嗡的聲音。
隨後樑驍縱身而起飛身上了假山,坐在了假山山頂之上。
看着天空中的一彎月牙,他也不知道他爲何改變了主意,雖然他不會柳家槍法,但對於其他的槍法他還是會一些的,他本想拿着槍來練武場發泄一下心中的陰鬱,但到了這裡他突然就不想練了。只想靜靜地坐在假山上看着天上的新月,想着不知身在何處的人兒。
夜風帶着一絲涼意徐徐吹來,吹得樑驍衣袂浮動,但卻吹不走他心中的擔憂和牽掛。
時間很快到了卯時,天快要亮了但樑驍依然坐在假山上紋絲不動,彷彿雕像一般。
突然,樑驍快速轉過頭,眼中閃着一抹驚喜,就見柳林波瞬間出現在了假山旁邊仰着頭一臉笑意地看着他。
原來,柳林波離開羅劍後就施展內力快速往九王府趕,終於在卯時的時候到了王府後院,福管家告訴她樑驍來了練武場,她便朝練武場走來。還沒到練武場她遠遠地就看見他坐在假山之上,不做多想輕點足尖,飛身飄落在假山旁邊。
樑驍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難以置信的驚喜讓他忘記了任何動作,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兒。
看着他此刻呆呆的模樣,柳林波笑道:“怎麼還沒到一日的時間就變傻掉了呢?真是讓人費解。”
柳林波悅耳的調笑聲瞬間讓樑驍驚醒,原來他不是在做夢,他的林波回來了!
想到這,樑驍快速飛身下了假山來到林波跟前,張開雙臂想把她擁進懷中,不想柳林波卻自己上前一步鑽進了他的懷裡,雙手摟上他的腰身,瞬間他的心就被填得滿滿的。
“想我嗎?”樑驍下顎輕輕放在她的香肩上。
“想。”柳林波合着眼簾,雖然不到一日的時間但她真的很想他。
“想我什麼?”樑驍又問。
想他什麼?柳林波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知道她非常地想他。
“林波”見她一時沒有出聲,樑驍適時叫了一聲。
“我困了,我想回房間睡覺。”某姑娘突然冒出了一句。
“好。”樑驍說着放開她,拉着她快速往寢室走去。
柳林波和樑驍進了王府後院,柳林波見小翠和一羣丫鬟僕人還在院中候着,知道她們定然是一夜未睡,便讓她們回房間休息,小翠他們紛紛應聲回了房間。
樑驍猜到她定然也是一夜未睡,便吩咐侍衛守在院門口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擾。
隨後二人進了房間,柳林波脫了衣服鞋子躺到牀上,樑驍也隨即躺到了她的身旁,這時柳林波纔看清樑驍眼中條條紅紅的血絲,心猛地一疼伸出一隻手輕輕撫上他的臉柔聲道:“還沒到一天的時間,你就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如果”柳林波還沒有說完,小嘴便被樑驍的大手給捂住了。
“林波,不要說如果,我承受不了。”樑驍的話語中帶着濃濃的後怕,他真的承受不了那種如果。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嗎?”柳林波說着握着他的大手放到自己的臉上輕輕摩擦着。
樑驍笑了笑把她摟進了懷中,滿足地嘆息了一聲,他的林波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睡吧。”樑驍把她往懷中摟了摟柔聲道。
這樣就睡覺了?柳林波隨即擡眼看向樑驍,明眸中帶着某種失望。
看着她難以置信的神情,樑驍笑着問道:“林波,怎麼了?”
“沒怎麼。”柳林波有些泄氣地把頭鑽進了樑驍的懷中心中不解,怎麼跟她想的不一樣呢?雖然他們不是久別重逢,但剛剛看到他在假山上的神色,肯定是對她思念不已,按理說此情此景他應該熱情似火纔是,他竟然什麼動作都沒有,真是想不明白。
就在某姑娘心中有些失望有些不解的時候,樑驍的聲音傳來過來:“林波,你不是困了嗎?”
聞言,柳林波頓時明瞭,原來問題出在這裡,他真是個笨蛋,她說困了就真的困了嗎?她只是不想在外面被人看到而已?
