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計叢生

出版外部分.唐驚染 五十六,計叢生

簡懷箴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那麼簡單。她想了一會兒,便轉而問道:“錢太后,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錢太后看看萬貞兒,又看看周太后,總覺得這件事情十分棘手,而她處在這件事中的地位,又非常之尷尬。因此,她便很真誠地對簡懷箴說道:“哀家願一切,以皇長公主馬首是瞻。”

簡懷箴聽她這麼說,轉而問道周太后,“周太后的意思,當真是要把萬貞兒亂棍打死嗎?既然如此,本宮也不阻攔着。”

周太后本以爲,簡懷箴會進行勸阻。沒想到,她很快就順從了自己意思。她這一順從,反而讓自己有些,不知該何去何從,如何回答了。”

她正猶豫怎麼回答呢。簡懷箴依然看了看萬貞兒,轉而對周太后說道:“萬貞兒服侍周太后這麼久,周太后不是不捨得吧?”

周太后聽簡懷箴這麼一說,一張老臉登時覺得掛不住面子。她眼中露出負氣的神色說道:“哀家向來是恩怨分明,又怎麼會捨不得。”

簡懷箴笑盈盈的說道:“周太后也不必生氣,這件事情誰是誰非,目前還沒有查證清楚,不如這樣吧,就讓本宮,把萬貞兒帶回去,好聲審問她一番,然後在給兩宮皇太后一個交待,到底是怎麼處罰萬貞兒,我們到時候再加商議如何?”

錢太后早就覺得這件事情,她處在中間十分尷尬,不予插手,怕與周太后之間引起更多的嫌隙。

而周太后,以爲這件事,大家都覺得是她在指使萬貞兒的。見簡懷箴願意把事情攬下來,也樂得其所。便說到:“既然如此,就遵從皇長公主的吩咐吧。”

於是,簡懷箴便把,萬貞兒帶回到萬安宮之中。回到萬安宮之中後,簡懷箴對零落說到:“零落你去拿一條溼毛巾,給萬貞兒敷一下眼睛。”

零落聞言,忙去取了溼毛巾來,送到萬貞兒面前。

萬貞兒忙跪下,誠惶誠恐道:“貞兒感謝皇長公主大恩大德。”

簡懷箴擺擺手,眼中露出威嚴之色道:“罷了,萬貞兒,本宮今日把你帶來,這萬安宮是想保住你一條性命。因本宮念着你之前,曾經救過皇上,又救過錢太后。是以不予對你嚴懲,但是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要同本宮說個清楚,倘若不然,本宮也保不得你。”

萬貞兒故意作出驚恐萬分的樣子來,她俯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恭恭敬敬的說道:“皇長公主,有什麼話,請儘管問吧。”

簡懷箴想了一會兒便問道:“你爲何會去乾清宮中探視皇上,從而與皇上有了一夜孽緣。”

萬貞兒十分猶豫,她想了半天,目光忽然變的沉靜。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倘若真想處死貞兒,就請刺死貞兒吧,奴婢覺無怨言。”

簡懷箴見她表現出這幅樣子,心裡便清楚了十之八九,覺得這件事,多半是周貴人指使她去做的。但是萬貞兒不打算出賣周貴人,想幫周貴人掩飾,所以才把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

簡懷箴四顧無人,轉而對萬貞兒說道:“萬貞兒,你到底有什麼苦衷,你且跟本宮說來,本宮是個一言九鼎的人,既然答應你,不會去追究指使你的人,就一定不會去追究。”

萬貞兒見簡懷箴如此語重心長,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啓稟皇長公主,的確是周太后,吩咐奴婢前去探視皇上的。”

“噢,周太后吩咐你去探視皇上,難道還命令你勾引皇上嗎?”簡懷箴的語氣,忽然變的嚴厲起來。

萬貞兒渾身猛然一顫,她目光變的十分茫然,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時周貴人給了奴婢一壺酒,對奴婢說:“皇上沒有去同皇后喝合巹酒,一個人在乾清宮中冷冷清清,如今又春寒料峭,讓奴婢去給皇上送一壺酒去,暖暖身子。並吩咐奴婢,一定要看着皇上,把酒喝完才離開,奴婢就按照周貴人吩咐的去做了。”

“然後呢?”簡懷箴在心中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整個經過。果然,萬貞兒不急不徐地說道:“奴婢到了乾清宮後,見皇上神色十分頹然,似乎不依大婚爲喜,反而以大婚爲愁,奴婢便勸說了皇上幾句,就把周太后賜給的暖身酒拿給皇上,讓皇上把酒喝完,奴婢才走。誰知道,皇上喝了暖身酒之後,忽然性情大變,他撲上前來扯着奴婢的衣服,然後把奴婢的衣服撕裂——接下來的事情,皇長公主便已經知道了。奴婢當時不是沒有反抗過,但是當時,皇上就好像是一隻發瘋的雄師一般,力大無窮。任憑奴婢怎麼掙扎都掙扎不開。”

