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離去的倩影,很想追上去解釋清楚那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我沒有證據,無憑無據只會越描越黑,只會讓陸香香更加憤怒。
圍觀的人對着我指指點點,那些女生更是一臉提防地繞着路走開,今天過後,我在學校裡肯定又會“火”上一把了。
轉身朝校門口走去,眼角看到躲避我的人羣,這一刻是那麼孤獨。
之後的幾次考試,走進考場都被陸香香無視了,如今的她,看都懶的看我一眼。班花無視了我,其他同學亦然,這一次,我是真正被全班孤立了。
那幾天,我失眠了,輾轉反側,終於,不甘心的我還是從班級的羣裡找到陸香香的qq,給她發了一條信息說:那天晚上的事是一個誤會,你看到的不是真相,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當面好好跟你解釋嗎?
按出發送後,萬萬沒想到,信息旁邊有紅色的感嘆號,提示需要加對方爲好友才能給她發送信息。
陸香香把我拉入黑名單裡了!我看着手機屏幕,苦澀地笑了笑。
爲了安慰自己難受的心,我對自己說,反正和陸香香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或許她知道了真相,只會覺得聽從了段東盛的我很沒用,只會更加看不起我……想到這些,鼻子微微泛酸。
難過的同時,我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在意陸香香對我的看法了,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隱隱約約之間,似乎有一種情感在心底裡悄悄生根。
爲了轉移注意力,我一有空就泡在地下訓練室裡面。
身體的鍛鍊在繼續,格鬥技巧的學習在繼續,除了躲避格擋,我自己在空餘也會戴着拳套在訓練室裡打拳袋,只是,似乎打拳的力量和姿勢都不對,很容易就會累。
格鬥技巧不同於閃躲,閃躲主要靠的是眼力和提前的預判能力,而拳腳的較量,講究的是發力技巧,身體關節的運用等等。
除非天賦極高,否則,沒有高手名師指導,根本無法掌握真正的格鬥精髓,永遠都只會猶如街頭混混的拳頭一般,看似霸道有力,可一旦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就只是渣渣!
最後一場陪練結束後,距離我回家過年還有三天,這三天,我基本上都在打拳袋。
年末到來,鐵拳酒吧少了往日的熱鬧,一些鄭老闆的員工也回家過年了,訓練室大多時候是冷冷清清。
這天下午,我正在打拳袋的時候,身後響起來陽瑞的聲音:“爲什麼想要打拳?”
手上擊打出去的拳頭停在了半空,爲什麼要打拳,這個問題,我很早就想過了!我看着手上的拳套說:“我出身貧窮,沒有任何牛逼的背景,到學校以來經常捱打,他們一大批人打我一個,很多人圍觀,可就是沒有人出來幫我這個沒錢沒勢的窮小子……所以,我想打拳,我想變強,我想有天再遇到他們欺負的時候,我能夠一個人就收拾了他們!”
說到這裡,我轉過身子看向陽瑞,堅定地說:“靠不了別人,我靠自己!”
整個訓練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陽瑞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他慢慢朝我走了過來說:“有點意思,繼續打。”
“啊?”我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是想打拳,想學格鬥嗎?”陽瑞反問道。
茅塞頓開!陽瑞這是要教我格鬥技巧啊!我抑制住心裡的興奮,轉身,用力打出一拳。
“打拳不是用蠻力,要用全身的力量去帶動你的拳頭,腳要牢,腰要穩,臂膀開,一氣呵成!”陽瑞在拳袋面前站住,非常慢地打出一拳,這一拳,虎虎生風,空氣被衝撞開,在拳頭落到拳袋上之後,那沙袋搖頓時飛出。
看着那搖搖晃晃的拳袋,我一臉的震驚。
之後,陽瑞又跟我講解了更爲細緻的技巧,從拳到肘,從腳到膝蓋,如何巧妙運用關節等等,他是一個很嚴格的人,一個很追求完美的人,我有一點點的偏頗,他都會要求我重來一遍,每一個動作都必須練到完全掌握。
回家前最後一個下午訓練,陽瑞給我的任務是寒假將他所教的動作融會貫通,等到開學我回來的時候,他要親自檢驗我的訓練成果。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不僅僅是陪練,而是一次不戴頭套和拳套的戰鬥!
“好,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謝謝瑞哥!”我感激地朝他鞠躬,感激發自肺腑,如果不是陽瑞的指導,可能我花上一年都無法掌握真正的格鬥技巧。
告別陽瑞和小黑,我獨自來到了火車站,坐上了回家的列車。
春運的火車一車廂的人,爲了省錢,我選的坐票,上衛生間不方便,一路上我都沒吃沒喝。
傍晚時分到家,我擠着公交車直奔醫院而去。
在病房裡看到爺爺能喊出我名字的時候,我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那一瞬間,我覺得這大半年所受的苦全都值了。
過去抱住了爺爺,爺爺笑着拍了着我,有些哽咽地說:“陽陽……爲了爺爺,苦了你…,苦…了你啊!”爺爺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語速有些慢。
我搖了搖頭說:“爺爺,只要你沒事就好,吃一點苦算不上什麼!”
我所經歷的那些事萬萬不能讓爺爺知道,要是他知道我爲了掙錢給他治病去當小白臉,以他骨子裡軍人的傲氣,說不定會直接被氣死。
爺爺的身體恢復的比較好,醫生同意可以將爺爺接回家。兩天後,我和父母將爺爺接了回去,當天晚上,母親燒了一桌菜。
雖然不是什麼大魚大肉,雖然不是在金碧輝煌的房子裡,可我們一家人卻是吃的很開心。
父親問我在學校那裡打工都做一些什麼,我說大飯店裡打掃衛生,偶爾去做一些家教。爺爺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家教好,家教好啊……”
看着父母和爺爺幸福的笑容,我心裡莫名有些恐慌起來,無論如何,“小白臉”的工作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
整個寒假,白天我依舊出去打工,發傳單收銀員服裝店銷售員……哪裡工資高我就會去哪裡做幾天。晚上回到家,在房間裡練習陽瑞教我的格鬥技巧。
好幾個晚上,我夢到全家人知道了我做“小白臉”的事,在夢裡,爺爺氣的被送進了手術室,我父親更是抄起扁擔要打我……
那些夜晚,我都沒有睡着,望着窗外的月光,心慌。
轉眼之間到了開學的日子,我和家人告別後,帶着我的行李登上了回校的列車。
在火車上,我的眼前全都是過年那幾天親戚來我家要債的情形,美其名過來看我爺爺,可連一個水果都沒買,他們一個個將自己說的是多麼苦,可手上卻是戴着金戒指,拿着蘋果手機……父母一直在向他們說好話,低着頭,彷彿做錯事的孩子一般,而爺爺更是暗暗自責,覺得是自己拖累了整個家。
那一天,我按捺不住朝一個遠房親戚爆發了,我大聲地向他承諾,三個月之內,欠他的兩萬塊一定還了!
當天晚上,母親找我聊天的時候哭了,我忍着心裡頭的苦笑着說:“媽,你放心,我一定會賺到錢的!”
看着火車外的風景,我也有些害怕,三個月要賺到兩萬,我能夠做到嗎?
列車員報站,火車慢慢停了下來,我拉着行李下了火車,坐上公交車,前往我的大學。
放下行李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陽瑞,我已經想好了,我要成爲真正的拳手,我要參加拳賽賺錢!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走到鐵拳酒吧門口的時候,我看到鐵拳酒吧一片破敗,滿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