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紀惻寒篇年少自疏狂往事夢一場四

番外之紀惻寒篇 年少自疏狂,往事夢一場(四)

又聽到她喃喃的說道:“這幾日婆婆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對我說她終於不用擔心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孤苦伶仃的沒有人陪伴了,所以她也可以安心去做她做的事情了。我不知道她要去做什麼,所以一直很擔心。昨天婆婆忽然不見了,我一直找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她,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啊?”

她望着我,一雙杏仁般的眼中快要流出淚來。

每次看到她,我心裡總有一種強烈的保護慾望,真的很想保護她,她對我而言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我猶豫了一下,便緩緩的對她說道:“其實你婆婆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很遠的地方。”

“什麼地方?”

景橫笛望着我,追問道。

她顯然是不相信她婆婆會丟下她去很遠的地方,所以她搖了搖頭,說道:“你騙我,婆婆怎麼可能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呢?她一直以來最不放心的人是我,就算她去做什麼事情也不可能會不帶我去的。求求你告訴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嘛?”

她十分緊張的望着我。

不知道爲什麼望着她晶晶亮亮的眼眸,我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勇氣把她婆婆已經死了的消息告訴她。

所以我便轉過臉去,望着遠處的藍天白雲,小聲的說道:“你婆婆她還好,她現在真的是去了遠方。其實她也不想丟下你的,可是你也知道了,你婆婆這麼多年來孤零零的,如今好不容易纔找到了她的丈夫,還有她的女兒,她當然要跟她的丈夫和女兒在一起了。”

“你說什麼,婆婆找到了她丈夫和女兒,婆婆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

“真的,她丈夫其實就是我師父,他們也是最近才相認的。可是你婆婆她又不忍心看着你一個人孤零零的,所以她一直以來都很猶豫,而今她不是發現我很喜歡你嘛。”

說到這裡,我偷眼望了她一眼,發現她臉色緋紅。

“她發現我對你很好嘛,她覺得可以放心吧你交給我照顧了,所以就悄悄的走了。其實事情就這麼簡單,你明白怎麼回事了嗎?”

她聽我說完之後,睜開眼睛望着我,似乎是在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我也睜大眼睛望着她,畢竟我不想讓她心上有什麼遺憾,也不想讓她介入到那些江湖仇殺,還有那些恩怨感情的糾葛之中去。

我知道她是一個非常單純的女孩兒,她遠離這塵世間,在山裡過了這麼久,腦海中所想的也無非是一些很單純的事兒,所以我便擁着她,安慰她說:“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婆婆已經把十幾年奉獻給了你,接下來的日子她想過一點自己的生活,難道你不同意嗎?”

“當然不是了。”

景橫笛連忙搖頭,擺手說道:“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知道婆婆爲什麼不跟我告別了,她是怕跟我告別的時候我會傷心。我真的明白了,我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她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很低,臉色紅的就像是雲霞一樣。

我知道她忽然聽到我對她的表白,所以整個人很是羞喃。

不知道爲什麼從我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我就覺得她跟人不一樣。

我曾經把她當過女鬼,也曾經把她當過仙子,還把她當過魔女,可是到現在我才知道她就是她,她是景橫笛,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景橫笛。

於是,我便扶着她一起來到後山她的家裡面坐下,對她說道:“你放心吧,從今以後我真的會好好照顧你的。我紀惻寒說話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絕對不會騙人。如果誰騙人誰就是……”

我想了想,便指着自己說道:“小狗,你覺得怎麼樣?”

她噗嗤一聲笑了,她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美麗的就像漫山遍野的杜鵑花一樣。

她低下頭去,一句話也不說。

我知道女孩子一般都是不會輕易說是或者不是的,當她們不語的時候就證明她已經從心底答應了,所以異常的歡喜,拉着她的手對她說道:“以後我真的會好好照顧你的,請你相信我。”

我看得出來橫笛也很感動,她在深山裡生活了這麼久,身邊除了婆婆之外沒有一個人可以陪伴她。

而今難得的她可以接納我這個外人,我看到她嫵媚的神情,看到她清澈的眼眸,心裡一時之間很是感慨,感謝上蒼讓我來終南山學藝,還可以遇見一個如此美貌、如此動人又如此善良的女子。

安慰好橫笛之後,我便對她說道:“橫笛,你放心吧,以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也會來幫助你,一定會好好照顧你。”

“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終南山,那怎麼辦?”

