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發的深濃,烏雲密佈,沉重的讓人莫名的窒息。
原本躺在牀上該是熟睡的人兒驀然睜開了眉目,隨意穿了件衣裳翻身而起,望了一眼那全黑的天幕,離天亮只有半個時辰,此刻是黎明前最黑暗也是人警戒心最爲薄弱的一刻,她思索了許久,她無法眼睜睜的看着子畫去死,一來是爲了有人可以照看母妃,二來那般溫軟如風的男子不該受到這般的極刑,想來子畫對她也算是情深意重,如今被擒說不定也和自己脫不了干係,淡淡憑着這一點她便是無法坐視不理。
司徒琉雪分明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當着齊蒼的面,這是挑撥離間還是另有目的,此刻她已經不想去深想,哪怕是個陷阱,她也不得不入,還有個楚墨吧,他又是存的什麼心思。
“丞相大人派人來了麼?”那人顯然是牢門開口都帶着幾分命令的口吻。
“丞相大人身體不適,所以纔派小人前來。”朵朵心下一緊,早知道不可能如此輕易的過關,頓然微微探出頭顱,她的眼眸很亮,在如此深濃的夜色裡像是天邊那顆最亮的星子,閃爍着刺目的光澤。
“兩位大哥……”納蘭朵朵突然擡起頭顱,夜色下,那絕美的面容映襯着燭火帶着幾分淡淡的暈紅,眼眸如水,波光瀲灩,脣角似有幾分上揚的弧度,那笑意淡的像是水面漣漪,又似春花盛開的瞬間,妖嬈至極,兩個侍衛被朵朵那模樣迷的失了心神,那一瞬間朵朵眼底的狡黠一閃而過,此時真是個好時辰,如此輕易的竟然就將兩個侍衛催眠。
“什麼人……”兩個侍衛凶神惡煞的問道,今日有要犯在,讓他們不得不連夜防守。
“今日怎麼這麼早,丞相大人不是吩咐了會親自來麼?”那牢門嘀咕着,狐疑的目光掃過小李身後的納蘭朵朵。
“令牌……”另一侍衛顯然有些不耐煩,連帶聲音也惡聲了幾分。
“奉丞相大人之命提死囚納蘭子畫。”沉穩的聲音在夜色裡瀰漫開來,故作的嗓音竟是平靜的過人,朵朵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有這般的勇氣,果然人都是逼出來的。
“好……”其中一個侍衛有些呆滯的點了點頭,另一個侍衛則依舊有些迷惘的凝立在原地。
“小李,是誰啊。”朵朵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侍衛的身後,聽到那略帶疲憊的嗓音響起已然沒有先前那份緊張,此刻那侍衛已經在她的掌控之中,全然會按照她的暗示做事和回答。
“把納蘭子畫帶出來。”顯然控制住幾人有些吃力,此刻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連帶臉色更加的蒼白,聲音略微有些沙啞,不過眼底的堅定卻依舊讓人不敢直視。
“提死囚……”硬邦邦的嗓音淡淡的響起。
“是的……”被稱作小李被朵朵控制住的侍衛木然的點了點頭。
“煩請大哥帶路。”朵朵的聲音低啞了幾分,停在耳底卻分外的蠱惑,像是冥冥之音誘惑着人爲她開路。
凌微那丫頭毫無心機,夜裡她早已將她催眠問出了地牢的下落,午時三刻處斬,天亮之前便會有人將他提往邢臺,嬌小的身子在夜色裡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微微伏着身子,專注的凝望着那地牢的一舉一動。
吱嘎一聲,碩大的鐵門開啓,那迎面而來的陰風更加的冷冽刺骨,腐臭,血腥的氣息幾乎讓朵朵當場作惡,極力穩住心神,她不能亂,一旦亂了,她的催眠便會功虧一簣,本來功力便不深,若然不是配上這絕美的容顏加之此刻正是人心神最爲疲憊的時候,她還不定能夠成功。
她儘量壓抑住心底的害怕和緊張,讓自己的步伐看起來很是從容,愈是靠近那地牢,甚至可以聞見那迎面撲來的腐臭氣息,帶着陰寒的涼意,分外的刺骨。
守在大門外的兩個侍衛似乎有些疲憊,眼眸微眯着,朵朵穩了穩心神,緊了緊身上的黑色衣袍,簡單的侍衛裝,不能再等了,若然真的侍衛來提人的話她便沒有機會了,不管了,貝齒死死咬住脣瓣,嬌小的身子驀然閃入夜色中,輕細的步伐在深濃的夜色裡分外的清晰,袖中的小手緊握成拳,即便是帶着幾分涼意的深夜,手心裡依舊因爲緊張而起了一層細汗。
貝齒輕輕咬了咬脣瓣,更加堅定不能連累齊蒼的想法,他是將軍,再是本事過人,卻依舊受固於權勢壓迫,或許他並無絕殺納蘭子畫之心,是因爲她吧,那個做事情從來不會半分手軟和猶豫的人,白日裡那聲警告分明帶着幾分淡淡的無奈。
那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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