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自焚

“你、你不會真的殺了我吧?”青女膽戰心驚地看着宋軼。今天是最後期限,但是那個人並沒有出現。

宋軼很是優待她, 在花叢中豎起一根木樁, 將青女綁在木樁上, 一邊賞花, 一面品茶, 模樣十分悠閒自在。哪裡有要殺人的意思?連青女都開始心懷僥倖, “你不會殺我吧?”

шшш◆ ttκǎ n◆ C○

宋軼掀開眼皮看她,神色十分愉悅, “快到午時了, 畫本里, 那些畫師便是在午時死在花叢中的, 百花在火中衰敗, 像是鳳凰涅槃。這個死法配得上你那張臉。”

青女狠狠抖了一抖。

收起茶具,玉珠端上一大一小兩隻密封的罐子, 宋軼打開大的那隻, 一股刺鼻的氣味冒了出來。宋軼親自抱起那隻罐子,走到青女跟前, 用刷子蘸了些許出來,在青女眼前晃了晃。青女面露惶恐之色, 本能地往後躲, 可惜, 身子被綁,她又能躲哪裡去。

“認識嗎?看起來是不是很像蜂蜜?”

青女嚇得抖,不敢說話。

“這是石漆煉製出來的火油, 不點火其實並不會燃燒。將這種火油浸滿你全身,就跟牛奶一樣,充分滋潤你的皮膚,待幹得差不多了,再塗上白磷。即便這深秋寒涼點,但你的體溫卻不會太低,再稍微發點熱,那白磷便會燃燒,點燃浸潤在你皮膚裡的火油,屆時,你便可以鳳凰浴火,涅槃重生了!”

額頭的冷汗隨着宋軼的話音撲簌簌地往下掉,那雙眼勾魂攝魄的眼眸,變得扭曲起來。

“你、你敢!你這是動用私刑!殺人是犯法的!你我不過都是庶民,你以爲你逃得掉?”

“不,你錯了!我可沒有殺人,我不過幫司隸臺刑訊逼供罷了。你若老實交代你們的陰謀,自然不必受這皮肉之苦,如若不然……”宋軼看了一眼小濤濤,眯眼一笑,“我想司隸臺的人應該很樂意用一下這種新的逼供方法。”

青女的臉上已經完全沒了血色,她知道,宋軼不是開玩笑的,而司隸臺這些人是真會縱容她這麼做。

可是她更知道,如果說了,必然是死,若是不說,說不定還有點希望。她看着外面,那個人會不會出現呢?現在,只有她能救她了。

“嗯,很好,看來你是抱有赴死的決心了。那就忍着點,不過火燒而已,疼一疼也就過去了,未必真會把你化爲灰燼。”

說罷,宋軼很不客氣地拿起刷子開始往青女身上刷火油,從額頭,一點一點描摹,把頭髮絲都刷得特別仔細。

一邊刷還一邊強調說:“刷得均勻點,屆時燒起來纔會好看,你說是不是?”

青女緊咬嘴脣,身體抖如篩糠。

“她不會真打算把青女燒死吧?”不遠處樓臺上,趙重陽看得小心肝有點顫悠,孫朝紅坐在窗臺上,欣賞着那個變態的奇葩事。爲什麼連殺人這麼血腥恐怖的事情她都能做得這般風雅?你看那小刷子,彷彿在描摹一幅致美的畫卷,她相信青女的每個毛孔都被她細緻周到地照顧到了,即便是隔了衣服。

他們身後,劉煜和趙誠在下棋。

從崔真暴斃之日起,京兆尹和司隸臺便在聯合搜尋黑衣女子的下落,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這可能說明另一個問題,那女子會身體易容,潛藏在數十萬泰康人當中,形同大海撈針,根本無跡可尋。

“你覺得宋軼這招有用?”

“她一定會來。”

劉煜堅定不移地落下一子。趙誠看他,竟然說得這般肯定,難不成他認識她?還說,真如盧君陌所說的,那個黑無常就是豫王妃?

趙誠一下激動了,豫王妃,那可是豫王妃呢!

