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瞞瞞瞞

出版外部分.唐驚染 八十一,瞞瞞瞞

簡懷箴的話聽在江少衡三人耳中,讓他們恍然大悟。

紀惻寒不禁舉起大拇指,說道:“公主妹子,這麼多年沒見,你看事情眼光還是那麼準,我實在是很佩服。”

簡懷箴面色記了不少,她有些微弱的說道:“不管怎麼樣,雖然我們現在沒有把驚染和于冕救出來,但是始終讓我們知道他們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這對我們而言無疑是好事一樁。我馬上就吩咐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弟子趕緊四處去找歐陽令和驚染、于冕的下落。燭影搖紅和懺情門的弟子遍佈全國各地,他們一定能夠把歐陽令的藏身之處查出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去把他們二人救出來。至於於夫人那邊,就請江大哥你多多費心了。”

江少衡聽簡懷箴這麼一說,旋即笑道:“公主妹子放心吧,於夫人那邊就包在我身上,我只說于冕無事歸來,是我留他在這懷明苑中多住幾天,教他武功,所以才暫不讓他回家。”

簡懷箴出了一會神,這才緩緩的說道:“好,就按照江大哥說的這麼做吧。”

於是,一切談妥之後,簡懷箴在懷明苑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才匆匆趕回到萬安宮中。

她剛回到萬安宮,大太監林建安就迎上來。

簡懷箴見到林建安,便一思索,心中已然明白他此次到底來做什麼,便詢問道:“林建安你來在這萬安宮中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林建安點了點頭,說道:“啓稟皇長公主,是皇上特意吩咐奴才在這裡等皇長公主回來的。”

簡懷箴已然明白,想必是皇上很牽掛唐驚染的安危,所以才特意命令林建安來等待自己。

她揚了揚手,對林建安說道:“好了,本宮知道了,你先回去同皇上回稟,就說本宮梳洗一下,稍候就到。”

林建安忙行了一個禮,說道:“謹遵皇長公主懿旨。”

說完,他便轉身而去。

簡懷箴踏入萬安宮中,零落走上前來見她神色疲憊,臉色蒼白,眼中佈滿血色,便上前問道:“皇長公主,您爲什麼顯得如此憔悴不堪?可是因爲驚染姑娘和于冕公子出了什麼事兒嗎?”

簡懷箴不加思索的說道:“他們沒事兒。”

“他們都已經被救出來了嗎?”零落問道。

簡懷箴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沒有。只不過我能確定他們一定沒事兒。”

零落凝視着簡懷箴片刻,緩緩點頭說道:“既然他們沒事兒,一切就好。只是爲什麼沒有被救出來?”

簡懷箴的眉毛驟然一蹙,說道:“這件事情說來倒話來。那歐陽令爲了轉移我們的視線,不惜把他的黑樹林給燒成灰燼,讓我們在黑樹林中發現兩具骸骨。我們起初誤把這兩具骸骨當做是驚染和于冕的,後來,經過本宮證實,發現其實並不是,這才知道上了歐陽令的當。歐陽令如果要有心處死驚染和于冕,就不會如此處心積慮的費個大圈子來引我們入局,想必驚染和于冕還有用處的。”

“哦?他想害驚染姑娘和于冕公子。”零落大吃一驚道。

簡懷箴微微冷笑,說道:“那倒不至於,我想他們暫時還是安全無事。歐陽令之所以留着他們,無非是引我出去罷了。人人都說這個歐陽令十分自負,一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可是前不久他栽到了我的手中,想必他因爲這件事情十分記恨於我。他想找我決戰,可是又怕我不肯答應,這纔想利用驚染和于冕把我引出去罷了。零落你且放心,本宮凡事自有分寸。”

零落賠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好了。皇長公主也不要因爲這件事情費心勞力,更不要與那歐陽令硬碰硬,皇長公主乃是我們大明王朝的長公主,而那歐陽令只不過是一個江湖強盜罷了。”

簡懷箴聽她這麼說,莞爾一笑道:“難道本宮不也是江湖人嗎?”

