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卿揉着自己的屁股,恨不得將那個笑的一臉輕鬆形如謫仙的人一腳踹死。
蕭玉卿勉強扶着牆站起來,看着還指着自己的劍尖兒,擡手拍開,“還聽不明白嗎?我和你家主子認識的!”
“認識嗎?”端木槿的聲音清澈中帶着點點低沉,敲擊在人心上,帶着撩人心絃的蠱惑,“夜半闖人私宅,一身狼狽,就算是認識也是有不良企圖,像這種人就該直接……打殺!”
蕭玉卿立時覺得背後直冒涼氣,“你不是這麼不夠朋友吧?我不就是擠兌了你一句,你不是這麼記仇吧?”
“我不記仇,因爲有仇我都是立刻就報,”端木槿依然帶着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冷颼颼的,“蕭二爺從來都是進青樓紅館,什麼時候開始半夜爬和尚廟了?是不是原本想闖尼姑廟,這是……爬錯牆了?”
蕭玉卿眉頭越皺越緊,這就是傳說那個什麼冰清玉潔雲端高陽的質子端木槿?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麼話?如果讓那些跟在端木槿屁股後面的睜眼瞎的人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像哈巴狗一樣粘着他。
“端木槿,好歹你也算是個男人,這麼斤斤計較,就不怕自己用腦過度早早成了禿子?”
蕭玉卿是什麼人?什麼都能受就是不受氣,以前上班的時候都從來沒有對頂頭上司忍氣吞聲過。
端木槿眼睛一眯,透出幾分凌厲,什麼叫算個男人?
蕭玉卿被那種如有實質般的目光一盯,感覺後背一緊,覺得自己不管是汗毛還是頭髮都立起來了。
“蕭二爺走錯了門,你們把他扔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端木槿翹了翹嘴角,吐出的話卻讓人膽寒。
蕭玉卿看着轉身就走的人愣了愣,扔出去?
“端木槿,這裡是護國寺,是公衆場合,你有什麼權利扔別人出去?又不是你家!”
端木槿雖然不懂公衆場合是個什麼意思,可是他也知道蕭玉卿的大概意思,再看看蕭玉卿急得快要跳腳的樣子,低低的笑出聲,“不如……你試試?看看我能不能扔你出去?”
端木槿的聲音低沉,語速緩慢,卻讓蕭玉卿覺得字字都如重錘敲在心上一般。
蕭玉卿看着端木槿又要走,咬了咬牙,好漢不吃眼前虧,“端木槿,你幫我這次,我百倍的還給你!”
端木槿腳步一緩,“我有什麼需要你一個二世祖幫忙?”
“不是我一個,還有一個,有人綁架了我和連青城那個混蛋,我好不容易逃出來,他還在一個草窩裡藏着呢,你現在幫我,等於幫了我們兩個人,到時候我們兩人欠了你,對,我們倆都是二世祖,可是我們還有爹啊,我們爹不是二世祖,你早晚有需要他們的時候!”
靠,穿越了不是都是都成神嗎?爲什麼悲催的她還要做拼爹這種事?
不得不說,蕭玉卿最後這幾句話,絆住了端木槿的腳步。
“我是放在戴國的質子,你覺得我適合和戴國的大臣親近嗎?”端木槿覺得這二世祖就是二世祖,腦袋裡面裝的都是草。
蕭玉卿見他搭話,心中一喜,“就是因爲你不能和文武大臣親密,所以才和戴國大臣不成器的兒子交往啊,就算不圖謀什麼,起碼能自保啊!”
端木槿微微含笑,細細打量蕭玉卿,就見他髮絲散亂,臉上不知道沾染了什麼,黑黑乎乎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應該是被樹枝刮破的,就像是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小乞丐。
但是讓端木槿迷惑的是蕭玉卿的改變,以前他可只是個沉迷酒色的無賴,現在一次次事情的發生,蕭玉卿雖然還是那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無賴,可是這個無賴明顯腦子裡開始裝東西了,“你是誰?”
蕭玉卿心一顫,她沒有想到一個花瓶竟然有這麼敏銳的觸覺。
原來的蕭玉卿是個街頭無賴,縱情聲色,雖然這只是保護色,但是她認爲原來的蕭玉卿應該和端木槿沒有任何接觸,因爲這兩人完全不搭嘎,可是端木槿又是怎麼發覺到蕭玉卿的改變的?
蕭玉卿揉了揉腰,掩飾性的嘿嘿一笑,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問道,“你問我?我是蕭玉卿啊?怎麼了?”
端木槿眯了眯眼睛,“就是覺得一個草包忽然變聰明瞭,有點兒不相信!”
