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婉茹說是軍用的洗腦藥,暫時又沒有解藥,我的心涼了一大截,慢慢的,感覺後背都開始冒冷汗了,沒有解藥,這不久意味着陸香香會永遠地忘記我,永遠地只會將我當她的仇人了嗎?
房間裡安靜下來了,電話那一頭的沈婉茹也沉默了。身旁的何鑫看着我,臉露憂色,以他現在的功力,他一定也聽到了電話那一頭沈婉茹說的話。
“那個人告訴我,這一類型的軍用洗腦藥,主要是用來對付間諜,以及安插間諜。這藥前後才研發出來一年不到的時間,關於它的解藥,軍部的科學家一直在做研究,可始終沒能夠研發出來。而且……而且。那個人說,要是三年之內無法研製出解藥,那麼服藥的人會徹底忘記被洗去的那些記憶,那些新的記憶會一直存留在服藥人的腦內……”
這不也就是說,三年之後我要是拿不出解藥,陸香香就會徹底忘了我這個人?我所擔心的事竟然真的有可能會發生,而且只在三年之後!在這一瞬間,陸香香的喜怒哀樂猶如電影快進一般在我腦子裡一閃而過,想起她對我的那些好,我的心一陣一陣的痛,憤怒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起來。我睚眥欲裂,咬着牙說:“洪斌,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陳陽,陳陽……”沈婉茹關切地喊了我兩聲,她擔心我情緒失控。
我說:“我沒事,我在聽着……還有什麼關於洗腦藥的情報,你全部跟我說了吧,我能接受的了。”
沈婉茹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還有一個關於它的情報是,那個人跟我說,要是長期服用洗腦藥,就算以後有解藥,也很難恢復過來,是藥三分毒,更不用說這種抑制人體腦神經的藥物了,長期服用會對人體腦神經造成永久性損傷……到那個時候,服藥的人不但記不起以前的事,而且非常有可能會變成一個精神病患者……服解藥的前提是服藥人在被洗腦之後不再服用藥物,如果一而再地服用,必將會留下後遺症。”
剎那間,我感覺自己又被一把利劍狠狠刺穿了心臟!比起陸香香記不起我,我更害怕她以後成爲一個精神病患者,她是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她不該承受那種痛苦的啊!我呢喃地重複着說:“不知道洪斌那個畜生會不會那樣對香香,不知道他會不會……”
“你先不要擔心。既然洪斌是想要和香香在一起,我想他還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他肯定會有分寸的……”沈婉茹試圖安慰我。
我憤怒地說:“那個畜生根本就不是真的愛香香,他只是喜歡香香的美貌……他純粹只是想要佔有香香,想要獲得那種征服的快感纔會想要和香香在一起……要是把他給逼急了,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所以你現在更不能去逼他,你要做是假裝不知道那麼多,假裝你正在爲自己的事業忙碌。否則,你一旦觸碰到他的敏感神經,那香香就真的是危險了啊。”
沈婉茹的話說的沒錯,可要我就這麼忍下去,我太難做到了。我搖着頭說:“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就這麼眼睜睜看着香香在那個畜生的身旁,什麼都不去管……那樣的話,被洗去記憶的香香,萬一愛上洪斌了呢?”
“記憶被洗掉,不代表一個人的性格和擇偶標準會被洗掉,香香還會是那個香香,沒有真心打動她,她是不可能輕易愛上別人的……你好好想想你和香香的過去,你做了多少事,香香才喜歡上你的?”沈婉茹耐心地開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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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
沈婉茹的口吻不知不覺當中似乎帶着“心疼”,她在心疼我爲香香的事發狂,她在心疼我這會兒無處發泄的憤怒憋屈着自己。她溫柔地說:“這樣……我會找人想辦法混進鷹組,在裡面幫你盯着香香和洪斌,一有情況我馬上通知你,我們可以及時一起去解決。”
以沈婉茹現在在拉斯維加斯建立起來的關係網,她完全能夠在很短的時間裡安插一個手下進入鷹組。有人去盯着陸香香和洪斌,這樣我的確是可以安心下來,有更多的精力來處理米國這邊的事。我說:“可以……不過你安排過去的人要經過一定程度的訓練,而且這個人心理素質要強硬一些,否則很容易暴露自己,洪家父子都是惡魔一般人物,在裡面暴露了,基本上不可能活着出來。”
