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很結實地砸在了我的胸口上面,慶幸的是,在我眼睛看不到的時候,我已經將真氣散至全身,所以,周建飛的這一拳雖然打到了我,可卻是有一大半的氣力被我的護體真氣所化解,剩餘的那部分氣力將我震退了幾步。
“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周建飛再一次疾速攻過來,我本想再後退,可感知到身後不遠處就是圍觀的羣衆,如果再後退,周建飛狠辣的拳頭很有可能就會誤傷到他們,想到這一點,我一個斜向前衝了出去,只感覺臉上被一陣勁風颳的生疼。這一刻,我心裡面暗暗慶幸,幸虧這一步往斜前方邁的大了一些,否則周建飛的拳頭已經打在我的腦袋上了。
連續往前面衝出去好幾步。還未站穩,身後的勁風又到,周建飛冷哼一聲說:“還想逃?”感覺到身後那強勁的力量,我當即轉身雙臂護在胸前去格擋,誰知道狡猾的周建飛拳頭就要轟過來的瞬間,突然改變了方向,狠狠擊中我的肩膀。
看不見的我,終究是慢了一步,肩膀被打中,感覺體內的真氣受到衝擊,又散去了不少,後撤兩步,隱約聽到周建飛那驕傲的冷笑,他又攻上來了!
這一刻,我腦子迅速做出判斷,如果繼續傻傻的防守,到最後,只有死路一條。今天我連踢他們九家武館,已經將功夫會毀的只剩下最後一個尚武堂,身爲功夫會會長的周建飛鐵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我不能一味地防守,一直防守只會讓自己越來越被動,尤其是等到全身的真氣被完全打散,那我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集中起全身的注意力,感受着周建飛的進攻,聽着他拳頭帶出來的風聲,又擋了兩拳後,耳朵猛然一動,彷彿看到了他的拳頭支取我我正胸口,我當機立斷,雙手夾擊過去,一下子抓住了周建飛的手臂!
“好!”現場有人忍不住大喊起來。
他們喊好,我卻沒有任何的得意,集中注意力,使出太極功夫,一個側身後撤。順勢,卸去周建飛手上的力量,左腿朝他身上踢了過去,這一腳向周建飛身體的什麼位置我看不清楚,但是我想應該是直接踢向周建飛的腰部,踢中!又聽到了圍觀羣衆的歡呼聲,在他們的歡呼聲當中,我用耳朵感知到周建飛往一旁踉蹌了兩步。我慢慢轉身,用耳朵去聽周建飛所在的位置。誰知道,周建飛突然繞着我慢慢轉起了圈子,他似乎故意在跟我繞,並且速度慢慢加快起來了。
只感覺,在我爲中心的兩米半徑外的地方,形成了一陣風,周建飛自然不可能真的如飛起來一般地轉着,可他有着大宗師境二級的實力,只要稍微提速,完全可以坐到“呼呼”作響,我一直在聽着,一直在聽着,感覺殺機隨時會襲來……突然間,周圍周建飛的那些弟子喊叫起來了,他們一個個高聲大喊起來,他們在喊着“尚武堂”,而且不是整齊的發音,是此起彼伏的喊叫。
“無恥,他們好無恥啊!都已經用那什麼粉迷了陳大俠的眼睛,現在又用聲音來干擾!”
“應該是石灰粉,這個周建飛太無恥了,還一代宗師,他媽就是一代狗屎!”
“但願是石灰粉,可別是什麼有毒的粉末啊!”
“你現在還關心什麼粉不粉的,再這樣下去,陳大俠命都要沒了啊!”
“要不我們一起衝過去吧!跟他們拼了!”有人喊了起來。
雖然現場很混亂,可這些聲音我還聽的比較清楚,他們說要一起衝過來,我心裡面馬上更緊張了,他們哪裡是周建飛弟子的對手!我着急地朗聲喊道:“不要衝過來,我應付的了!”在喊出這話的同時,我也集中着全部的注意力在聽周圍的動靜,突然間,周建飛不動了,他朝我衝過來了,他攻過來的是我右身後的位置!這無恥的傢伙,見我右小腿行動不便。所以選擇從身體的右右後方殺過來!
