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十七早上迷迷瞪瞪的起來,扶着頭一陣疼,不由懊惱,昨晚就不該爲了陪玉卿喝這麼多酒,簡直就是自找苦吃。
端木十七起身爬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喝光又倒了一杯,接連喝了三杯才覺得好些。
目光一轉,便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書,不由得納悶,端木十七隨手一翻,便發現裡面夾着的一張紙條,看到上面的數字,端木十七挑眉,玉卿留的?
昨天在陵墓中,蕭玉卿可是將如何用這種密碼傳送消息一一告訴了他,還教給他如何翻譯,他正找不到地方練手呢。
當下立刻忘了頭疼,端木十七衣衫不整的坐在桌子邊,興致勃勃的翻譯上面的消息,可是等消息一出來,溫文爾雅的端木十七就十分的想罵娘。
如果這纔是真相,那他昨天不是白喝的頭痛的要命?
這兩人分明就是演戲,周城槿對着別的女人一臉的深情,蕭玉卿遭丈夫拋棄,不是哭哭啼啼,而是強裝堅定視死如歸,這兩人是要鬧哪樣?
端木十七氣憤的將紙條撕碎,早晚他要將這筆賬討回來,不過,現在他還是要按着蕭玉卿的吩咐,將這場戲給唱下去。
“林子,進來,給本王更衣!”
小林子看着天色快要中午,主子一直沒有起身,正猶豫要不要去看看主子是不是昨天喝太多身體不舒服,結果就聽到端木十七中氣十足的聲音,立刻開門走了進去。
小林子先是找了一身常服,卻沒有想到端木十七搖了搖頭,“沒聽到是給本王更衣?”
小林子一怔,縮了縮脖子,趕緊找一處一身海棠紅的帶着品級的官服,那是皇上賜下來的專門給西蜀王的禮服。
小林子一邊給端木十七更衣一邊小心的道,“公子,您這睡覺不讓人伺候的習慣是不是改一改?您這麼半天不出來,奴才在外面守着都擔心死了!”
端木十七伸着雙手擡着頭,閉着眼睛享受小林子的伺候,聽到小林子的話,眉頭微微一皺。
小林子趕緊閉了嘴,端木家都知道端木十七有個毛病,就是有人和他在一個房間的時候他睡不着,就因爲以前守夜的婢女爬上了他的牀,雖然那婢女是想要伺候他,而且自己也脫光爬在了他的身上,最後還是被他一腳踹了出去,當場就吐血氣絕。
小林子伺候端木十七穿衣洗漱之後,便打算去傳膳,卻沒有想到端木十七已經急的連飯都吃不下了,“將帶來的侍衛隊召集起來,跟本王去槿王府算賬!”
小林子一驚,“王爺……”
“你怕什麼?”看到小林子蒼白着臉瑟縮的樣子,端木十七不屑的瞪他一眼,“快點兒,耽誤了事情,看本王不擰了你的腦袋!”
小林子立刻跑了出去,什麼時候文雅的公子爺竟然這麼暴力了?好像是自從當了王爺之後,就連氣勢都不一樣了。
不過,小林子爲了保險起見,去召集侍衛隊之前還是跑到徐先生那裡透了個信兒,徐先生很聰明,是端木家最被看重的幕僚,且深得王爺器重,這事兒讓徐先生知道一準兒沒錯。
徐先生聽了確實有些驚訝,按說端木十七不是這樣衝動的性子,尤其還是衝上門去算賬,這真的是有些稀奇。
徐先生趕過去的時候,端木十七正取了劍要出門,“王爺,這是打算去哪裡?”
端木十七看到徐先生一笑,“做之前和你說的事兒!”
徐先生一愣,之前說的事兒難道沒有變動嗎?之前蕭玉卿和周城槿雖然看上去不怎麼般配,可是也勉強算是兩情相悅,現在有人插了一槓子,周城槿另結新歡,難道之前說的結盟還能成行?
“可是,不是說王爺要去槿王府……算賬?”徐先生都有些搞不明白了,難道小林子說的有假?
端木十七點頭,“確實是去算賬,徐先生最聰明,這句話應該想的明白吧?”說着擡手拿了筆,筆走游龍,一氣呵成,寫完就大搖大擺的出門了,這可是光明正大和周城槿對着幹的機會,若是不抓住了,以後豈不是光剩下被他壓着了。
徐先生低頭看着紙上的八個字,先是蹙眉,接着便緩了神色,但是馬上又多了擔心,只見上面寫着‘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八個字,而他擔心的是沒有了姻親關係的周城槿和端木家,這樣的結盟還牢靠嗎?
徐先生忽然眼睛一亮,既然還能結盟,那麼周城槿和蕭玉卿真的有問題嗎?