“對,我現在是困了。”柳林波語氣中似乎帶着一絲賭氣的味道。
“呵呵”樑驍笑道:“林波,聽你的語氣你似乎一點也不困。”
“誰說的?”柳林波當然不會承認。
“當然是你的夫君我說的了。”樑驍笑着道,寵溺地看着懷中的人兒。
“你說的就一定對?”柳姑娘故意說道。
“對是不對,試了不就知道了。”樑驍說着低頭吻上了她的朱脣。
其實剛剛林波眼中的那一抹失望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心中雀躍的同時不免想到他的林波被他帶壞了,不過他喜歡。
朱脣被樑驍突如其來地吻上,柳林波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這傢伙早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故意在逗她而已,心中又羞有惱,臉上也染上了一絲粉色,不滿地輕捶了他兩下。
樑驍隨即放開他的朱脣,抓住那隻小手放到嘴邊,輕輕含住她玉蔥般的手指,柳林波頓時感到一股電流從她的手指向她的全身四散開來。
樑驍也不再強求,而是一臉笑意地看向柳林波。只見她雙頰染粉,媚眼如斯,真是千種風情,萬種嬌媚。
“看出花來了?”柳林波見他遲遲不再有其他動作,睨了他一眼。
“是看出花來了。”樑驍笑着點頭道:“是一朵這世上最嬌最媚最美的花兒。”
聽着某王爺毫不掩飾的讚美之詞,柳林波臉上的紅霞更甚。這傢伙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隨即開口道:“喜歡嗎?”
“喜歡至極。”樑驍說着俯身再度吻上了林波的朱脣。
柳林波感受到房間里正在慢慢變得明亮,知道天已經亮了,推了推身上的樑驍,樑驍不明所以,眸子含着一絲被打斷後的忍耐看向柳林波。就見她看了未被放下的帳簾一眼,心中頓時明瞭,嘴角隨即勾起一抹惑人的笑容,坐起身伸手把帳簾放下。
隨後樑驍重新躺下,側轉身半壓在她的身上,手指勾起林波的一縷秀髮,邪肆一笑道:“林波,這下可滿意了?”
樑驍不說還好,一說柳林波臉上的紅霞瞬間延伸到耳後,她當然知道放下帳簾不能掩蓋她臉上的羞澀之情,光線依然會透過帳簾照射到她的臉上讓她無處可藏,但她就是想通過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來除去可能被光線偷窺的不安。
“林波,現在你就害羞成這樣了,那”樑驍沒有說完,但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喜歡看林波害羞的模樣,她此時的風情只會在他面前展現,這讓他沉迷的同時又滿足不已,他的林波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樑驍的話語頓時招來柳林波一記瞪眼,但這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作用,反而更讓他嘚瑟。
王府後院中此刻一片安靜,似乎連歇息在樹上的鳥兒都知道此時不能打擾房中休息的人兒,乖乖閉上了嘴巴。
等柳林波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午時,聽着樑驍的呼吸聲柳林波知道他還沒有醒,猜到他肯定是爲了尋找她累壞了,遂靜靜地呆在他的懷中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林波,你醒了?”樑驍的聲音突然在頭頂上響起。
柳林波嗯了一聲同時擡頭看向他,迎上樑驍那含笑的璀璨眸子。
經過一上午的休息,樑驍眼中的血絲已經消失不見,展現在柳林波眼中的只有濃濃的柔情,但看着樑驍的眼睛柳林波還是感到一陣心疼,只爲那曾出現在他眼中的血絲,只爲他那深不見底的愛戀。
柳林波伸手覆上他的面龐眼中一片柔情,這樣的男人即使傾盡她一生的愛戀,她還是覺得太少,她要的是生生世世!
看着她癡迷的模樣,樑驍把她往懷中摟了摟笑道:“林波,你在想什麼?”
“想你呀,你沒看出來嗎?”某姑娘挑眉笑着道。
“想我什麼,說出來給爲夫聽聽。”樑驍笑着誘哄道。
“我說九王爺,我若記得沒錯的話,咱們的親還沒結成?您就一口一個爲夫的了?”柳林波故意拿話挑着他。
樑驍豈會不知道她的這句話是故意而爲,只見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道:“說得對,我們還沒禮成,如此稱呼確實不妥,那我以後就稱呼自己爲本王,稱呼你爲柳小姐如何?”
