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許情深坐在車裡,老白跟蔣遠周正在說着話,“老爺那邊會直接過去。”
霖霖和睿睿坐在後面,許情深對蔣遠周的堂弟並沒有多好的印象,畢竟接觸過的幾次當中,他們都是互相看不慣彼此,蔣遠周甚至爲了她,還對他動過手。
可今天是他結婚的日子,他們不得不去。
來到舉辦婚宴的地方,蔣東霆比他們早到,旁邊的老友跟他說着話,一擡頭,他面上揚起笑來,“蔣老,遠周來了,我們這些人當中,我看最幸福的就是你了,遠周不光事業有成,他媳婦還給你生了一個孫子,一個孫女,幸福啊。”
外人都以爲霖霖和睿睿是雙胞胎,都是蔣家的骨肉,可這個血緣問題至今是個謎,蔣遠周更不給他單獨親近孩子的機會。
蔣遠周帶着許情深朝這邊走來,兩人手裡分別抱着個孩子。
“蔣老,我過去打聲招呼。”
“你是長輩,應該他過來纔是。”
蔣遠周正好也走到了跟前,他給許情深作了介紹,“這是蕭伯父。”
“蕭伯父好。”
“不用客氣,遠周,好久沒見了。”
蔣東霆站在邊上,蔣遠周懷裡的睿睿穿着格子的小襯衣,還打着領結,炯炯有神的大眼看向蔣東霆,他忽然張了下口,“爺爺——”
蔣東霆心裡瞬間軟了,“睿睿,我的寶貝孫子。”
蔣遠周見他伸出了手,滿臉期待,他想要抱着睿睿避開,許情深在旁卻是說道,“睿睿看到爺爺開心吧?給爺爺抱抱。”
男人站在原地,蔣東霆一把將孩子接了過去,他滿眼地激動,將頭跟睿睿靠在了一起。
“這是小公主吧?長得真漂亮。”蕭伯父看到霖霖,不禁想要逗她笑。
“是,這是我女兒。”許情深笑道。
男人對許情深並不瞭解,只是有所耳聞,知道蔣東霆跟她關係很差,確切的來說,是蔣東霆自始始終不肯接受許情深。但從許情深方纔的舉動來看,她倒是挺識大體的。
蔣東霆抱了會,蔣遠週上前將睿睿抱回懷裡,然後拉過許情深的手,“前面還有不少親戚朋友,我們過去打聲招呼。”
“好。”
許情深跟着蔣遠周走出去,她放慢了腳步。“其實,我挺害怕參加婚禮的。”
“爲什麼?”蔣遠周停了下來,視線落到她臉上。“是不是因爲我們還沒辦?”
“不是,”許情深將霖霖放到地上,“每次別人的婚禮,好像都會出點事。羅靜的、凌時吟的,還不知道這次怎樣呢。”
“這有什麼好怕的?”蔣遠周忍俊不禁,“那個羅靜和凌時吟婚禮上的事,都是我搞出來的,再說,那些不都是好事嗎?”
霖霖在前面跑着,許情深拉了下男人的手掌,“我就不跟你一一過去打招呼了,我去看着他們。”
“好。”
許情深跟在兩個小傢伙後面,霖霖最喜歡氣球這些東西了,婚禮現場佈置的眼花繚亂,她看見氣球就要伸手去摘。
蔣遠周站在人羣中,自然會有人過來同他攀話,他視線一直盯着妻兒的方向,他是真不喜歡這種應酬,他覺得簡簡單單地看看孩子,這種活就不錯。
男人想到這,脣瓣不由勾勒起來,他是不是老了?居然有了這種心態。
“蔣先生,我敬您。”
蔣遠週迴過神,看到了對方遞過來的酒杯,他兩手空空,這時,正好一名侍者經過,托盤上擺了幾杯酒。“蔣先生。”
男人看了眼,“我不喝酒,去替我拿杯飲料。”
“是。”
蔣遠周同方才那人說了幾句話,侍者的聲音再度傳到他耳中,“蔣先生,您的飲料。”
他一個轉身,從她手裡接過了杯子,視線輕擡下掠過她的臉,蔣遠周有些訝異,“許言?你怎麼在這?”
“我過來幫忙。”
“幫忙?”
許言壓低了眼簾,“我朋友在這個酒店工作,我……我着急想要找份工作,所以過來了。”
“你身體吃得消?”