想到這裡,徐先生覺得自己必須做些什麼,將這件事弄得人盡皆知才行。
端木十七帶着一隊人浩浩蕩蕩的衝向槿王府,到了門口卻沒有進去,竟然就停在了王府門口,端木十七坐在高頭大馬上,手中甩着馬鞭,一副富家公子哥兒的模樣,“小林子,上去叫罵!”
小林子一愣,難道王爺說的不是叫門麼?
端木十七見他傻愣愣的不動,不由得擡腳輕輕踢了踢他的屁股,“趕緊的,去!”
跟在身後的侍衛長劉勇一笑,“趕緊去吧,我們動手,你動口,這是分工合作!”
小林子一臉的鬱悶,合着他就是那當街叫罵的潑婦,王爺從來都知書達理,他跟在身邊耳濡目染,也從不口出髒字,現在讓他叫罵?
小林子十分爲難的撓了撓頭,“爺,真要罵?”
“哪來那麼多廢話?”端木十七眼睛一瞪,“快點兒!”
小林子縮了縮脖子,他想起來了,王爺是自從和蕭玉卿認識了,就開始各種不靠譜了,小林子咕噥着走到門前。
“王府裡出來個人,槿王爺對不起我們端木家的姑奶奶,這剛剛娶了過門,就又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野女人進門,也太不把我們西蜀端木家放在眼裡了,周……城槿,出來,給咱們王爺一個交代!”
小林子硬着頭皮在門口叫罵,只要想到周城槿陰沉淡漠的樣子,小林子就心底發憷,他若是真的將槿王爺給叫了出來,不會被槿王爺一腳踢死吧?
端木十七看着小林子那外強中乾的模樣,十分的嫌棄,他身邊怎麼就沒個有骨氣的?
不過,雖然小林子的不怎麼難聽,也不出格,可是周城槿是誰?大秦第一的槿王爺,曾經滅了一個族,斬殺人畜無數,連老弱婦孺都不曾放過,這樣人物的府邸門前有人敢叫罵,就算是不對叫罵之人的言語感興趣,也對此人的勇氣趕到佩服啊!
所以,不過一會兒,槿王府的門前就圍了一圈人,不時低聲議論着,“聽說這是西蜀的王爺,給王妃來出頭的呢!”
“槿王爺有權有勢多幾個女人算什麼?之前聽說工部的一個監事,不過七品官,還有一個正妻一個平妻好幾個姨娘妾室呢!”
“七品官的監事的妻子可有王妃這麼深厚的背景?沒有孃家給撐腰,還不是男人想要幾個就有幾個!”
“不過槿王爺也真是豔福無邊啊,聽說之前皇上就賞賜了五個嬌嬌豔豔的美人兒,這剛娶了王妃,就又多了一個側妃!”
“還豔福呢,聽說槿王爺和王妃成親的第一天,王妃就將那些美人兒給打發了,槿王爺可是連邊兒都沒摸着!”
端木十七聽了側目看了人羣中的人幾眼,能說出來這樣的話估計是什麼人安排的,當看到徐先生擠在人羣中張望,端木十七臉色微微一緩,“小林子,繼續罵,罵到周城槿出來,”說完又看了一眼劉勇,“上去砸門,本王看那兩扇大門就來氣,給本王拆了!”
劉勇眼睛頓時一瞪,王爺是不是玩兒的有點兒大?將槿王府的門給拆了?這不是拆槿王爺的臉面嗎?
不過,不等劉勇上前,槿王府已經有人走出來了。
文登出門看到端木十七耀武揚威的坐在馬上,躬身一禮,“原來是西蜀王,小人有禮了,王爺來看我家主子,不如進門詳聊,主子正在書房呢!”
端木十七冷冷一笑,“聊?本王和他沒什麼好聊的,蕭玉卿是我端木家的女兒,是本王的親妹子,周城槿說娶就娶,就納就納,可曾和本王打過招呼?”
文登並未因爲端木十七的話變臉,反而更加的客氣,“王爺說笑了,主子娶妻納妾怎麼用得到別人的同意?”
端木十七一滯,狠狠瞪着文登,笑的客氣,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不客氣,看看人家這奴才,腰板多直,“那是不是本王接走王妃也不用和你家主子打招呼?”說着掃了一眼劉勇,“還不帶人進去?清點一下玉卿的嫁妝,端木家雖然不富庶,可是自家的女兒卻養得起!”
文登頓時臉色一變,“王爺,王妃只是和我家主子鬧彆扭,兩三日也就好了,您這上門不是罵就是要搶東西,這可是端木家的家風?再說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況是咱們主子?若是王妃連這點兒容人之量都沒有,那如何做王妃?就算母儀天下的皇后下面還有妃有嬪,”說着輕輕冷笑,“難道說端木家的女兒都是這般的好妒成性?那以後誰還敢娶端木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