景橫笛擡起頭來望着我,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憂慮之色。

我握着她的手,對她說道:“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過你要照顧你一生一世,那麼便會永遠的照顧你。如果有一天我要離開終南山的話,我一定會帶你走的,你肯不肯跟我走?”

橫笛聽到我這麼問她,卻沒有直接回答我。

她低下頭去,猶豫了很久,彷彿是在想什麼事情一樣,緩緩的說道:“我現在不能夠答覆你,以後我會答覆你的。”

我以爲她是因爲我們兩個還沒有太瞭解的緣故,所以才這麼說,便對她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勉強你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她眼中含着淚花點了點頭。

安撫好了橫笛之後,回到終南山已經很晚了,整個終南山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畢竟師父就這麼走了,接下來幾天就是師叔的登基大典,到時候會有很多人前來祝賀。

終南山有一個規矩,那就是所有的掌門登基大典都要選在吉祥的月份進行,而按照今年應該是八月份纔是吉祥的月份,那麼離着八月份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在這兩三個月我可以好好的和橫笛相處了。

等到師叔登基大典的時候,到時候整個終南山就會很忙。

接下來的日子我經常偷偷去後山看望橫笛。

她雖然不見了婆婆經常會憂傷,可是每當看到我,她又會立刻變得神采飛揚起來。

我同她一起喂兔子、餵雞、餵鴨,同她一起種菜,同她在一起吃她給我炒的菜、給我做的飯,然後又同花開花落、雲捲雲舒,那種感覺真的是天底下最美妙的事情了。

我覺得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橫笛,我這輩子過的最開心的就是這段時間,可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段時間會那麼短。

有一天我從後山回去之後,忽然撞到了一個人,在月色之中我看到那個人正用冷冷的目光望着我。

我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那個人正是小師妹。

不禁很奇怪,問道:“小師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師兄,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你又怎麼會在這裡?你最近一直往後山跑,後山到底有什麼讓你留戀的呀?”

聽到她這麼問我之後,我一時之間回答不出來,她倒是冷冷的笑了起來。

“師兄,你該不會是繼續騙我說有一個古墓派的掌門人跟我們的掌門人之間有感情糾葛吧,所以你纔會有後山女鬼的這個事情,然後你纔會讓我跟你一起尋找。你所說的這一切不過全都是爲了武功,是嗎?”

她一邊望着我,一邊冷冷的笑。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當然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師妹如此的聰明,當然她也就明白了。

她聽說了冷劍宮和我們終南派的事情之後,又怎麼會相信別的事情呢。

她到了現在自然也明白世界上是沒有一個古墓派存在的,我只好勉強的笑了笑,對她說道:“師妹,之前我只不過是跟你說着玩的,你不要往心裡去。”

“是啊,你只不過是跟我說着我玩的,就帶我去後山裡讓我中了霧心散,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打算的嗎?師兄,你以爲我南宮木桑就這麼容易欺負的嗎?”

說到這裡之後,她擡頭望着我,眼中分明帶着一絲恨意。

我只好對她說道:“師妹,我以前的時候真的沒有欺騙你的意思。如果你真的生我的氣的話,那麼我就給你打幾下,好不好?你隨便打,我保證不還手。”

她忽然嚶嚶的哭泣了起來,她邊哭邊說道:“師兄,難道我對你是什麼樣的心你不明白嗎?爲什麼你要瞞着我同那個女人好?爲什麼?”

“你在說什麼呀?”

我聽到她這麼說後,便望了她一眼,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難道你以爲我不知道嗎?我最近一直跟蹤你,發現原來你去後山是爲了找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那個女人看上去比我還小,而且看上去嬌嬌弱弱的,一看就不是武林中人。我不知道師兄你到底喜歡她什麼?難道她比我好嗎?”