“沒關係。”
許情深站在兩個孩子身後,看着霖霖和睿睿在草地上玩耍,蔣東霆走了過來,許情深聽見腳步聲,視線望過去。
她看見了蔣東霆,也看到了蔣遠周正和一名侍者說着話。
蔣東霆盯着不遠處的兩個孩子,嘴裡卻是說了話道,“被兩個孩子絆住了腳步,你的生活還有自由嗎?”
“當然有,”許情深也不示弱,“我照樣可以上班、也可以好好照顧他們。”
“許情深,遠周身邊太多的人想要鑽空子了,你防得過來嗎?”
許情深盯着遠處,看到那名侍者的背影有些熟悉,她稍稍側了下臉,許情深認出了她來。“你是說許言?”
“有危機感了?”
“真逗。”許情深嘴角展開,“她有哪點能比得上我?”
蔣東霆冷笑聲,“你未免也太有自信了。”
“說實話,我一直在懷疑許言,有些事太過湊巧了。”
“什麼許言不許言的,現在遠周的事,我也操心不過來。只是作爲女人,大多喜歡飛蛾撲火,你能迷惑得了遠週五年、十年,那麼十年後呢?他依舊魅力加身,而你卻不得不服老。”
許情深雙手抱在胸前,“謝謝提醒。”
不遠處,有人喊着waiter,許言應了聲,她臉上揚起笑,“蔣先生,我先過去招呼。”
蔣遠周見她挺起身,似乎是用勁過猛,她小臉刷的一下慘白,許言深呼口氣,快步向前。
“蔣先生,這人跟您認識?”
“算認識吧。”
男人不以爲意地指了下。“都是窮得叮噹響的人,要不然的話,會過來端酒?一站一天,那可不輕鬆啊。”
蔣遠周手腕輕晃,耳朵裡又鑽進了另一陣聲音,“叫你半天現在纔過來?什麼意思?”
許言手裡換了托盤,“對不起,我方纔替人去拿飲料了。”
“瞧不起人是不是?”
許言的聲音倒是不卑不亢,“不好意思,客人忽然多了起來,可能一下子沒照顧到您。”
滿臉橫肉的男人從托盤上拿了杯酒,朝着許言臉上潑去。
蔣東霆和許情深看着,許情深的眉頭皺起來,“許言能進這兒,也是您創造的條件?”
“你爲什麼非要認爲,那個女人跟我有關?就因爲我不想你跟遠周在一起?”
“不,還因爲她太多小習慣跟我一樣,我這人是不相信湊巧一說的。”
蔣東霆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但也算給了否定的答案。“我要真想創造條件,我一定找個配得上遠周的人。”
“是啊,這樣說來,還真是冤枉您了。”許情深看到蔣遠周的視線也望了過去,許言雙手握緊手裡的托盤,頭髮都被紅酒打溼了,臉色越發顯得蒼白,許情深面無表情道。“許言不論從外形、學歷、工作……噢,還有家庭背景,說來這話是挺搞笑的,但卻是事實,她哪點都比不上我。難道僅憑她姓許,還有那一點莫名其妙的相似感,她就想取代我?那這真是我長這麼大以來,聽過的最好笑的故事了。”
許言被人潑了杯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老白走到蔣遠周身側,也沒說話。
“你就是個端酒的,”那名男子朝着許言指了指,“我潑你酒,也是看得起你!”
“先生——”許言似有怒氣,那股怒火在她眸子內燒了起來。任誰遇上了這樣的事,都受不了,男人挑高眉頭,“怎麼樣?”
她手掌收緊,卻不得不垂下了眼簾。
蔣遠周的視線落向遠處,看到了許情深,許情深朝他勾了勾手。
男人快步朝着她走去,許情深往他手裡的杯子內看了眼,“沒喝酒吧?”
“沒有。”
老白也過來了,“霖霖這是和氣球槓上了。”
“她就喜歡那些玩意。”
老白走過去,一把抱起霖霖,“沒關係,叔叔給你拿。”許言收起眼裡的難堪,這是她的工作,受了再大的委屈都只能往肚子裡面吞。
男人重新拿了杯酒,然後轉身離開。
她擡手擦拭着面上的酒漬,只能趕緊離開這,去好好收拾下。
許情深餘光睇過蔣遠周臉側,看到許言快速地朝着遠處走去,她輕擡下下巴。“遠周,那是許小姐嗎?”