某王爺充分發揮了他舉一反三的本領,頓時引來林波咯咯笑個不停,手輕捶了樑驍一下。
看着林波在自己懷中笑得不停抖動的身體,樑驍的心早已被蜜糖填滿。心中同時想着此生能有林波相伴,其他的對他來說都是身外之物已經不重要了。
片刻,柳林波斂了斂臉上的笑容,一隻手摟上他的腰身輕聲道:“我聽小翠說,你讓父皇派兵攻打趙國?!”
這件事也是小翠向她彙報樑驍去向的時候一起告訴她的,她聽後便知事情重大,出兵打仗可不是兒戲,她必須跟他好好談談,但當她見到他的時候卻把她認爲重大的事情拋到了腦後,這讓柳林波在心中把自己鄙夷了一番,這不她剛剛纔把這麼重大的事情給想起來。
“對。”樑驍並不隱瞞,但柳林波一提到趙國他便頓時想起了羅劍,他臉上的笑容也隨即不見蹤影。
柳林波感受着樑驍身上所散發的陣陣寒氣,往他懷中鑽了鑽柔聲詢問道:“我們今天只談國事,不談私人恩怨好嗎?”
柳林波的柔聲細語如暖風一般吹散了他身上越來越重的寒氣,頓時讓他感覺有些羞愧,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些感情用事了。
若樑國和趙國真的打了起來,受苦的是無辜的百姓不說,林波還會背上一個紅顏禍水的罪名,甚至是烽煙四起,天下動盪。
樑國和趙國的國力相差不大,樑國若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貿然挑起戰爭,不論最終的結果如何樑國必然會遭受重創,國力衰退可能又會給了他國可趁之機。
柳林波看着他緊鎖的眉頭,猜到他定然也是想到了她擔心的問題,開口道:“我們不能爲了那一己之私而致那些無辜的百姓而不顧,即使我們到時候出了氣,解了恨。但看着無辜的百姓爲此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甚至不幸慘死,我們到時候恐怕沒有那報仇的塊感不說,還會愧疚一生。”
樑驍知道林波說得句句在理,派兵攻打趙國確實是只能解一時之氣的下下之策,但羅劍把他的林波擄去的這件事,讓他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他不願意就這麼輕易放過那羅劍。
柳林波知道他很難過去心中的那道坎,隨即柔聲道:“你猜我是怎麼脫身的?”
“你自己衝破了穴道?”樑驍猜測道,他從暗衛那裡得知林波是被羅劍點住了穴道,才被他帶着的。
聞言,柳林波笑着搖了搖頭。
“那就是有人幫你解開了穴道。”樑驍再猜,似乎只有這種可能了。
“你猜是誰幫我解開了穴道?”柳林波繼續讓他猜。
“我猜不出來。”樑驍老實答道。
“羅劍。”柳林波吐出了兩個字。
樑驍聞言一驚,怎麼可能?他會主動放了林波?樑驍直覺不太可能,一定是他中了林波的某條計策他纔會解開了林波的穴道,林波趁機把他打敗,回到了他的身邊。
柳林波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正在心中充分發揮他的想象力,隨即笑着道:“是羅劍主動幫我解開穴道放我離開的。”
聞言,樑驍一陣錯愕,羅劍真是腦子有病!他抓了他的林波然後又主動放了她,這樣很好玩嗎?他難道這麼快就知道他恨他入骨,都要派兵攻打他的國家了?
樑驍很是不解,他給父皇的消息也才送出不久,父皇不可能這麼快就收到消息,而十鬼也纔出發不久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達到趙國。看來羅劍會主動放了林波並不是因爲這些。
“好了。”柳林波開口道:“不管羅劍是因爲什麼原因主動放了我,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你要給父皇傳去消息撤銷你之前派兵攻打趙國的提議,戰火一旦燒起就可能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樑驍不是很明確羅劍是爲何主動放了他的林波,但心中還是隱隱猜到了兩分,眸子不由地眯了眯,雖然真正的開戰不可取,但散佈一些假消息擾亂一下趙國的政局也可以讓羅劍手忙腳亂一陣,出一出他心中的這口惡氣。
樑驍看着柳林波眉眼間的那一抹擔憂,輕吻了一下笑着道:“放心好了,爲夫一定謹遵夫人之命。”
“這還差不多。”柳林波隨即獎勵了他一記香吻。
小小的一個吻當然填不飽某王爺的肚子,但某姑娘可不願意,只見她坐起身來伸手挑開羅帳的一角看向桌子上的沙漏,不覺暗叫不好。午時都要過了,眼看着龐俊的大軍都要到了,她竟然還沒起牀?柳林波有些自責。
看着她輕皺起來的秀眉樑驍也坐起身來,雙手從背後環上她的腰身安撫道:“大哥親自掛帥,已經在城外擺好了陣勢,何況龐俊的人馬還沒到,你下午去城外來得及。”
聞言,柳林波放心了不少,樑啓親自領兵,她去遲了應該也不會有多大影響,隨後二人穿衣下了牀,柳林波看向原來放槍的地方,見槍並不在那裡這纔想起小翠說樑驍是拿着柳家槍去練武場的,他們回來的時候定然是把它給忘記在那裡了。
樑驍順着柳林波看去的方向看去頓時有些心虛,見到他的林波他哪裡還會想到什麼兵器?