聽到師妹如此質問之後,我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我能夠她現在心裡恨我,皆是因爲之前那些事情的原因,可是這件事情跟橫笛可沒有任何關係啊。

她望着我冷冷的說道:“師兄,你告訴我那霧心散是不是那個妖女給我下的?”

我連忙搖搖頭,說:“師妹,你可不要誤會啊,她根本就不會武功的。你也說了她一看就不像武林中人,又怎麼會給你下毒呢?橫笛真的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女子,她什麼也不懂,你千萬不要誤會她。”

“師兄,你真的很喜歡她,對嗎?”

忽然之間她問了我這麼一句。

被她這麼一問,我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了。

但是我立刻指着月亮,很認真的對她說道:“不錯,我的確是很喜歡橫笛,橫笛是我最喜歡的女子。”

“可是師兄你爲什麼要喜歡她呢?她到底有什麼地方好的?她比我美嗎?還是她有別的地方吸引你的地方?難道我真的不如她好看嗎?”

聽到木桑師妹的這番話,我搖了搖頭,對她說道:“其實喜歡一個人是不能夠用美不美來衡量的,也許在別人的眼中你比橫笛最美,但是在我的心目中橫弟是唯一的,那種感覺真的是很奇妙的,怎麼說都不明白,你能夠聽得懂嗎?”

“我不能夠聽得懂,我只知道師兄你竟然騙我。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喜歡她?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你的一番心意嗎?”

聽到南宮木桑這麼一說,我頓時愣在了那裡,過了良久才緩緩的說道:“師妹,你在說什麼呀?我們兩個只不過是師兄妹啊。”

師兄,我就猜到了你會這麼說。難道你捫心自問我們真的只是師兄妹這麼簡單嗎?一直以來我對你是不是要比對別的師兄好,一直以來我對你是不是很照顧?可是你是怎麼對我的,現在你竟然揹着我跟另外一個女人好上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說我也是南宮世家的三小姐啊,而她呢?她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是一個妖女,總之我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師叔知道,我一定要讓師叔來懲罰你。”

說到這裡之後,她便轉身往外走。

聽到她這麼說後,我本來就不喜歡她的心,現在越發得有些厭煩起來,幸好我當初選擇的是我自己一心一意的那個女人,一直到現在我都認爲自己絲毫沒有選擇錯。

如果我選擇的是南宮世家的三小姐,是我的師妹南宮木桑的話,我相信情形一定不會像這樣了。

南宮木桑這個女孩子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很單純,可是事實上我覺得她的佔有慾太強了,她根本就不像橫笛那樣。

所以我對她說道:“隨便你去跟師叔說什麼吧,我相信師叔她能夠體諒我。總之,我這一輩子只喜歡橫笛一個人,不會再喜歡任何女孩子了,不管你說什麼都沒有用的。”

“師兄,你今天要爲你說的話負責任,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對我。”

說完之後,她便恨恨的走了出去。

看到她跑遠了,看着她的背影在月光之下慢慢的消失,我的心裡隱隱約約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到了第二天,師叔便把我叫了去。

師叔把我叫去之後,他望了我一眼,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昨天你南宮師妹來找過我了。”

我擡起頭來正視着師叔,對他說道:“師叔,我知道南宮師妹來找你同你說什麼,可是我的心一直都很堅定,我這一輩子只會喜歡橫笛一個人。不管旁人說什麼,都不會改變的。如果師叔認爲我喜歡橫笛不對的話,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誰知道師叔聽完我這一番話之後,他才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人世間只有情之一字最是傷人。你喜歡橫笛姑娘由原來也沒有什麼錯的,我知道橫笛姑娘是有冷雲素帶大的,這也沒有什麼。總之,你既然喜歡一個人就要好好的對她好,千萬不要負她,你明白嗎?”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師叔會對我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我愣了一下,望着她驚訝的說道:“師叔,我還以爲你會阻止我和她的感情呢?”

