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各人心思
華鹿沒有來綰香苑過夜這件事在尉遲傾城看來還挺高興，但是傳到了其他院子裡就不一樣了。
雖然華鹿當晚並沒有去其他女人的院子裡過夜，但是王爺陪王妃回門，結果當夜晚上卻沒有住在一起，這說明了什麼？自然是王妃惹了王爺不快。
初入府便惹的王爺不快，可見傳聞王爺和王妃感情深厚什麼的也是不可靠的。
尉遲傾城倒是沒有想這麼多，她白天落了華鹿的面子，華鹿不過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今天是長春院三個侍妾來拜見她的日子。
王府中只有側妃纔有自己獨立的院子，侍妾算是下人，只能一起處在大一些的長春院。
華鹿的三個侍妾身份都不高，柳氏是舞姬，袁氏本來是王府的丫鬟被華鹿寵幸過升上來的，至於安氏是成都府的一個縣裡的縣令的女兒。
說起來安氏是三個人中出身最好的，但是這個安氏卻最不得寵。
“奴婢柳氏。”
“奴婢袁氏。”
“奴婢安氏”
“給王妃請安。”
尉遲傾城看着跪在下面的三個女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都起來吧，坐。”
柳氏和袁氏站起來坐到尉遲傾城左右下手，安氏坐在柳氏那邊，離尉遲傾城遠一些。
尉遲在王府幾天已經發現華鹿此人雖然看着和善無害，但是王府的規矩卻很嚴格，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下面的人從不敢越矩。
碧瑾和紅桂是王府的老人，華鹿有意讓尉遲傾城管理王府，這幾日碧綠和紅桂便將王府中的事情和尉遲傾城說了一遍。
三個侍妾中最不起眼的是安氏，她入府時間不短，還曾今有過一個郡主，但是不過一歲便夭折了。自從孩子過世安氏就病了，有段時間就像瘋了一樣，天天抱着枕頭哭。華鹿本來還因爲她沒了孩子而憐惜她，但是後來見着她一直不見好，便慢慢不放在心上了。
柳氏是從煙花之地出來的，當年華辰還是成王時，這個柳氏便是他找來送給華鹿的。本來華鹿也沒想收她做姬妾，但是有一回王府宴請賓客華鹿酒醉，酒後亂性華鹿便升了她的位分成了侍妾。
至於袁氏就簡單多了。袁氏是華鹿所有姬妾中年齡最大的。據說比華鹿還大五歲。她原來是貴妃挑來照顧華鹿起居的貼身丫鬟，據說蜀王初識人事便是她教的。
府中的女人提起她來總是有幾分不屑，但是華鹿待她一直不錯。
嚴格來說侍妾算不上主子，是奴婢。但是又是伺候王爺的女人，便在府中有幾分地位。每人房裡還配着兩個丫鬟伺候着。
尉遲傾城初入王府，和這些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也就是問問生活上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不過她還是多留意了一下柳氏，畢竟是從成王府中出來的。尉遲傾城多少都是有些防備的。
中午尉遲傾城小睡之後見了一位在蜀王府裡舉足輕重的人物——穆鶴軒。
這位管家和華鹿的關係非比平常。他本來是前朝重臣穆博的嫡長子，穆博遭人陷害被斬，穆府女子淪爲官妓，男子發配邊疆。那時穆鶴軒十三歲，偏偏長了雙桃花眼，被抄家的侍衛長看中瞞天過海收入府中做禁臠。
穆鶴軒以前是世族子弟怎麼可能委身人下，也是那侍衛長大意，居然讓穆鶴軒刺傷了他逃了出來，又正好被華熙泰所救。
華熙泰把他帶回府中，被華鹿的母妃上官姳看見。上官姳憐惜他，便問華熙泰要了他養在身邊。華鹿那時還不足一歲，可以說華鹿就是由穆鶴軒帶大的。
穆鶴軒對於華鹿而言亦師亦友，同樣是他最信任的人。
後來華鹿封了王有了自己的王府，穆鶴軒便跟着華鹿到蜀王府做了管家。穆鶴軒此人很有幾分城府，王府中上到華鹿養的食客幕僚下到奴才丫鬟沒有一個不敬畏他的。
尉遲傾城入府時這位大管家還在成都府蜀王舊府中辦事，知道今天早晨纔回到京師。中午便讓下人來稟告要拜見王妃。
尉遲傾城自然是知道穆管家在華鹿心裡的地位的，因此她吃罷午飯便請管家過來。
穆鶴軒正在府中查賬，王府娶妃，最近的用度和人情往來都要一條條理清楚。
下人進來，說：“管家，王妃請您過去。”
穆鶴軒翻着賬冊的手一頓，他放下賬冊直起身子，便接過旁邊丫鬟遞過來的手巾擦手，便道：“知道了，這就走吧。哦，對了，賬冊你們幾個先理一理，晚上都送到我房裡去。”
賬房中的大先生恭恭敬敬的回：“是。”
穆鶴軒跟着小斯到王妃的綰香苑中，他先在外面等着下人去稟報。知道王妃屋子裡的碧瑾來請他他才進去。
尉遲傾城坐在椅子上，看見穆鶴軒進來不由的眼前一亮。
難怪十三歲便被人看中。這麼多年過去，穆鶴軒現已年過不惑，但是相貌絕對是上乘的，看起來就像剛過而立之年。
“奴才拜見王妃。”
穆鶴軒進來邊腰跪拜行禮。
尉遲傾城忙止住不讓他跪下去，笑話，在王府中穆鶴軒連王爺都沒跪過，給她這個名不副實的王妃下跪不是答王爺的臉麼。
“穆先生不必多禮，請坐。紅桂，看茶。”
穆鶴軒就勢落座，又喝了一口茶才道：“多謝王妃。”
尉遲傾城笑笑，說：“穆先生也知道，本宮才入府，對府中的事情還不熟悉。但是王爺既然把這麼大的王妃交給本宮，本宮就該盡心纔是。”
穆鶴軒客氣道：“王妃這是哪裡的話，鶴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尉遲傾城笑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後讓屋中的下人都退下。
按照規矩王府中的女眷是不得單獨與男子同處一屋的，但是她屏退下人，穆鶴軒並沒有什麼表示，這就說明他根本不擔心華鹿會懷疑他。看來傳言非虛，華鹿過然很信任這個穆鶴軒。
尉遲傾城道：“既然穆先生是自己人我就不繞彎子了。我處入府，對府中的事情還不瞭解。所以請穆先生來請教一二。”
穆鶴軒拱手道：“王妃客氣了。王爺早有交代。”
他介紹王府：“蜀王府的女眷鶴軒不必說，王妃應該已經知道了。至於其他地方，王妃分前後院，前院會客，後院是家眷下人活動的地方。後院又分東西二院，東院是王爺和幾位女眷的住所。西苑又分兩小院，聽濤苑是府中幕僚居住行走的地方。慈堰院是下人女才們居住的地方……”
那日下午尉遲傾城一直和管家穆鶴軒談到太陽偏西，穆鶴軒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