“這些我會注意的……好了,香香那邊的事,你先不要多想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儘快處理好落山磯的事,只有你把事業做大做強,纔能有機會把香香給解救出來……陳陽,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沈婉茹溫婉地提醒。
“我會的。”我攥緊了拳頭,看着桌上何鑫給我的那些競選人資料。
結束通話,我馬上開始細細翻閱桌上的資料。五個競選人,全部看過他們的資料後,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多了。在桌上的五個競選人裡面,最有可能成爲洛杉磯市長的是第一競選人羅斯,他是落山磯市政府裡的要員,受很多人的支持和喜愛。最爲關鍵的是,他背後的財團是尼爾森家族,從資料上來看,這幾屆的落山磯市長,但凡只要是尼爾森家族想要推上去的競選人,就沒有不成功的。
資料當中,第二熱門競選人叫傑克,他身後的財團是庫利科夫家族,曾經庫利科夫家族從來不關心落山磯這邊的競選,可安德烈來到這裡後情況就不一樣了。安德烈來到落山磯,是想要在落山磯發展,而不論是一個集團還是一個家族,要想在一個城市發展起來,最需要的就是有一個和自己站在一條船上的大官,有了這樣一個大官,政策一支持,他們的發展便會扶搖直上。從資料上來看,傑克是一個這兩年剛剛崛起的政客,走的是年輕人的路線,在年輕人當中,有很多人都願意支持他。
第三熱門是布魯斯,他背後的支撐財團着是孫家,也就是姬雅。姬雅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在落山磯一家獨大,要是她所支撐的競選人成爲落山磯市長,那我們的日子會變的更加艱難,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姬雅的人上位。布魯斯在五個競選人當中歲數最高,他的優勢在於中老年人,中老年人很喜歡他這幾年爲落山磯辦的一些事,都覺得他能夠給落山磯的居民帶來幸福。
還有兩個人,沒有財團支持,這兩個人都是比較普通的小官員,他們參選,純粹是憑着滿腔豪情和夢想……看着他們,我總是會想起自己。曾經年少的我,也總以爲有夢想再去努力就可以了,然而這個社會卻沒那麼簡單。
三個有財團的傢伙,我不好去搶,只能是從普通的小官員當中挑選一個了。我拿起他們兩個人的資料,又細細地看了起來。
何鑫大概是看我看的很認真,猜出了我的想法,問道:“陽哥,這兩個人比起另外三個人,很多方面都不足,尤其是能力方面,我們真的要選他們當中個一個來支持嗎?”
“不能僅僅憑藉他們現在的成就就斷定他們的能力,這個社會很多千里馬,只是他們還沒有遇上他們的伯樂。”我將名字叫蓋爾的資料拿出來,遞給何鑫說:“我想要選整個人,你看看。”
何鑫拿起資料看了看,翻閱了幾下後,他的眉頭馬上皺了起來說:“陽哥,這個蓋爾才三十歲會不會太年輕了啊?而且,他只是落山磯警局的小小秘書員,比起其他幾個人他根本沒有多少競爭力啊!選他還不如選另外一個。”
我微微一搖頭說:“從履歷上來看,他是沒有競爭力,可他一個小小秘書員,在五個人當中,職位最低,年齡最小,卻是能進入到最終的候選名單裡。你不覺得他還是有一些本事的嗎?而且,你看蓋爾上學那會兒在學校的職務,全都是班長級別的,大學還自己組建了一個社團,這樣的人,只從這些來看,他起碼有着一張很會說的嘴。米國這裡盛行演講,民主投票,上學想要成爲班長。不說動班級裡的同學,根本是拉不到票數的……在米國參加競選,一方面靠的是金錢,另一方面靠的就是嘴了,能把羣衆說動,那就成功了一半,這麼能說的人,我們錯過了,豈不是很可惜嗎?另外。最爲重要的一點,他不被看好,纔好方便我們暗中操縱,太過扎眼的人物,我們很容易給暴露出來。”
“這話說的倒也是……不過,陽哥,你說他會同意讓我們支持他嗎?我們現在在落山磯的地位這麼被動,四處都是敵人,他萬一要是覺得和我們合作,一旦失敗了極其有可能會失去性命,因而不同意呢?”何鑫的擔憂不無道理。
我擡頭看向何鑫的眼睛說:“所以,我要你現在就去聯繫他,最好是當面和他聊聊,探探他的口風,要是他同意,那就安排我和他見一面,我想和他好好談談。”這種事必須我來親自談,而且。我要從和對方的交談當中看看對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行。”何鑫看了一眼時間說:“不過現在太晚了,蓋爾可能已經睡下了,我明早去跟他見面,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嗯,這件事目前還是我們的秘密行動,要小心,別讓人發現了。”我叮囑道。
“我記着了,時間也不早了,陽哥你早點休息。”
何鑫離開之後,我看向站在一旁的雷戰,雷戰在米國的時間比較久,我讓他過來看了一眼資料,問道:“你覺得這裡面誰最有可能拿下落山磯市長的位子?”
