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徐將軍的話,一直坐在一邊沒說話的沈老爺也在這時候開口了:“我看這位說的沒錯,現在不是追究誰家責 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要把瀾若找回來纔是,她那身子也不方便,萬一再出了什麼差錯就不好了!”
沈夫人見自家老爺都這麼說了,也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先去找人,等人找到了,再好好弄清楚,到底是怎 麼回事!這樣,我們先回去叫人一起找瀾若,等你們這邊要是一有了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夏太傅連連點頭應承,直到沈家的人全部走了,纔算是剛鬆了一口氣,不過卻又立刻皺眉說道:“已經找了這麼久 了,該找的地方都找了,也不見瀾若的影子……這孩子……到底是去哪了呢!”
徐將軍也沒了最開始不緊不慢的口氣,但還是說道:“你也別灰心,她出不了城,就一定在這渝州城中,這才一天 ,我們找了四分之一還不到,在等兩天,等到瀾若沒地方去了,興許就回來了!沈家那邊催的緊,可也派人出去找了不 是,人多力量大,想開一些。”
“瀾若回來了麼!我已經把牀都給她鋪好了,飯也做好了,瀾若回來了嗎?回來了嗎?”徐麗華精神恍惚的跑進來 ,尋人就問。
見徐麗華這個樣子,也是把夏太傅嚇了一大跳,連忙問道:“清河,你娘這是怎麼了?”
夏清河皺眉說道:“還能怎麼了,受不了瀾若突然離開的打擊,瘋了。”
徐麗華也沒到瘋癲的狀態,但只是一個下午,就從該有的表現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真是難以想象再這樣下去,會 不會真的瘋掉!
這邊瀾若還沒找到,那邊徐麗華就已經精神不好了,折讓夏太傅真是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應對的好。
當徐麗華一路詢問着走進來,見到夏太傅和徐將軍回來了,趕緊上前問道:“大哥!老爺?瀾若呢?是不是找到了 ,這麼早回來,她是不是也和你們一起回來了對不對?”
“妹子,你冷靜冷靜,瀾若會回來的,你這是幹嘛啊……大家都在努力的找,沈家也派人出去了,你這不是給大家 添亂嗎!”見徐麗華這個樣子,徐將軍又是鬧心又是心疼。
“我不聽!我只要我的瀾若回來,我不管!瀾若,你趕緊回來……對了,我知道!我知道!上次我們去的那家胭脂 店,老爺,瀾若一定就在哪裡,你去了沒?去了沒?”徐麗華兩眼放光,希望在夏太傅的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然而夏太傅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我們第一個去的就是那!可是那家胭脂店已經關門了,裡面也一個人都 沒有,該拿走的東西都不在了,問附近的人,也都說不知道……只不過從這點來看,瀾若是和許諾那臭小子走了,鐵定 無疑!真後悔那天沒有打死他!都是你們,還要爲他求情,這下好!咳咳咳……”
夏太傅氣的咬牙切齒,情緒激動,這一開口說話,便是又咳個不停。
“已經找了一天了,爹……晚上還要繼續找嗎?”夏澤陽在一邊問道。
“找!一定要找!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瀾若的!”徐麗華在一邊哀嚎着說道。
見她這幅樣子,夏太傅簡直是更加上火,直接擺手說道:“海棠,這幾天家裡的事兒都靠你了,你把你二孃照顧好 ,記住,一定不能讓她出門,也不要讓她亂說。要是這件事的真相傳到了沈家那裡,我們太傅府,也算是徹底沒有好日 子了,知道了嗎?”
一直默不作聲的樑海棠趕緊起身說道:“爹,我記下了,我會好好照顧二孃的,大家放心的去找瀾若就好。”
夏太傅嘆了口氣,慶幸的是找到了這麼一個懂事能持家的好兒媳,不然發生這種事,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大家歇歇,待會兒繼續連夜去找,挨家挨戶的找。若是明天還找不到,我就得進宮去找太子了……讓他幫忙這件 事,擴大尋找範圍……”徐將軍說。
大家沒人說話,每個人都在着急,恨不得現在一出門就撞見瀾若,或者是像大家說的那樣,受不了苦,自己就回來 了,那麼所有的問題也都迎刃而解了。
“爹,我先帶娘回去休息了。”夏清河起身,將蜷縮在一邊的徐麗華拉起來說道。
夏太傅擔憂的看了看徐麗華,擺手說道:“去吧去吧,記得明天抽空給你娘找個大夫看看,順便開幾幅湯藥!”
