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繞到了言諾的前面,哪怕穿着高跟鞋,季飲冰依然得仰頭,才能對上他的臉。
儘管她是矮小的那一方,但她挺直的身板和不服氣的眼神,卻硬生生給了別人一種她很高大的錯覺。
季飲冰望着言諾的眼睛,用清晰的聲音,堅定的語氣告訴他,“主人,雖然我是你的奴隸,但奴隸也是人。我是人,我就有思想,我會對你的話你的命令言聽計從。但我的思想,我的心,是你無法掌控的。”
“主人。”季飲冰踮着腳,臉頰貼在他的耳旁,她說,“主人,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讓我胡思亂想的行爲了。”
言諾瞳孔一縮。
季飲冰腳底沾地,轉身要走。
言諾突然拉住她的手,將她往後一帶,季飲冰便被言諾抵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
退後不得,更前進不得。
言諾右手捏着季飲冰的下巴,他擡起季飲冰的臉頰。
言諾低頭望着季飲冰。
季飲冰的眼神是慌亂詫異的。她不解地望着言諾,許多的疑問到了嗓子眼,她想問,但始終沒有勇氣。
卻聽言諾說,“我做了什麼,讓你胡思亂想的事?”
他看見季飲冰的脣瓣翕動了起來,但數秒後,始終沒有一個字,一個音,從她嘴裡發出。
原來,她也是個膽小鬼。
言諾忽然勾下頭,不打招呼,沒有預兆,直接咬住了季飲冰的脣。
他咬得粗魯而用力。
季飲冰雙眼瞪大。
屋內,拉普管家和所有侍者以及沒有離開的奴僕,見到這一幕,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紛紛退出屋子。
整棟大樓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言諾將季飲冰抵擋在牆邊,起初,他的吻是粗魯的。但漸漸地,他變得溫柔起來。季飲冰是想拒絕他的,但不住出於何種思量,她默認了言諾的侵犯。
言諾吻她,吻到意亂情迷。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有了反應。
他對她,有反應!
他對她十七歲的小奴隸有了生理反應!
這本該讓他惶恐的,但言諾卻感到心安。
他不懂愛情那些彎彎道道,但他懂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愛她,想要她。
終於,交織在一起的四片火熱的脣,分開了。
季飲冰眸裡裝着水霧,她咬着脣看着言諾,心裡有着千言萬語想要問問他。她是惱怒,也是羞赧的。“主、主人…”季飲冰這一開口,才發現聲音是在顫抖的。
她捂住嘴,聽到言諾說,“這樣,你還胡思亂想嗎?”
胡思亂想嗎?
當然會!
這已經不是胡思亂想四個字可以概括的,季飲冰簡直就要病入膏肓了。
言諾吻了她!
“主人吻我了。”季飲冰恢復了鎮定。她沒有打算逃避,也不打算就這麼放過言諾。他是主人又如何,是主人就能隨隨便便的親她?季飲冰很嚴肅地問言諾,“主人爲什麼吻我?”
“爲什麼?”
言諾說,“想吻,就吻了。”
季飲冰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主人會隨隨便便的去親一個女孩子麼?”想到什麼,她又覺得正常,“也是,主人親薇拉小姐的時候,也是這樣吧。”
言諾陡然變了臉色,“胡說八道什麼?”
“我都看見了。”季飲冰說。
言諾愣了一下。
看見了?
他有些蒙圈,她看見什麼了?
季飲冰也沒解釋。
“如果主人不打算解釋你剛纔的行爲,那我就當主人你今晚喝了酒,糊塗了。”季飲冰說完,就打算上樓。
言諾心裡一慌,他一衝動,就說了,“我喜歡你。”
他見季飲冰表情很冷靜,以爲她不信,便說,“是真的。”
季飲冰心花怒放,但真正聽到言諾的表白,她卻不敢出聲。她生怕自己一說話,就打破了這份喜悅。
深深地吸了口氣,季飲冰說,“我知道了。”
“就這樣?”這下輪到言諾憤怒了。“你的答案了?”
季飲冰沒拒絕他,就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她說,“等我有資格了,我再回復你。”季飲冰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走姿極彆扭地跑上樓。一回到房間,季飲冰關了房門。
她站在門後,捂着砰砰狂跳的心臟。
她實在是高興,直接一下子撲倒在牀上。
他跟我表白了!
他喜歡我!
我喜歡的人,也在喜歡着我,這真是最美妙不過的事了。
季飲冰在牀上滾來滾去,怎麼都睡不着覺。後來她脫了裙子,將裙子掛好,去洗了澡,心情這才平復了些。
第二天早上,季飲冰提着行李箱下樓,仍穿着她最常穿的牛仔褲和休閒衫。
言諾在餐桌旁等她。
季飲冰跟他打了招呼,耳朵有些紅。
她轉身就打算去奴僕房吃早餐。
剛轉身,身後,陡然響起一道霸道的男音,“過來。”
季飲冰愕然地回身,走到言諾身旁。
言諾指着自己身旁的空位,對季飲冰說,“坐下。”
季飲冰沒有坐下,一旁,侍奉言諾吃放的拉普卻變了臉色。“先生…”他只喊了聲先生,他相信,先生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言諾的確懂拉普的意思。
但他,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坐下。”他直接無視拉普,對季飲冰說。
路過的奴僕,全都對季飲冰和言諾投來詫異的眼神。
季飲冰這一坐,代表着什麼,答案呼之欲出。
季飲冰手捏成拳頭,手又鬆開,她說,“算了。我還是去自己該去的地方吃飯吧。”
“我再說最後一遍。”言諾擡頭,面無表情注視着季飲冰,他薄脣掀起,說,“坐下。”
這一聲坐下,夾帶着山風欲來的怒氣。
季飲冰戰戰兢兢地坐在了言諾的身旁。
言諾冷眸在那些奴僕身上掃了一眼。
目光觸及之處,所有人,紛紛低下頭,假裝眼瞎耳聾。隨即,目光落到拉普的臉上。拉普與他對視一眼,然後,他默默地走到季飲冰的身旁,在她面前的桌上倒了一杯牛奶。
他將牛奶遞給季飲冰,並說,“季小姐,請喝。”
不過是在幾秒之間,拉普對季飲冰的稱呼,就由冰,變成了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