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鞭之人似沒有聽見蔡彎月的話一般。
他又“啪啪”的向空中甩了兩下鞭子,然後握緊鞭子朝蔡彎月抽了過來。
“啊!”
蔡彎月慘叫一聲,雖然鞭子還沒有落到她的身上。
這一聲慘叫她使盡了全力,連嗓子都喊破了。
一股鮮血從她的嘴裡噴出。她直接暈過去了。
在暈過去的剎那,她還在暗讚自己聰明。暈了,沒知覺了,身上捱了鞭子也就不知道痛了。
想想,還要在這個鬼地方被關上一個月,天哪,她真的還能活着出去嗎?哎,還是就這樣暈着,不要醒過來了吧。
她正暈着呢,卻被冰涼的水給潑醒了。
不能醒,要裝暈!
他們潑她水,不就是爲了想讓她醒過來嗎。只有聽到她的哀嚎。她的慘叫,他們纔會覺得刺激,纔會越抽越想抽。
如果她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跟抽在屍體上一般,有什麼意思!
這些慎刑司的人,不就是以折磨人爲樂趣的麼!
所以,她雖然醒着,卻仍是裝作暈着,打死也不睜開雙眼。
一隻冰涼的手在她的臉上拍了拍。
“怎麼還不醒!沒見過這麼害怕的人,這還沒開打呢,怎麼就暈了呢?”
“要不再潑點水試試?”
這是小蟲子的聲音!
這個小王八蛋怎麼會在這裡?
“那就再潑點!”
慎刑司的人話音一落,蔡彎月就又被潑了一臉的冰水。
這是冬天哪!
冰水順着她的脖頸流進她的衣衫裡,凍的她直想打哆嗦。
“喏。可算是醒了!”
蔡彎月想裝暈也裝不了了。因爲她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還抽了一下?子。
“蔡典膳,你終於醒過來了!快點去救漢王爺啊!”
小蟲子激動的跟什麼似的。
蔡彎月還被綁在那裡,兩隻胳膊已經麻木的沒有半點知覺了。
“你什麼意思啊?救誰?”
她一開口,連自己都被嚇了一大跳。
這破嗓子真的是她蔡彎月的聲音嗎?怎的比鄧嬤嬤的公鴨嗓子還要難聽呢!
鄧嬤嬤的聲音是又尖又高,像是悍婦罵大街一般。而她現在的聲音,卻是沉悶的像是從地獄傳來的鬼嚎!好驚悚啊!
“蔡典膳,你……你……”
小蟲子就像不認識她一樣,滿眼震驚的瞪着她。
這聲音真的是……
但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楊諒還等着蔡彎月去救他呢!
“快鬆綁,快鬆綁!漢王爺的命要緊啊!”
小蟲子衝慎刑司的人叫嚷着,幾個人手忙腳亂地去解開綁着蔡彎月的繩索。
繩索一鬆,蔡彎月頓時像一攤爛泥一般攤在了地上。
綁了這許久,她的全身已經沒有半點力氣了。
“蔡典膳!蔡典膳!你堅持一下!先救了漢王爺再說!”
小蟲子自然知道蔡彎月渾身溼透很難受,但已經沒有時間讓她去換衣衫了。救楊諒要緊啊!
蔡彎月走不動,小蟲子就讓慎刑司的兩個人擡着她走。
一路上跟飛似的。
幸虧是慎刑司的人擡着,要是換了一般的小太監,早就累趴下了。
慎刑司的人整天抽人抽出了一身的蠻勁,有的是力氣,擡一個蔡彎月是綽綽有餘的。
但小蟲子早已累的像一條狗般一個勁地吐着舌頭。
前面兩個人擡着蔡彎月在前面小跑着,小蟲子在後面氣喘吁吁的奔跑着。
“娘娘,蔡典膳來了!漢王爺有救了!”
陳弘政一直等在保和殿的外面,見蔡典膳被擡過來了,慌忙進去稟告獨孤皇后。
“人呢,人呢,怎的還不進來呢!”
獨孤皇后已經急哭了,坐在榻邊瞧着躺在榻上的楊諒,不停地拿帕子拭着眼淚。
她聽說蔡彎月來了,竟然起身親自去接她進來。
當她看到蔡彎月是被擡着來的時候,臉色變了變,再一瞧她滿頭滿臉滿身的水,臉色就更不好了。楊諒見到她這個樣子,肯定會很難過呢。
但已經顧不了這些了,只要讓楊諒看見蔡彎月還好好地就行了。
“蔡典膳,快來快來!”
蔡彎月一被放下來,獨孤皇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手往榻邊拽。
可蔡彎月的力氣還沒有恢復過來呢,她這一拽,蔡彎月立馬摔倒在地,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彎月,彎月……”
楊諒急急地喚着蔡彎月,聲音卻是異乎尋常的虛弱。
獨孤皇后親自扶起蔡彎月,陳弘政也過來幫忙,兩個人硬是把她給架到了楊諒的榻邊。
蔡彎月趴在了榻邊,一見楊諒的樣子,吃驚的合不攏嘴。
只見他滿臉烏黑,雙脣乾裂、發紫,眉頭緊皺,頭髮已經被汗水給浸溼。
他痛苦地微眯着雙眼,似是在等待着什麼。好像只要等到了,他馬上就會閉上雙眼撒手人寰一般。
“是我……我在這……”
蔡彎月一開口,滿屋子的人都震驚了,這聲音也未免太難聽了吧!
獨孤皇后眼神凌厲地掃向了慎刑司的兩個人,暗怪他們,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蔡彎月給折磨的失了聲了,這得多痛,纔會痛的她直接慘叫到失了聲!
若是晚一些去把蔡彎月叫回來,不知道她是否還能攢一口氣過來救楊諒。
“你……你……他們……他們……”狀他央扛。
楊諒睜開了雙眼,看着蔡彎月一臉的狼狽樣,心疼極了,“你……你受苦了……”
他猜,她定是已經被慎刑司的人給折磨了一番!
他悔呀,早知道這樣,他在明德殿就應該以命相救蔡彎月的!
“沒有沒有……你這是怎麼了?”
在來的路上,蔡彎月確定,自己還沒有被用刑,因爲身上沒有一處感覺到痛。
“好啦,快別這麼多廢話了!”
獨孤皇后直接粗魯地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眼下救命要緊啊,他們還在這裡你呀我呀的作什麼!
“諒兒,蔡典膳已經在這了,你也見了,她好好地,沒有缺胳膊也沒有少腿!這一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可以乖乖地服下解藥了吧?”
她真擔心,楊諒中毒這麼久,還能不能解毒。
“母后既然答應放了蔡典膳,那也定是答應讓她嫁給兒臣爲妻了?”
楊諒在將死之刻,還不忘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