將棋子一丟,趙誠起身,一本正經說道:“我們還是該查查有沒有人易容進來,把青女給劫走了。”

那廂,宋軼將最後一滴火油塗抹在青女的手指上。青女緊拽着拳頭,單薄的衣衫溼潤,也不知道是未乾的火油還是她的冷汗,她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所有的反抗都是基於本能,被殘存的最後一點意志牽引着。

宋軼丟掉罐子,饒有興致地看着她,“現在開口還來得及。我向來仁慈,絕不會讓你這般的美人無辜受害。”

她認識的柳兒從來不是個硬骨頭,之所以不招,只能說明背後的主使者比她的手段更可怖。即便有司隸臺,她都不相信自己能夠被保全。

宋軼覺得,自己表現得應該還不夠。於是她叫人又拿來一罐火油,同時還有一隻雞,而且還是一隻活雞。

宋軼看了看好像意識到危險垂死掙扎的小白雞,又看了一眼薛濤,道:“我不殺生。”

薛濤毅然決然地接過雞跟火油,照着宋軼的樣子,將火油一點點在雞身上塗抹均勻,待雞身上火油幹得差不多了,再抹上白磷,隨手丟進一隻三尺見方的鐵籠子裡,看着那隻雞不停掙扎,在掙扎之中,突然起火,於是它掙扎得更劇烈,火勢也更大,刺耳的慘叫聲伴隨着羽毛被燒焦的味兒撲面而來,令人不寒而慄。

青女嚇得險些暈過去,嘴脣咬出了血,從面具下流出來,宋軼體貼地給她擦了擦。端起那罐剩下的火油,準備繼續給青女塗抹。

“你、你不是已經塗過一遍嗎?”

“一遍不夠的,若只是將你燒成無常姑娘那樣,豈不是生不如死?要燒還是燒得透一點好,連五臟六腑都化爲焦炭死得也痛快些。”

就在這時,那隻掙扎的雞血管炸裂,鮮血噴灑出來,頹然倒地,慘叫聲終於終止了,但是在烈火中無聲的抽搐卻更令人毛骨悚然。雞肉香飄散出來,卻只讓人覺得噁心。

青女瞪大眼睛,被捆綁的手下意識地扣着木樁子,指甲出血都未察覺。

“人呢,終有一死,是死得乾淨漂亮好,還是死得痛苦不堪醜陋噁心好,其實是可以選擇的。你是聰明人,該知道怎麼選。”

宋軼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她,依然是那樣溫和,可青女卻像是看到了地獄的惡魔,之前高鑄的心理防線一點點被擊潰,她眼中透出了死灰色。

習慣審訊的人都看得出來,青女要鬆口了。可就在此時,無常女來了,踏着一陣風,從天而降,猶如飛天魔女,突然臨塵,帶來一股森冷寒意。

所有人一時間竟然都沒反應過來,宋軼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她身上,這樣的高度,該是有繩子吊着的,可她竟然沒發現。

看見她,青女緊繃的神經終於斷了,眼淚刷刷地流了出來。趙重陽、孫朝紅幾乎同時躍下樓臺,花園中的徒隸係數圍攏過來,堵住了無常女所有退路。

黑色紗笠蕩了蕩,沒人看得見她此刻的表情。

“你們該不會認爲我便是那個殺人兇手吧?爲了逼我出來,還試圖濫殺無辜,這似乎有損司隸臺和京兆尹的清譽吧。”

沙啞的聲音像風沙磨礪過鼓膜,刺啦得人神經疼。

劉煜和趙誠走入包圍圈,劉煜毫不客氣地用劍挑開了她的紗笠,紗笠下是隻黑色面具,雖然面具擋住了臉,但是,脖子部分卻泄露了痕跡,那裡露出的一點皮肉,分明是被烈火烤炙過的醜陋痕跡,彷彿昭示着她全身皮膚的不堪。

豫王妃自焚於火,這該不會真是她把?趙誠不忍直視,乾脆看劉煜,對比之下,此刻劉煜的俊臉從未有過的順眼。

既然正主都上場了,宋軼退到外圍,悠閒地喝其茶來,劉煜大概也很想見整個人吧,畢竟曾經生死與共數載,這情誼,哪裡是那個柔弱的被人保護在銅牆鐵壁中的王靜姝可比的。

顯然孫朝紅也被刺激到了,過來要了一杯茶水壓驚,小聲問道:“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豫王妃?”

