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一晚如意樓的藍媽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從那以後,商景華每天都來,每次來之前都要定下離舞臺最近的視角最好的雅間。
衆人都發現,孟天麗和江婉柔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她們的目光不再是那麼寂寞地飄着,她們的目光,只爲那一個人而脈脈。她們的舞卻是跳得更美更驚豔,每天都是不一樣的舞蹈,那空靈而幽遠的衣裙時遠時近,時隱時現,宛如兩片紅葉在秋風中旋轉飛揚,又如兩隻彩蝶翻飛在人的心間,將他們的心撓得癢癢的……
第五天,那個攻城將軍帶來一疊銀票爲兩人贖身。
當藍媽媽接過那厚厚的一沓銀票後驚得半天合不上嘴。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到兩棵“搖錢樹”的屋子裡,娘長娘短的叫着。
“哎喲我的姑奶奶啊,你們真是撞上財神爺了啊,外面那位將軍要給你們贖身,以後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別提有多快活了,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啊!快跟着去吧……”
天麗垂下眼眸,輕淡地隨意問道:“將軍?天麗倒是聽說過以前這周城並沒有這一位將軍,只是兩年前周城被人攻破城池,他該不會就是那位商將軍吧?”
“不是他還能有誰?”藍媽媽點頭,“正是正是!這個將軍打仗可真是厲害!聽說當年守城的大人十分固執,城池十分難攻,不過啊,這些對商將軍來說
都是小事。聽說他因此而損失了好幾員大將,其中有一個還是他唯一的弟弟。”
婉柔也如天麗一般沒有看藍媽媽,她的目光飄向窗外,眸子裡有不明物體在靜靜流淌。她似乎沒有聽見藍媽媽和天麗的對話,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當“城池十分難攻”、“當年守城的大人”等字眼還是如針般闖進她的聽覺,她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顫了顫,手指在袖子底下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牚心。
天麗的嘴角動了動,眸子裡有火光在跳躍。商景華的弟弟死於那場戰爭?好,死得好啊!他的親人,最好是全部死光算了!
天麗擡起臉來,明媚地笑着:“既然是個大英雄,我們姐妹倆就從了他。姐姐你說呢?”
江婉柔柔柔地一笑,點頭不語。
藍媽媽樂得臉上開了花。這兩姐妹,以前不少有錢人願意爲她們贖身她們還不樂意,原以爲這次又會遇到拒絕,沒想到她們竟是爽快地應下來,好了,省得她多費口舌!
藍媽媽歡天喜地眉開眼笑,忙前忙後,不到一刻鐘,雙方便辦好了手續。孟天麗和江婉柔再次握緊了彼此的手,再次互望着對方,坐進了商景華的豪華馬車裡。她們的對面,便是坐着年方三十的商景華。
天麗和婉柔臉上笑着,手卻緊緊地握在一起,因爲太用力而疼痛着,她們渾然不覺,直到手心的汗讓彼此的心涼下來。
兩年來,她們自願賣身於如意樓,在那裡學習琴藝、舞蹈、柔媚之術,兩人本身出身就很不錯,琴棋書畫功底很高,因此學起來相當得心應手,很快脫穎而出成爲如意樓的頭牌和同行中的佼佼者。她們又將莊重的傳統舞和勾人奢靡的坊間豔舞結
合起來,創造出一個個既飄渺又香豔的舞蹈來,讓看過之人竟不能自已,渾然忘我。她們知道他終會上鉤,苦熬了兩年,每日盼望着接近商景華,今天這個人終於坐到了她們面前,離目標又近了一大步。
兩人心中翻騰着,突然對面的商景華開口道:“天麗姑娘?”
“啊?”天麗一驚,回過神來,這才驚異地發現自己剛剛走了神,那麼,剛剛有沒有流露出一絲絲得意或是殺意?如果有,那麼他發現了嗎?
她有些慌張地將自己的手伸回袖子裡握成拳,彷彿不勝嬌羞地低下頭道:“妾身失禮了,在這裡特向將軍賠個不是,將軍有何吩咐?”
商景華表情一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叫天麗,請問姑娘爲何一直盯着本將軍看?”
你以爲我想看你啊?我是想殺你!天麗心裡這樣想着,表面上卻露出羞怯來。她佯裝“不好意思”地轉過臉去,驚慌地說:“妾身惶恐……失禮……因爲妾身從沒見過像將軍這麼……英俊挺拔的偉男子……是以多看了兩眼,還望……”
商景華大笑,看向兩女子的目光更加柔和起來。“聽說你們賣藝不賣身,就這點氣節就足以讓本將軍佩服和欣賞,今後跟了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謝將軍垂憐。以後我們姐妹倆定當全心全意伺候將軍,以報將軍愛護之心。”江婉柔深深一揖,嫵媚無比“真誠”無比地說道。再擡起臉時,絕世的光華讓商景華不由一驚。此女容貌出衆,豔光四射。而天麗清冷而脫俗,兩姐妹是各有千秋,都是讓人移不開眼睛。商景華心中又動了一動,臉上的線條又柔和了幾分,笑意漸起,慢慢過到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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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