“刀,刀……”有人看到了周建飛掏出了匕首。
我細細去感知,可是,感知不到,我忍着眼睛的刺痛,睜開,隱隱約約看到的是周建飛奔襲而至的拳頭,拳頭直取我的腦部,左腿拖着右腿躲開,施展出太極手法,試圖去抓他的手,就在我的手要扣住他手臂的時候,他的左手亮出了匕首,我感覺到了那匕首在空氣當中“簌”的一聲。
好在我早有防備,馬上想要撤離,可是,突然間我的右小腿吃痛!周建飛這個無恥小人,手上的匕首是虛招,他用匕首吸引走了我的注意力,他的右腿踢中了我的右小腿,毫無防備的我,右小腿沒有支撐住,身體往下摔倒,此時,他的匕首過來了,刺向我的胸口,這傢伙虛虛實實的招數是想要置我於死地啊!
感覺到那刺向我胸口的匕首,我全力拍出一掌,這一掌打在了周建飛拿匕首的手腕上,匕首被拍開,我的肩膀靠下的位置被刺中,疼痛讓我瞬間失去了氣力,聽到了周圍羣衆關切的呼喊聲。周建飛一腳將我踹開,我被踹的摔倒在地上。感覺到了肩膀上的傷口在流血,很痛。
“你不是很有本事嗎?陳陽,哦,不,陳大俠,我們的尚武堂牌匾就在那裡,你怎麼不去拆了它呢?”周建飛的身體距離我越來越近,站在我身旁後,他冷笑着說:“不過看來你好像已經快要廢了啊!”他說着,突然間,語氣變的極爲陰暗:“你以爲我會要你的命嗎?我不會,這麼多人。要你的命,我豈不是要去坐牢,你放心,我只會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成爲一個廢人而已。”
躺在地上的我並未就此放棄抵抗,我的手正悄悄往口袋裡摸出那最後兩顆玻璃彈珠,九家武館,用了八顆。扣住那兩顆玻璃彈珠後,假裝害怕,慢慢往後面挪動身體,同時將手慢慢從身下的口袋裡抽出來。又慢慢睜開眼睛,雖然很刺痛,可是爲了能一擊必中,再痛我也得忍住。
刺痛讓我的眼皮在顫抖,眼前的視線模模糊糊,隱隱約約看到了周建飛,那有些模糊的面容,我找準了他眼睛的位置,再偷偷將手上的一顆玻璃珠轉移到另一隻手上。
“還想要掙扎嗎?哼,沒用的,你再怎麼掙扎也沒有用!”周建飛舉起說上的匕首,朝我的左腿筋骨位置過去了。
這一瞬間,我立即提起體內的真氣,將全部的真氣灌注至雙臂。
“周建飛!”我大喝一聲,周建飛擡頭朝我看了過來,“嗖嗖!”我忍着眼睛的疼痛,睜開眼睛,看着周建飛的眼睛位置,瞬息之間,立即甩出手上的那兩顆彈珠,彈珠直射周建飛的一雙眼睛。
不到兩米的距離,這樣的距離,我有百發百中的絕對把握!
“啊……”只聽得周建飛慘叫起來,“噹啷”一聲,周建飛手上的匕首掉落在地上,我忍住肩膀和眼睛的疼痛,從地上掙扎起來,迅疾俯身撿起地上的匕首,衝到正因爲眼睛被我射中也狂叫的周建飛身旁,模糊看準他腿上的筋骨,挑刺出去。
伴隨着摔倒在地上週建飛更爲歇斯底里的吼叫聲,他的一衆弟子驚慌地喊了起來:“師父,師父!”
“陳陽,你這個混蛋,殺了陳陽!”
“殺了陳陽!”尚武堂的人一起高聲吼叫起來。當即,他們一大羣人,幾乎一起朝我衝了過來。
我手上的匕首當即頂到了周建飛的脖子上,他們大概是看到我控制住了周建飛,當即全都站住了。聽到周圍圍觀的羣衆爲我擔心,我擔心他們衝過來會挨周建飛弟子的打,便大聲說道:“尚武堂的人,你們都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爲了周建飛跟我動手。你們可是都要好好想清楚了。周建飛已經是一個瞎了雙眼,雙腿殘廢的廢人了!如果你們真要動手,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不能近的了我的身!”我心裡面並不覺得尚武堂的人多麼的重情重義,重情重義的人不會像他們平日裡四處耀武揚威,欺負弱小,我喊出這話,是要讓他們明白,周建飛已經是廢人一個,再爲他賣命,值得嗎?