豫王妃麼?呵呵……

“你相信她是她便是,你不信,她便不是。”

“什麼意思?”

宋軼不答,孫朝紅只好像趙誠一般盯住劉煜。

此刻劉煜的表情讓他們看不到一點劇情提示,只聽得他說:“你說你不是兇手,那爲何知道別人會死,還是死於什麼。”

黑衣女子不卑不亢,施施然一禮,“我只是會算卦,能預知兇禍之事。”

算卦?

“這個黑無常,有點意思。”喝茶的宋軼突然笑着說道。孫朝紅怎麼看也看不出到底哪裡有點意思了。誰會相信這些鬼鬼神神的?

顯然劉煜和趙誠也是絕對不相信的。

“豫王殿下若不信,可以把我抓起來,看看,那個被預言了死亡的人是否能逃得過這場劫難!”

這話聽得衆人精神一震,劉煜看了趙誠一眼,趙誠也終於直視起無常女來,“這麼說,姑娘願意告知那位即將被害的人是誰?”

這可太令人意外了。按以往的辦案經驗,這樣大的手筆絕對不可能輕易詐出來,可這位看起來異常配合。

“我若告知,是不是便能洗清我的嫌疑?”

“那得看我們抓到的人是不是你同夥了。”

“這是天譴,自然不會有什麼同夥。城北祥和坊,秦府,你們還有兩個時辰。”

看劉煜帶着趙重陽等人要走,宋軼也收拾了收拾,準備跟上去。那廂青女大急,“我、我怎麼辦?”她身上可全是火油,就算沒有塗抹白磷,萬一哪個混蛋一個不小心一個火星子過來,都能讓她葬身火海。

宋軼轉頭,視線掃過無常女,她的面具遮蔽了整張臉,連眼睛都黑洞洞的,實在看不出什麼情緒來,於是她又看着青女,道:“那是蜂蜜,很滋潤的。”

青女呆,很快反駁道:“你別誑我,蜂蜜我會聞不出來?”

宋軼翻白眼,最討厭不信任她的人了,“你嚐嚐不就知道了嗎?我只是在蜂蜜裡面加了點料。要不然,那麼粘稠的蜂蜜怎麼浸透你的衣服,滋潤你的肌膚!”還一幅爲了你好你不領情的表情。

衆徒隸側目,他們是真認爲那是火油的。敢情之前搞得那麼驚心動魄,真的只是純粹嚇唬人的。

再看在最後時刻趕過來的無常女,那位已經兀自去倒了杯涼茶壓驚,顯然也被宋軼誑得不輕。

宋軼拍拍屁股走人,孫朝紅擠過去,問她,“你就那麼確信黑無常會被你詐出來?萬一她看出你的手法,豈不是功虧一簣?”

“她看不看得出來不要緊,只要能唬住青女就成。她是絕對不會縱容青女泄露機密的。”至於青女的性命,天知道她在不在意。那種冷血的女人,怕是什麼都豁得出去的。

孫朝紅直到此刻才明白這一佈局的真正意思。趙誠聽得後面的聲音,也終於明白爲何劉煜如此篤定無常女會出現。

他仔細看了看劉煜的臉,問:“那個黑無常到底是不是豫王妃?”

劉煜一愣,“她怎麼配?”語氣頗有些不屑。

趙誠覺得自己大概又想多了。

城北祥和坊,姓秦的人家只有三戶,而夠得上畫本中位極人臣的卻只有一位,秦鏘。這位可是個十足的莽夫,大字不識幾個,開國時有從龍之功,被破格提拔爲威武將軍,從三品,算得上是一朝大員。

