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天空重要飄起雪花。 這一次的雪來勢洶洶,一片一片猶如鵝毛般飄落。不過兩個時辰,把碧玉庭裝點成了白色。
君幽幽又在給雲暮雪渡修爲了,不止是喂血,還有內力的傳送。
眼看着君幽幽一頭黑髮慢慢變成銀色,君桓心痛如刀絞。鍾離淵亦如是,輕聲詢問:“君桓,只能這樣了嗎?”
“是的。”君桓輕輕點頭,“所以,你不必說什麼了。這也不是我們帶她走的條件。以後,你好好待她便可。”
“好……”
鍾離淵啞着嗓子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但是袖的雙手,始終都緊握成拳。心肅然起敬。
這一定是親奶奶!
捨棄一生修爲,提前步死亡之路,只爲讓孫女好好活着。
別人家的親情啊,永遠是他最羨慕的東西呢!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直到天明,才結束。
君幽幽已經耗盡了畢生的力氣,頹然倒在牀榻,苟延殘喘。而云暮雪還處在冥想狀態,努力吸收着這多出來的能力。
“奶奶……”
君桓前,把君幽幽抱了起來,有淚滑過他的眼角。他抱着君幽幽往外走:“鍾離淵,我們把她託付給你了。”
“好……”
“再見。”
“再見。”
再也不見。生別離,永別離。
外面風雪呼號,君桓召來一羣鬼寵——奶奶沒有時間步行回去了,只能使用異術了。衆鬼一看家主垂死,都哭號了起來。
“家主,家主……”
悽悽慘慘慼戚,連天地也爲之動容。風雪更大了。
鍾離淵終是沒忍住,衝了出來,衝着風雪的人跪下去,大喊:“奶奶,我能做什麼?”
君桓回身,看着鍾離淵。
“奶奶,他給你跪下了,他叫你奶奶……”
“那這小子還是不錯的。”君幽幽勉強笑了一笑,道,“不負時光不負她。”
不負時光不負她……
只是這樣的要求嗎?這本也是他人生目標啊!
“是!”
鍾離淵大聲回答,鄭重的叩了三個響頭。
君幽幽笑了笑,聲音更加虛弱:“君桓,我們回家……”
“好……”
鬼寵齊聚,在虛空之織出一條道。君桓抱着君幽幽,步鬼路,緩緩離去。最終消失在風雪。
鍾離淵猶跪在雪地,久久,都無法起身。
……
等雲暮雪從冥想出來,已經天光大亮。屋裡一個人都沒有,她覺得好怪,便走了出去。
當她看到鍾離淵跪在風雪之時,吃了一驚,連跑幾步過去:“相公,你怎麼跪着?”
“我……摔了一跤。”鍾離淵撒謊道,着她的手站起來,卻又往前踉蹌了幾步,連帶把雲暮雪也給撲到了雪地。
“相公,你是不是跪了很久啊?”雲暮雪輕輕蹙着眉,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摔跤能摔得那麼標準?
“沒有。”鍾離淵搖搖頭,“只是雪太滑。”
“哦!那你倒是起來啊!你壓着我,讓奶奶看到了多不好。”
奶奶……
鍾離淵心裡堵得慌,他已經把君幽幽視作了自己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