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春心動

十,春心動

于冕覺得農婦是面冷心熱之人,不然一般之人哪肯舍飯與路人吃。

在這個時代,並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有富裕,從剛纔小孫子的一席話裡就可見一般。個把月不聞蛋味,更枉談肉食了,即便是這些山野美味,也十分難得。看的出婦人很是上心了。

“坐,兩位少俠請坐。鄉村野地,也沒什麼好招呼兩位了,還請不要客氣。”

于冕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唐驚染卻一屁股坐下:“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沒事。”婦人看着大夥坐下,倒也非常高興,一邊熱情的幫着于冕夾菜,一面陪着說話。

這讓唐驚染很是好奇,爲什麼于冕這麼受歡迎,難道自己不漂亮?還是同性相斥?

其實這很正常,只是唐驚染自己想不開而已。這村子裡沒有壯勞力,老婦無子,自然會對差不多歲數的于冕格外的好,這也是人之常情罷。

正在思索間,卻見遠處有人影過來,唐驚染一看,竟然是一美豔少婦。

其實這女人也說不上美豔,穿着還算樸素,但是因爲天生一副勾人樣,一身紅裙頭,確實能讓許多男人心動。

“母親!”小項見到美婦十分高興,小鳥歸巢般撲在了她的懷裡。

老婦人急忙介紹,唐驚染和于冕這才知道,原來老農婦叫黃幺妹,這是她的兒媳甄氏。倒也不是爲了吸引外人或者多麼風騷,是因爲覺得紅色穿着喜慶,所以着一身紅。又因爲大紅過於惹眼,所以換成了胭脂紅,看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本來在這裡是沒有小夥子能欣賞到的了,卻不想今日來了個,如何不讓這婦人側目。

“原來來了位相公,真是失禮了。”她對着于冕做了一楫,然後進了屋子,有許久不層出來。

這讓唐驚染很是不爽,很明顯那女人眼裡只有于冕沒有自己,如何不生氣啊。

不過江湖兒女,習慣了也就習慣了,過會就會漸漸的消了氣,不會有事。

“那是兒媳,兒子不在,家裡多虧了媳婦。如今這孤兒寡母的,真是難爲她了。但是眼下又沒有好人家,不然我是願意將她許了出去,找個好人家,也好給我孫兒個保障,免的衣食不濟,將來遭人白眼。”說完老婦顯的有些傷心,于冕急忙安慰於她。

“老人家,何出此言啊。有媳如此,至感至孝,就好比女兒一般,乃是人生一大快事。”說完他頓了頓,看到老農婦似乎覺得他說的在理,於是接着茬道:“你想啊,一般女子,生的如此美貌,縱然你想留她,可人家願意麼?好端端的一個年輕女子,卻得在這荒村野地孤獨守寡,能有這份心思,您真應該感到幸運。換成一般女子,跑了也就跑了,哪還顧得婆婆和兒子。”

他說完這話,卻不知甄氏在屋內聽的真切。原本想出門的她卻止住了步,只將兒子放了出來。

老婦被他這麼一說,倒也愈發覺得這兒媳孝順,先前的陰霾一掃而光。

“吃,這裡沒啥好吃的,就些蘑菇還能入口。”說完又爲兩人盛了一碗湯。

這時候小項從母親那裡得到了足夠的溫暖,過來吃雞蛋,卻被老婦一筷子給打了回去。

“多喝點湯,這雞蛋先給客人吃,真不懂規矩。”

小項雙目含淚,眼看豆大的淚珠子就要滾落下來,唐驚染急忙將他拉到身邊,抱了起來:“來,姐姐給你夾蛋吃。”

他有些畏懼的看了看奶奶,卻是惹的唐驚染哈哈大笑:“你這刁鑽的小滑頭,想吃又怕奶奶做甚。姐姐做主,今兒的雞蛋啊,全歸你。姐姐在外面吃多了好多,倒是可憐了你這小娃娃,在這裡吃苦。多吃點吧,不然如何長高。”