蔣遠周頭也沒回,“是。”
“這纔不過個把月的時間,她養好身子了?”
“既然她能出來幹活,就表示好得差不多了吧?”蔣遠周不以爲意地接過許情深的話,“她自己的身體,她應該最清楚。”
“遠周,你覺得許小姐跟我像嗎?”
蔣遠周聞言,視線落到許情深的臉上,他不由失笑,“你還真把老白那些胡話聽進去了?”
“不是,”許情深輕挽住蔣遠周的手臂,蔣東霆還站在這,許情深目光看向他,“是爸說,許言有我的樣子。”
蔣東霆就算是傻了,也不可能會主動去說起這樣的話題,他不想跟許情深爭辯什麼,只能冷笑着,“我連許言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會說她像你?”
“爸,您怎麼自己說過的話,全忘了呢?方纔明明是您說,一個許言就能取代我。”
蔣東霆的面色變了又變,“真是胡說八道!”
蔣遠周握住許情深的手掌,“確實是胡說八道。”
“難道……許言跟你認識?”蔣遠周滿眼的嚴肅,“你不會這麼無聊吧?”
蔣東霆胸腔處劇烈地起伏几下,“我只說過,等到十年以後,是個女人都能取代許情深。”
“走。”蔣遠周聽見這話,自然不爽,拉着許情深離開了。
距離婚禮開始還早,霖霖和睿睿拿了氣球,開始玩鬧起來,老白也跟在後面。
穆家。
穆太太坐在沙發內,凌時吟和穆成鈞下了樓,“媽,今天不是要出門嗎?您還不準備下?”
“我哪有這個心思出去。”穆太太雙手輕按太陽穴,“但你們是必須要到場的,時吟,你陪着成鈞去吧,還有老二他們我也告訴了,我就不去了。”
“媽,您就當出去散散心……”
穆太太搖頭,“那麼熱鬧的地方,我受不了。”
凌時吟收回了嘴裡的話,不敢再出聲,穆太太一直沉浸在穆朝陽逝世的悲傷中難以自拔,她坐到穆太太身側,“那我和成鈞待會就過去。”
“好。”
付流音準備下樓的時候,聽到樓下有說話聲傳來。
穆太太拉過凌時吟的手掌。“時吟啊,今天是蔣家的重要場合,你肯定會碰到很多熟人,我知道你性子好,你凡事讓着點,千萬別在那樣的場合跟人起衝突。”
“媽,您不用擔心,我怎麼會跟人起衝突呢?”
付流音聽在耳朵裡,蔣遠周的堂弟結婚,許情深肯定是要去的。凌時吟恨她還來不及,真能那樣太平嗎?
穆太太起身,讓旁邊的傭人陪她出去散會步。
樓下的客廳內就只剩下穆成鈞夫婦了,凌時吟看向身側的男人。“老公,我怕就算是我避着都沒有,萬一許情深非要針對我呢?”
“那她打你一下,你就狠狠的雙倍還給她!”
付流音往後退了步,這夫妻倆都不是省油的燈,她不相信許情深會去故意招惹,反倒是凌時吟,滿肚子壞水,還不知道在打着什麼鬼主意。
付流音急匆匆回到房間,推門進去,穆勁琛正好洗了澡從浴室出來。“撞見什麼了?行色匆匆的。”
“沒,沒有啊。”
付流音走到牀邊,男人擦拭着溼漉的頭髮,他健碩的身子抵着牀頭櫃,手掌壓在後面的抽屜上,“你昨天出門了吧?”
“嗯。”
“買什麼東西了?”
付流音來到他跟前,視線落到他身後,“沒買什麼。”
男人直起身,一把將抽屜拉開,不小的抽屜內塞滿了東西,他隨意掏出一盒避孕套,“這些,都是你買的?”
她乖乖作答,“是。”
“爲什麼?”
這還用問爲什麼?付流音伸手去拿,一手捏住了盒子,卻抽不出來,“你不能每次都不做措施。”
“就算你買了,我也不一定會用。”
付流音聽到這,小臉上明顯有了惱怒,“這是對我最起碼地尊重。”
穆勁琛將手裡的東西朝着牀上一丟,他猛地拉過付流音,將她箍緊在懷裡,他狠狠地抱着,不給她掙扎的餘力,“尊重?我讓你爽,讓你叫,就是對你最好的尊重!”