但另兩戶也是有官職的,劉煜不敢大意,分派人手,各自潛入,暗中觀察,試圖將那所謂同夥一網打盡。

劉煜剛翻過院牆,一回頭,宋軼那張小臉便撞到他胸口。他頓覺被她撞過的地方有些麻癢。

牆頭上,孫朝紅將宋軼丟過去,又回頭去拎趙誠。劉煜也不知道是起了什麼心思,一把拽了宋軼便隱匿了行蹤,那兩人再探頭過來時,已經尋不着人。

秦鏘不在臥房,多方觀察,發現他此刻正在一侍妾那裡午睡。

秦鏘的妻子是他發跡前娶的,尋常老百姓,沒有什麼姿色,也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文采,秦鏘功成名就後,便陸陸續續納了八房小妾。這在注意風評的世家大族中是極爲罕見的。

秦家本也不是什麼千年傳承的高門貴第,準確說,秦鏘就是一個暴發富,沒什麼學識修養,就是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一朝得志,擁有了權勢便坐享美人。可惜他這人極度放縱,又喜好煉丹修行採陰補陽之術,八房侍妾,莫名其妙病的病死的死,良家女子哪裡願意入這虎狼窩,如今這唯一的一名小妾聽說是古月坊的一名樂姬,也不知道她有什麼手段,竟經得住秦鏘的強取豪奪,至今無病無災。

宋軼在窗外窺探了半晌,秦鏘果然在睡覺,那位美妾在一側素手添香,一切並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分散出去的徒隸來報了一回,短短一刻鐘,把秦鏘的日常飲食起居都探聽得一清二楚。

秦鏘起牀第一件事是沐浴,這廂秦鏘方動,那廂便有人及時送來熱水衣物。宋軼偷偷摸摸連人家的洗澡水和換洗衣物都沒放過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一點異常。

根據無常女畫本的意思,秦鏘的自焚是身體自燃,沒有點火,她能想到的便只有白磷這類最常見的易燃物。只需要很低的溫度就能夠着火,只要有合適的燃燒物,就能完成自焚。

“我想去他房間內看看。”宋軼提議道。

劉煜看她,“你確定不是想近距離觀摩人洗澡?”

宋軼翻了他一個白眼,“我可是很挑剔的!除了豫王這種人才,其他人哪裡入得了我的法眼!”

明知道小色狼是故意調戲他,劉煜的胸口還是像被人捏了一下,怦然而動,有點不受控制。毅然決然轉頭,不消片刻便給她抓來了一個婢女。

宋軼裝扮成婢女模樣,十分順利地混入了人羣中。

因爲秦鏘那邊已經轉醒,爲了準備沐浴和吃食的下人絡繹不絕,這是一個絕佳混入查探的機會。

隨着送水送衣物的人檢查完屋子,宋軼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如白磷一般易燃的物質,正打算離開,卻被秦鏘突然叫住。

躲在暗處的劉煜心肝猛地一抖,頓感不妙。他防得了宋軼對別人起色心,可如何防得了別人對宋軼起歹意。看看,儘管易容的臉並不出衆,但是那腰身,那玲瓏曲線,堪堪將她從一衆僕婢中分離出來,光是看看就覺手癢。

劉煜攥緊了拳頭,按捺住性子。

宋軼望過去,只見秦鏘只穿了一條褻褲,赤着精壯的上半身。不知是長期鍛鍊身體強壯還是服食丹藥的緣故,這深秋天氣,他竟沒有覺着一絲寒冷。

宋軼不知他爲何突然叫住她,難道是看出了自己的端倪?

她好歹曾經無數次潛入那些大戶人家,扮的多是侍女,此刻被叫住,也不驚慌,施施然上前行禮,低眸垂首,儼然一副侍婢驚惶模樣。

侍妾徐美娘出身風月場,秦鏘動個眼神她便知道他起了什麼心思,此刻也打量着面前這個侍婢,骨架纖細小巧,雖然長得不怎麼樣,但這身段着實誘人,不施脂粉,氣息清新甘冽,跟她的濃妝豔抹的確天差地別。

男人這種東西,慣會喜新厭舊,家花哪有野花香,即便是路邊一朵其貌不揚的小野花,某些時候也是能讓他們興致昂揚的,更何況這個婢女這身段,連她都有些嫉妒。不是說她胸部多飽滿,而是那纖腰,真正的不盈一握,估計秦鏘一隻大手就能握個滿,更能激起男人的施虐欲、望。

秦鏘不過掃了兩眼,雙眼便紅了,脖頸間血脈賁張,看起來很是猙獰。宋軼幾乎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炙熱氣息,隔了五尺遠還能灼烤到自己的皮膚。

“過來,伺候爺沐浴!”

