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藍羽花把你怎麼了?”月初驚問。
鍾離淵輕輕的笑了一下:“朕已經沒有任何內息了。朕甚至,已經失去了痛感。接下來,其它感覺也會跟着失去吧!”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是說不會傷及性命的嗎?”月初爬起來,急走幾步過來握住他的脈息。
脈息健康,但是沒有一丁點兒內息了!
他臉的血色迅速褪盡,到最後,被無盡的驚恐和悲哀給取代:“皇啊……”
“噓,這事要保密。朕告訴了你一個,切莫讓傾和公主知道。”
“皇……”月初心痛如刀絞,“對不起,是我無能,找不到解除藍羽花的方法……”
“不怪你。這東西或許無解。”鍾離淵笑笑,他現在已經什麼都不在意了,“好了,朕一定要去親征,你走吧!”
月初看着他,這樣淡定,是真的放下生死了?
他胸膛起伏,那裡翻涌起難言的痛意。爲鍾離淵,爲雲暮雪……
他自小摒棄的七情六慾,如今全都齊全了。親情、愛情、友情有……原來是這般滋味。可以讓人歡喜,亦可讓人悲苦。
這些複雜的情感,牽扯着壓制在心底的黑暗因子,一絲一絲的往冒,眼前的景象陡然蒙了黑霧。
糟糕!
他急忙垂下眼瞼,身子後退了幾步,用力用力的把那些黑暗往下壓。
鍾離淵正在穿戴鎧甲,對月初的反常渾然不覺。
好一會兒,月初才覺得自己正常了過來。
既然時日無多,更要珍惜!
他要想的人在宮!
“皇!”月初用力咬了咬牙,幾次都差點兒沒忍住,把雲暮雪的身份給說了出來。
“嗯?”鍾離淵已經收拾停當,他身着鎧甲,腰間佩劍,威風凜凜。
月初張開雙臂,攔住了他:“您還是不能去親征!”
鍾離淵怒了:“月初,朕以天子之令,要你讓開。”
“不!”月初堅決不讓,“臣還是那句話,除非您殺了臣!”
“月初!”
鍾離淵氣結。
他怎麼可能殺他啊?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皇,先緩了緩吧!”鍾傾不知何時來了,附和着勸道。
鍾離淵的臉黑了下去。
“算你到了邊關,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攻到西臨京城的。”
“你們兩個反了不成!”鍾離淵氣得跳腳。終於盼來御駕親征,感覺已經近了雲暮雪一步,卻不能成行!
鍾傾跪下去,和月初並排在一起:“皇,想想那個最關心你的人,她的希望是什麼?”
鍾離淵不說話了。
若她在,她會希望他怎樣?
她當然不想他以身涉險,可是,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寂寞的躺在西臨皇陵啊!
三兄弟僵持着,二一。
鍾離淵終於拔出了劍:“你們當真以爲,朕不敢殺你們嗎?”
“除非皇踏過我們的屍體,否則絕不讓路。”鍾傾和月初異口同聲。
“你們!”
鍾離淵氣得直髮抖,手的劍也跟着顫個不停。
咣噹!
他最終還是棄了手的劍,折回御案後坐着,瞪着鍾傾和月初:“兩個沒志氣的東西!只會用性命要挾朕?你們以爲朕不會嗎?你們一天不讓開,朕一天不吃飯!”
鍾傾:“……”
月初:“……”
三個都幼稚了!一樣沒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