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白衣女

出版外部分.唐驚染 六,白衣女

忽然,馬兒發出一聲長嘶,震驚天地。于冕心中一緊,緊緊抓住馬鬃。果然,長嘶過後,馬兒一個掀身,幾乎把于冕摔下來。

于冕待馬兒平靜一下,伸手去摸,果然摸到溼漉漉粘糊糊的東西。心中明瞭,是馬兒中箭了。馬越跑越急促,越跑越費力,忽然雙膝跪地,再也起不來了。于冕沒有法子,只好從馬背上跳下來,往前面的樹叢中跑去。

後面的人轉眼就跟了上來。龍義南見叢林中一片黝黑,大聲喊道:“于冕,我們知道你躲在樹叢之中,你已經跑不掉了。若是還不出來,我們立刻就放火燒了這片樹林。”龍義南連續喊了三次,卻一點聲息也沒有。原來,那片叢林並不像是眼睛看到的那般濃密,只有短短數百米,穿過叢林,就是一條大路。

在龍義南等人遲疑不決的時候,于冕早就穿過叢林,跑到大路上去了。

龍義南見叢林之中靜悄悄的,一點聲息也沒有,有些惱怒道:“來人,放火燒掉這片叢林。我就不信他于冕不出來。”當下,就有人帶了火石上來點起了大火。很快的,叢林就燃燒了起來。大火燒到周圍的乾草、乾柴,火勢連天。

于冕跑了不多遠,回頭望去,之間烈焰沖天,濃煙像是魔鬼一眼,籠罩了整個天空。他心中大爲驚懼,暗道:幸虧這叢林不大,要不然,一定會被燒成灰燼。

大火,噼裡啪啦地燒着,映得龍義南一張臉明滅不定。他開始有些懷疑起來。若是于冕當真躲在叢林之中,火勢如此之大,他沒有可能還不出來,白白在裡面被殺死。除非

除非這叢林很小,于冕已經逃出去了!

龍義南想到這層,吩咐一半的人留守在叢林前面,另外的人都跟他繞過叢林往前追。龍義南帶人往前追了半日,才發現這叢林果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大。而於冕多半是負傷逃跑了。

“追!”他狠狠一招手,高聲嚷道。於是,一騎當前,百騎跟隨,幾十個人重新打馬追了上來。

官道兩邊雖然有些參天大樹,卻並不隱蔽,要想躲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于冕聽到馬蹄聲又得得跟了上來,心中悲嘆:我于冕今日,恐怕要葬身於此了。

“于冕,你逃不出本官的手掌心,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吧。”龍義南的聲音,順着風飄了過來,同時飄過來的還有些許煙氣。

于冕背上的傷,鑽心疼痛,鮮血不斷涌出來。他感覺身體越來越差,腿腳越來越軟,心知今天恐怕是難逃龍義南掌心了。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嬌斥:“你們是什麼人,他又是什麼人,你們爲何要追趕他?”于冕聞聲回頭一看,映着遠處的火光和追趕的馬匹上的燈籠,他看到面前不知道何時,已然多了一個白衣女子。

那女子看不清楚面容,一襲白衣如煙如畫,黑瀑般的長髮垂了下來,整個人看上去,既清雅又柔媚。她的手中提着一把長劍,劍身呈碧綠色,在夜色中發出瑩然亮光。讓白衣女子看起來,更增添了幾分颯爽的英氣。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黃鶯出谷,百鳥投林,讓人聞之忘俗。

于冕正遲疑這白衣女子是從什麼地方跑出來的,龍義南的人已然到了近前。白衣女子往後退了幾步,與于冕並肩站立,說道:“你是強盜還是犯人,爲何有這麼多人連夜追你?我看你打扮斯文,既不像是強盜,又不像是犯人,難道說他們是強盜?”