“爲什麼我要阻止你們的感情呢?雖然自己做了道士,可是我一直都知道人世間的感情是很美好、很偉大的,要不然我師兄也不會爲了殉情而死了。而冷雲素也不會爲了情之一字而看不開。”

說到這裡,他便發出了一聲一聲的嘆息。

我看着師叔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告訴我師叔以前一定是認識冷雲素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感慨是符合冷雲素的這番情。

說不定師叔同冷雲素之間還有一段不爲人知的秘密呢。

當然,這一切只不過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

師叔繼續緩緩的說道:“我已經勸過你師妹了,你也好好的同你師妹說一說吧,感情的事情最是不能勉強的。人世間別的事情都可以改變,但是感情的卻沒有辦法改變。好了,你下去吧。”

“是,師叔。”

我答應着,便歡快的走了出去,我的心裡很開心。

我早就知道師妹會向師叔去告發我,卻沒有想到師叔竟然如此的豁達和開通,他竟然這麼容易的就允諾了我和橫笛的這份情,我的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我決定之後,便想去把這件事情告訴橫笛,讓她知道我的一番心意,讓她知道原來我們兩個的愛情得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於是,我便出了山門,匆匆忙忙的趕到後山。

誰知道我趕到後山之後,卻發現草廬裡面已經沒有人了,橫笛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一種奇異的感覺頓時蔓延了我的心聲,難道她遇到危險了?

我又想起我的師妹,更加的擔心起來。

“橫笛,橫笛,橫笛。”

我大聲的喊叫着她的名字,希望能夠得到她的迴應,可是叫了很久卻沒有任何人來回應我,我不禁越發的緊張起來。

正在我非常緊張的時候,忽然有人在我身後說道:“師兄,我知道你會來的,你終於還是來了。”

我回頭一看,發現果然是師妹。

我頓時很緊張,上前去用力搖她,說道:“到底橫笛怎麼了,你把橫笛怎麼樣了?如果你傷害了橫笛,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木桑師妹聽到我這麼說後,眼中頓時露出了一絲絕望。

她望着我,眼神變得很難看,說道:“師兄,你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你既然會去同師叔告狀,也一定會來傷害橫笛的。我早就知道你會傷害橫笛的,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明目張膽的來傷害她,你到底把橫笛怎麼樣了?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我一邊說着,一邊用力的搖撼着木桑師妹的身子,恨不得她立刻把橫笛給我變出來。

木桑師妹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樣,她望着我,淚水奪眶而出,說道:“我沒有想到原來在你的心目中我竟然是這種人。”

“難道你不是嗎?”

我粗暴的打斷了她,對她說道:“如果橫笛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償命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紀惻寒就在此對天發誓,有任何人傷害景橫笛我都讓她不得好死。”

說完之後,我便倔犟的望着木桑師妹。

木桑師妹臉上已經完全被淚水所蔓延了,她望着我一句話都不說。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人在我後面喊了一聲:“惻寒。”

我回頭一看後面站着的人竟然是橫笛。

橫笛走到我的面前,我看到她的手臂受了傷,正包着一塊手絹,連忙問道:“你還好吧?是不是我師妹傷了你?”

景橫笛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惻寒,是你誤會木桑姑娘了。其實剛纔是我被一條蛇給咬了,而且還不小心跌下了山崖,剛纔是木桑姑娘救我。如果不是木桑姑娘救我的話,你現在就見不到我了,你真的錯怪了木桑姑娘。”

“真的是這樣?”

我聽完之後,有些吃驚的望了一眼木桑師妹。

“不錯,的確是這樣的,剛纔如果不是木桑姑娘幫我包紮的話,又把我從山崖下面扶上來的話,說不定我現在早就已經沒命了。”

聽到她這麼說之後,我望了一眼木桑師妹,但見木桑師妹淚眼迷離,一句話都不說,顯然是受了很多委屈。

一時之間我有些自責,我便對她說道:“對不起,木桑師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纔我真的以爲是你想傷害橫笛,我知道是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木桑師妹望了我一眼,又望了景橫笛一眼,她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很快那笑聲之中便帶了幾分疏狂。

她緩緩的說道:“不錯,紀師兄,一直以來我真的是很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你的,而且一直以來只喜歡你一個人,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嫁給你做妻子,我想總有一天你會容納我的。我都是這麼想的,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我知道這一輩子你都不會喜歡我,你只會喜歡一個人就是橫笛姑娘,我說的對嗎?”

