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夢還是真。
一覺醒來,只見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簾,明晃晃的,叫人睜不開眼睛。
葡先生坐起來。
眼睛沒法睜開,是花的。
他用力,卻覺得一陣一陣的刺疼。
頭更是疼得如要爆炸一般。夜總會以次充好的劣酒,最是損害健康,他喝得太多,醉得太過……一張張的鈔票,生吞活剝下去,全身的骨骼都在疼痛……此時,幾乎全身虛脫,軟弱無力,一夜宿醉,比生了一場大病更加嚴重。
他靠着牀頭,連手都是生疼的。
一看,手臂上纏繞着紗布,上面還滲透着已經發紅的血跡。
是誰替自己包裹的?
是誰救了自己?
腦子裡如過電一般,幾乎什麼都想不起來。
一轉眼。
更是茫然。
身邊躺着一個女人,露出滿頭的黑髮。
以及她的香肩——是全裸的。
隱隱的,能看到下面的波濤洶涌……
她也睡得正熟。
這是誰?
再看自己,也是全身赤裸。
兩個全身赤裸的男女,這樣睡了一晚上,這是什麼意思?
他幾乎驚跳起來。
旁邊的女人彷彿被這聲驚呼驚醒,睜開眼睛。
她的眼睛很好看,不太大,但是,很有風情,很有魅力,在早晨,透露出一種無限的慵懶和嫵媚,將她身上以往的女強人氣質抵消的乾乾淨淨,只回歸了女人的本質。
最最本質的東西。
柔軟,溫存,適於安撫。
宜室宜家。
她的笑容都是體貼的,也慢慢坐起身,柔和的:“你覺得舒服點沒有?我給你倒一杯水喝……”
絕望!
比被人一棒子打在頭上更加令人絕望。
石宣英……張律師……昨夜的酒吧……凌亂的打架鬥毆……許多勸酒的小姐……月下的占卜……藍玉致的死……這一連串的鏡頭,慢慢地貫穿起來……
他緊緊地閉着眼睛,呼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