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芳姑姑說話,蕭玉卿已經走上前道,“芳姑姑好!”
芳姑姑很是慌張的擺手,“奴婢哪當得王妃問好,”說着看向周城槿,“王爺好福氣,王妃一看就是寬厚豁達之人。”
周城槿捏了捏蕭玉卿的手,“芳姑姑很會給人看面相,她說你寬厚豁達,就一定是了!”
蕭玉卿紅着臉要從他的手中抽出手,卻沒有想到周城槿卻捏的更緊了,“沒事,芳姑姑不會笑我們!”
芳姑姑更加開心,“王爺王妃裡面請吧,居士知道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一直等着你們來呢,早先好着急的坐不住。”
周城槿笑,“那估計孃親是着急看看醜媳婦了!”
蕭玉卿敏感的發現自從進了這個庵,周城槿的笑容多起來,不僅如此,眼神中也盡是認真。
蕭玉卿便也任由他拉着,不忍破壞他的好心情,只是還是忍不住小聲道,“現在嫌棄我醜,卻是晚了,貨物既出,概不退換!”
蕭玉卿的話剛落,便聽到周城槿和芳姑姑的大笑之聲,不由得臉微微一紅。
聽到外面的動靜,一直等的心焦的舒太妃已經忍不住起身迎了出來。
“你們還不快點兒?居士都等不及喝媳婦茶了!”又一位穿着尼姑袍的中年女子走了出來,不過也沒有關門,然後走過來一位年及六十歲的居士打扮的人。
蕭玉卿瞬時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周城槿拉着蕭玉卿快走了兩步,迎了上去,然後雙腿跪了下去,“不孝子帶着媳婦來拜見孃親了!”
不知道爲什麼,聽了周城槿的這句話,蕭玉卿就眼睛泛酸冒出了淚光,跟着周城槿誠心誠意的跪了下去,都沒敢看舒太妃的模樣。
舒太妃擡手捂住了嘴,眼睛裡的眼淚砸在地上,讓周城槿心一抽,“孃親這是怎麼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您怎麼還哭了?”
周城槿碰了碰蕭玉卿的肩膀,“快,扶孃親坐下!”
這給人做兒媳兩世算來她都是第一次,聽到周城槿的話,蕭玉卿趕緊站了起來,可是叫孃親,她都叫不出來,只好道,“您快坐吧!”
舒太妃拉住了她的手,藉着她的勁兒坐到了椅子上,可是看着蕭玉卿的時候一直滿臉笑容,“聽槿兒說,你叫蕭玉卿?”
“是!”蕭玉卿被她笑得十分拘束。
周城槿難得看到蕭玉卿這般拘束且小心翼翼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孃親,您快坐好,我們還等着給您磕頭要見面禮呢!”
舒太妃笑着輕輕拍了他胳膊一巴掌,“就惦記孃親那點兒東西,你什麼好東西沒有?”
“我的東西怎麼有孃親的好?”周城槿笑道,“再說了,卿卿是個財迷,您給她點兒好東西,就能收攏人心了,多合算!”
蕭玉卿被他說的臉一紅,不滿的嘟囔,“我什麼時候財迷了?”
舒太妃拉着蕭玉卿的手就沒有鬆開,聽到她不滿的抱怨,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槿兒的性子不討喜,以後要委屈你了!”
蕭玉卿不好意思的臉紅,“不委屈,我性子也不討喜!”
舒太妃笑的更開心了,“這個丫頭,真是個實心眼兒,哪有這樣說自己的?”
周城槿卻開心了,“孃親,她性子確實不招人喜歡,也就是您兒子被您教的性格溫潤謙和有禮能包容她,若是沒有您兒子她都嫁不出去了。”
蕭玉卿聽了臉頓時一黑,她給他留面子,他卻給她斷後路,“嫁不出去嗎?”
舒太妃看蕭玉卿眉眼一凝的樣子微微一笑,看向周城槿。
周城槿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在孃親面前給我留點兒面子,對了,咱們還沒有行禮呢,趕緊給孃親磕頭!”
說着,拉着蕭玉卿便跪了下去。
舒太妃笑的臉上皺紋都深了幾分,看向旁邊的芳姑姑,笑道,“這是不是就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槿兒以前都是降服別人,現在也有服軟的時候了,看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芳姑姑笑,手中端着的托盤中放着兩杯茶,聽到舒太妃的話,便說起剛纔還沒有進屋時蕭玉卿說的‘貨物既出概不退還’的話。
舒太妃笑的差點兒岔氣,看着蕭玉卿的時候臉上容光煥發,嘴裡還不住的說道,“你這個傻孩子!”
蕭玉卿也跟着笑了一回,其實這在現代是再普通不過的話,可是他們卻笑得不行。
周城槿見孃親果然喜歡蕭玉卿,而且因爲她的話笑的十分開心,不由得心中一鬆,其實他也一直懸着心,生怕孃親不喜歡卿卿,又怕孃親和卿卿說不到一起,在蕭玉卿面前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不過是怕蕭玉卿更加緊張慌亂裝出來的,現在看來他的擔心全都是多餘的。
“孃親,卿卿還有好多好笑的事情呢,一肚子新鮮事兒,等會兒您吃了媳婦茶,讓她慢慢說給您聽!”