簡懷箴聽到這樣,便微微點了點頭。她心道:“如此看來,這件事同萬貞兒沒有什麼關係,一定是周太后,眼見順天吳氏做了皇后,心中不忿。所以在使出這麼一個計鉑令錢太后臉上難看。只是她所作所爲也太爲過分了,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可以利用,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利用,就爲自己爭回一分顏面,簡懷箴越想越生氣。”

萬貞兒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向簡懷箴懇求道:“皇長公主,奴婢知道您手中有一柄,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的,又可以責打六宮嬪妃的金玉丈,但是請您不要責怪周太后,這件事奴婢想,周太后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您要怪就怪奴婢吧,奴婢願意爲周太后而死,死而無憾。”

簡懷箴平生最佩服的,便是忠肝義膽之人。她見萬貞兒如此的忠心耿耿,心中不禁覺得十分安慰,又不由得多了幾分憐憫之情。她對萬貞兒說道:“你且起來吧,不要再地上跪着,地上冰涼,對身子不好。

萬貞兒見簡懷箴臉色轉晴,一顆心這才安定下來。其實,這一切本來與周太后無關,一切都是萬貞兒的詭計而已。

萬貞兒來萬安宮之前,便已經瞭解到,簡懷箴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她知道簡懷箴中重情重義,倘若自己在她面前,表現出重情義的一面,那麼簡懷箴一定會相信自己,也不會懷疑自己。果然,簡懷箴如此聰明的人,在心思深沉的萬貞兒面前,仍舊是吃了虧。

簡懷箴坐在黃花李子檀木椅子上,半日沒有說話。萬貞兒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她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今已經落在簡懷箴手中,是已表現的十分楚楚可憐。

零落見到萬貞兒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覺得不忍,便在簡懷箴耳邊說道:“皇長公主,此時看來與萬貞兒,並沒有什麼關係,她也只不過是受害者而已。倘若,她在要因此受到什麼懲罰,實在是天理難容。”

零落的話,在簡懷箴心中掀起了一陣,不多不小的漣漪。簡懷箴之前,也曾經被人陷害過,她也知道被人陷害過的滋味,尤其是陷害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身邊最爲信賴的人。以前,簡懷箴身邊最信賴的人不是零落,而是南宮九重和上官鳴鳳。但是,這兩個最親近的人,一前一後都背叛了她,尤其是南宮九重,曾經爲簡懷箴立下過汗馬功勞,簡懷箴視她做親生姐妹一般,可是到頭來,她還是爲了一己權勢,同簡懷箴徹底決裂,到最後落得慘死的下場。每當想起這件事,簡懷箴就會覺得,心頭壓了巨石一般,喘不過氣來。因此,當她看到萬貞兒,爲周太后揹負罪責,便會不由自主想到,當初的南宮九重和上官鳴鳳。

簡懷箴想了想便問零落道:“零落,你說這件事,該如何處置好?”

零落見簡懷箴和顏悅色,知道她心中也是同情萬貞兒的。便和藹的說道:“皇長公主,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吧。”

簡懷箴苦笑着看了零落一眼,嘆口氣說道:“零落,你還是不清楚宮中的事情,難道你以爲這件事,真的能如此就解決了嗎?皇上在大婚之夜,棄皇后不顧,而去寵幸一個宮女,這件事傳出來,莫說是在後宮之中,會被人當成一個笑話,就是傳到羣臣耳中,羣臣也一定不會就此罷休,他們一定會要一個說法,還順天吳氏一個公道。”

零落一聽神色大驚,才知道這件事牽涉深重。倘若簡懷箴不能好生處理,到時候因爲這件事受到現象牽連的人,不單是萬貞兒一個,將會是不計其數。

零落神情恐慌,問簡懷箴道:“皇長公主,依你之見,這件事該怎麼處理纔好。”

簡懷箴還沒有說話,萬貞兒便以跪在地上,她有些六神無主地說道:“皇長公主,請您一定不要怪責周太后,這件事同周太后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您要怪就全怪到奴婢身上吧,如果羣臣和天下人要一個交待,就請您把奴婢殺了,向天下人和羣臣交待吧。”萬貞兒說話的時候,髮絲零亂,越發顯得整個人羸弱不堪。

簡懷箴已經認定她纔是受害之人,便讓零落把她扶起來,扶到後房去休息。

零落依言而行,把萬貞兒扶賺過了一會兒,便才走了回來。

簡懷箴問零落道:“萬貞兒怎麼樣了?”