零落自知失言,面色羞紅,說道:“皇長公主您不在的時候,皇上派林公公過來好幾次,說是要請您過去商議事情。”

簡懷箴淡定的一笑,她自然明白皇上的用心,她緩緩的對零落說道:“其實皇上倒不是牽掛我的安危,皇上牽掛的人你是知道的。”

“是唐驚染唐姑娘。”零落立即接口道。

簡懷箴輕輕道:“你說的沒錯,就是驚染。自從皇上喜歡上驚染以後,他心中就一直對驚染念念不忘。前些日子,他聽從本宮的勸告對吳皇后還算不錯,可是如今吳皇后已死,他心中又有哀思沒有辦法寄託,就又重新把心思放回到了驚染身上。在打探黑樹林的消息上,皇上也爲本宮提供了很多幫助。也是因爲驚染這件事,所以皇上纔沒有同本宮計較那一千萬兩銀子的事情。”

零落微微詫異,說道:“不想到皇上卻如此情深。那驚染姑娘沒有救出來,皇長公主該如何跟皇上交代?”

簡懷箴不以爲然的一笑,說道:“跟皇上交代這件事情倒是簡單。我一會兒就去見皇上,我要同皇上說唐驚染已經死了。”

“什麼?”

簡懷箴的話音剛落,零落便搶着接口說道:“皇長公主爲什麼要這麼同皇上說?倘若皇上以後知道皇長公主在欺騙他,他豈不是會抱怨於你?”

簡懷箴的心口驟然疼痛起來,但是她還是堅持說道:“如果皇上非要埋怨本宮,本宮也沒有法子。可是本宮知道皇上和驚染在一起,一定是沒有結果的。首先他是皇上,而驚染只是一個江湖女子罷了,這個道理我們都知道。便是本宮允許了他,錢太后和周太后又怎麼肯讓驚染進宮。便是錢太后和周太后允許了,驚染又怎麼會喜歡皇上。退一萬步說,便是驚染喜歡上了皇上,而本宮和兩宮皇太后都允許她進宮,進了宮之後這宮中如此雲波詭譎,人人都擅於謀算心機,到時候驚染進來以後,她在宮中如何應對。吳皇后如此蕙心蘭質、聰明過人,又賢德、又溫柔,還是死在了別人的算計之下。驚染除了會武功,哪裡懂得算計別人的方法。”

簡懷箴的話如醍醐灌頂,令零落心思澄明,她連聲說道:“皇長公主,您所說的對。您之所以這麼做,也是不想葬送了驚染姑娘的幸福,更不想讓皇上將來後悔,對嗎?”

“對。”

簡懷箴的目光悠長,她說道:“如今吳皇后死後,皇上便要爲吳皇后修建一個仙祠,鬧得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到時候倘若驚染來到宮中有什麼三長兩短,那皇上豈不是連性命都要搭上。於情於理,本宮都不會允許皇上這麼做的,所以本宮決意要去同皇上說驚染已經被燒死了。”

零落覺得簡懷箴說得很有道理,便說道:“既如此,零落馬上爲皇長公主梳洗,好讓皇長公主去見皇上。”

簡懷箴點點頭,零落便自去打水佈置。

簡懷箴梳洗完畢之後,換上宮中的衣衫,重新來到乾清宮之中求見皇上。

朱見深正在乾清宮等得有些不耐煩,忽然聽林建安說簡懷箴回來了,心頭大喜,忙揚手說道:“趕緊讓皇長公主進來。”

林建安便帶着簡懷箴走到乾清宮中。

遠遠的見到簡懷箴,朱見深便急走幾步驅上前去問道:“皇長公主,營救唐驚染唐姑娘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簡懷箴的眼角隱約看得出有淚痕,她搖了搖頭說道:“皇上,你從此以後不要再惦記驚染了。”

“什麼?皇長公主爲何這麼說?”