樑驍下了牀這纔想起他竟然把岳父大人傳下來的兵器忘在了練武場的假山之上,頓時心虛地看了看柳林波,沒等她開口便向屋外走去,同時開口道:“我去把它拿回來。”
柳林波看着他匆匆消失的背影不禁抿嘴笑了笑,她又沒有責怪他忘記把兵器拿回來了,他至於表現得如此急切嗎?弄得她像母老虎一般。
片刻樑驍便把槍拿了回來,二人梳洗了一下,用了午膳便騎馬往城外走去,柳林波自然是帶上了柳家傳家兵器。
不久柳林波和樑驍便騎馬來到了京城的東門之外,擡眼望去就見在五里開外的空曠之地已經密密麻麻地排滿了營帳,顯然是樑啓領着他的兵馬已經駐紮在此。
隨後,柳林波和樑驍策馬向前來到大營門口報上姓名,一名士兵趕緊領着二人往樑啓的大帳走去。
原來今日早晨柳林波回到九王府的時候樑啓就得到了消息,便吩咐守門的士兵一見到二人馬上領來大帳。
二人進了大帳,柳林波擡眼就看見樑啓正坐在桌旁,他一見林波和自己兄弟進來,馬上站起身來向二人走來。
樑驍沒有想到他和大哥之間從最開始的明爭暗鬥到現在的相敬如賓,不覺感嘆天下之大,變數之多誰都說不準。
“林波,那羅劍沒有傷到你吧?”樑啓終於問出了早已存在心中的擔心,他知道羅劍武藝甚高,林波要想從他身邊逃脫只能拼勁全力,他擔心她會因此而受傷。
“沒有,大哥多慮了。”柳林波笑着道。
“那就好。”樑啓這才放心下來。
這時,柳林波聽着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緊接着一道高亢的聲音傳了進來:“報!”
“進來!”樑啓的神色瞬間變得凝重。樑驍知道龐俊的大軍到了。
果不其然,只見一名士兵迅速進了大帳,來到樑驍樑啓林波跟前單膝着地抱拳道:“啓稟太子爺九爺王妃娘娘,那龐俊領着兵馬在距離大營二十里的地方按營寨扎。”
樑啓聞言點了點頭,揮手讓士兵退下,士兵應聲而去。
隨後,樑啓讓柳林波和樑驍坐下,自己也回到座位坐好。
“大哥,你來說說龐俊此人。”柳林波開口道,雖然她知道一些龐俊的資料,但較爲粗略,樑啓之前並未常年征戰沙場,他應該對他有所瞭解,應該比她們知道得詳細一些。
聞言,樑啓思索了片刻道:“龐俊此人曾拜一高人爲師,十四歲那年獲樑國的文武狀元,被父皇所賞識被封爲將,可謂是少年得志。現年二十有二,但尚未成婚。他的父母在幾年前就染病去世,自從他父母去世後,他從來沒有回過京城一次,可見他對龐家其他人並沒有多少情分。”
“這也就是說,我們即使拿了龐家的人他也會不爲所動,因爲他根本不在意他們的生死。”柳林波接過了他的話。
“對。”樑啓點頭:“這也就是爲什麼龐俊對我出兵,我卻放任龐氏一族不管的原因。”
“看來我們很難找出他的弱點呀。”樑驍分析道,這似乎有點麻煩。
“何止很難找到他的弱點,他本身就強悍無比。”樑啓又道:“龐俊使用的兵器爲方天畫戟,戟法出神入化變化多端,似乎至今他尚未遇到對手。”
柳林波一聽,方天畫戟?難道他是呂布不成?當然不可能,不過這樣也好,她倒想見識見識,方天畫戟在這龐俊手裡倒是怎樣一番威猛,是不是也與那三國中的呂布一樣?真是讓她有點期待。
樑驍看着林波微微勾起的嘴角以及閃着興趣光芒的明眸,不由地爲那龐俊捏了把汗,被這丫頭當成獵物的人似乎結局都挺慘的。
片刻後梁啓接着道:“這龐家有兩名家將,二人力大無比,一人使一對鐵錘,另一人使一對鐵斧,他們是龐俊帳下的兩名猛將。”
聞言,柳林波不禁笑了笑,這鐵錘跟李元霸的甕金錘相比不知道威力如何?也不知道這鐵斧能不能快過程咬金的三板斧?
