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定計
若風哼了一聲。
伊暉看着若風,在細想着若風此行自行揭發自己真正身份的原因,此行來找他的目的。
若風似乎看出了伊暉在想什麼,便自己挑明瞭來意:“在下此次冒然來找伊大人,是想繼續之前與伊大人的計劃,與伊大人聯合,將明曦剿滅,進爾,與伊大人分權天下。”
伊暉不覺一怔。
若風如今已經不是過去風光的皇子了,他拿什麼給伊暉幫助呢?他句句所言的要幫助伊暉,其實是叫伊暉冒着生命危險去幫若風他自己吧?
想到這裡,伊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發出一聲冷笑,並不答話。
若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伊暉早就叫他走了。
若風一眼便看穿了伊暉的心思,他從桌上拿起一個茶壺,爲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潤潤嗓子,斜着眼睛看了伊暉一眼,笑道:“伊大人應該知道,在下多年在朝中安排的親信與眼線,並沒有隨着在下的離開而崩潰吧?
伊暉笑笑:“若風,你年少氣盛,不懂世態炎涼。親信又如何?眼線又如何?縱是親兄弟,也會因權力的轉變而趨炎附勢,更何況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呢?縱然有一萬個親信又如何?眼下,他們還會幫您麼?”
若風也陰陰一笑:“可是伊大人不要忘記了,明曦繼位,有很多人不服氣,我李若風在朝中威望仍然在。並且,皇妹廂君,並不喜歡明曦,他更加喜歡我。”
此言一出,伊暉驟驚!
廂君公主,既然嫁於伊湯,日後可能會與紫靈共室一夫,她選擇明曦還是若風,可是有着關鍵的作用哪! wωw_ Tтkā n_ ¢〇
伊暉不覺仔細看着若風。
若風緩緩道來:“伊大人有所不知。其實欲贏一個人,不在於一時,只在於積累。這麼多年來,我在朝中積累的人脈、威望,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財富。而他明曦有什麼?他只有一個沒有人服他的皇位,一個空空的皇位reads;。所以,只要伊大人與我再次聯手,此次必然會贏。”
伊暉捋須沉思。
若風繼續說道:“伊大人再想一想,爲今之計,伊湯也被明曦所拉攏,還有誰可以幫你?明曦正一天一天地將伊大人的權力給分去,莫非伊大人想要坐以待斃?”
伊暉恨恨地咬着牙,將拳頭重重地擊在案上,說道:“老夫豈是坐以待斃之人?”
若風嘴角一彎,得意一笑,他知道,他已經將伊暉說動了七分了。
“如若伊大人助在下奪回曾經失去的一切,則在下願與伊大人共分天下!”若風發誓道。
威脅再加上利誘,這便是若風說服人的高明之處。
伊暉哈哈大笑:“真有你的!若風!明明是來求老夫幫你的,結果反倒變成了你來幫老夫的!就憑你這樣的本事,老夫也必然要幫你!老夫喜歡聰明人!”
若風淡淡一笑。
伊暉說:“只是若風,過去你失敗之處,便是在於你相信了末香,而今,你要扳倒明曦,可是末香是明曦的皇后,必然會傷害到末香,你這次,可不能再感情用事哪!”
若風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落寞與痛苦,他冷笑道:“末香是我的仇人,我不會再對她有情。這一點,請您放心。”
於是二人便開始密謀大計,共同策劃好今後要做的事。
紅綃帳暖,靜玉溫香。
赤金吞雲獸香爐裡沉香嫋嫋,薰得人雙目迷離,昏然欲睡。
紅紗綽燈柔和的光線打在牀帳上,帳簾簌簌抖動,簾上的風鈴“噹噹”顫響着,敲擊着牀上女子的耳膜。
“好吵!”那女子昏睡中被這鈴聲吵醒,好不氣惱。
“來人!”她拖長着聲音叫道,剛睡醒,聲音裡還帶了沉沉的睡意,顯得很是溫軟嬌弱。
“奴婢在!”早有兩個宮女慌忙跑入房內,跪在榻前,臉上一副心慌。
牀上那女子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微眯着眼睛看了看牀帳上的風鈴,說:“去,將這風鈴給本公主給解掉!”
侍女聽了,吞吞吐吐地說:“公主,這風鈴是您昨日剛叫奴婢爲你放上的,您說您很喜歡這風鈴”
“本公主現在不喜歡了!”女子生氣了,眼睛張得大大得,像水泡一樣,“大膽!敢頂嘴!掌嘴五十!”
侍女沒法,只好打自己耳光。
那公主一邊被別的侍女扶侍着穿衣,一邊說:“誰叫你打得這樣輕的!給我狠狠地打!”