女人小臉漲得通紅,“萬一懷孕了呢?”
這個問題問得好,穆勁琛手一鬆,她轉過身就要跑,男人身子往前,雙臂再度將她緊抱着,他薄脣湊到她耳畔,呼出來的熱氣在她頸間四下散開,“懷孕了,生下來啊。”
“你!”
“放心。”穆勁琛左手手掌貼向付流音平坦的小腹處,“我有分寸。”
“這跟分寸有關係嗎?”
穆勁琛手指鑽進了她的衣角內,指尖在她腹部摩挲,“我這個月,沒要你幾次。”
是,沒要她幾次,可每回都是睡到半夜把她弄醒。
沒有任何的商量或者溫存,上來就是最直接簡單的方式,穆勁琛曾經一張冷漠臉地說過,他沒心思。但有時候實在是憋不住了,又沒那種心情,他就零交流地要她。
“就算一個月一次,也要做好措施。”
付流音按住他的手腕,“待會還要出門,我衣服還沒挑選好。”
穆勁琛的手總算鬆開,付流音走到另一側,靠窗的地方擺着一張梳妝檯,付流音一邊觀察着穆勁琛,一邊坐了下來。
她拉開其中一個小抽屜,手掌伸了進去。
“媽在下面嗎?”穆勁琛陡然開口。
付流音嚇了一跳,“在。”
男人見她鬼鬼祟祟的,一看就在動歪心思,他坐向牀沿,並不去拆穿她,穆勁琛甩了幾下腦袋,付流音回下頭,見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她趕忙別過頭去。
手掌摸到了裡面的藥盒,付流音拿出來後,取了兩顆藥丸出來,再把東西塞回去。
穆勁琛擦拭着頭髮,餘光看到付流音起身,“你又要去哪?”
“口渴,我去樓下走走。”
男人沒說話,眼看着付流音走了出去。
來到樓下,穆成鈞和凌時吟都不在,付流音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傭人從廚房出來,跟她打過招呼,“二少奶奶。”
“媽呢?”
“太太去院子裡了。”
“噢。”付流音朝廚房看眼,“有需要我幫忙的嗎?”
“二少奶奶說笑了,裡頭都是我們下人的活。”
付流音拿着水杯,喝過了水後,她擡起腳步往廚房走,傭人忙要從她手裡將杯子接過去,“二少奶奶,我來吧。”
“不用,洗個杯子而已,我自己來。”
付流音走進廚房,“在燉湯嗎?”
“不是,這是大少奶奶的燕窩。”
付流音洗淨了杯子,“大嫂的?”
“是啊,凌家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送來,太太和大少奶奶都有,這一份是大少奶奶的。”
付流音笑着轉身,卻不想腳下一滑,差點摔跤,手裡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傭人嚇得面色發白,“您別動,站着別動!”
付流音果然沒敢動,傭人盯着她的腳下,“我去拿東西清理下,二少奶奶您站在原地,千萬別扎到腳。”
“好。”
傭人轉身出去了,付流音往邊上挪了兩步,轉身將燉盅的蓋子掀開,把兩顆藥丸丟了進去,她拿起旁邊的匙子攪拌幾下,然後將蓋蓋回原位。
傭人回來的時候,付流音還是站在原先的地方,好像一步都沒挪動過。
地上的玻璃渣子很快被清理乾淨,付流音擡下腳,“不好意思啊,給你添麻煩了。”
“二少奶奶,您千萬別這麼說。”
付流音走出廚房,很快就上了樓,她放的劑量並不大,但是隻要凌時吟吃下去,絕對有用。
上樓換了衣服,時間還早,付流音看了會書。
穆勁琛準備出門的時候,走到她身後,彎下腰湊到她耳邊開口,“走了!”
她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差點蹦起來,付流音按着胸口,“你,你要嚇死人。”
“不做虧心事,就不用害怕鬼敲門,你是不是幹什麼壞事了?”
“哪有。”付流音將書本合起來,“你忽然湊過來,誰不怕?”
她將書放好,拿起了桌上的手拿包後起身,來到樓下,穆太太讓他們跟穆成鈞夫婦一道過去。
腳步聲從不遠處而來,凌時吟挽着穆成鈞從樓上下來,付流音的視線落到凌時吟面上,看到她神色繃着,脣角顫抖,“嫂子,你身體不舒服嗎?”