聽到她這麼說後,我的心裡更加的內疚起來。

對於一個喜歡自己的姑娘,我卻如此似乎忌憚的傷害她,我真的是太大錯特錯了,所以我便喊了一聲“師妹”。

“好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

木桑望了我一眼,有些決絕的望着橫笛,對她說道:“橫笛姑娘,我很慶幸我師兄能夠找到一個像你這麼好的姑娘,我真的很爲我師兄感到慶幸,我也很爲你慶幸能夠找到像我師兄這樣的好男人。我知道我師兄這一輩子他從來不輕易說愛,他一旦愛上一個人就會是一生一世,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好好的珍惜彼此,我先走了。”

說完之後,她便慢慢的走了。

在那一剎那,我真的很想追上去,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夠這麼做,如果這麼做的話反而會讓她心中存了希望。

她心中一旦存了希望的話,也許我們間會多了更多的糾葛,就好像師父和師孃一樣。

有些事情註定的,根本就沒有辦法來解決。

所以我與其試圖去解決這件事情,倒不如從此放下,這對每個人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橫笛望着我,她什麼話都沒有說,我知道在那一刻她是懂我的。

而且我知道一直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她更懂我。

橫笛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

這個世界上如果只有一個女子懂我的話,這個人就是橫笛。

我望了她一眼,看了她手上的傷,對她說道:“橫笛,你沒事兒吧,你爲什麼一個人下山去?你實在是太我讓擔心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橫笛聽到我這麼問她,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個不停。

哭了很久很久,她忽然說道:“其實我只是想去看一眼婆婆。”

“你說什麼?”

我聽橫笛這麼說,整個人像木頭一樣僵硬在了當場,望着橫笛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錯,我只不過是想去看一看婆婆,我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我也知道你真的是騙我。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所以才騙我,我知道婆婆她永遠永遠都不能回到我身邊了。”

說到這裡,她的淚水又流了出來。

我把她緊緊的擁在懷中,問她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是不是從頭到尾你就知道?”

橫笛搖了搖頭,說道:“開始我並不知道,後來仔細的想了想,總覺得婆婆不會不辭而別的。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之中在後山遇到了一個終南派的弟子,聽他們說起你師父已經死了,我才知道原來婆婆是你的師孃,她也已經死了,所以我就想去看她最後一眼。”

“傻丫頭,你要是想去看她的話,你就告訴我,我一定帶你去嘛,你爲什麼要一個人下山去呢?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還好剛纔師妹救了你,否則的話你讓我多麼擔心你啊。”

我一邊說着,把她擁在懷中。

橫笛把頭靠在我的身上,讓我也覺得很踏實。

她緩緩的對我說道:“你放心吧,惻寒,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只不過是想去送一送婆婆,如今已經送過婆婆了,我已經什麼事兒都聽你的,好嗎?”

“好。”我的心裡充滿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溫暖。

“可是你的師妹……”

她說到這裡,嘆息了一聲。

我對她說道:“師妹是一個很聰明懂事的女子,雖然她是有一點點刁蠻任性,可是我知道她從來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現在她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心裡只喜歡你一個人,那麼她一定不會再繼續困擾下去的,我相信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聽到我這麼說後,她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我把景橫笛揹回家,安置好她後,便回到終南派。

第二天忽然聽到派裡的師兄議論紛紛,說是小師妹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向師父請辭回家去了。

聽完之後,我心裡莫名其妙的也有過一陣失落。

其實南宮師妹如果不是因爲我的話,又怎麼會忽然告辭而去呢。

她在走的時候都沒有來跟我告別,可見她的心裡其實是很難過的。

可是這一切都不重要了,畢竟對我和她而言也許現在的選擇纔是最好的。

我有了橫笛,而她也有了她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她可以放下這一段痛苦,對我們兩個人而言都是好事。

送走師妹之後,我又經常去探望橫笛。

橫笛本來是一個不太笑的女子,可是跟我在一起久了之後許是受了我的感染吧,她的笑容也越來越多了,跟她在一起真的讓我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天是藍的,花兒是香的,鳥兒是可愛的,沒有一樣是不好的。

