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卿眯着眼睛看向還跪在地上的兩人,“跪了這麼久應該想好藉口了吧?說來聽聽看!”
不知道是不是蕭玉卿的威信不夠還是平日太過和藹讓人以爲她不會下狠手,即便是知道她生氣了,那兩人依然沒有什麼害怕的表情。
那位女子當先說道,“樓主,不是屬下不想及時過來,實在是閣裡事情多,屬下以爲閣主在樓主這邊,所以就沒有過來。”
蕭玉卿臉色未變食指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女子,然後轉頭看向那個臉帶猥瑣的男人,“你呢?你有什麼好藉口嗎?”
那男子卻出乎預料的沒有多言語,直接低頭認錯,“屬下知錯,請樓主責罰!”
蕭玉卿微微蹙眉,看了看旁邊的衛青,“送他們出去吧!”
衛青以爲蕭玉卿會處置他們的,他們這些站在外周的人看到聽到這兩人的樣子,簡直想要直接對他們好一頓拳打腳踢,可是卻沒有想到蕭玉卿竟然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樓主……”
蕭玉卿擺手,笑道,“不必多強求,萬花樓就從來沒有逼迫人的先例,不想待的人即便是留下這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
那個女子神情頓時一僵,“樓主……”
衛青一看那個女子好像要大哭大鬧一般,伸手就堵住了她的嘴,然後連拖帶拽的弄出了院子,讓這樣的人在小姐耳邊吵鬧,簡直是污了小姐的耳朵。
蕭玉卿低頭看着還跪在地上的人,“走吧,還要讓人請你出去?”
那人卻忽然伏低了身子,“樓主,可能再給屬下一盞茶的時間?”
蕭玉卿輕笑,“給你機會說的十分你不說,現在想說也沒有機會了,機會不等人!”
“樓主,萬花樓對王申我恩重如山,王申雖然讀書不多,可是卻也懂知恩圖報,屬下不求樓主原諒王申,王申只是想在最後再爲萬花樓做最後一件事。”
蕭玉卿側頭看他,原本還略帶猥瑣的表情,此時已經反轉,嚴肅正經認真。
“說說看,看看你那些事情值不值得本座給你一盞茶的時間!”蕭玉卿剛剛站起來又坐了回去。
王申立刻眼睛一亮,伸手摸到自己的腰帶,快速的解開,跟在蕭玉卿身邊的衛民眼睛一瞪,“放肆,在樓主面前竟然……”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王申已經一把扯開了衣服,有些發黃的裡衣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字,“樓主,這裡都是這些年臻木堂的賬本,平日裡蘇真真弄了兩本賬,一本真一本假,我一直等着樓主能夠派人來,可是有一次,蘇真真帶了人來說是樓主派來的,我以爲是真的,便將賬本交給小徒弟讓他偷偷給了那人,卻沒有想到我的小徒弟卻沒有回來,第三天才在城外的水塘裡撈出來,說是失足落水,可是當時是我看着他進了那人的房間,當時已經是子時了,城門已封,他根本不可能去到城外,再說了,我那小徒弟雖然年紀小,可是深諳水性,即便誤入水中,也不能會被淹死……”
說話間,衛民已經將他寫滿了賬本的衣服給脫了下來,王申連忙將衣服穿好,臉色帶着些不自在,“剛纔那個副堂主叫蘇如煙,是蘇真真的孃家侄女!”
怪不得剛纔不出聲!
蕭玉卿並沒有像王申那樣急着看那些帳,“你既然知道蘇真真有問題,爲什麼沒有傳信?”
萬花樓的消息雖然只是單線聯繫,可是卻也有反饋的途徑,若是王申真的發現了問題,只要上報,就一定會有人下來查問。
“開始兩年我也上報了的,不過是以其他人的名義,就是當時的副堂主張建生,本來他是和我一起發現的,可是沒有想到上報沒有兩天,張建生就被蘇真真以各種罪名給革職了,張建生覺得自己很危險,便囑咐我不要再輕舉妄動,張建生說他準備回老家,可是沒有半個月就傳出他們一家老小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搶劫的賊匪,全家十幾口子,沒有一個活口。”
衛軍不僅負責着巡視各地產業和各處的運營,還負責處理各地上報來的問題,此時聽到王申說早有上報,而且還爲此被人報復,不由得眉毛倒豎,一臉堅定的看着蕭玉卿,“小姐,這不可能,若是有人上報,屬下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屬下確實一點兒消息也沒有收到……”
蕭玉卿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看向王申,目光淡淡,“我們到了盛京日子也不短了,衛家兄弟一直在你們周圍,你可曾主動找上他們?”
