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不到!”秦琰絲毫沒有猶豫。
皇后怒揮衣袖,徹底拉黑了臉:“太子若辦不到!本宮也辦不到!”
秦琰呆立了片刻,冷哼一聲,怒氣衝衝離開了鳳藻宮。
不似皇城的喧囂,郊外的育嬰堂周圍十分寂靜,只有院內傳來孩童們的歡笑聲,這一處別緻的風景,在蘇雅的眼中格外有情調。
只是,剛一進院子,蘇雅就被幾個精幹利落的黑衣護衛給圍住了。
“你是何人?”紅雪用怪異的眼神盯着他,冷冷地問道。
蘇雅一手放在了刀柄上,笑道:“炎國武士蘇雅,你們又是誰?”
紅雪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是誰跟你沒關係,你到此地,有何目的?”
蘇雅擡手鬆了鬆白衣領口,笑道:“我到此地的目的,跟你們也沒關係!”
“放肆!”二字剛一出口,紅雪便擡起一掌,衝着蘇雅面門擊了過來。
蘇雅微一側身,輕鬆躲過,緊接着便凌空跳到幾步開外,一身白衣,飄飄如風,格外優雅。
雖說是簡單的幾步動作,幾乎卻引起了在場所有護衛的注意。
太子秦琰的護衛均是大良國一等一的高手,他們都能看得出,這個炎國人的武功十分了得,若單個與之相戰,勝負很難說。
武人有武人的交流方式,剛剛紅雪出手,就是出於試探之意。
此時,紅雪的臉上也掛滿了驚異之色,對方武功很高,但招式和套路卻並不常見,紅雪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聽到了院子裡的動靜,宋天藍從堂內出來了,看到是蘇雅,便說是自己的朋友。
紅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冷瞥了一眼笑吟吟的異族男子,沒說什麼,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蘇雅今日是來爲宋相宜換藥的。
走進廳中,見到宋相宜之後,蘇雅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換藥需要掀開紗布,先用藥酒清洗患處,再塗上之前配置好的藥水。
一圈一圈解開紗帶的時候,蘇雅的表情一絲不苟,動作十分輕柔,眼神中卻透着渴望,渴望看到宋相宜的臉,渴望驗證心中所想所盼,渴望那個賭他會贏。
然而,當紗帶全部揭掉,宋相宜的臉展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看上去卻並不喜悅,先前臉上的渴望也被一層憂慮所覆蓋。
他近前俯身仔細觀察那些大大小小,已經消退了不少的膿瘡,神色變得募然凝重起來。
宋天藍卻看不出其中的門道,在她看來,相宜臉上的傷疤幾乎好了一大半,不禁爲她感到高興,當她看到蘇雅神色憂慮的時候,不免笑容僵在了臉上。
宋相宜看到眼前二人的神情,心中頓時有股不祥的預感,忙問:“蘇先生,我的臉,怎麼樣了?”
對於‘蘇先生’這個稱呼,蘇雅是非常不滿意的,但此時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忙提起一絲平常一樣的笑,安慰宋相宜道:“沒關係的,已經好了許多。不過跟我起初預料的不大一樣,都怪我一時不慎!”
說着,蘇雅的臉上出現了自責的表情:“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只是需要換另一種藥水。今天清洗下就可以,先不用換藥了。我回去取藥水,明日再來。”
聽蘇雅這樣一說,宋相宜便知道,對方定是有些難言之隱。
宋相宜心中也難免有些失望,雖然蘇雅主動幫忙,畢竟治不好了也怪不得人家,於是說道:“多謝蘇先生。蘇先生能無償爲相宜治病,相宜已是感激不盡。”
蘇雅卻笑道:“我們有約在先,蘇雅樂意效勞。”
宋相宜道:“蘇先生,恢復到何種程度,相宜並不強求,請先生也別爲此太過操勞。畢竟不過是一張臉,微不足道的事。至於賭約,輸贏又何妨呢……”
蘇雅依然笑着:“那可不一定,我倒認爲,此次前來大良,能爲你治臉,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一件事!輸贏對你來說也許不重要,但對我來說,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
一旁的宋天藍明顯被這兩個人的對話搞糊塗了。
待蘇雅一離開,宋天藍便逼問宋相宜:“堂妹,你和這異國小子到底賭了什麼?”
“堂姐,你可別聽蘇雅詐唬,哪有什麼賭約,不過是鬧着玩罷了。”
這時,又有人來到了大廳裡,宋相宜擡眼一看,雙目不禁淌出淚來:“大哥!”
原本宋其鳳想親自來,奈何一大早宮裡的太監就來宋府宣旨,說皇帝陛下有要事召見他,只好把探望女兒的事情託付給了宋相承,自己匆匆去了宮裡面聖。
宋相承看到妹妹,臉上纏着厚厚的紗布,心中不禁萬分難受,臉上悲喜交加:“五妹,你受苦了。”
落難時見到親人,讓宋相宜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她撲倒大哥的懷裡大哭起來,似要把連日來積存在心中的委屈和傷痛全部宣泄出來,淚水溼了宋相承的衣衫。
宋相乘撫着背,安慰她道:“五妹,不要怕,你還有大哥在,還有爹孃。有何委屈儘管都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做主。”
宋相宜淚眼婆娑,擡頭看着自己的大哥,不禁悽然:“相宜不孝,讓哥哥和爹孃操心了。”
宋相承目中一片痛色:“都是親人,言語何必如此客氣。你告訴我,究竟是誰害了你?”
宋相宜便將當日劉若昕故意誣陷她刺殺太子以及之後被毒打、被下毒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宋相承聽罷,問她:“刺殺之事,太子殿下可已還你清白?”
宋相宜點了點頭:“殿下是明白人,自然不會相信讒言。”
接着,針對這些事情,宋相宜說出了自己近日來的推斷:“給我下毒的人,毫無疑問是太子妃劉若昕,因爲太子府守備森嚴,任何人都沒有機會,劉若昕幾乎管着所有的下人,想做點手腳很容易。”
她頓了頓,接着說:“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毒的來源大有問題。這不是一般的毒,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沒有人識得此毒,說根本無法醫治。也是因爲這個,我才絕望崩潰,以至於做出留下休書出走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