“那你的接受能力太差了!”蕭玉卿毫不留情的嗤笑,儘量讓自己像個紈絝,“怎麼樣?連小九兒可不是普通的二世祖,他在戴國也算是能呼風喚雨了,你救了他,他一定感恩戴德,到時候就算你想要他最喜歡的華菲菲,他也會雙手奉上。”
蕭玉卿笑着一瘸一拐的走到端木槿身邊,引誘着說道,“華菲菲那可是名譽京城的紅牌,最重要的是賣藝不賣身,連小九兒弄回去之後一年才得以親近美人,聽說就連秦太傅家裡的才女秦明珠都要屈居她之下,端木槿,你也是美人啊,你就不想近距離接觸一下華菲菲,看看到底是她美還是你美?”
端木槿看着蕭玉卿臉上猥瑣的笑容,臉頓時拉下來,黑着臉釋放着寒氣,“文左,帶人跟着蕭玉卿走一趟。”
蕭玉卿眼睛一亮,擡手就錘了端木槿肩膀一下,“夠意思!哥們兒,等回去了,我請你喝花酒!”
端木槿看了看月白衣袍上黑乎乎的手印,臉更黑了,他剛纔是看錯了,這種草包怎麼可能變得聰明呢?
蕭玉卿順着端木槿的視線看到衣服上印子,尷尬的擡手,輕微的撓了撓小爪子,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改天送你一件新衣服!”
說完,蕭玉卿趕緊跟着那個冷麪文左走了,笑話,再不走,難道要等別人反悔嗎?
估計那羣人綁匪沒有追到人,也預料到事情爆發,所以早就消失一空。
等到蕭玉卿帶着文左沿着原路找回去,將連青城從草窩裡扒出來的時候,只看到頭頂乾草的連青城已經睡得迷糊了。
蕭玉卿當下一腳踹過去,“該死的,老子爲了救你差點跑斷氣,你竟然還睡的流口水?”
捱了一腳,連青城當下清醒了幾分,真的怪不得他。
這個天氣雖然還有些炎熱,可是在野外還真是有幾分涼爽,按說在野外蚊蟲不少,應該睡不安穩,可是因爲背靠香樟樹,蚊蟲也不敢靠近,奇怪了,沒了女人在身邊,他竟然睡的格外的香甜。
文左冷着臉不願送這兩人回家,沒有辦法,蕭玉卿再不願意也得跟着這個冷麪煞神回了寺廟。
連青城倒是無所謂,現在只要沒人追着他,他就謝天謝地了。
不過,當連青城看到端木槿時還是呆如木雞般張大了嘴巴。
“是他……救了我們?”連青城傻傻的扯了扯蕭玉卿的袖子,呆呆的問道。
蕭玉卿沒好氣的使勁拍走那隻髒髒的大爪子,“連九爺,你腦子不好使我可以理解,不是連記憶力都出問題了吧?是誰冒險引開那些綁匪?是誰狂奔一晚上就爲了搬救兵?原來你的救命恩人是端木槿啊?”
“呃……”連青城頓時被問住,撓了撓頭,“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連青城每次見蕭玉卿都是橫眉豎眼,現在忽然要矮一截,還真的有些不適應,可是讓他說小話?他還真是張不開嘴!
蕭玉卿也沒有打算要和他算計多麼的清楚,轉頭看向拿着書裝模作樣的端木槿,“質子大人,你的這個黑麪神非要帶我們回來,你一定也會熱情待客的哦?”
端木槿連個眼角都欠奉,目光依然緊緊的黏在書上。
若是平時,連青城一定流着哈喇子一副白癡的模樣看美人,尤其是燈下看美人。
可惜,現在連青城是流哈喇子,是對着端木槿……旁邊的點心。
也難怪,這兩人先是被綁了,然後折騰了一晚上,不餓就怪了。
連青城的視線多麼專注啊,端木槿怎麼會感覺不到?
端木槿皺了皺眉,“文左,給連九爺準備素齋端到左廂房,順便讓人給連九爺準備熱水!”
聽着端木槿的吩咐,連青城登時眼睛發亮,絕代美人連吩咐別人做事都這麼有範兒啊!
看着連青城傻乎乎的跟着文左離開,蕭玉卿撇撇嘴,果然是個沉浸酒色的草包。
“你給連小九兒都安排好了,爲什麼沒有我的?”蕭玉卿對於端木槿的區別對待很是不滿。
端木槿這才擡頭看向蕭玉卿,用手裡的書戳戳桌子上的點心,“這些還不夠你吃?”
蕭玉卿賭氣的故意重重踩在地上,“你覺得連小九兒比我有權勢是吧?給他準備熱水,準備素齋,你怎麼不順便給他準備個女人?那纔是他急着要的!”
“不好意思,這裡是寺廟,沒有女人!”
蕭玉卿直接拿過茶壺,打開壺蓋就往嘴裡灌,然後又從點心盤裡拿出一塊稍軟的點心吃,“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有女人,你就給他送上牀了?”
端木槿的目光又回到了書上,“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給你準備一個,不過我聽說你們倆好像比較習慣……用一個!”
“咳咳……”蕭玉卿被端木槿勁爆的話給雷的外焦裡嫩,“你想嗆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