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來東與張銘互望一眼,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鳳太傅,少不得面染苦色,由張銘道:“太子殿下,鳳太傅可不好對付的一個人,他深得陛下的重視,又是翰林院之首,若是在東宮對他出手,只怕形勢對您極爲不利!”
鳳瑾珏貴爲東宮太傅不錯,但也只盡本分,只教導太子規矩與禮數,以及爲君之道。
鳳家在朝中的勢力,只爲鳳未央和宋玄所用,可不會輕易落在太子宋濂手中。
如今鳳未央貴爲皇后,宋玄的身份跟着水漲船高,已然危及到宋濂的地位,原本不少倒向太子的官員,見風使舵下紛紛投靠到對方的陣營裡去了。
“誰說我要動鳳瑾珏。”宋濂橫了一眼張銘,倒也不蠢地道,“若是動了他,東宮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太子是意思是……”東宮詹事盧來東打滿一臉的疑問,鳳瑾嗣如今鎮守關外,總不能夠千里迢迢去對鎮守一方的大將軍動手吧!
宋濂嘴角陰沉一笑,“鳳家去年出了一個金科狀元郎,咱們可以從鳳常安父子入手。”
盧來東頓時明白了,當即拱手道:“下官明白了。”
對付一個初出茅廬的官場新人,朝中摸爬打滾十多年的盧來東,自是有辦法對付住一個鳳常安。
還有那個一腦門只懂得經常的鳳瑾璘,他可是當今皇后在宮中的財力支柱,以及漢王在朝中運作的經費。
“不過,此事務必要做到滴水不漏,切不可與東宮沾上一點兒關係。”宋濂可不希望沒除掉鳳未央與宋玄,就先把自己給搭進去。
而針對鳳家的人,無疑是與皇后、漢王、楚王、鳳太傅等人宣戰,東宮與顧家哪怕加上一個紀春華,也的敵不過鳳家如今在朝中的勢力。
玉石俱焚的事,宋濂還不想去做,但皇后與三弟的羽翼勢必要清楚,鳳家的勢力也要削弱。
只要做到隔山打牛,借力打力,對方也是注意不到他宋濂頭上來的。
盧來東難得成爲東宮重臣,太子心腹,自然不會搞砸了此事,當即領命便退了出去。
而宋濂接着吩咐張銘,“本太子會把你調往西北邊關,蟄伏在鳳瑾嗣身邊。此人握有兵力,也正是宋玄這小子有恃無恐的地方,始終對我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務必要想辦法除掉鳳瑾嗣,本太子才能睡得高枕無憂。”
張銘略微想了想,便是覆手道:“屬下遵命。”
宋濂拍了拍他肩膀,算是把此重任交給他,此行不成功便成仁,務必要拔除這些危害東宮與顧家的毒瘤。
長樂宮。
鳳未央已讓人去神鳳門,把安老夫人請過來。此刻,安老夫人身邊拄着柺杖緩緩進來,身邊還跟着一位音容笑貌都極爲秀麗的少女,正扶着安老夫人下跪行禮。
“給皇后娘娘請安,願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一老一嫩的聲音揚起。
鳳未央半坐半躺在牀上,朝二人揚手道:“老夫人不必多禮,起身吧。”然後對蕊心道,“給老夫人看座。”
“是。”蕊心吩咐人搬來一張凳子,不遠不近的坐在鳳未央前面。
宣見安老夫人,便是看在安國公府是太后母家,安老國公當年對宋志軒一家多有照拂,鳳未央才賣這個面子。
安老夫人坐下後,便提袖抹淚,自責教女無方云云等,說到激動處,忍不住有跪下來,不住地謝過鳳未央的仁慈寬厚。
“蕊心,還不快快把老夫人扶起來。”鳳未央一臉祥和,讓人把跪下來的安老夫人扶起,“老夫人不用太過自責,安淑儀當日不過是無心之失,本宮早已不再怪罪她。只不過她確實有冒犯之嫌,所以降下她的位份,算是以儆效尤、小懲大誡了!”
安老夫人得到皇后這句話,便心安不少,趕忙止住淚水道:“世人讚頌皇后仁慈寬厚,慈悲爲懷。如今不肖孫女垂蒙皇后開恩,大赦不敬之罪,此大恩大德老身可謂是沒齒難忘。而相信太后與泉下有知,也定是欣慰大魏王朝有如此賢能皇后。”
鳳未央嘴邊掛着靜靜笑意,慈眉善目道:“安老夫人快別誇讚本宮了,不然本宮都找不着北,得意忘形了可不好!”
對於安老夫人把太后搬出來,鳳未央就權當對方已承下她這個恩情。但基於安家會不會效力她,她可不做何奢望。
當初,她屢次幫助安朝玲,太后也若有若無承諾過,往後安家便依附於鳳未央,其在朝中的勢力歸鳳未央所用。
可是安家之人還是不夠死心,自太后仙逝後,安家越發敢到不安,而不安下便還是把目光集中在後宮上,對於皇后之位或者皇帝身邊的寵妃,還是存在極大的幻想。
奈何安家深知安朝玲已不中用,便百般想把安家之女屢次塞進來,以往博得皇恩浩蕩。
如今,鳳未央靜靜看向安老夫人旁邊那位垂眉斂目的少女,如此清新脫俗的一個女子,又是花一般的年紀,怎能夠不讓男子們心動。
安夕顏的舉手投足間,都可看的出是經過嚴苛訓練的結果,十分符合在宮廷生存。
從她身上可看出安家的野心,儼然是把她從幼時起,以皇后或者皇貴妃方面去要求培養。
安老夫人見鳳未央緊盯着族中目前最爲出色的女子,便扭頭對貞靜的少女笑道:“夕顏,還不快快謝過皇后對你大姐姐赦免,以及對我們安家的寬恕。”
安夕顏體態端正,步履生蓮地走出來,嬌俏可人地行禮:“臣女叩謝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此生爲奴爲馬,也要報答娘娘恩情。”
“嗯,是個好女孩兒,眉目也是生得漂亮,可謂人見人愛。”鳳未央臉色雖是點頭讚許,但心中早已冷笑連連,她是貴爲一國之母,後宮之主,可哪個女子能大度到隨處給自己的丈夫擡侍妾?
安夕顏與安老夫人偷着互望一眼,心中早已是樂開花,便繼續福了福身,甜而羞澀道:“娘娘謬讚了,臣女不過是蒲柳之姿,哪能敵得過皇后傾國傾城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