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萬一呢?”雲暮雪擡眸,盯着他的眼睛。
鍾離淵無言以對。是啊,萬一真沒法子呢?
“開了春,給你納妃吧!”雲暮雪繼續喝茶,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很平靜,很雲淡風輕。
呃,鍾離淵心頭警鐘大作。他看着她平靜的外表,又怎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
“朕不要。”
“可是鍾離氏需要。而且,這樣子對你很不人道。”雲暮雪喝完一杯,又續了一杯,“你總要有孩子的。”
“不要也可以的。”鍾離淵說。
雲暮雪一呆:“那怎麼可以?你是皇帝!”
“鍾傾和徐然成親後也會有孩子的,過繼一個來也行。但是……”鍾離淵抿抿脣,把剩下的話又吞回肚子裡。
“但是什麼?”
“但是要你喜歡。”鍾離淵笑道,心浮起一抹苦澀。
她有爲他考慮性福,考慮人道。他是不是也該爲她考慮一下?
若是藍羽花一生無解,豈不要連累她一輩子?
在這時,藍羽花又發作了。陣陣噬心的疼痛從骨子裡往外傳,他好想呻吟兩聲。
但是她在……
她也曾受過藍羽花的苦,只有他表現出一點點來,她會發現的。
所以,死也要頂住!
他一手掐住自己的大腿,眼睛看着雲暮雪——她是他最好的動力!欣賞一下她的美,想想她的立場……不要讓疼痛佔據你,那樣會很慫。
雲暮雪低頭喝茶,實則在心琢磨着那個毒誓,華麗麗的錯過了機會。
他真的是怕那個毒誓嗎?真的嗎?真的嗎?好難過……
好在這次發作的時間不長,幾分鐘後那疼痛消失了,鍾離淵鬆了口氣,伸手倒了杯茶,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剛纔真是太危險了!差一點兒被她發現了!
他喝了一杯,又倒一杯。雲暮雪終於擡起頭來,狐疑的問:“你很渴嗎?”
“嗯。”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頭冒汗了,這大冷的天的……”
“被你說納妃給嚇出汗來了,下次別提這事了。”鍾離淵道。
“……”雲暮雪脣角抽了抽,沒有說話。
她不會再逼他納妃,但是,如果永遠解不毒誓,她會離開他!
帝王和普通人不同,肩擔着國家的血脈,開不得玩笑!
兩人各懷心思,時光這麼輕輕的指尖溜走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蘿來報:“皇,十一爺來了。”
“有請!”
“是!”
鍾傾進來,一面走一面打量着宮殿:“這裡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
“皇后的功勞,新鮮吧?”鍾離淵得意洋洋。
鍾傾伸手扯扯身邊的綠色盆景,讚道:“是很不錯!”
“回頭讓徐姐姐你你家也整一整,她的眼光應該我好。”雲暮雪笑道。
徐然病了這麼久,雲暮雪一次沒去看過。而且,她還不提!
這不對勁!
鍾離淵和鍾傾交換了一下目光,鍾傾道:“皇后如今一顆心在皇身,都不管自己姐們了。”
“呃。”雲暮雪愣一下,立刻問,“對了小皇叔,你今天去看過徐姐姐了麼!”
“嗯。”
“她怎麼樣?好些了嗎?”
“已經好了。”鍾傾定定的看着雲暮雪。
不關心,不意外……是因爲她早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