朱見深一聽頓時被驚的面色大變,他一連往後退了幾步望着簡懷箴,似乎想從簡懷箴眼中尋求到什麼答案。

簡懷箴緩緩的說道:“皇上,並不是本宮要爲難你,而是因爲驚染她已經去世了。”

她的話音剛落,朱見深已然喊到:“不可能,不可能。驚染姑娘如此的天仙化人,怎麼會說死便死?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簡懷箴毅然的搖了搖頭,說道:“皇上,這其中並沒有什麼誤會。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派人去黑樹林打聽就是。我們前去搭救驚染,可是當我們走到黑樹林的時候,就發現整個黑樹林已經被燒光了,到處只是黑漆漆的灰燼。我和江少衡、紀惻寒幾乎把整個火場都翻遍了,才翻出兩具骸骨,其中一具骸骨便是驚染的。皇上,驚染已經死了,請你接受這個事實吧。”

“不、不,朕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皇長公主你騙我,你騙我。”

皇上的眼角竟然的有淚,那淚水蓄在他的虎目之中似乎要流出來。

他擡起袖角輕輕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這才轉過臉來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你確定你沒有弄錯嗎?你確定驚染姑娘真的出了危險嗎?皇長公主,是不是你弄錯了?”

他一連問了簡懷箴好多遍,簡懷箴都站在那裡神情呆滯,只是搖頭。

朱見深見簡懷箴說得如此決絕,只以爲她說的都是真話。

他只覺得心頭一陣哽咽,便含淚問簡懷箴道:“爲什麼會這樣?”

簡懷箴搖搖頭,說道:“自古紅顏多薄命,想必驚染便是如此。本宮也沒有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皇上你要節哀順便纔好。你同驚染你們根本就沒有開始,又哪裡談得上失去?所以皇上不要因此而傷了自己的身子纔好。”

簡懷箴邊說着邊拉着朱見深的手,安慰他一番。

朱見深猛然把手從簡懷箴的手中抽了出來,他雙手抱着頭,把頭伏在桌案之上,他重重的說道:“皇長公主,爲什麼?你答應過我會把驚染姑娘給救出來的,爲什麼你沒有把她救出來?爲什麼讓驚染姑娘死?皇長公主,你知道嗎?倘若沒有了驚染姑娘,以後我的生命中又少了一個活下去的意義。”

朱見深的話說得如此嚴重,倒是讓簡懷箴覺得膽戰心驚。

簡懷箴想要開口安慰朱見深,卻不知道如何說纔好。

朱見深繼續說道:“皇長公主,你不知道朕對驚染姑娘的感情有多深。從驚染姑娘那次救了朕開始,朕已經在心中喜歡上她了。朕貴爲九五之尊,從來沒有如此喜歡過一個姑娘。朕覺得她是朕真心喜歡的人,朕肯爲她出生入死,肯爲她做一切事情,她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朕也會一無反顧的去摘下來給她。”

他的一番告白在簡懷箴聽來只覺得如雷貫耳。

簡懷箴原本以爲朱見深只是因爲貪圖唐驚染的美色才如此鍾情於她,卻沒有想到他對唐驚染如此的情根深重。

簡懷箴知道“情”之一物最是傷人,可是她一想到唐驚染和朱見深沒有未來的未來,便目光十分堅毅的對朱見深說道:“皇上,如今你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驚染已經死了,天下間的好女子多得是,難道皇上你就爲了一個唐驚染如此消沉不振嗎?難道你就爲了一個唐驚染而枉顧天下大事嗎?“

朱見深一句話也不說,簡懷箴變得十分痛心疾首。

她繼續質問道:“吳皇后的死你已經傷懷了那麼長的時間,如今驚染的死你又要傷懷多久?是一個月、半月、一年,還是半年,還是兩年,還是十年?皇上你可以等得,可是天下的百姓卻等不得呀,請你爲黎民蒼生考慮一下,爲天下的百姓着想一下。你是皇帝,從你登上龍位的那一天起,你的這輩子就註定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天下百姓的。”