聽了這番話,甄氏扶着牆思索良久,然後竟然默默的回房去了,似乎根本不餓。

小項吃的可香,老婦也頗感無奈:“這娃兒甚是命苦,如今這日子難過,哪家能天天吃的起肉啊,唉。”

“不妨事,老人家,這孩子正長個呢,如何不能吃肉,會長不高的。”說完唐驚染從懷中摸出一錠銀錢來:“這是五兩銀子,給孩子多買點肉食吃吧,莫要餓壞了。”

看着小孩子狼吞虎嚥的模樣,莫說唐驚染,就連於冕都停下動作,饒有興致的看了起來。

而這時候,甄氏出來,對着兩人行了一禮:“小女子多謝兩位恩公了。”

“哪裡哪裡,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出門在外的,這是應該的。”唐驚染拍了拍胸脯,表示沒有問題。

而於冕只是笑笑,同樣很有禮貌的回了一禮。

相較唐驚染而言,于冕更加細緻有禮,溫聞而雅。

女子一見,頓時一臉緋紅,急忙轉過身去匆匆回房:“小女子還有事要做,失禮了。”

不過其他人似乎並未瞧見,任由着女子回去。

于冕確實算的上一表人才,又得識大體,看樣子就是個讀書之人,也不似窮酸迂腐,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一般而言,是個女人都會喜歡這樣的風流才子吧,那個女子也不能免俗。然唐驚染不計算在內,因爲她的線條有些粗大,根本沒有發覺眼前的男人有哪裡好得託付的。

唐驚染喜歡的是那類大俠之流,文治武功,樣樣精通,力拔山河,成就偉業的類型。

很快飯菜就被一掃而空,這家人家似乎保留了良好的習慣,就是不剩飯剩菜。

老婦收拾完畢,見天色也晚了,於是對着兩人說:“先前兒子有房一間,不如就將就你兩住下,且看如何?”

“不可不可,我與他可是清清白白,莫要壞了我姑娘之名。”唐驚染有些無奈,看起來是被人誤會了。

“哦?是如此麼?”甄氏小聲的問到,問的時候笑的像朵花一般燦爛,不得不說,山村裡確實也有土鳳凰。

就是不知先前是誰有這麼好運娶到這女子,如今雖然撒手人寰,但是卻留下妻兒再這。

“我與唐姑娘只是萍水之交,確實不好住在一起,那樣會毀了人家的聲譽,於某是萬萬不敢擔責的。”于冕有些誠惶誠恐,不過好在甄氏幫他解圍:“公子不必過於憂慮,此間其他沒有,就空房最多,婆婆是以爲你兩天造之合,故而有此一問。如今既然知曉,自然不會將你等安排在一起的。唐姑娘,請隨我來。”

唐驚染點了點頭,便跟着甄氏來到了一處空房去住。

此間主人似乎早已不在,不過看的出,房間定期會有人打掃,還算整潔。

“謝謝你。”唐驚染認爲自己今晚是有個安靜的住所了,因此也就寬下心來。

“恩,唐姑娘夜晚如果無事就不必隨意走動了,這裡的人如今都有些不太正常,如果攤上什麼麻煩事那就有些不太好說了。”

“那是自然,多謝提醒。”

“那麼,我就走了。”

看着甄氏離去,唐驚染心裡總覺得有股異樣的感覺。

甄氏走到半路,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有什麼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和眼睛,頓時將她拖到了一邊。

于冕被老婦帶到了自己兒子之前住的房間,如今兒媳已經搬了出來,那屋子自然也就空了。

于冕在夜晚微涼的夜風吹拂下,一個人在窗口對月出神。

自己不過是一書生,卻被捲入瞭如此暗潮,不知何日才得脫身。

如果當初自己安逸一些,不接受什麼官職,直接要求帶着親人回老家種田,想必不會是這種結果。

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自己如果不是有唐驚染的保護,恐怕現在已經成了無主亡魂,不知該往哪去。對於那些身懷武功的人,比如唐驚染,于冕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更加尊重他們一些。

