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六有所隱

二零六,有所隱

那白衣公子急忙說道,說到這裡,他似乎是自以爲有些失言了,便又重新恢復了神色,說道:“我當然是不會給他下苗疆蠱毒,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會苗疆蠱毒,哼!”

簡懷箴笑了起來,簡懷箴對他的話並不完全相信,她覺得這個白衣公子是一個十分喜歡逞強的人,所以他說的話未必可以盡信。

那白衣公子仍舊是望着簡懷箴,說道:“你難道就憑一個那麼小小的破綻就看出了我不是你的破浪侄兒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不是人是神仙了。”

簡懷箴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我當時只是懷疑而已,所以我就跟你說,我身上有一本名冊,那名冊是從你的蒙面人六號的手裡得到的,這名冊之中記錄了你們所有人的消息,當時這件事情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一路之上,我卻發現了有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在跟蹤我們,雖然他沒有對我們動手,但是我卻注意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這些人司農工商各個階層的人都有,我們所經過的地方沿途無不有人在觀察我們,那這就更確定了我的推斷,倘若說你是真的破浪侄兒的話,又怎麼會招惹這麼多人的圍觀呢?一定是你根本就是假的,所以我只告訴了你名冊的事情,你又告訴了旁人,纔會有這麼多人來跟蹤我們,一路一路之上跟着我們就算了,還想對我們趁機下毒手,我說的對嗎?我的破浪侄兒!”

她一邊說着一邊問那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指着簡懷箴說道:“枉你爲大明王朝的皇長公主,又是堂堂的一代宗師,既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來算計別人。你實在是,實在是,實在是。”

他一連說了三個“實在是”,卻說不出實在是什麼來了,可見顯然已經是氣極了。

簡懷箴說道:“我這也是跟你學的嘛,所謂兵不厭詐,孫子兵法裡面有的,卻又怎麼算得上是卑鄙呢。再說,要說得上卑鄙,我哪裡極得上你啊。你假扮成破浪,把破浪駑走,然後這一路之上既然製造出機會想要從我身上把名冊奪走,要不是我早就料到了,你可能會在吳山縣下手的話,說不定現在這名冊已經是在你的手中了。”

“什麼,你在吳山的時候,就知道當時那個人是我?當時的時候我明明已經對房中放了迷情花的毒,爲什麼你一點都沒有中呢?”

簡懷箴仍舊是坐在那裡,她的語氣淡淡的說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我身邊有天山雪蓮,所以我早已經百毒不侵,又何況你小小的迷藥呢。我早就已經料到有人會對我不利,但是直到這個時候,我仍然沒有確定,你是不是真的我的破浪侄兒,還是別人假扮的。所以我便假裝中了你們的迷情花的毒,只可惜還是被你跑快了一步。“

“簡懷箴繼續說道:“我的輕功在這天下也算是最高的了,但是當我把那假冒的吳山縣令打倒之後,想要出去找你,就已經找不到了。我回到房中,就見到破浪羈着鞋走了進來,我的破浪侄兒雖然素來狂放不羈的,但是他卻很少做出失禮於人情的舉動,更不會在拖拉着鞋走進來,可能是你越想模仿於他,反而越發是失了分寸,我說得對嗎?”

那簡破浪連忙大笑起來,他對簡懷箴說道:“公主姑姑,你真是瞭解我,當然不會在人前做出失禮的行爲來了,那些沒有教養的落魄戶纔會在人前做出這種舉動呢。”

當即那白衣公子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簡懷箴繼續緩緩的說道:“你當時走了進來之後,我便細細觀察你的一舉一動,我發現你根本與我破浪侄兒平時的習性完全不同。你走進來之後說:‘你剛纔不知道爲什麼那一覺睡得特別沉,直到現在才聽得到打爭的聲音。’“

“我就在想,倘若你是中了迷情花的毒藥的話,那麼你絕對不可能這麼快的時間醒來,以我破浪侄兒的功力,他至少要睡上幾個時辰。而倘若你沒有中那迷情花的迷藥的話,爲什麼你又會這麼久纔會跑過來呢?這其中一定是另有蹊蹺,所以到現在爲止,我已經基本上肯定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破落侄兒。而我故意假裝沒有揭穿你,跟你一起走,就是想,因爲我料想到我的破浪侄兒此時此刻已經在你們的手中。”

簡懷箴說到這裡,微微一笑:“我不想打草驚蛇,讓你們有機會去對付他,所以我才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跟你一路前行。走到這鎮上,我故意說很快就要到京師了,我猜想你們也要下手了,因爲到了京師,到了懷明苑中,你也說了,那裡是五大高手的聚居地,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而易舉的得手呢?所以我這一路之上,我故意走得很慢。到了這鎮上,我見你要在這裡喝茶,我就知道事情恐怕不是那麼容易了,而今你又故意拿出銀針來看看,茶水之中到底有沒有毒,你不覺得你的行爲很反常嗎?”

