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很簡單的幾個字,可是,聽着聽着,爲什麼就這麼心酸呢。
難道我們,我們除了敵人,今生今世,就不能有別的結果了嗎?如此這般,我們又怎麼能有一個最終的結局?
沈安吶沈安,你只說我是該怎麼辦?明明深處兩個不同的陣營,明明再也沒有可能在一起,只可惜,我的一顆心都掛在了你的身上,若是沒有你,讓我怎麼辦?
心裡是滔天巨浪,雅姬的步伐卻異常的沉穩有力,一點一點在地面上踏出,最終,走進了少數逆族的領地之內。
她雅姬,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個驕傲的人,爲了上位,爲了能夠成爲少數逆族的銅陵不知道用了多少陰謀詭計,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只是到現在,她最快樂的事情,就是曾經嫁給了沈安,嫁給了自己愛的這麼艱難的一個人,就算如此,也希望能夠長久。
就算是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可是還是執着的想要去擁有。
雅姬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離沈安越遠,每走一步,都覺得心裡越發的痛苦。
可是她不停下,她還是堅定的,不肯回頭的走了下去。
雅姬知道,自己的步伐不可以停頓,還有無數個子民等着自己,現在大戰來臨,沈城一定會讓軒轅寒雪出來迎戰,到時候,就算是自己不退也不可能了。
畢竟軒轅他,軒轅寒雪和自己,好歹也是有着約定的,淡淡就是他手上掌握的東西,少數逆族就一定要退避一些。
當然的,這也是軒轅寒雪做的事情沒有超出自己的極限的話,否則,不必管他是誰,一定要付出代價來!
步伐在空中狠狠的一頓,雅姬的身影抖了一抖,卻還是在堅定不移的邁了下去。
不管出現的是誰,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止。
都不能阻止她的國家!只有讓她的國家繁榮富強了,接下來的,纔可以去想。
關於什麼兒女私情的問題,好象從第一天開始,成爲少數逆族的公主的時候,就已經沒在想過了,現在,她只是少數逆族的公主,可是,日後,他講是少數逆族的女王,整個少數逆族,將被她調遣,若是手底下一個按捏不住,那就會讓自己的國家,徹底死無葬身之地。
這種危險,自己怎麼可以去冒?甚至可能讓自己的國家就這麼滅亡!不管以爲內什麼,沈安,既然我們永遠不可能生生相惜,那麼,就讓我們時代爲敵吧。
沈安啊,如果有下輩子,如果有,那麼,我這一生,都不要與你爲敵。
月色寒冷淒涼,車輪生漸行漸遠。
洛錦年處於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人抱住,輕巧的放在馬車之上,動作很輕,生怕驚醒了他。
然而,實際上,洛錦年卻一直都是醒着的,雖然說算得上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可是她的慶幸一直都是留在自己的腦袋裡的。
因爲這段時間的流離失所,洛錦年已經下意識地講清醒當成了一種習慣,生怕自己在半睡半醒之中遭遇了什麼,可是卻根本沒有時間做出什麼動作來保護自己。
她現在是真的怕了,大概是真的經歷過這些事情,下意識地就有一些草木皆兵,到不是說放這誰或者是小心翼翼,只是這些事情發生的都好離奇,讓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要防備。
只要能夠保護好她自己,只要能夠讓她安全的見到那個人,那麼,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什麼都無所謂了!
“小主上,你好好休養一下身體,一會醒來的時候,就可以見到王爺了。”
月牙兒將懷裡的女孩兒小心的放到牀踏上,動作小心翼翼的,雖然洛錦年看起來像是睡着了的樣子,可是實際上月牙兒心裡也是明白的很,洛錦年那裡是睡着了?她現在恐怕還怕得要命呢,若是出來一丁點的聲響,她都能瞬間驚醒過來。
大概是這段時間裡,發生的這些事情,真的讓她驚嚇到了吧。
一直等月牙兒輕手輕腳的租出去,洛錦年才輕輕的動了動身體,輕輕地擡起眼眸來,看着已經吹下來的馬車的簾子,輕聲的動了動。
眼眸有些不由自主的看出去,卻只看到了陰沉沉的天空,還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就被窗簾給擋住了。
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洛錦年繼續沉睡在馬車裡,養足精神,她一會兒,就要見到她的愛人了。
可是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一直攪着洛錦年的思緒,根本讓她無法入睡。
滿心滿眼都是他,都是他俊朗逼人的模樣,都是他近在咫尺的笑臉,洛錦年閉着眼睛靠着馬車想着想着,手掌不由自主的落到自己的小腹上,輕輕的摩擦。
那是他帶來的曙光,那是他們之間最親密的關係,那是血肉和血肉凝結在一起的東西,那是他們最親切的,最不能丟掉的溫暖。
馬車緩緩的前進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天外已經擦亮了一點光芒。
馬車外面的每個人動作都越發小心了,這段時間雖然沈年已經放鬆了排查,可是,軒轅寒雪的暗衛還是鋪天蓋地,他們每個人都不敢有什麼多餘的動作,生怕他們手底下一個不小心,就那麼死在那裡了。
那可真就是最悲劇的事情了。
更何況,馬車裡面還有着一個小天使?