晚上,大家誰都沒有吃飯,或者說根本就沒心情吃飯。只是喝了點水,夏太傅,徐將軍,夏澤陽,便又出門去找瀾 若。
而瀾雪,也只能默默的看着他們接下來一次又一次的無功而返,卻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做。
失眠,躺在牀榻上,又是一陣失眠。今天夜裡的太傅府,比往日實在是寂靜了許多,靜的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能聽到窗外小鳥飛過樹枝的聲音……夜晚,無憂小心翼翼的拆開已經包了三四天的傷口,如今還是疼的厲害,特別是這幾天,疼起來都會冒汗。
傷口處變的烏黑,無憂知道,那是劇毒的症狀。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選擇相信薛長恭,可能只是潛意識裡,這個 人不會傷害自己罷了。
可是喝了幾天的湯藥,或許唯一見好的就是,自己的嘴脣不再泛紫,反而都轉到了傷口處,疼的厲害。長恭告訴自 己,那是排毒的表現,等到完全排出來,至少還要十天。
雖然無憂不知道長恭有沒有騙自己,亦或是他的藥到底管不管用,只是無憂知道,自己被暗器所傷,這種毒深入皮 膚血液,若是可能的話,只怕自己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可是事實並不是這樣,如今只是傷口疼痛難忍,卻並不影響無 憂的一切活動,自己還好好的在這,不是麼?
只不過無憂覺得這藥實在難喝,要不是那天自己也着實擔憂生死,也不會斷然喝下長恭的藥。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 就接二連三的,把藥給自己堅持着每天送過來。雖然喝了幾天,也逐漸的適應了,不過無憂覺得自己的傷口已經沒什麼 大事了,可長恭還是叫自己每天堅持喝,原本打算放棄的無憂,卻因爲長恭口中根本不存在的驚喜,又喝了一次……但是從那之後的幾天,長恭沒有再出現過,只是默默的將冒着熱氣的藥放在自己門前,然後敲了敲門就走。
每次無憂出門的時候,長恭的人已經不見了,但是點頭看,會發現藥壺的旁邊,不同於以往的,就是多了些什麼… …彎下腰拾起來一看,居然是一包梨花糖。原來長恭知道無憂居然真的堅持喝了下去,也沒再把藥刻意做的難喝,反 而是每次都細心的送上一包梨花糖……無憂忽然從思緒裡回過神來,將傷口處重新包好,推開窗看了看天色,大概長恭快來了。
果然沒過多久,長恭便已經輕車熟路的揹着藥箱子來到了無憂的門前,將藥箱子裡的藥壺和梨花糖擺在無憂門前, 隨意敲了敲門,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就直接轉身走了。
“這麼急着走麼?”
長恭回頭的一瞬間,無憂卻忽然從房頂上跳下來落在長恭面前,毫無準備的長恭,嚇得一個踉蹌,險些直接仰在地 上。
“你幹什麼!沒事趴在房頂上嚇人!”長恭一邊撫摸着自己狂跳的心,一邊翻着白眼大聲抱怨道。
“這幾天都不見你,只好在這等着。我已經好了,藥你拿回去吧,以後不用再送了。對了,這幾天的藥多少錢,等 下你算算,我叫掌櫃結算給你。”無憂站在長恭面前,涼颯的秋風吹得無憂面前長長的流海向後飛去。
長恭愣了一下,說道:“誰要你的錢?都說了我這是懸壺濟世。你死不了就行。不過既然你說好了,我也懶得再跑 ,今天這是最後一副,你喝了吧。”
長恭白了無憂一眼,背了背箱子,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等一下……”長恭經過無憂身邊的時候,無憂忽然說道。
“說了,不用謝我,你自己不是說,以後收到我的單子,不要接就是了!”長恭一擺手,大言不慚的說。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無憂開口說道,樣子有些爲難。
“嘖,什麼忙?告訴你啊,殺人放火的事兒我可不做,畢竟我不是你!多少錢都不做……”長恭一副義正言辭的樣 子。
無憂見他如此欠抽,但因爲事情緊急,也只能忍着說道:“帶我出城,最近風聲緊,我還在被人四處追殺,朝廷也 在緝拿我,我得出城住一陣子。你掩護我出去。”
見無憂有求於自己,卻還是一副高高在上,驕傲冷漠的樣子,長恭忍不住說道:“我說……你求人就是這麼求的? 你直接下命令不就好咯?不過我爲什麼要聽你的,現在只要我大喊一聲,就有無數人從四面八方來殺你!所以我可以選 擇不幫你。”
“你要什麼?”見長恭如此廢話,無憂卻直接簡單明瞭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