簡懷箴的話像是重錘一般,重重的錘在朱見深的心口,他只覺得心口一陣疼痛。

儘管如此,唐驚染的死訊仍然像是無邊無際的洪水一般把他層層的圍攏起來,把他困在中間,讓他不能呼吸。

他望着簡懷箴神情十分痛苦,說道:“皇長公主,我也想做一個好皇帝,我也想聽父皇的吩咐,可是又有什麼用?我只是想要一個心愛的人都不能夠,天下之大我做這個皇上又有什麼意義?尋常的百姓都可以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過一些舉案齊眉的日子,爲什麼這份福氣偏偏我這個九五之尊卻享受不到?皇長公主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爲什麼。”

簡懷箴見他如此癲狂,心中生出幾分憐憫之意,不禁低下了頭,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皇長公主,事到如今您是否也覺得朕說得有道理?如果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縱然身邊有萬里江山陪伴能怎麼樣呢。”

朱見深望着簡懷箴,眼中流露出更加痛苦的神色。

簡懷箴想了想,蹙着眉心,她默默的對朱見深說道:“皇上,你如今的心情我是能夠理解的。可是並不是人人都有機會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的,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這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如今皇上已然擁有了這大好的江山,便是身邊沒有你喜歡的女人這只是一時的遺憾罷了,以後皇上一定會遇到一個更喜歡你、你也更喜歡的人。皇上,你且聽本宮一句吧。”

朱見深眼中流露出絕望的神色,他頹然的坐在龍坐之上,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事到如今朕什麼都不想說了。也許以後朕還會遇到一個心愛的人,但是朕也知道如今朕失去了朕心中最喜歡的人,這種痛苦平常的人是不能夠體會的。”

朱見深的話讓簡懷箴覺得十分傷懷。

其實她覺得朱見深說得話不是沒有道理,縱然是站在萬人中央、享受那萬丈陽光,可是卻得不到一絲真心,那樣即使是做皇帝又有什麼意義呢。

簡懷箴見朱見深痛苦的難以自拔,知道自己倘若再同他說下去會讓他更加痛苦不堪。

她便點了點頭,對他說道:“皇上,也許你說得對吧,也許是本宮說錯了。可是不管怎麼樣,本宮希望你能夠儘快從這份痛苦之中走出來,你要時時刻刻記得你是天下人的皇上,你是屬於天下人的。你爲了你的百姓、爲了黎民、爲了蒼生,一定要振作起來。”

簡懷箴說完,便幾步走了出去。

回到萬安宮中之後,零落迎上來問道:“皇長公主,唐姑娘的事兒您可跟皇上說了?”

簡懷箴滿面傷懷,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對他說了。”

“皇上聽後怎麼樣?他可能承受得了?”

零落雖然此生沒有喜歡過任何人,但是自從她跟隨簡懷箴以來也見過了人生的生離死別、愛恨情愁,其中的感受還是頗多的。

簡懷箴嘆息一聲,說道:“皇上始終不能接受驚染已經死去的事實,他現在陷在自己的悲傷之中而不能自拔,我怎麼勸都勸不了,我只希望他能夠儘快的從這份悲痛走出來。”

零落小心翼翼的問道:“皇長公主,您不覺得您這麼做有些殘忍了嗎?”

簡懷箴苦笑一聲,說道:“本宮有時候也在問自己這麼做去拆散別人是不是太過於殘忍,可是每次得到的回覆都是否定的。倘若本宮今天不這麼做,那麼將來等待他們的將是無邊無際的痛苦。所謂長痛不如短痛,驚染本來就不屬於這個皇宮,而皇上他應該喜歡的人也不應該是江湖上的女子。倘若有朝一日皇上迫驚染入宮,到時候這個局面該怎麼收拾纔好。”

簡懷箴的話聽在零落心頭,她在這次有些贊同簡懷箴的話了。

她默默的去爲簡懷箴泡了一杯參茶端到她的面前,說道:“皇長公主,您也累了,先喝杯參茶解解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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