王申搖頭,“沒有,屬下想等樓主傳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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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真真或許做了什麼對不起萬花樓的,你發現了,可是因爲層層阻攔迫害,你已經變得小心謹慎或者說膽小如鼠,即便是我們來了,你也不想擔上責任,想要等到我們找你問話,你纔將這些說出來,若是我們沒有發現問題,從始至終都沒有找上你呢?是不是就打算若無其事的繼續偷偷摸摸的生活下去?”蕭玉卿的聲音突然變冷,看着王申的時候彷彿極盡厭惡。
王申跪在地上頭點地,“屬下膽子確實不大,可是若是您從始至終都不找上屬下的話,屬下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哦?你有什麼準備?說來聽聽!”蕭玉卿的聲音似乎突然之間就從寒冷的春天跨越到了春天。
這讓王申的後背一僵,之前他覺得樓主是個小娃娃,心又過於慈善,所以才壓不住人,剛纔那個蘇如煙分明就是滿嘴謊言,可是樓主卻信了,王申之所以猶豫要不要將事情真相告訴樓主,主要是看樓主太過年幼,又一臉的單純無辜,就怕那些人爲了不可告人的目的害了樓主。
可是現在,不過是說話間,樓主強大的氣場一覽無餘,威逼他都不敢擡頭,心中的猶豫和擔心立刻就沒了,“槿王府老如鐵桶想要插/進人去十分艱難,可是後來被皇上賞賜給槿王爺的人卻是很容易動手腳,伺候的人裡就有屬下的人!”
蕭玉卿挑了挑眉,“然後呢?你打算怎麼做?”
“那個丫頭叫小昭,人十分的聰明機靈,當初她在的戲班子要散了,差點兒被人賣到青樓,是屬下救了她,她因爲在戲班子待過,有幾分功底,也特別會演戲,就連裝扮也有幾分功力,她能通過化妝就變成另外一個人,小昭現在不僅是伺候那美人的人,還被槿王府的管家器重,屬下已經準備好讓她將賬簿呈給樓主。”
蕭玉卿笑,“拐彎抹角浪費時間,不如你自己直接給我,雖然風險大,可是機會也大,你立了此功,說不定我還會給你記一功!”
“屬下不求立功,只求樓主不要被牽連,和蘇真真聯繫的人不是普通人,屬下雖然人面廣,可是沒有能力保護樓主,屬下不想樓主受到威脅,”王申低頭掩飾自己的含淚的眸子,“屬下是家裡的庶子,礙於孃親被家族迫害流落,當初屬下帶着老孃在花都討飯,是樓主給了一飯之恩,還請了大夫給老孃醫病,若是沒有樓主,屬下和老孃早不知道在哪裡了,老孃也不可能有一副棺材下葬,是樓主讓屬下盡了孝心,屬下早就發誓定要一輩子忠於樓主,我……屬下沒有成親沒有子嗣沒有任何牽掛,可是屬下不想再連累別人,也不想給樓主帶來麻煩,在這裡,屬下一直盼着樓主能來,可是看到樓主來了,屬下反而猶豫了,不知道我的所謂忠心會不會給樓主帶來麻煩……”
說到最後,王申已經哽咽着說不出來了,就是因爲知道若是有了自己的親人,他就不能盡心,所以他打定主意終生不娶。
蕭玉卿揉了揉眉心,衛軍也有些不太確定的看着蕭玉卿,小姐對蘇真真很容忍,對蘇如煙也沒有太多苛責,甚至連個像樣兒的懲罰都沒有,爲什麼對一個對自己忠心的人反而臉色冷下來?
“你起來吧,今天晚上還回你的住處,我會讓人暗中保護你,”說着,蕭玉卿想了想又道,“你準備一下,將臻木堂所有的事情摸清楚,等到沒了蘇真真,我不希望臻木堂受到影響。”
王申一愣,“謝謝樓主,關於蘇真真,屬下偷偷讓人查了不少!”
蕭玉卿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王申趕緊道,“蘇真真同樣是受了樓主恩情的人,到了盛京開始的時候還是很安分的,後來她不知道怎麼和一個男人……搭上了,”王申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尷尬,畢竟樓主還是個小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男人鼓動了,做事有些不認真,還挪用臻木堂的財物,當時還會及時還上,後來慢慢的就拖的時間越來越長,最後就成了兩本賬,屬下以爲她只是貪財,可是後來屬下發現蘇真真不僅挪用財物,竟然開始從邊緣往中心將臻木堂的許多人給換掉了,那些人有的是犯了小錯,有的是平白被冤,最奇怪的是那些被換掉的人竟然全都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蕭玉卿眉頭一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