零落搖,嘆了口氣說到:“一個女人受了這種打擊,還能夠怎麼樣,明明是皇上有負她在先,她卻要附上勾引皇上的惡名,還要被天下人千夫所指,誰處在這種情形之中,也不見得心裡會好過。”

簡懷箴倒是笑了起來,對零落說道:“零落,你平時並不是同情心如此氾濫的人,爲何這次會這麼同情萬貞兒。”

零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簡懷箴一眼,卻又調侃說道:“皇長公主,不也是很同情萬貞兒嗎?方纔奴婢扶萬貞兒去休息的時候,同她聊了幾句,她向奴婢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哦,到底是什麼話,你不妨說來聽聽,說不定這幾句話,對解決這件事情能有幫助,”簡懷箴沉思道。

零落的面色變的十分爲難,她猶豫再三,還是把真情說了出來,畢竟她是簡懷箴的心腹,從來不在簡懷箴面前隱瞞什麼。

她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方纔奴婢送萬貞兒回去休息,她神色變的十分慘淡,奴婢便勸她好好休息。她對奴婢說:“皇上心中的確是另外有個人,但那個人,既不是上元王氏,也不是奴婢。奴婢是白白揹負了這個惡名呀。”我覺得好奇,便問她,皇上心中有哪個人?萬貞兒始終不肯說。

“那她最後告訴你了沒有?”

零落點點頭說道:“確實告訴了,奴婢原也是我好奇心重的人,她不肯說,奴婢便在一旁追問。最後問的她久了,她纔對我說道,她說零落姐姐,你不知道,皇上心中的人,恐怕是別的宮的一個宮女,皇上在寵幸奴婢的時候,嘴裡頭一直呼喊着她的名字,她一直在呼喊着驚染、驚染,那個宮女的名字,想必是叫做驚染。”

簡懷箴聞言臉色大變,整個人頓時呆坐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她的這般變化,早已經在零落的預料之中。因此,零落也沒有覺得太出人意表。她看了簡懷箴一眼,問道:“皇長公主,恐怕您沒有想到吧?”

簡懷箴搖,臉色變的頗爲無奈,說道:“任憑本宮怎麼想,始終也想不到,原來皇上這孩子,心中喜歡的那個人是別個,卻是唐驚染。也難怪那日,在爲皇上選皇后的時候,兩宮皇太后與本宮,都曾經問皇上,中意哪個人選?皇上最後讓本宮來定奪,原來不管選誰,對他都沒有任何意義,他心中喜歡的卻是驚染。

零落搖了說道:“只是這驚染姑娘和皇上——恐怕也太不般配了,且不說驚染姑娘如今統轄燭影搖紅和懺情門,乃是徹頭徹底的江湖人物,驚染姑娘比皇上也大上八歲,再則便是皇上喜歡驚染姑娘,驚染姑娘恐怕也不會鍾情於皇上吧。”

簡懷箴“唉”,嘆了一口氣說道“零落,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驚染這個孩子我最瞭解,她並不是喜歡榮華富貴的人,她有自己的追求。依本宮看來,驚染是絕對不會喜歡皇上的,在她心裡只當皇上是個孩子罷了。更何況,一直以來,本宮有心撮合于冕和驚染,希望他們兩個人可以在一起。如今,本宮看驚染和于冕倆人也算是十分有情意。

零落聽簡懷箴這麼,只覺得心底往下沉。她嘆息道:孽緣呀孽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零落突然驚問道:“皇長公主,你說驚染姑娘這件事,周太后知道了嗎?”

簡懷箴臉色慘白,說道:“恐怕已經知道了,萬貞兒對周太后忠心耿耿,她又豈會瞞着她什麼。只是,萬一周太后知道這件事,恐怕會對驚染大大的不利。零落,你現在出宮一趟,立刻通知驚染,讓她小心爲上。”

零落聽簡懷箴如此鄭重的吩咐,也忙肅然應着,便出宮去了。

簡懷箴在萬安宮中,想這件事怎麼處理。她知道這件事萬一處理的不妥當,到時候不僅是羣臣反對,天下人不一,就是連周太后和錢太后那邊也難以安撫。

她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了多久,不知不覺地睡着了,一覺醒來,身上多了一件披風。原來是手下的宮女,見她睡的如此之沉,不敢驚醒她,就取了一件狐狸毛絨披風,披在她身上。

簡懷箴仍覺得身上有些寒冷,心底也是一陣發寒。她正在苦思冥想,這件事怎麼辦好這時候,卻聽到太監進來稟告說:“兩宮皇太后攜手而來。”

“唉”簡懷箴嘆一口氣,對太監說道:“既然如此,就把她們請進來吧。”她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想個辦法解決,總是躲着也不是法子。

過了不多久,兩宮皇太后就走了進來。原來周太后見簡懷箴,把萬貞兒帶走很久,都沒有下落,她怕出了什麼意外,便想來萬安宮中要人,又不好一個人前來,就相邀錢太后,邀她一起來萬安宮,詢問事情進展。

錢太后也一直十分掛念這件事情,畢竟順天吳氏乃是她推薦的人,倘若有什麼三長兩短,她也負不起這個責任。於是,兩宮皇太后這才攜手而來。

見到簡懷箴,兩宮皇太后各自行了個禮,問候長輩的禮節。於是,個人落座。

周太后忍俊不住,先是開口道:“皇長公主,不知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這萬貞兒可有招供嗎?”

簡懷箴神情變的十分微妙,她看了錢太后和周太后一眼,此時此刻錢太后臉上的表情,是十分緊張和着急的。而周太后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捉摸不定。

簡懷箴便說道:“本宮的確詢問過貞兒,只是這件事,以本宮來看,恐怕與貞兒並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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