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深知自己不能與肖嶽凡爭吵,終究是被養在深宅裡的少爺,平時再離譜,也不過是捧捧戲子,聽說連花酒都喝得少。
何況這個人,還是關乎自己的親哥哥,的確叫人一時難以接受。
“你小點聲。”她安慰他,“仔細被丫頭們聽了去。”
“知道你關心自己的哥哥,但是他這個樣子,又豈是他自己願意看到的?你沒看到今天他伏在楊先生肩上哭麼?肯定自己也深受折磨,卻又脫離不得,感情的事情,哪裡是那麼簡單的?”
肖嶽凡哼一聲:“他總得自己忍一忍嘛。”
“你怎麼就不能忍一忍呢?”葉玉笙道,“你這個樣子,這般毛燥,指不定明天就被人看出了端倪來,你可別一時說漏了嘴,將你大哥喜歡男人的事說了這出來,這樣你讓大嫂,讓娘,奶奶她們,怎麼活,尤其是大嫂,這事若是讓她知道了,只怕又要脖子一吊,救都不一定救得回!“
”說什麼呢?”他雙眼一瞪,像只要吃人的惡獸。
“我有說錯麼?“她問他,”你說話什麼的,可得注意着點。”
“你才應該注意着點。”他道,“你和大嫂最近走得這麼近,可別一時說漏了嘴。”
兩人這才答成了一致,決定將大少爺的龍陽之癖絕口再不提起,只當他二人從未見過。
日子逐漸安定下來,肖嶽凡去找於翠蓉的日子也破天荒的少了起來,許是肖老爺上京前的苦口婆心起了意義,他竟當真日日埋首案前,要麼作文章,要麼作畫。
葉玉笙漸漸鮮少外出,只是與吳喜香一起,在市集挑了最好的布料與絲線,一個人躲在倚竹軒裡繡花。
等她某一天擡起頭來一望窗外,見日頭火辣,這才驚覺,日子一晃,竟是過了月餘了。
她看着自己繡好的幾件衣袍,臉上浮起笑來,特意穿了一件,去見了大少奶奶,又去見了二少奶奶。
大少奶奶一見她衣裳上的花樣,驚歎不已,只問她是在哪裡買來,竟不知誰家的繡坊的繡娘,竟是如此手巧,當真是設色精妙,光彩射目。就連與她一向不和的二少奶奶見了都感嘆不已,直誇清麗淡雅。
葉玉笙面對笑容的退出來,回了倚竹軒,將剩下的幾件衣袍盡數捲了,收進包袱裡,出門去找吳喜香。
吳喜香一見她,便撲了上來,在她肩頭捶了一拳:“你也捨得來了,你把那個人丟在我家,倒是給我說法啊,總不能讓她一直在這吧?”
葉玉笙也不理會,進了吳喜香的閨房,將包袱裡的衣裳抖了出來。吳喜香一見她手中的衣裳,便已然呆了,只見那衣裳的左襟清清爽爽繡着一株桃花,似有風佛過,將這桃花吹落了,吹到衣裳的右襟之上,飄飄揚揚,隨風搖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