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您有何打算?”青蘿追問。
雲暮雪沉默了下去。
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給黎桐診出喜脈時,她是難過的,慌亂的。現在,她是糾結的。
她曾經那麼渴望有個孩子。想必黎桐也是一樣的。
明知道永遠得不到鍾離淵的愛,還是一心一意的守着。這份情,也難能可貴了。
“娘娘,當斷不斷,後患無窮。”青蘿警告道。
“我……”
在這時,鍾離淵踏着月色走進紫宸殿,“娘子是在賞月嗎?”
“皇!”
青蘿福了一福,欲言又止,雲暮雪一記冷眼殺過去,青蘿默默的低下了頭。
“嗯,聹兒想看月亮了。”雲暮雪道,平靜的讓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鍾離淵擡頭看了看天,笑了:“是不錯。朕去把柔兒也抱來,我們一家四口一起賞月。”
不等雲暮雪回答,鍾離淵進殿去把柔兒抱了出來。
柔兒剛哭過,因爲是跟着哥哥一起哭,她現在整個處於茫然狀態。黑白分明的眼眸裡,還含着水霧。
“娘子,柔兒將來一定和你一樣美。你哭起來,也是這般惹人憐愛。”
雲暮雪看了看柔兒的小模樣,心更是柔軟。
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已經不是當初衝動任性的小姑娘了。很多事,要站在多方面來看。
如,黎桐懷孕的事情。
黎桐沒有錯,鍾離淵也沒有錯。她呢?出於當時的情況,她也沒有錯。
所以,能怪誰?
不能怪!
那隻好接受。
從此以後心頭戳了一根魚刺罷了!也許忍着忍着,也過去了。
“娘子,今晚夜色這麼好,我們小酌兩杯?”鍾離淵提議。
“好!”
雲暮雪晗首。
很久沒有喝酒了。古人說: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或許可以一試。
“青蘿,去備幾個小菜,再去觀星臺找國師討一壺好酒來!”
“是。”
鍾離淵興致勃勃,雲暮雪抱着聹兒,陪他在院涼亭坐下。
“朕的小公主,今天怎麼哭了呢?你要多笑,像你娘一樣,笑得可美了……”
雲暮雪看着鍾離淵溫柔的逗孩子,心五味複雜。
黎桐的事,他還不知道吧?
要怎麼開口呢?
鍾離淵逗了一會兒孩子,才發現雲暮雪一直沒吭聲。他怪的擡起頭:“娘子,你怎麼了?”
“沒事。”
“你都不說話。是不是胸又疼了?爲夫幫你揉揉……”鍾離淵說着,騰出一隻手伸過來。
雲暮雪臉一紅,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不是。”
“那……”鍾離淵的目光落在她懷裡的聹兒身,“孩子鬧你了?”
“不是。”
“那到底是爲什麼啊?”鍾離淵急了。
想到她可能已經去見過黎桐,他臉色一變,聲音沉了下去:“是因爲黎桐?”
雲暮雪輕輕咬着脣,思量了許久,才說:“相公,我不想回坤寧宮了。”
“爲什麼?”鍾離淵啞然失笑,“是不是被黎桐住過,你嫌棄了?”
雲暮雪心裡疼得厲害。
坤寧宮,原是她幸福的家園,可是她送給黎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