可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原來正有一件不幸向我們迫近。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

很快的就到了八月,八月十五這一天就是我師父掌門的日子,到時候全天下的各大門派的掌門都送來了賀禮,還有很多人親自來登門觀禮。

而也就在師父接任掌門之前的幾天裡,我要一直幫着忙活接待很多客人,所以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探望橫笛。

這次師叔的登位大典不下有一百封貼子,所有收到貼子的掌門們都來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也來了很多說不上是什麼地方的人。

我接待的人中就有一個女子,那個女子一身黑衣。

我只看她身姿窈窕,明顯就看就是女人,她的頭上戴着一個斗笠,根本就看不出面容,其實在武林江湖上戴着斗笠那也是很尋常的事情。

如果有人臉上有殘疾或者是不願意見人的話,往往就會不以真面目示人,這個是武林同道的隱私我也不好揭破。

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那個女子總覺得有一些奇怪,因爲我們終南派始終也是江湖武林上可以媲美與少林、武當的大門派,爲什麼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也敢來參加師父的登位大典呢。

出於好奇,我不禁多看了那女子幾眼,誰知道這個時候有兩位掌門上前來向那女子行禮。

那兩位掌門我是認識的,一位是峨嵋派的掌門無真師太,而另一位則是雪山派的掌門何歡子。

她們見到那個女子之後,便立刻上前去對她行了一禮。

那峨嵋派的掌門無真師太說道:“女冠子,近來可好?”

那女子說道:“一切都好,託兩位的洪福。”

何歡子連忙說道:“上次多謝女冠子救了我雪山派的弟子。如果不是女冠子出手相救的話,說不定我的弟子都遭遇危難了。”

峨嵋派的無真師太也連忙說道:“是啊,老身也多謝女冠子的相救之恩。上次如果不是女冠子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話,我們說不定也會遭遇到危險的。”

說到這裡,兩個人互相對看了一眼,便向女冠子行禮。

女冠子連忙把她們扶起來,對她們說道:“兩位不必客氣,兩位都是一派掌門,而且都是武林的正道中人,幫助兩位也是在下的容幸。”

那女子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很是客氣,可是說起來卻顯得有些不卑不亢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覺得這個女子年紀不大,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之中雖然故意做出老態,可是給人的感覺卻總是很年輕,也許這只是我的錯覺吧。

現在江湖武林中起了很多的後起之秀,有很多都是我們不認識的,就好像這個戴着後斗笠一身黑衣的女子,誰又能夠料得到她就是鳴震天下的女冠子呢。

女冠子是最近兩三年江湖上才興起的一個女子,傳說她武功十分高強,經常扶貧救困,解決了很多事情,所以江湖上的人一提起她來都十分的敬重,可是這兩三年來也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過了沒有多久,我又接待了一個人,這個人一身青衣,看上去冰冰冷冷的,一張臉就像是用冰雕塑成的一樣。

我從來沒有見過眼神這麼灰敗的人,他真的很年輕,可能不會到二十歲,甚至可能更年輕一些,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卻顯得那麼滄桑。

他看認的時候眼神都是冰冷冰冷的,就好像千年雪山上儲存了千年萬年的尖冰一樣,讓人不敢同他的目光對視。

他冰冰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我不由自主的心裡便打了一個寒顫,我帶着他去就坐之後,才發現原來沒有一個人認識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前來尋仇的,所以就對他多了幾分注意。

還好一直以來他都很安靜,只是一個人冷冷冰冰的坐在那裡,並沒有同任何人講話,也沒有鬧事。

所謂是終南掌門的登位典禮這麼大的典禮,既然有武林江湖的人士肯來祝賀這自然是值得歡喜的事情,總不能夠把人趕出去吧。

只要別人不在這個時候搗亂,那是沒有問題的。

所以見到她沒有鬧事之後,我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我曾經看過他簽下的拜貼,他的名字叫做方寥,方正的方,想必是他的姓,而寥則是寂寥的寥。

這也是一個奇怪的人,他的名字也同他的人一樣,看上去都是冰冷簫瑟而又寥落的,果然是人如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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