“恩?”感覺似乎背後有人,于冕嚇的急忙轉身,這纔看到站的直直的甄氏。

一個女子半夜出現在自己房內,怎麼的都會讓人誤會,尤其是此女還是有夫之婦,連兒子都生了下來。

“姐姐半夜來此,不知所爲何故,若是無事,小可想早些歇了,姐姐若不想惹人非議,還是早些回去吧。”

人家是主,自己是賓,不好把話說的太重。但是如果達不到效果,人家這麼站在自己房內許久,卻又是一件值得擔憂的事。

“於公子,先夫本是一獵戶出生,免不了打打殺殺的。我今日見你肩頭有傷,故而將先夫所存一些傷藥拿來,還望…”

“哦,倒是我唐突了,請坐。”于冕知道越描越黑的道理,按理說自己不應該打斷人家說話,不過這會既然無事,那麼自己就開門見山點好。

“姐姐長我幾歲,卻已然生爲人母,如此端莊賢淑,倒是讓人欽佩。”

“於公子過獎了,這裡是一瓶藥酒,可擦於傷口之上,很有效果。”

于冕面色有些難堪起來,因爲之前自己一直未提,但是肩頭確實隱隱滲出血色,這也說明眼前女子心細如塵觀察入微。

“這大半夜的始終不好,孤男寡女的,只怕會對姐姐造成不利。”

“既然你喚我一聲姐姐,我也不矯情了。弟弟若是怕疼,大可說出來罷了,何必如此譏諷於我呢?我原本是一片好心,卻不想遭了白眼,算我自做多情吧。”說罷欲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這一拉,倒是讓對方紅起臉來,于冕急忙撒手,避免尷尬:“姐姐莫怪,小弟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見你傷在肩頭,加之此酒需要火燒,怕你不便罷了。”

于冕感激的點了點頭,確實傷處自己是夠不着的,唐驚染個性又比較直,自己一直未曾提及,她也沒有多問。

“弟弟還是將衣服蛻下吧。”她讓于冕坐在凳上,然後準備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傷口怕是傷了好一會了,若不及時處理,化了膿,那就不好辦了。”

“在下只是一介書生,哪懂得如此許多,還勞姐姐多多費心了。”

本來是有些不願的,但是對方都如此大方,自己又怎好意拒絕。因此于冕雖然有些不願,還是將衣服煺到胸腹。露出膀子來。

于冕本身長的就俊,一身肌膚細膩光滑,完全不是這種地方的男人能擁有的。

只是肩膀那裡有些腫了,可以看到箭頭依舊卡在肉裡,隱隱滲着血絲。

“不知弟弟可否忍主疼痛,若是大叫,只怕…”

“我明白的。”于冕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大吼,萬一招來了人,這大半夜的一男一女,自己再如何舌辯羣雄都是毫無意義的。

“來吧!”于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口咬住了桌子的邊絲,準備默默的承受一切。

“弟弟,還是到牀上去吧,你趴在牀上,我整起來也方便一些。”

于冕想想也對,於是躺到了牀上,只把頭露在外面,擱在凳子上。

好在傷口不是很大,甄氏的手在他肩胛處輕柔的撫觸着,讓于冕感覺到有些異樣。

“姐姐,是否有不妥之處?”被人如此摸來摸去,于冕覺得這有些過於曖昧了。雖然自己不是處理傷口的老手,但是也沒聽說這樣處理的,明顯不太正常。

“哦,我這就好。”

感覺忽然一陣火辣辣的疼,幾乎鑽到了心眼裡,讓于冕感覺渾身抽動,幾乎要暈眩過去。

“你沒事吧?”甄氏面帶關切之色。

“沒…沒事。”雖然面色慘百,但是于冕還是感覺去了一大心冰,不然自己整天帶着傷到處跑,還真有些另人擔憂。

“這酒能消毒傷口,弟弟可要再忍忍了。”

“恩。”