似乎這龐俊的出現,不但讓她有回到三國的期待,而且還有穿越到隋唐時期的恍惚,越來越有意思了,就衝着這三個人這場仗就不能少了她!
樑驍看着柳林波臉上的笑容很是不解,強敵在前應該憂心纔是,林波怎麼一臉欣喜的模樣?不禁開口問道:“愛妃,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柳林波笑着道。
她的回答更讓對面的樑啓不解,如今大敵當前她怎麼還在想其他的事情?但他並沒有開口詢問。
雖然樑啓想不明白,但樑驍卻猜到林波想的事情定然是與那龐俊三人有關,他不想樑啓誤會林波,便開口道:“大哥放心好了,林波從來不會想無關緊要的事情。”
聞言樑啓頓時明瞭,心中有些羞愧,有些苦澀。看來他並沒有九弟瞭解她。
隨後,三人又把龐俊和他手下的將領們討論了一番。
時間很快來到了申時,這時京城裡突然有人四處散佈一條消息,說皇上被太子和九王爺軟禁起來了,爲的就是謀朝篡位,太子樑啓和九王樑驍實爲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此消息一出,頓時掀起了千層浪。有不相信的,有懷疑的,有不置一詞的,更有蠢蠢欲動的。
此時京城裡的老百姓也都漸漸明白,龐俊帶着三十萬兵馬來到城外是爲了攻打京城,而他們的太子和九王爺帶兵駐守在城外就是要和龐俊的兵馬交鋒,頓時京城裡又變得人心惶惶,眼看着戰事一觸即發,老百姓憂心忡忡。
樑啓和柳林波他們自然也是很快得到了消息,心中明瞭那條消息定然是龐俊故意放出的,爲的就是給他們扣上一頂亂臣賊子的帽子,擾亂他的軍心,讓他失了民心。
樑啓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柳林波開口道:“林波,你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聞言,柳林波笑了笑道:“龐俊說得沒錯,我們確實是亂臣賊子,但做亂臣賊子也要有做亂臣賊子的本事,他想來做可沒那麼容易。”
柳林波的話語中似乎帶着一絲自鳴得意,這不禁讓樑驍搖頭失笑,能把做了亂臣賊子當成榮耀的人,除了他的林波似乎再也找不出他人了。
聽柳林波這麼一說,樑啓擔憂之情一掃而空,笑着問道:“林波,你不怕會被他給擾了民心?”
“民心從來都不是想擾就能擾掉的。”柳林波接着道:“民心自古以來都是要得的,老百姓根本就不在意誰做皇帝,他們在意的是做了皇帝的人能不能讓他們豐衣足食,能不能讓他們安居樂業。”
“老百姓的心裡是最明亮的,誰真正對他們好爲他們着想,他們心裡有自己的一杆秤。龐俊想用這種方法來讓你失了民心,不是他太天真就是他太蠢。”柳林波分析道。
柳林波說得入木三分,樑啓不禁連連點頭。
“不過。”林波突然話鋒一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擔心朝中那些懷有異心的人可能會藉機生事,你還是要回去事先部署一番。”
柳林波擔心的也是樑啓所想的,現在朝中大臣定然也是各懷心思,他必須回宮坐鎮才行。
樑啓隨即站起身來道:“九弟林波,我現在馬上回宮,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大哥放心好了,我定然會好好招待那龐俊的。”柳林波保證道,但保證的語氣讓樑啓和樑驍聽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樑啓不禁笑了笑,隨後向二人一拱手出了大帳。
見樑啓的身影消失在帳外,樑驍看向柳林波笑着道:“夫人,你想如何招待那龐俊,先說出來給爲夫聽聽如何?”