這話一喊出來,他們慢慢全都站住了,有幾個人還在衝,可在看到同伴都站住後,他們也站住了。我看不到他們具體的表情,可從他們轉着的腦袋來看,估計他們一個個應該是在互相對視,肯定是有些迷茫的樣子,一臉的不知所措。
我沒再去管地上的周建飛,這個時候,不知道哪個人大喊一聲:“砸了尚武堂,砸了尚武堂!”
“對,砸了尚武堂,走啊,一起動手!”有人帶頭,馬上有人響應,看到好多人一起涌進尚武堂,看見到底有多少個人,可上百個人肯定是有的了。
在場面一片混亂的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朝我疾步衝了過來,應該是極個別周建飛的死忠。我故意繼續往前走,本想等他過來後給他致命一擊,誰知道突然間,好幾個練過一點功夫的羣衆一起撲了過去,那個人愣了一下,想要反擊的時候,已經給撲按到地上去了。
旁邊有人過來了,他們扶住了我,紛紛在問我眼睛和肩膀感覺怎麼樣,我感謝着他們說沒事,司機師傅也過來了,扶住了我說要送我去醫院。我沒有拒絕,身上的傷的確是需要立即去醫院處理一下,尤其是眼睛,不好好處理,有失明的危險。
上車後,還有另外兩個人也上車了,其餘的一些人說會很快跟上我們。在出租車離開尚武堂的時候,我聽到外面全都是那些羣衆泄憤的聲音,可以感覺的到,他們這一刻是多麼的痛快,多麼的酣暢。
他們等這一天,一定等了很久吧……
到了醫院,醫生馬上爲我做了處理。先處理了眼睛,慶幸的是,不是很難處理,在用藥水清洗了一會兒後,我的視線慢慢清晰了,能夠清清楚楚看到東西,這種感覺真好。
在處理肩膀上的傷時,佩姨何鑫雷鳴過來了,佩姨又氣又愛憐地看着我。何鑫和雷鳴更多的是驚歎,兩個人驚歎地說不出話來。
在醫生給我處理好傷口後,佩姨馬上上前問了醫生我的情況,醫生說沒有什麼大礙,好好休息休息就能恢復了,佩姨感謝了醫生幾句,走到了我的面前,就那麼看着我,她那關切的神情讓我心裡面一陣小小的感動。
“陽哥,你太瘋狂了,就一天,就一天就就踢了全部的武館,你就將功夫會給剷除了!我何鑫對你真的是越來越五體投地了!”何鑫激動地看着我。
雷鳴也是讚歎地看着我說:“陳陽,你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啊!”
瘋子?細細一想,我的確是一個瘋子,一天之內,將功夫會給剷除了,並且只憑一己之力。這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我感受着眼睛的微微疼痛,感受着肩膀上傷口的刺痛,心裡面也是頗爲唏噓,如果不是我早已經身經百戰在危急時刻足夠鎮定冷靜,今天可能已經慘死在尚武堂門前了。
這個晚上過後,瘸子陳陽立即傳遍了大街小巷,小孩子都叫我陳大俠,他們都對父母說,長大好要向我學習,要做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那些大人呢,就一直在聊着我踢了十家武館的事,還有說我能夠摘葉傷人,有輕功的,說的是越來越玄乎。
功夫會這一天覆滅了,那些武館沒有跟敢再掛牌匾出來,接下來的幾天,何鑫都找人去盯着他們。功夫會武館的大門全都關的很死。
我一直在家裡養傷,可我心裡面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寬心,我雖然滅了功夫會,可功夫會的人基本上都安然無恙,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聚集起來找我們的麻煩,那就棘手了。原本我不擔心他們會聚集起來,可功夫會的第二武館震天武館的齊館主一直下落不明,這讓我很擔心。
事情過去後五天的晚上,我正在前院打太極養傷的時候,何鑫的電話過來了:“陽哥,你太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