蕭玉卿聽了便跟着周城槿跪了下去,從芳姑姑那裡拿了茶,然後雙手捧給舒太妃,“孃親,請喝茶!”
舒太妃接過茶,不是淺嘗不是敷衍,而是真的全都喝了,然後從自己的手腕上退下一隻白玉鐲子,戴在了蕭玉卿手腕上,那鐲子有點兒大,戴在蕭玉卿的手腕上晃晃悠悠的。
“這是當年我與先皇相識的時候,先皇送於我的,現在送給你,希望你們能夠白頭到老!”舒太妃的話中帶着回憶,語氣中還帶着意猶未盡。
蕭玉卿一聽便要將鐲子退下來,卻被舒太妃給攔住,“這是孃親對你們的祝福,難道你還要拒絕?”
蕭玉卿下意識的看向周城槿,周城槿想了想,一本正經的道,“既然是孃親給你的,就收着吧,等到你生了娃娃繼續來討要!”
這話分明是嫌棄舒太妃給的少了。
蕭玉卿哭笑不得,舒太妃笑着搖頭,“人都說姑娘嫁了人胳膊肘往外拐,你這娶了媳婦怎麼也胳膊肘往外拐?”
周城槿認真的說,“怎麼可能?孃親您給她的東西早晚都是我們兒子的,咱們現在是用這些東西哄住她!”
那話中的意思是說,娘,我和您是一夥的!
蕭玉卿笑,自從到了這裡周城槿的臉不面癱了,就連說話都十分的風趣。
周城槿端了茶遞給舒太妃,臉上的笑容褪盡,臉色認真的看着舒太妃,“孃親,兒子成親了長大了,以後您就不用再擔心了,兒子不能常在您面前侍奉,您要保重身體……”
舒太妃似乎已經聽煩了,有點兒迫不及待的從他手中接過了茶,同樣是喝光了茶,眼中淚光閃閃,卻打趣道,“孃親沒有給你準備見面禮,別哭啊!”
蕭玉卿被這對母子的奇葩相處方式給逗笑了,不想場面太過沉重,便道,“原來阿槿這麼小氣嗎?沒有見面禮會哭鼻子的?不然我給你一個吧,”蕭玉卿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一身嫁衣,好像也沒有什麼能送出手的,猶豫了半晌,便伸手擡腳,將繡鞋上的一顆珍珠給揪了下來,遞到周城槿面前,“來,別哭!”
周城槿臉色一沉,瞪了一眼蕭玉卿,“在孃親面前還這麼沒大沒小的,你現在不怕孃親不喜歡你了?剛纔在路上緊張的手腳不知道放哪裡的人是誰?”
蕭玉卿微微臉紅,“我那不是不知道孃親和藹可親而且是絕世難得的好婆母嗎?現在知道了,我當然就不怕了!”
舒太妃笑出來,“行了,槿兒你去辦你的事兒吧,孃親和你媳婦兒說說話!”
剛剛說不緊張的人,此時聽了舒太妃的話,立刻繃直了身體,蕭玉卿不安的看向周城槿。
周城槿好像也是一愣,“孃親,我可是您兒子,咱們倆關係更近呢,您怎麼有話不和兒子說反而要和兒媳婦說悄悄話?”
舒太妃還能不知道周城槿的小心思,“你這小子,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是不是怕孃親爲難你媳婦兒?放心吧,孃親就是和她說兩句話。”
周城槿有些猶豫,蕭玉卿扯了扯周城槿的袖子,“你都多大了還這麼離不開孃親?”
周城槿黑沉着臉,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他還不是擔心她?
看着周城槿氣哼哼的走出去,舒太妃忍不住笑出來,對蕭玉卿招了招手,“坐我身邊來!”
蕭玉卿隨手扯了一把椅子挨着舒太妃坐下,將舒太妃嚇了一跳,“你這丫頭手勁兒倒是挺大!”
“孃親,我雖然是個女子,可是手上也有幾分功夫,雖然還打不過阿槿,不過他身邊的什麼文左文右啊,都不是我的對手!”
舒太妃笑着理了理她的大紅嫁衣,“女子練練功夫也不錯,”聲音頓了頓才道,“我聽槿兒說你是……天魂血魄!”
“孃親,您接下來是不是要問我能不能一統天下?”蕭玉卿笑着道,“孃親,那都是謠言,我什麼也不會,就會耍嘴皮子!”
舒太妃沒有笑,“女子不能太弱,可是也不能太強,這些年來各國的女子都羨慕那個花夫人,可是又有誰知道她的苦楚?若不是逼不得已,又怎麼會四處漂泊無依?槿兒雖然性子不好,但是一旦他認準了人,就不會鬆手,他會給你一個安穩的生活,且不可強出頭,你身份特殊,若是再強了,恐怕會招來禍端,終身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