“相公,‘招待’可是做的,而不是說的。”柳林波看着樑驍笑着道。
樑驍一聽林波的回答,突然幽幽道:“看來爲夫是沒有讓夫人滿意,否則的話夫人也不會對爲夫藏着掖着。”樑驍的話語似乎帶着一絲抱怨,一絲自責,一絲別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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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波聞言,頓時瞪了他一眼轉而笑道:“九王爺,您的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說來讓我聽聽。”她就不相信他敢在這裡明目張膽地說那種事情。
“夫人想聽?”樑驍笑着道:“那爲夫晚上一定好好告訴夫人。”樑驍故意把‘告訴’二字咬得極重。
聞言,柳林波不禁暗歎跟九王爺比臉皮厚,她似乎只能俯首稱臣。隨即睨了他一眼提醒道:“這可在大營裡,收起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一聽到林波嘴中說出的爛七八糟四個字,樑驍頓時不滿,辯駁道:“那些想法怎麼能叫亂七八糟呢?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那樣的想法,除非他不是男人。”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柳林波似乎除了扶額暗歎,只能是無言以對。
樑驍看着她一副無奈的神色,呵呵笑了兩聲道:“好了,林波,我只是在和你開了一個玩笑,現在大戰在即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又被這傢伙給逗了,柳姑娘不滿地捶了他一下,卻又引來了人家的一陣輕笑。
這時大帳外一陣腳步聲傳了進來,柳林波瞬間收斂了臉上的柔情變得淡然無波,樑驍也收起了笑容。
柳林波起身來到案桌後的主位上坐好,就聽見一道聲音傳來:“報!”聲音異常的渾厚響亮。
“進來!”柳林波道了一聲。
隨即柳林波就見到大帳的簾幕被挑起,走進來三名將領模樣的人物。
三人走到她前面站立,齊齊抱拳叫了聲:“元帥!”其中一名將領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就在樑驍疑惑之時,柳林波的聲音傳來:“不比多禮,坐下來再說。”
三人隨即坐到了樑驍的對面,並向他拱了拱手。
這三人他原本是柳家的家將,柳林波小的時候就認識他們。他們曾隨着柳家軍一起征戰沙場,此次聽聞柳宣將軍的女兒爲帥,這讓他們激動不已。一見太子離開了立馬就來見她。
這次聽說要打仗了,他們心中的熱血轉化成了嗜血的因子,他們要在那囂張的龐俊身上出出多年來的悶氣。
再加上這次掛帥的是柳將軍的女兒,這更讓他們熱血沸騰,將門虎女,有那樣的父親他的女兒一定是巾幗不讓鬚眉!
“既然三位叔叔來了,就隨我一道出去看看。”柳林波開口道。
三人明白柳林波的意思,龐俊大軍已到,他們也有意去看上一看,隨即點頭和她一道出了大帳,樑驍自然是伴在林波左右。
五人出了大營,柳林波接過士兵送上的柳家槍後翻身上馬,樑驍和家將三人也分別坐上坐騎。
柳林波策馬揚鞭,身下的馬兒迅速朝龐俊大營的方向奔去,樑驍四人也緊跟在身後。
片刻,柳林波五人便到了距離龐俊大營五里的地方,柳林波拉住了繮繩讓馬停了下來,樑驍四人也拉停了坐騎。
柳林波看着遠處密密麻麻的營帳,聽着震耳欲聾的操練聲,感到她似乎低估了龐俊趁機爭奪皇位的急迫的心情。
按理說,龐俊領着他的三十萬大軍經過長途跋涉剛剛來到了這裡應該休整纔是,但他卻急着操練,不是他不愛護他的士兵就是他的心情過於急切。
“急功近利也是兵家大忌。”樑驍在一旁幽幽地吐出了一句。
柳林波聞言笑了笑,龐俊既然能被皇上所賞識就肯定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他此舉的用意是什麼?