侍女只好朝自己臉上狠狠扇去。
那公主很得意,早有侍女爲她將風鈴解下來,公主看着牀帳說道:“解掉風鈴又覺牀上空空的,過於簡單了,應該掛什麼好呢?”
這時,侍女來報:“公主,皇上來了!”
那公主懶懶地伸下她的腳,侍女爲她穿上鞋,她說:“皇兄來了?知道了,知道了。就來,就來!”
這公主便是廂君公主。
雖然名字起得很秀氣,可是人卻很刁蠻任性,性子可是比紫靈更勝一籌。
她長長的臉有些像馬臉,眼睛也是細長的,嘴角小小的細長,身板子也是瘦瘦的細細的,像苗杆子似的。
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字:細。
她那尖尖的下巴只要一擡,侍女們便知道她又要捉弄大家了,便誠惶誠恐的不安極了。
要知道,尖下巴的主子,爲人可厲害着呢。可是惹不起的。
明曦在客廳裡等了好久,從沒有人敢讓他等這樣久。可是一想到這個皇妹還有用到的地方,便也不想發火。
要知道,這個皇妹可是不服他管教的,萬一惹火了她,她可是直接關起門來,再也不理他的。
正想着,廂君進客廳來了。
她穿着個紫丁香畫羅裙,人不漂亮,可是衣服卻穿得很鮮豔奪目。
她行完禮,便坐下來,明曦笑道:“好久不見,妹妹又長高了!近些日子倒是在閨房裡好好呆着了,聽話多了。”
廂君令人端些餅過來,一邊吃着餅一邊對明曦說道:“皇兄可不許亂編排廂君的不是。廂君一直都很聽話的!”
明曦看到上前端茶的一個侍女臉上都是紅掌印,笑道:“是呀!只是這侍女臉上的紅掌印,不知是怎麼來的?”
廂君心虛一笑:“皇兄,都是這女子不好!無故頂嘴!不過她臉上的紅掌印,可不是妹妹打她留下的!全是她自己打自己的!”
明曦哈哈大笑:“對呀,妹妹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當然了!”廂君得意一笑。
明曦見廂君吃餅吃得津津有味,便也拿起一片吃着。廂君說:“皇兄,你來了正好,聽說你將我許配給了那個傻小子伊湯,可有這事麼?”
明曦輕輕一笑:“朕也正爲此事而來。”
“那看來是確有其事了?”廂君驚得將餅擲在碗裡,“皇兄哪皇兄,那小子伊湯如何配得上我呢?皇兄爲何發生了這等大事,都不與妹妹商量一下?”
明曦上前握着廂君的手,皮笑肉不笑地說:“妹妹,你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朕觀滿朝文武,伊湯算是最忠厚老實的,也年少有爲,妹妹下嫁於他,也算是可託付終生了。”
“可是我都沒見過他呀!”廂君不高興地說。
明曦笑道:“成親後不就可以天天見到了?妹妹急什麼?”
“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廂君連連擺手,“妹妹是說,都不知他長成什麼樣,萬一是個麻子臉,那我不是委屈死了?”
明曦大笑:“這點妹妹放心,伊湯絕對稱得上是個美男子!”
廂君聽了,臉微微一紅,小聲嘀咕着:“真的?若果是美男子,怕也不錯。”
明曦見廂君臉紅的樣子,知道她在想伊湯的長相。明曦自然是心裡有數的,伊湯絕對入得了廂君的眼。
“好了,妹妹,朕就是來告訴你一聲,這個月你要出嫁了,往後可要乖一點,做夫君的好妻子。別的什麼,妹妹這麼聰明,一定不必朕說也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皇兄。”廂君調皮地對着明曦眨眨眼。
“對了,晚上過來,與朕一同過膳吧!”明曦說着便起身攬衣,“時候不早了,朕也要走了。”
“是,皇兄。”廂君一揖,恭送明曦離開。
到了晚上,明曦與末香擺駕東園用晚膳。秋末冬初,風很冷,都帶了點冰刀子的寒冽,吹在臉上刺刺的,麻麻的。
明曦令人拿來一盒錦盒,對末香說:“末香,這是楚國進獻的上好的脂粉,專門用來冬季防乾的,據說塗於臉上,細若油脂,極爲補水,今日特送於愛卿。”
“多謝皇上。”末香淡淡一笑,接了過來。
末香總是對明曦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這點令明曦有些不高興。
他嘆氣說:“末香,等下廂君就要過來了,她比較有性格,但你是我的妻,是皇后,不必過於讓着她,免得還讓她不把你放在眼裡去。”
“是。”末香還是一副恭敬的樣子。
明曦撇撇嘴,表示無奈。
這時,有人報:“太公主駕到。”
那頭一隊儀仗已整齊走來,簇擁着一頂明紅大氣的金頂敞棚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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