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有些難以尋找,我就找來了一個掃把。將屋子周圍的雪一點點的清掃了起來。
地面逐漸的裸露在外面。
靠着牆壁的地方,三三兩兩,十分零碎的插着一些桃木架子。
都是一根棍,兩個頭。類似於彈弓的那種形狀。我沿着院落的周圍不斷的掃着。到最後,總共掃出了一百零八根這樣的桃木架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那東西握在手中:“就是這東西在搞鬼,讓死屍客店陰邪避讓。死氣傳不過來,我自然也就感受不到!”
“這是什麼東西?”狐仙看着我手中的桃木架子,感覺到有些好奇。
我笑了一聲:“這東西叫做桖,只不過現在很少有人知道了。如果說不是父親逼着我讀了很多的書的話,我也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這東西最早是在苗家之中出現的。因爲蠱蟲經常亂,所以就用桖做一個簡單的阻攔的作用!”
“不過,後來有一個道士到了苗家,從中受到了啓發!”我輕輕的拿起其中一根,比劃着說:“這東西下爲基,上爲蔓。可以屏蔽陰陽,擾亂視聽!一百零八,剛好湊足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將這死屍客店圓圓整整的圍了起來,水泄不通。陰氣滲透不進來,就算是牆角的陰鈴也不會響起。如果說不是這一次有人想要敲打我的話,只怕這陰鈴以後就難再響起來了!”
狐仙點頭,似若是恍然大悟一般:“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多的門道?我今天可算是長見識了!”
“蠱門的門道多了去了!”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小小的一個桃木,就有千百種用法!”
狐仙倒是也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站在我的身邊。
我將這些東西全部收到院落裡,然後扔進了炭火盆之中。
炭火盆燃起了火苗,把大廳之中映照的十分的耀眼。
“這個,給你……”狐仙略微的頓了一下,而後將一個香囊輕輕的遞給了我。這香囊似乎是她隨身攜帶的,所以說上面泛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你給我做什麼?”
“這就是那野道人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東西。你只要打開一看,就全部明白了!”狐仙似乎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然後將那香囊放在桌子上,自己轉身向着屋子之中走去。
我也是愣了一下,從桌子上將香囊拿起來。放在手心裡,裡面應該是包着的是一塊絲綢,捏上去柔柔軟軟的。
我有些好奇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然後將香囊拆開。
裡面一塊摺好的絲綢出現在我面前。
打開之後,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也終於算是明白,爲什麼野道人會緊追不捨。
整個絲綢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在最前面,是大大的四個字!
《三世書》下!
我這也是第一次聽說《三世書》分爲上下兩卷,而之前野道人所修的,應該是上卷,可是下卷卻是在狐仙這裡。
當初父親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對因果理解最透徹的一本著作,也就只有《三世書》了,前世,今生,來世。
而寫下《三世書》的這個人,更是一個天大的鬼才。
一般的人根本就想不到這些東西。
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狐仙應該是相信我,所以說纔將這《三世書》交給我。她是沒有辦法修煉的。
只有下部,我也只能看着乾瞪眼!
不過,上面寫的很多東西,倒是對我的啓發很大。
這野道人竟然是爲了這下半部的《三世書》而來。不過,這《三世書》的下半部,又爲什麼會在狐仙這裡,我的心中有些好奇,可是看狐仙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打算要給我!
我思忖了一下,然後將這《三世書》輕輕的再次放入到那香囊之中。掛在了自己的腰間。這東西最好要寸步不離。
野道人的品性不行,所以說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野道人得到這個東西!
我將手放在炭盆的上方,烤火取暖。天氣越來越冷,姚琛也走了出來。
一頭冷汗,輕聲的說道:“這個楊瑩還真是個話匣子。一直在套我話呢,幸虧我機靈,才趕緊找了個法門出來了。張小哥,你看這次的事情!”
我微微的搖了搖頭:“不礙事了。有武家老爺在裡面周旋着。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不過這一次三家六門十二府的洗牌,就沒那麼簡單了。楊瑩就算是繼承了父親的衣鉢,可終究是一個女人家。很多事情做起來都不方便!”
誰知道,這個時候姚琛卻是搖了搖頭:“那倒也未必。這個楊瑩從我剛纔對他的感覺來說,十分的精明,而且絕對不是那種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她早都已經知道了這次來這,是一次大洗牌。可是她還是來了!”
我的眼睛眯起:“所以說,她是知道,楊家的位置朝不保夕。她想要站出來告訴大家,楊家依舊存在,而且並沒有沒落?”
“是這樣的!”姚琛點了點頭:“張小哥,你對這楊瑩怎麼看!”
我的心思轉動,嘆了一口氣:“楊家的過橋功,名字叫做七寸鐵鞋!不管是如何,腳步都好像是釘在地面上一般,一步一個腳印。穩健無比。雖然沒有雞犬過霜橋以及蜻蜓點水的靈氣和飄逸,卻是更加偏重穩字。如果說我張家,還有上官家的過橋功是那種男女都能夠修習的話,那這七寸鐵鞋就是那種陽剛的功法,十分的適合男人修煉。”
略微的頓了一下:“當然,我也沒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從她剛剛進來的腳步可以看出,這個人的下盤功夫也是很好。不過想要將七寸鐵鞋,修煉到家。我也感覺並不是很容易!”
姚琛嘆了一口氣:“是啊,所以她也挺不容易的。對了,那戴家的鐵橋功是什麼名堂?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呢?”
“戴家,所謂的鐵橋功就有些名堂了,叫做烽火連三月!”我嘆了一口氣,而後接着說道:“烽火連三月,注重的是連貫性。在穩健方面,他不如七寸鐵鞋,在飄逸和靈氣方面,也不如雞犬過霜橋。不過,一旦烽火連過三月,那就如同行雲流水,想要打斷都十分的困難了!”
姚琛嘿嘿的笑了一下:“那不讓他連起來不就可以了!”
“哪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看了姚琛一眼:“這戴家的人從小練習,可比我輕鬆不了多少。我和那個戴龍,如果比真本事的話,勝算也就只有五成而已。可是他輸不起,同樣的我也輸不起。三大家,除了現在的楊家在衆人的眼中略低一籌之外!張家和戴家,已經算得上是並駕齊驅了。這個時候誰也不願意對方強壓一頭!”
姚琛點頭:“這倒是,不過,這次的事情可實在太險了!”
我也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武家老爺深明大義的話,那麼恐怕張家的這塊招牌,是保不住了。
這一夜,雪沒有停下來,我和姚琛一邊聊天,一邊等待。
可是到了早上也沒有半個人影,倒也不是我們不想睡覺,可是這大冬天的,趴在這裡睡誰睡得着?
天剛矇矇亮,我將煤油燈輕輕的吹熄。
就聽到一個開門的聲音,我循着聲音往裡面看去,卻是發現楊瑩竟然已經起牀了,伸展了一下筋骨,而後對着我招了招手:“張小哥,還在忙呢?”
“這就完了!”我點頭,接着說道:“你起的可夠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