徐美娘當即變了臉色,頭一回有人在她屋頭勾引了她的男人!這等奇恥大辱她豈能生受?

宋軼起身走過來,徐美娘不動聲色地將小腳往前伸出一截,恰好放在宋軼的必經之路上。宋軼當然看見了她的腳,同時還看見了前面那隻大花瓶,估摸了一下這一下摔下去,鐵定得把臉磕花瓶上去,哪裡都能傷,獨獨不能傷了她的臉,所以,原本還打算順水推舟,這回直接一腳踩到徐美孃的腳踝上。

咔!

似有骨頭脆響,徐美娘一聲哀嚎,終於將秦鏘的注意力拉回到她身上。

Wшw ¸ttκan ¸c○

說時遲那時快,宋軼做出一個驚慌失措的表情,趕緊說道:“我這就去請大夫!”說罷,跑都飛快。

秦鏘挽留的手伸到半空,硬是一片衣角都沒夠着。而另一隻柔軟的小手將他的大手拉回來,按在那隻受了傷的腳踝處,哀哀慼戚地說道:“奴家疼……好疼……”

一聲婉轉吟哦,秦鏘色心頓起,瞬間乾柴烈火打得火熱。

宋軼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回來,踩了小賤人,正嘚瑟呢,迎接她的卻是三雙無言的視線——趙誠和孫朝紅已經後知後覺地摸過來了。

儘管此刻宋軼易了容,但他倆毫不懷疑她的身份,這大概就是某些人的詭異氣質太獨特。

宋軼收斂了一下小表情,但嘴角的笑容還未散去,就像一個惡作劇的小孩子,對自己的惡作劇洋洋得意。

“有意思嗎?”孫朝紅鄙視她。

宋軼點頭,“看這些小賤人吃癟,的確很有意思。”

衆人默。

宋軼和孫朝紅擠到窗戶邊,正一起往裡探腦袋,兩個男人卻在此時轉了身,一起擋住窗戶洞,面無表情地看她們。

宋軼扣扣這張不太舒服的□□,不明所以,正打算啓口問,便聽得裡面撞得傢俱吱嘎作響,還伴隨着十分刺耳的嬌、喘聲。

“爺……爺,奴、奴家受不住了,你輕點,慢一點……”

結果換來的是更迅猛的撞擊聲,和不斷的嬌呼聲,還有粗重得如野獸一般的喘氣聲。

明明四人在外面,硬聽出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孫朝紅很是稀罕地問:“裡面在打什麼,這麼激烈?”

趙誠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趕緊別開眼,耳根子紅了半截。

宋軼好心解釋道:“妖精打架,你若不懂,下次我專門給你畫一本畫本。”

劉煜一個眼刀殺過來,他孃的,這個混蛋好色也就罷了,敢情這是準備給孫朝紅畫春、宮圖?

那口氣忍了又忍,劉煜覺得自己從來沒忍得這般艱辛,他突然好想教育一下這個混蛋的三觀,就在這個當口,突然一聲慘叫聲響起。

孫朝紅頭一個條件反射衝了進去,宋軼沒來得及抓住,略感尷尬,這人家行、房正行得水深火熱呢,這個混蛋衝進去算怎麼回事?

她都能想見裡面的人會如何羞憤欲死了。

外面三人面面相覷,顯然誰都不願意去替孫朝紅收拾這個爛攤子。

“喂!你們都愣着幹嘛?秦鏘自焚了!”

自焚?