準確的說,更何況,馬車裡面還有她們偉大的王妃和未來的小王爺?那簡直就是他們的祖宗了!誰敢不小心?
一直到了出了城外,每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走在最前面,早就換了一身打扮的月牙兒都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只是目光隱隱流動望着面前的人兒的時候隱約多了幾分想說卻說不出來的情緒。
她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麼順利。
只是顧不上這些了,既然都這麼順利了,那麼,就不要想這些了。
最終的目的,是在安殿。
只要到了那裡,所有人都安全了。
馬車續續的跑起來,儘量不去顛簸,生怕不小心做錯了什麼,讓馬車裡的孕婦受到什麼傷害,若是那個孩子發生點什麼意外,恐怕就是他們所有人掉了腦袋都賠償不下來的。
一想到這兒生怕出意外,一羣人的馬車越發穩重了,這一上馬車,就整整行駛了兩三天。
中途要是遇到了非常艱難的地方,實在不能過馬車,就是有人用馬馱着洛錦年,當然,這拖着,自然是駝的相當艱難,生怕自己一個拿捏不住力道不小心什麼,就讓洛錦年受到什麼傷害。
鬧呢?這麼點個小身板兒,除了事兒咋整?
整整跑了三天,洛錦年才從這種昏暗的地方解救出來,好不容易重新回到了馬車上,洛錦年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幸福的都要暈倒了。
只不過到了這時候,也就沒人在去抱怨什麼了。
遠遠的看不見人但是能見到那兩馬車。
沈安站在城牆之上,一言不發,直接從城牆上跳下來,俊美逼人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流星,直直的逼向了那個馬車!
猶如是一個根本不會拜倒的神話,他的身影越發的接近!
錦年。
錦年!
黑色的長袍在風中微微吹拂,俊朗逼人的男人幾乎要飛快的衝出去變成一條閃電,黑色的袍子在半空中微微發出聲響,沈安鑽進了自己手中的繩子,鞭子不要命的抽在那駿馬的身上,空氣中還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肅殺。
焦躁。
焦躁不安。
小野貓兒,本王等了你好久了。
洛錦年,本王怎麼捨得離開你?
一片恍惚之中,見到了那匹駿馬,在黎明之中越來越接近,在這樣茫茫無邊的邊關接近過來,讓人忍不住想要眯起眼睛看個究竟。
一直都在隊伍最前方的月牙兒一路上都是高度警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自己身邊的姑娘受到什麼傷害,聽到那樣劇烈的馬蹄聲,下意識的微微眯起雙眼去看,可是卻在滿天的黃沙裡,見到那個俊美逼人的男人!
“安王爺!”一聲壓抑的驚叫,就這樣劃破長空。
腦海裡一陣茫然,猛地閃過那個女孩子悲痛欲絕的模樣,沈安狠狠地勒住了自己手中的馬匹,在半空之中,高揚的馬蹄高聲的嘶鳴,狠狠地停住自己的步伐,喘着粗氣蹲在原地,望着近在咫尺的馬車。
有些不滿的晃了晃馬頭,想着,背上這人好不講道理,真實,什麼時候被他這麼折騰過?
邊關的味道,一如既往的薄涼。
月牙兒放下心裡那一抹驚訝和驚慌,扯了一抹絕美的笑容,去啦身後的車簾:“錦年,你還不看看誰來了?”
洛錦年在馬車之內期待了好久,可是真的見到這男子的時候,卻是下意識的想要躲避。
風從馬車千吹進來,吹亂了她的長髮,凌亂的在半空中吹拂,卻依舊美麗的妖嬈。
沈安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不知何時,已經跑到了馬車裡,面對面的,貪婪的望着自己面前的女孩兒,無論如何,移不開眼睛。
不是夢。
這不是夢。
“沈安。”
一聲低沉到了極點的嗚咽,雅姬猛地鋪了上去,窩在他的脖子裡,恨不得將自己都塞進去。
太多太多的委屈,好象就在這一瞬間爆發了。
她不想離開了,永遠都不想離開了。
就這樣吧,永遠這樣抱着,不管到底是因爲什麼,都不離開。
一陣清風徐徐吹來,時間彷彿就這樣成爲亙古。
永遠都不離開。
恰在此時,正式日光初生。
陽光傾斜在兩個人的身上,如夢似幻,怎樣都以不開那一抹妖嬈的光束。
好象就連太陽,也捨不得就這麼離開。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