白衣女子說話間,帶着微微的笑意。于冕擡頭,這纔看清楚她的容顏。那女子二十來歲,明眸皓齒,一雙清瑩的眸子如同剪水橫波一般,膚色雪白,似嬌花初綻,春蕊盛開。她身材修長,身姿英挺,眉目之間帶了幾分狡黠之氣,看上去既像是凌波而來的仙子,又如同浣紗溪畔的明媚麗人。

于冕見她說話好笑,字字句句針對龍義南等人,也不知她是當真嬌憨,還是故作癡纏,只好拱手說道:“女俠明鑑。在下並不是什麼強盜犯人,他們也不是什麼犯人強盜,我們都是朝廷命官。”

白衣女子抿嘴笑了笑,連聲道:“好笑!好笑!三更半夜,荒郊野外,朝廷命官追逐朝廷命官,說出去當真是好笑的緊。”

龍義南初見這女子,倒是也怔了一怔,他閱美無數,卻從來不知道天下間還有如此清麗美貌的女子。他本想好言勸走這白衣女子,卻不曾想到她出言不遜,甚是不把他放在眼中,不禁微微生出幾分怒氣,隱忍道:“我們纔是朝廷命官。在下順天府禁衛軍都指揮使龍義南,跟着我的都是禁衛軍兄弟。至於你面前這個人,他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是要株連九族的。在下奉勸姑娘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免得無辜受累纔好。”

白衣女子半分也不懼他,眼珠兒轉了幾轉,拍手道:“有趣!當真有趣!一個年紀輕輕的書生,居然能犯下十惡不煞、株連九族的大罪,當真有趣的緊。我們大明的皇帝,不是動不動就喜歡株連十族麼?這位兄弟,你只被株連九族,你已經賺了。”

白衣女子說話從容不迫,言語之間似乎帶着幾分癲狂,又似乎對朝廷有不滿之意。龍義南這才瞧出,她所說的話,只不過是在打趣他而已。她方纔說話的時候,已然取了一瓶刀傷藥,遞給了于冕,恐怕今夜她是打定主意要與己方爲敵。

龍義南是堂堂的京城十萬禁衛軍的都指揮使,並不把眼前這個看上去柔弱的小女子放在眼中。他肯同她周旋半日,也不過是貪圖她美貌而已。如今見她肆意戲謔朝廷,心知捉拿于冕乃是大事,已然不能再拖,於是指着于冕和白衣女子對衆禁衛軍道:“來人哪,捉拿于冕。誰要是擋路,格殺勿論。”

“是!”禁衛軍齊聲應着,聲音震天。

白衣女子倒是頗爲驚訝,對於冕道:“你是于冕?已經仙逝的于謙於閣老的兒子,也是叫做于冕,你們是同名同姓,還是你原本就是他?”

于冕感覺到白衣女子故意拖延時間,是讓自己有時間塗好刀傷藥。他趁她與龍義南等人對壘的時候,已然忍痛把箭駑拔出來,把刀傷藥塗上去了。如今,見白衣女子詢問,忙行了一禮,道:“在下正是于冕。”

“原來是你!難怪看着有些面熟!于冕,你還記得我麼?”白衣女子問了這句,眉目間帶了幾分喜悅之情。不待于冕回答,她已然搖搖頭道:“我想你並不識得我的。當初情形那麼混亂,你恐怕是不記得我的。”

于冕有些尷尬,卻也只好點頭稱“是”,道:“在下的確不記得在哪裡見過姑娘。”

“六年前,”白衣女子眼波似水樣的柔情款款,“六年前,于謙於閣老被當朝皇帝處死。我師父、江師叔隨公主姑姑前去營救。只可惜後來,非但沒有營救成功,於閣老自殺而死,便是連清清姑姑,也一同隨着死了。那時候,我也跟着公主姑姑去了。我叫做唐驚染,燭影搖紅的唐驚染,也是方寥的徒弟。”

于冕聽完白衣女子的話,“啊”了一聲道:“姑娘這麼說,我倒是有些記起來了。當年,我似乎曾見過姑娘一般。那時候姑娘並不是提着這把劍。”