想到這,柳林波的眸光閃了一下,龐俊無外乎是給自己弄了一個障眼法,想讓自己掉以輕心。自己確實也差一點就被他給騙了,這讓她在心中不得不對龐俊又高看了一分。
不久,柳林波便調轉馬頭和樑驍四人一起回了大營部署了一番,準備明日迎戰龐俊大軍。
一夜很快過去,第二日辰時剛過柳林波就得到探馬來報,說龐俊派人領着五千騎兵直奔大營而來,一路上嚷着要活捉她和樑驍。
柳林波聽聞不禁失笑,龐俊沒來,只來了一個家將。實在是太不夠看了,隨即讓人點五千騎兵出營迎戰,她去給他壓陣。
柳林波樑驍和帶兵的家將領着五千騎兵出了營門,就見遠處一陣塵土飛揚,顯然是那人領着兵馬已經在那裡擺好了陣勢。
隨即柳林波也領着兵馬在陣前百丈開外的地方擺上了陣勢,這時柳林波就見一身穿鎧甲的黑臉大漢拿着一對鐵錘騎着戰馬來到了兩陣中央,同時叫嚷道:“反賊!你們要是速速投降,爺爺可以饒你們不死。”
聞言,領兵的柳家家將頓時心中火星直冒,他們自己起兵造反竟然還敢倒打一耙?豈有此理!應戰的首領想着就要打馬上前迎戰那囂張的反賊。
柳林波見狀開口道:“叔叔稍安勿躁,既然他喜歡罵就先讓他罵好了,等他罵得口乾舌燥的時候就輪到我們收拾他了。”
聞言,帶兵的家將頓時有些羞愧,自己領兵打仗多年竟然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火氣給挑上來了,真是太沉不住氣了。
“反賊!你們的耳朵聾了嗎?爲何還不向爺爺投降?”那男子繼續叫罵着。
但柳林波這邊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那男子頓時感到自己是在對牛彈琴,心中想着必須加一記猛藥才行。
隨即又開始叫嚷:“喂!姓柳的,你這個乳臭未乾的丫頭,領兵打仗也是你一個女人能做的事?爺爺勸你趕快回家抱孩子吧。”
樑驍當然知道這是故意而爲,就是爲了激怒他們,但還是壓不住身上往外直冒的寒氣,這人純粹是在找死!
“這傢伙的嘴巴實在是太臭了,本來我還想等等再收拾他,看來他自己都急不可耐了,那就不能怪我了。”柳林波幽幽地開口道,他都那樣罵她了她再不出手可就不是她的作風了。
隨後,柳林波原本握在繮繩上的小手輕輕一動,一塊石子便落入了手心,隨即素手一揚石子瞬間離手,帶着勢如破竹之勢直奔男子的眉心而去。
樑驍自然是看到了林波的出手,猜想這男子定然是有來無回了,不想說時遲那時快就見突然從男子身後飛來一塊石子,正好男子眉心前一尺處截下了柳林波的石子,兩個石子同時落地。
這時男子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覺驚得一身冷汗,回頭往身後看了看。
柳林波和樑驍見狀都眯了眯眼,看來是有高人藏在他的陣中。
好一個龐俊!此時柳林波已經猜到藏在男子陣中的人一定是龐俊,他扮成普通士兵的模樣就是爲了來陣前窺探他們。
柳林波冷笑了一聲,對家將道:“叔叔,你去迎戰那個傢伙,他若往別處逃竄一定不要追趕。”
家將領命來到陣前,和那男子打鬥不到二十回合就見那男子佯敗,策馬朝遠處跑去。這時他才明白柳林波爲什麼讓他不要追趕,看來這就是他們事先設好的一個陷阱,正等着他往裡邊跳呢。
柳林波這邊的家將毫不猶豫地打馬回到了陣中,這時就聽到龐俊那邊鳴金收兵的聲音,柳林波也隨即帶着人馬回到了大營。
樑驍和柳林波進了大帳,樑驍開口道:“看來那龐俊可不好對付。”他也看出來了陣中擲石子的人肯定就是他。
“他要那麼好對付,就不叫龐俊了。”柳林波笑着道。
“如此一來,這場仗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樑驍心中開始鬱悶,恨透了那龐俊。
柳林波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模樣笑着安慰道:“我們現在天天在一起,跟在家沒什麼區別,你何必在意那些?”
“怎麼沒有區別?”樑驍立即反駁道,那區別可大了,竟然還說沒有區別?林波一定是故意的。
柳林波頓時明白他所說的‘區別’,耳後頓時染上了一絲粉色,惱怒道:“是你自己死腦筋,你還好意思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