凌時吟整個人好像掛在了穆成鈞身上,踩着高跟鞋的兩腿戰慄着,她剛要說沒事,肚子裡卻傳來一陣咕嚕咕嚕的響聲。
“成鈞,你等我一會,我……我上去下。”凌時吟說完,鬆開手臂後逃也似地上了樓。
“我們等會大嫂吧。”付流音率先坐下來,穆勁琛站了會,擡起腕錶看眼時間。
約莫十多分鐘過後,凌時吟下來了,腳步有些飄,就連穆太太都看出了不對勁,“時吟啊,你這是怎麼了?臉色白的這麼難看。”
“媽,我不知道是不是吃壞東西了。”
“你早上是跟我一起吃的,怎麼會肚子不舒服呢?”
凌時吟覺得全身虛脫了似的,穆成鈞擡下眼簾,看向不遠處的壁鐘,“差不多了,走吧。”
“時吟,你能行嗎?”
“沒事。”
付流音坐在沙發內,嘴角似有似無地勾起,“嫂子,你別勉強啊,萬一到了半路鬧肚子怎麼辦?”
凌時吟走到穆成鈞身側,挽住了男人的手臂,“成鈞,我們走吧。”
穆勁琛也朝着付流音伸出了手。
只是幾人剛走出去幾步,凌時吟就又受不了了,她鬆開了手臂,兩手死死按住腹部,“不行,我肚子好痛。”
“你不用去了,”穆成鈞見狀,喚過不遠處的傭人,“帶大少奶奶上樓休息,實在不行的話,就去醫院。”
“成鈞,我沒事……”凌時吟咬咬牙想要硬挺着,可是這個滋味實在難受,再說……它也不是想忍就能忍住的啊。
穆太太見她面色發白,趕緊揮了揮手,“快去樓上休息。”
付流音挽了穆勁琛的手臂準備出門,穆太太忙交代聲,“流音,今天是你第一次跟着勁琛出門,機靈點,你大嫂去不了,你別給我們穆家丟臉。”
“媽,放心吧。”
幾人很快出去了,凌時吟走到樓梯口,實在沒力氣了。
傭人一手架着她,她捧住肚子,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滾着。
“大少奶奶,您吃了什麼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大家吃了一樣的早飯……”凌時吟臉頰上淌着汗,“我就多吃了一碗燕窩而已。”
好不容易到了二樓,凌時吟覺得不對勁,頓住腳步問道,“那燕窩是你弄得?”
“是啊,一直都是我弄得。”
“還有誰碰過嗎?”
“沒有。”
凌時吟彎下腰,路都快走不動了,“你就沒離開廚房過?”
“幾乎沒有,除了二少奶奶摔碎一個杯子,我打掃的時候……”
“付流音進廚房了?”
傭人不敢隱瞞,“進了,不過她也就是洗個杯子而已。”
能有這麼巧的事嗎?凌時吟暗暗咬牙,她這壓根不是意外吃壞了肚子!讓她想不通的是,付流音憑什麼來對她下手啊?她都還沒開始對付她呢!
果然是跟在許情深身邊的人,心裡也是陰暗無比的。
來到婚宴現場,付流音四下找着許情深的身影。
她今天的身份比較特殊,畢竟這是她和穆勁琛結婚後,第一次跟他出席公開場合。
穆勁琛介紹了幾位長輩給她認識,付流音遠遠看到了許情深的身影。
穆家兄弟站在一起,在哪都是聚光點,付流音跟穆勁琛說了幾句話後,朝着許情深的方向而去。
“嫂子!”
許情深聽到聲音回頭,不由迎上前兩步,“音音。”
“霖霖呢?”
許情深朝身後看眼,“喏,在這玩呢。對了,你跟穆家的人一道過來的?”
“是啊。”
許情深看向遠處,“怎麼沒看見凌時吟?”
“她被我放倒了,這會估計守着洗手間出不來了。”
許情深忍俊不禁,付流音上前幾步,“嫂子,霖霖肯定也想我了吧?”
蔣遠周聽到這聲稱呼,不由朝她看了眼。“許情深是我老婆,以後,你可以喊她姐姐、許醫生,或者蔣太太,再或者……幸福的小女人,就是不能喊她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