那白衣公子有些茫然道,望着簡懷箴說道:“是你一路之上教我要細心,所以我才做出細心的樣子來,我爲什麼反而又反常了呢?”

“你真是說不通。”簡懷箴卻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很好看,她笑道:“我教你的怎麼會說不通呢,我是教過我破浪侄兒凡事不要衝動,要忍讓,而且不要大大咧咧的,要細緻一些。但是破浪絕對不是一個悉心算計的人,至於在一個平常的鎮子之上,茶水之中有沒有毒,這種小事他是絕對想不起來的,而且他也不屑做。所以當我看到你用準備好的銀針去測試茶水之中有沒有毒的時候,我已經完全肯定你根本就不是破浪了,而你之所以那麼做,也無非是想做一個姿態給我看,讓我放鬆警惕,以爲茶水之中沒有毒。”

“不錯,算你聰明,猜出了我當時的想法,可是那又怎麼樣,你儘管這麼聰明,可是到最後不也着了我的道嗎?”

簡懷箴笑了起來說道:“不錯,我是假裝中了你的迷藥,你不會到現在還以爲我真的中了你的迷藥吧?要是中了你的迷藥,我剛纔又怎麼會一梅花針就打掉你的長劍呢?”

那白衣公子聽簡懷箴這麼說,她纔料到事情完全不是根據自己所預想的那麼發展的,一直以來,他都看清了簡懷箴,他一直想算計簡懷箴,卻沒有想到,到頭來算計的是自己。

他心裡頓時變得怒火重重,他望着簡懷箴,冷冷的說道:“總之,我今天要是不殺你,我絕對對不起我自己。”

簡懷箴卻莞爾一笑說道:“你以爲你能夠殺得了我嗎?我的一枚梅花針就可以打落你的長劍,你以爲你們這麼多人加起來是我的對手嗎?並不是我誇口,只要我把梅花針撒出一把去,你們這裡的人立刻死於非命,只不過我不想謀害生靈罷了。”

那白衣公子望着簡懷箴,十分生氣的說道:“好,算你狠,來人啊,把簡破浪還給她,我們走。”

簡懷箴差點被那白衣公子弄得笑起來,她覺得這白衣公子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兒,簡直是太笑人了,竟然連這麼好玩的事都做得出來,他以爲來來去去的就這麼容易嗎?

所以簡懷箴想也沒想,便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說道:“不許走。”

“你憑什麼不讓我們走,我們已經認栽了,你還想怎麼樣呀?”那白衣公子用一種近乎無奈的語氣說。

簡懷箴她微微一笑說道:“你也說你們已經輸了,你認栽了就可以走了嗎?就像你殺了人,放了火,難道說一句道歉就可以讓別讓人既往不咎了嗎?所以你無論如何也是走不了的。我只是不知道你們那主上竟然是什麼人,竟然把你這般可笑的人加以重用,也難怪你們那主上的所謂的大業成不了了。”

那白衣公子聽簡懷箴這麼說,頓時被氣得跳了起來,他指着簡懷箴,連聲說道:“你你你,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們主上是誰了嗎?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們主上所有的消息了嗎?爲什麼你現在又這麼說,難道你以前所說的一切都是騙我們的?”

簡懷箴此時此刻望着眼前的這個活寶,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了,這個白衣公子長得是眉清目秀的,人看上去也十分卓逸清新,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實際上卻是個缺心眼,想問題簡直是不經過大腦。

簡懷箴忍不住長笑起來,她說道:“當然了,你以爲我真的知道你們主上是誰嗎?只不過我倒是要多謝你。我剛纔那時候試探你說,你的主上是宮裡的人,你竟然忙不跌蕩的贊同着。由此可見,你的主上果然是宮裡的人,既然你告訴了我,你的主上是宮裡的人,那麼我要查起來這件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簡懷箴的話頓時激怒了那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拔出凜冽如水的長劍,向着簡懷箴狠狠的砍了過來。

他對簡懷箴說道:“你這個人實在是太多陰謀詭計了,沒想到我今天接二連三的上了你的當,我要是不把你殺了,那我簡直是對不起我自己。”

說完之後,簡懷箴卻像是看都沒有看到那白衣公子正舉着長劍向自己衝了過來,她的眼神仍舊是淡淡的。

她不卑不吭地笑着說道:“你以爲你會是我的對手嗎?”

說完之後,她便隨手取下頭上的釵花,對着那白衣公子的手腕便拋了過去,那釵花不偏不倚的正好打在那白衣公子的手腕之上。白衣公子的手腕之上頓時血流如注,他大聲喊了一聲,然後整個人便跌坐在地上。

簡懷箴這個時候望着他,簡懷箴長嘆一聲,低低說道:“一個人是不是草包,並不是旁人說的,只不過自己要做出一個樣子來給別人看。你如今想要我認同你,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認同你的。不錯,之前的時候,你在我的身邊假扮破浪,的確是裝得很好。但是我沒有想到,你這個人卻是如此的不濟,你費盡了心機,卻盡失了人心,是何必呢?好了,我也不殺你,你回去告訴你的主上,你告訴他,本宮無論如何也會找出他是誰來的,而至於你,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什麼,你知道我是誰了?”白衣公子望着簡懷箴,他此時此刻滿臉的羞愧難當。

簡懷箴微微眯了眯雙眼,若有所思的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父親是朝廷之中的官員,而你是朝廷官員的兒子對嗎?”