接下去的步驟就是拿筷子夾着棉花沾滿藥酒燃燒,然後一下按到傷口上。

肉幾乎有發出一陣焦糊的味道,但是于冕知道這對自己的傷口還是很有好處的。比如說止血啊,消毒啊,所以他只是竭力忍耐着,沒有牢騷。

處理完一切,甄氏呆呆的望着他。

“多謝姐姐。”于冕急忙謝過。

“還沒好呢,你得將那藥酒喝上一壺,不然效果不是很明顯。”

“我…我不會喝酒啊。還是算了吧。”于冕有些打退堂鼓,大半夜的還得喝酒,確實不好。

“這…我也是爲了你好,你和先夫有些神似,我只是想你快些好而已。”

看到女人落淚,對於冕而言無疑是比剛纔感覺更加難熬。因爲剛纔只要忍一下就好了,如今,自己卻束手無策起來。

“我喝就是,這真的有效果?”他有些半信半疑。

“先夫的藥酒,在附近可是出了名的,別人要買平日裡還不賣呢。此酒只要喝上兩碗,再歇上兩天,傷口基本就會無事,可行平日裡十幾日養傷之功效,甚是神奇。”

于冕點了點頭,沒想到這裡竟然有如此神奇的東西,這還真是難得了。

就算是看在這女子的面子上,今天自己也得多喝上幾口了,因爲似乎自己已經逃不掉了。

“來,喝上幾口,身子熱一熱,對傷口有好處。”

于冕有些尷尬,氣氛如今甚是奇怪,但是人家一片好意,如何能拒?

這也就是那些書生之流的通病,自以爲高風亮節,但是耳根子卻很軟,做事有些優柔寡斷。于冕面對如此熱心之人心中說不出的感激,又怎會多想。縱然知道有些曖昧,但是他堅持認爲只要自己行的正,自然不會有事。

酒,最終還是喝了,這酒性烈,喝了兩口他就有些嗆着了。

“公子還是將它喝完吧,喝完之後妾身也要回房歇息去了,不然在此停留過久怕是對公子聲譽有損。”

甄氏這番話非常之高明,本來說什麼都不會再喝的于冕一聽自己喝完她就走,他巴不得這女子速速離開。

自己大不了明日多睡上一會,失態比失身好,這就是他的想法。

對於甄氏所做一切他也是由衷的感激,因此一捏鼻子,咕嚕咕嚕的就一大碗藥酒下了肚,整個人也飄了起來。

“酒已喝完,…還是早些回去吧。”

喝下了太多的酒,原本就有些不勝酒力的于冕保持着最後一絲清明,準備送她離去。

方一起身,卻因爲牽扯到箭傷頓時齜牙咧嘴起來,那疼的,一步都走不動。

“瞧你,喝酒就和喝藥似的,怎麼你們讀書人喝酒就好像毒藥一樣。”甄氏笑了幾句,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姑娘還是請回吧,若不然我倒也罷了,姑娘這麼多年清譽,若是毀在於某手中,我便是萬死也難心安。”

看着于冕趕自己走,甄氏也不生氣,起身將東西收拾一下:“好啦好啦,我走就是了,哪有你這樣趕人的,唉。”言語中透着一股子媚勁,不由的讓于冕打了個機靈。

他清醒許多,眼前的甄氏對自己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曖昧成份,自己說什麼都不能犯錯。

姑且不論自己現在算是帶罪之身,縱然不是,也斷然不會對一個有夫之婦動了凡心。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事實,于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到于冕堅決,甄氏還是走了。

于冕看着甄氏離開,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漸漸的,酒勁上來,他感覺有些不支,逐漸昏睡過去。

而另一邊,唐驚染睡的正香,卻聞得外面似乎有些動靜,遂醒了過來。

原本在人家屋裡睡就不會很塌實,雖然她也經常在外,但是這是她們行走江湖之人必有的習慣。睡覺半夢半醒,總是保持着一絲警覺,還能活的更久。

因爲江湖上很多人都喜歡用下三爛的手法,如果經驗不足,就算武功再高,終究還會被人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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