“是的。這把‘碧波劍’是公主姑姑送給我的。任何人見劍如見懷箴公主。”唐驚染雖然像是在對於冕說,實際上是說給龍義南聽的。

現在,天下人都知道,皇長公主朱懷箴輔佐英宗朱祁鎮治理朝政。有些人說懷箴公主權傾朝野,便是連皇帝也要懼她七分。又有人說懷箴公主臨危受命,挽救陷於風雨飄零的大明王朝。

雖然說什麼話的都有,總有一樣是不會變的,那就是懷箴公主如今掌權握勢,當今皇帝決策大計國是,也要問過她的意思。若是誰得罪了她,恐怕就要大禍臨頭。龍義南在京城爲官多年,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上回他把于冕抓入宮中,請皇帝處置,英宗和太子朱見深最後還是放過於冕一馬,也無非是顧忌懷箴公主。

只是,眼前的女子所言,是真是假?另外,她的武功,到底到了什麼程度?

龍義南沉吟片刻,放低聲音道:“長公主的人,我們自然不敢得罪,只是我們是在爲皇上辦事,捉拿叛賊。此事關乎太子性命,便是長公主在此,恐怕也不會阻攔我們捉拿犯人的。還請姑娘不要與我們爲難纔好。”

唐驚染撫摸着碧波劍的劍身,嗤笑道:“長公主若是在此,又怎麼會相信于謙於閣老的兒子,會成爲亂臣賊子?當初,若不是公主姑姑同皇帝求情,皇帝怎麼會放過閣老一家?當年她老人家既然肯爲了於閣老向皇上進言,如今自然也肯爲閣老的兒子說話。恰好我要去南京同公主姑姑和師父、師叔會和。這于冕便交給我好了。到時候是非黑白,公主姑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哼,大膽女子,你說你是皇長公主的人,便是皇長公主的人?你說你手中的碧波劍,是皇長公主送的,便是她老人家送的?”龍義南手下的一名副將,十分不滿道。

四十七王爺威二六六計中計二一五帝王寵二零二左右心一零三議兩宮四十三瞎錢後六十一兩相疑一一七鎖霜寒一囚公主二六五太后謀番外之紀惻寒篇年少自疏狂往事夢一場三一五八恨意渲四十三月華清二六二覓丹書三千八踏莎行一八八三年命一一七鎖霜寒一百二十三心漫驚六十八士可用一一零成禍水一九九淫嬌娃三十七龍虎鬥後記容華夢格律溯源一二一九公主威二三八蠱之痛番外之萬貞兒美人長策五一百四十八再上書第22回 ,點絳脣一百零四十萬銀四十六柳笛仙七漁翁利美人九十二遇災民九十三石麗卿六十八士可用格律溯源二八十四五石散一四零心有恨第17回 長命女一八四宮廷鬥二三九冒死諫七十九更傷春第31回 女冠子下九十三大蝗災番外之萬貞兒美人長策三一三一動真怒九十六捉筆刀一百一十九鍾離才番外之紀惻寒篇年少自疏狂往事夢一場四四十三江山劫修改前的本書前傳叄四十三瞎錢後四十九體內毒一九八百姓苦一七一寧錯殺一百三十二兩同心十二神秘人二二四有內奸一七一寧錯殺第10回 鳳孤飛五女醫仙七十九更傷春四十三江山劫二十四心中疑一百一十七勢難立二五零寒意重第8回 玉京秋九十九中個緣二零七雪花銀六十九厭勝術一百四十八再上書一九三兩心知二五七羅開凌舊作陰謀與愛情九殺殺貼一百五十二指公主七十六覺前非二十五帝一諾五十一奸人心一百六十六證如山十五恩情絕六十七三連審一百四十三召孫監十九心生疑修改前的本書前傳柒七十六劫皇銀一百五十一二入獄第26回 歸去來二一二蠢蠢動明代服飾二七十一步步險一八一遇順妃二十七互猜心一二一天心變一五六死者矣一百四十三召孫監五行天干十五三惡人一五九皇貴妃五十一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