“你猜出了我的父親是誰?”那白衣公子的雙眸頓時黯然的垂下,他連忙擺擺手說道:“可是這件事情跟我父親並沒有關係,這是我自己想要做的。”

簡懷箴面無表情的說“我當然知道這事跟你的父親沒有關係,倘若這件事情跟你的父親有關係的話,那我就白白的認識了你的伯父和你的父親了。”

說完之後,簡懷箴便搖了搖手說道:“你走吧。”

那個人見簡懷箴這麼說,這才如蒙大赦,帶着他那一羣人都遠遠的走開了。

簡懷箴連忙給簡破浪鬆開了身上的繩子,然後拿出一粒天山雪蓮的藥丸塞入到簡破浪的手中,簡破浪只覺得那藥丸甘甜可口,入口即化。

吞下去之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他望着簡懷箴,問她道:“公主姑姑,你爲什麼把他給放走了壓呀,你把他給放走了,那他如果是再做壞事怎麼辦?”

簡懷箴笑了笑,緩緩的說道:“其實他也是被人給利用的,他恐怕也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他明明知道,他的主上是宮裡的人呀?”簡破浪對簡懷箴說道。

簡懷箴聚着眼睛,含笑道:“你以爲他認識的那個人真的就是宮裡的人嗎?破浪,你還是沒有成熟,你可知道他是誰?”簡懷箴問。

簡破浪雙目灼灼有神,簡破浪恨恨的說道:“我怎麼知道他是誰,我要知道他是誰,我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我簡破浪行走江湖才一年,但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丟臉的事情啊。”簡破浪一怒,??握着拳頭說道。

簡懷箴看着他握着拳頭,露出了平時慣用的姿勢,一顆心頓時舒服了下來。

她眼角眉上漾着一抹淺淡的微笑,便岔了開道:“他是誰我想你是沒有必要知道了,但是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所說的宮中的那個主上,並不是我們想要追查的那個人,我們想要追查的那個人藏得極深,要想把他查出來,根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簡破浪的臉色愈加難看了,但是他仍舊是問簡懷箴道:“公主姑姑,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他所謂的那個主上到底是誰?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你告訴我是誰,我以後好找他報仇啊。”

簡懷箴的臉色如同雪花一般潔白,微笑在她臉上漾了開來,她說道:“你真的沒有必要知道他是誰,有句話叫做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他的父親、伯父都是我們大明王朝的棟樑之臣。我不想因爲這個逆子,而傷了他們的心。好了,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說了,趕緊趕路吧。”

簡破浪便跟着簡懷箴往前走,簡破浪一路之上想起來,一會自怨自艾,一會又喜不自勝。

他對簡懷箴說道:“公主姑姑,沒想到您竟然如此的足智多謀,竟然能夠把我從他們手中給安然救出來,我還以爲我這次這條小命就葬送了呢?”

簡懷箴笑了笑說道:“我也是覺得兵不厭詐,其實要不是我假造了名冊的事情,而這個小公子又沉不住氣的話,恐怕他也是不會上我的當的。”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上了公主姑姑你的當呀。”簡破浪揚了揚手說道。

簡懷箴沉默片刻,微微一怔,說道:“好了,我們不談這件事了,我們趕緊回宮去吧,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總有一天會浮出水面的。我相信經過我們這次到吳山一徹查之後,這假聖旨的事情就會告一段落了,他們無論怎麼樣,都不敢頂風作案。”

簡破浪轉過臉來說道:“這倒是真的。”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也有幾分賭氣,因爲他始終怪簡懷箴不肯把那個人是誰告訴他,而且簡懷箴卻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堅決不能說,倘若說出來的話,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容易終了。

簡懷箴回到京城之後,便把一路之上的發生的事情跟皇上說了一遍,皇上又重新命令戶部修了一紙公文,分發到那些河南、河北曾經收到過假聖旨的地方,然後又對百姓進行了一些補償,讓他們恢復民生。

一時之間,百姓們得到這個恩惠之後,人人仰天長嘆,都稱讚如今的皇上,乃是一個聖明的好皇上。

這兒稱讚的話被朱見深知道了之後,朱見深心中大爲歡喜,只是他覺得簡懷箴回來之後,心頭好像十分沉重的樣子。

簡懷箴一併沒有把假聖旨案的全部過往都告訴朱見深,因爲她覺得這麼一來,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少的是非來。

簡懷箴只是說這假聖旨案是有一羣人在後面興風作浪,所以才惹出了這麼多是非,至於是誰,恐怕已經很難查到了。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既然消停了,那便是好事。

而朱見深素來是一個凡事不肯深究的皇上,聽簡懷箴這麼一說,他也只好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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