直到這個詞鑽入耳膜,三人才醒悟過來,相繼進屋,果然,秦鏘渾身浴火,燒得在地上打滾,徐美娘摟着半截被子,嚇得花容失色。

孫朝紅拖過那盆洗澡水潑過去,秦鏘體表的火是澆滅了,但是身體裡面卻好像是有火在燒,體表的水分被迅速蒸騰出一股熱氣,所有人剛鬆了一口氣,噗地一聲,火勢再起,而這次,秦鏘沒有任何滾動掙扎,而只有反射性的神經抽搐,就如宋軼用來嚇唬青女的那隻雞一般……

沒救了,這所有人幾乎同時得出的結論。秦鏘就這樣在他們面前化成灰燼,猶如從來沒在這個世上存在過一般。片刻前,他還生龍活虎,轉眼便成了一抔灰,連血水都被蒸騰乾淨,這到底是怎樣的殺人手法?

而他,到最後可知道自己是爲了什麼而死?

回到漱玉齋,衆人都顯得有些沒精打采,無常女走過來,用破風箱的聲音說道:“看來,即便是豫王殿下親自出馬,也是不能救他一命的。天譴,豈是人力可違的?”

說罷,衝衆人施施然一禮,便徑直往外走去。

“就這樣讓她走了?”孫朝紅滿眼的不可思議。

“我們沒證據,難道憑她語言某人會死亡,就抓她,沒這道理。”誰都知道此事與她有關,卻沒抓到她一點把柄,別說京兆尹了,恐怕連司隸臺都沒遇到過這麼棘手的案子。

宋軼盯着無常女,在踏出門時,她轉回頭看向某處,毫無疑問,她看的肯定是劉煜。那一剎那,宋軼從她身上看到一種似曾相似的東西,那是一種證明自己,讓某個人看到自己的價值和能力的欲、望。

能有這樣想法的人,通常會拼盡全力,恐怕這次,真的碰到一個難纏的對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變成斷案文了,略憂傷

第一百三十一章第二十四章 結案第一百一十六章第二十一章 賭約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一更)第八十七章 定情信物第三十一章 不速之客第三十六章 意外第二十章 暴露第五十九章 下獄第九十六章(捉蟲)第七十章 故人第二十章 暴露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文宬郡主第九十章第五十六章 曲水流觴第九十九章(捉蟲)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階下囚(捉蟲)第三十章 一畫驚人第三十二章 威脅第十二章 十年埋骨第二十章 暴露第一百零三章(捉蟲)第四十七章 無證之罪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爭鋒第七十七章 崔則(捉蟲)第一百二十六章第一百二十二章第二十一章 賭約第十二章 十年埋骨第五十七章 實情第二十一章 賭約第一百零六章第十九章 得其所第一百一十五章第四十六章 反切詩第一百零二章(捉蟲)第一百二十二章第一百一十九章第一百二十三章第六十七章 對臺戲第五章 何謂畫骨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比試(捉蟲)第三十八章 疑雲第二十一章 賭約第三十三章 圍場狩獵第一百二十九章(捉蟲)第三十五章 獵物第七章 女神捕第三十五章 獵物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對峙第一百三十章(捉蟲)第三十二章 威脅第一百零三章(捉蟲)第十二章 十年埋骨第三十九章 自辯(捉蟲)第一百二十四章(捉蟲)第五章 何謂畫骨第四章 畫骨師第一百一十五章第九十二章 交易第八十二章 詐(大修)第一百一十七章第八十章 凌波仙(捉蟲)第七十七章 崔則(捉蟲)第一章 採花賊第九十二章 交易第七十四章 狼窟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階下囚(捉蟲)第六十八章 青女第八十九章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開誠佈公第七十一章 噩夢(捉蟲)第二十五章 新生第九十九章(捉蟲)第九十七章 互動(捉蟲)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遊園會(一更捉蟲)第一百零五章(捉蟲)第一百二十八章(捉蟲)第十七章 虛與委蛇第一百二十四章(捉蟲)第三十三章 圍場狩獵第一百章(捉蟲)第八十六章第一百二十八章(捉蟲)第六十九章 挑戰第五十六章 曲水流觴第一百一十七章第三章 宋先生第二十六章 鎮國將軍第十章 挑釁第十五章 贈君千蝶菊第三十九章 自辯(捉蟲)第八十四章 結案第八十三章 歸屬(捉蟲)第五十七章 實情第二十二章 長留王第九十四章第三十六章 意外第三十一章 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