“尼爾森家族支持的競選人羅斯,他現在是落山磯政府裡的要員,本身也有着衆多的支持者,而且身後又有大財團,他最有機會。”
我問道:“你有沒有辦法讓民衆的對他的滿意度減小,甚至說讓他徹底失去競爭力?不。是讓羅斯,、傑克和布魯斯三個人的影響裡都減小下來。”
雷戰說:“要讓一個競選人失敗,最需要的是他們的醜聞,醜聞一旦曝光,這對他們的影響非常大。”
“那好,從明天開始,你幫我去調查尼爾森家族支持的競選人羅斯和庫利科夫家族支持的競選人傑克的生活起居,看看他們有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過,依我看,現在去查基本上查不到什麼東西,兩個大家族的人肯定也懂這種事,就算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肯定也都已經先掩蓋起來了,你得好好下功夫去挖一挖才行……雷戰,這事得辛苦你了。”這件事非常重要而且難辦,我的兄弟當中,只有行動力最強的雷戰最有可能辦到。
“我會處理好。”雷戰看了我一眼說:“我明天會通知我哥過來,你的傷還沒好。讓我哥做你幾天保鏢,等我回來後,再替他。”
事情安排好之後,我回了房間。這個晚上,我沒有睡好,滿腦子都是姬雅當初給我看的陸香香在半夜裡痛苦的那一段視頻……想着想着,我的眼睛有些溫熱。
猛然間,我想起了姬雅當初跟我說的話,如果我不願意拿大碼頭跟她換關於陸香香的秘密。遲早有天我會後悔……是不是也就是說,在那個時候姬雅已經查出了陸香香被下的藥是洗腦藥,而且也知道洗腦藥需要多次服用纔有效……那是不是也就是說,如果我那個時候跟她做了交換,在那個時候立即去阻止洪斌,洪斌他就不會得逞了!
想到這裡,我後背一身冷汗!我瞪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眼前浮現的是那天在樹林裡陸香香要殺我的眼神,那眼神是那麼冷漠。似乎在帶着責怪,責怪我明明有機會救她,卻錯過了……
這個想法讓我異常痛苦。爲了讓自己能安心地進行這裡的事業,我不斷地安慰自己,即使當初姬雅拿到大碼頭了,以姬雅的陰險狡詐,她也不可能告訴我實情。但是我心裡面還是覺得難受,覺得自責……愈發無法入眠,我是那麼痛恨我自己。
到了清晨時分。我才迷迷糊糊當中睡過去,中午是佩姨過來叫醒了我,佩姨以爲我出了什麼事,我不想讓佩姨擔心我的狀態就沒跟她說陸香香的事。
用了好一會兒的時間,這才說服自己不去想那些事,中午吃飯的時候,何鑫過來了,何鑫明顯是帶着好消息回來的,一進門。他笑着跑了過來說:“成了!陽哥,蓋爾那傢伙答應了。蓋爾說,晚上,他會去他經常去的一個圖書館,可以在那裡和他碰面。”
“這個蓋爾還是有幾分聰明的,去他常去的地方見面,不會招到別人的懷疑。”我夾起一塊肉送進嘴裡,咀嚼一番吞掉後說:“晚上一起過去見見。”
夜幕降臨,出發之前。我讓大鼠和小鼠過來,讓小鼠裝扮成我的樣子,大鼠開車,他們從正門出去,我特意囑咐小鼠,學我當初一瘸一拐的走路方式。我回到唐仁街的事肯定已經傳出去了,估計有不少人在盯着我,我不能明目張膽地出去,明目張膽地出去會暴露了我和蓋爾見面不說。還會遇到不少危險。
大鼠和小鼠離開後不久,雷鳴回來說:“果然有車跟着他們。”
“不出我所料,他們早就等着了……這麼看來,我不能就這樣出去,這樣,給醉仙居打一個電話,說是要外賣,然後安排我們的兄弟去假扮他們的服務員,之後過來後,我們假扮成服務員離開。”我看向何鑫。
“這是一個好辦法,我馬上去辦!”何鑫點了點頭,拿出手機。
我給小鼠打了一個電話說:“小鼠,你們不要出唐仁街,在唐仁街沒人敢動手,你們到黑夜會所,從後門進入黑夜會所,之後上我的辦公室,拉上窗簾,開着燈,在裡面等着就可以了。”
“好的,陽哥,我知道了。”
何鑫安排妥當後沒多久,馬上醉仙居的人過來了,進屋後,我們換過衣服,我們的額兄弟被我們留了下來,我,何鑫和雷鳴從門外出去,上了醉仙居的車,離開。
到了半路,我們和何鑫安排好的另外兄弟換了車,那些兄弟開着醉仙居的車回了醉仙居。而我們,則是何鑫開車,雷鳴在副駕駛座,我在後座,一路往落山磯市中心的圖書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