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顏舒側過頭,吞了口唾沫,她還是愛着他,但她無法在蒙竣屍骨未寒時就又回到他風俊王身邊,而且他有蒙俏姐姐,她如何能跟蒙俏搶夫婿呢!
“不行。”她猶豫說道。
“有何不行?”龍域緊握着她的雙肩問。
“竟然我們已經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她望着他,眼神之中劃過一絲悲傷。
他盯着她,良久之後,他突然便低頭吻住了她嬌嫩的脣瓣,吮吸着,啃咬着,霸道得直想佔有她,她掙扎着,他卻抱她抱得更緊,吻得更瘋狂。
“譽翰!”她終於輕輕地嬌吟着他的名字。
他放開了她,盯着她慢慢展開了笑容,“你終於又喊我譽翰了,你如此喊我,我就知道你已經不恨我了。”
“不,不是!”她搖着頭否認,她如此喊他只是出於情不自禁,並沒有代表她內心的想法。
“這就是你的心聲,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你是愛我的,不要再互相傷害了好嗎?”他把她緊緊攔入懷中,喘息着說道。
“譽翰。”她又叫着他,很想跟他說不能這樣,可她卻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
“我要把你接回風俊王府去住,你纔是我真正的王妃。”他放開她,興奮說道。
“我要留在宮中,我要照顧恆兒,不會跟你走的。”蒙顏舒堅定道。
龍域深思了一會,覺得宮內有小蒙恆在,蒙顏舒一定是不會跟他走的,於是便點頭答應了她的要求。
童墨池在京都城中遇到了莫道鏡,莫道鏡自那日從宮中將歐陽太后和歐陽毓還有兩名小皇子救出宮後,被龍域的兵馬追殺,他爲了引開兵馬把歐陽太后等人藏到一戶農家,結果歐陽太后等人還是被抓到。
十幾天來他在京都城也聽到一些消息,他知道公主對風俊王餘情未了,風俊王也還愛着公主。那麼,蒙竣死去,他便希望他們能重新走到一起,知道公主沒有危險,所以他一直未露面。這次,他在城中閒蕩便看到了童墨池,他從街邊閃出來伸手握住了童墨池的肩膀。
童墨池回頭一看,居然是幾年未見的莫道鏡,不禁欣喜問道,“道鏡兄弟,你怎麼會在這兒?”
“公主在京都,我當然也會在這兒。”莫道鏡對童墨池淺淺一笑,又問道,“風俊王和我們公主如何?”
童墨池斂眸,似乎有點欲言又止,莫道鏡緊張起來,忙追問道,“怎麼樣,你到是說呀?”
“你想知道爲什麼不呆在顏公主身邊呢,他們很好,一切都自有命裡,無需你來擔心。竟然不想再出現在顏公主面前,你就不應該還如此關心着她的事,你的人逃得掉可你逃得到你自己的心嗎?”童墨池知道莫道鏡對蒙顏舒的感情並不止於主僕情意那麼簡單。
莫道鏡側頭,未語,的確,他是想一走了之的,畢竟這京都城似乎再沒他的事了,可是他就是還狠不下心一走了之。
“我一直在找你,想問你一件事!”童墨池突然便嚴肅的說道。
莫道鏡看着他,“什麼事?”他猜測着問
。
“我想知道龍庭郡主到底在哪裡?”
“風俊王都不急着問這個問題,你着急什麼?”
“我就是急,請你告訴我!”
“爲什麼?”莫道鏡瞪着童墨池,心中不解。
童墨池側過了頭,本不想把藏在心中的話說出來,可猶豫了一會還是慢慢說道,“我愛她!”
莫道鏡一振,沒想到童墨池對龍庭有愛意,之前他在邊關的時候,他怎麼就沒有覺得這童墨池和龍庭有什麼愛昧關係呢?難道是童墨池一廂情願?
“我們是相愛的,是蒙竣把我們拆散了,如今我要把她找回來,我知道她還沒有死,你告訴我她在哪裡?”
“她在清山寺後山頂峰的冰洞裡面,她躺在冰牀上,離開那兒她就會死!”
“那我就去那兒陪着她,陪她到老!”童墨池說完,有點失魂落魄,並沒有跟莫道鏡告別,轉了身便離開。他回到風俊王府給龍域留了書信,取了馬便直奔清山寺而去。
龍域看到童墨池留的書信才知道童墨池跟姐姐龍庭之間的感情,怪只怪他一直專注着自己的大業,從未多過了解姐姐的情感世界,纔會不知道姐姐原來和童墨池相愛。如果他早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讓姐姐留在京都的,他會拼死把姐姐接到陵戴去。他嘆了口氣,把書信放到燭火上燒掉,又是一對活生生被人拆散的苦命鴛鴦。
回到慕翰殿的時候,殿內還有燭光,他走進去見蒙俏坐在燭火下失神地發着呆,龍域進來,她也未發現。
“愛妃。”龍域輕輕走過去,叫着她。
蒙俏這才緩緩回過神來,看着龍域,神色有點迷離。
“怎麼啦?”他問她,在她身邊坐下,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你要是想怪本王就怪吧,如果我能手下留情的話,本王會選擇一種皆大歡喜的做法,但本王不能,本王如果那樣做,下一個死亡的人便會是本王,到時候愛妃也不會快樂。如何選擇,都躲避不了這個悲傷的結局,看開點。”
蒙俏緩緩把頭靠到龍域的肩膀上,她已經不恨他了,能怎麼恨呢?換作是皇兄,他也會這樣做,誰叫他們爭的是江山,是一場不能有半點心慈手軟的鬥爭。
“你還愛着她嗎?”蒙俏輕問。
龍域一怔,不過他不想騙她,思慮了一會便抱着她說道,“都愛,本王也愛你。”
“她是那種能叫人愛得刻骨銘心的人,而我是需要長期的堅持努力才能讓你對我動點情感的人,我知道你一直愛她,永遠放不下她。”她更加貼緊他的懷中,這是她一直眷戀的溫暖。
“我們不要再說這些了。”他知道蒙俏很介意他最愛的人是蒙顏舒,他不想再說這些傷害到蒙俏。
“我們的孩子我知道了,他現在真正死了。”蒙俏輕喃。
龍域一振,她如何知道此事的?他都下令不能讓她知道此事的!
“你不要問誰告訴我的,我很開心我能幫你生一個孩子,可惜這個孩子福薄不能跟我們生活在一起。”蒙俏緩緩從他懷中擡
起頭來,注視着他,突然便淺淺一笑,“如果我跟孩子都能好好跟你一起生活到老,你會愛我們嗎?”
“當然!”龍域突然便有些緊張起來,覺得蒙俏今天說話有點奇怪,他根本猜測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要幸福,譽翰!”蒙俏悽然一笑,嘴角突然便溢出了血液來。
“愛妃!”龍域緊張地抓住了她,“你怎麼啦?”
“皇兄母后都死了,我沒有臉面再活在世上,我要跟他們一起走!”蒙俏說着,身子已經緩緩傾斜倒入龍域懷中。
“來人,來人!”龍域抱緊了蒙俏,下意識地大喊起來。
蒙俏揪住了他的衣衫,不讓他叫,“我沒能再爲你生個兒子,對不起,要記住,我永遠愛你,譽翰!”語畢,她‘嘔’地一聲,一口鮮血便狂噴出來,濺滿了龍域胸前的衣衫。
“愛妃!”龍域緊張起來,抱緊了蒙俏,從案几邊站了起來就抱着她出了慕翰殿,他不會看着她這樣死去,他一定要救她,“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
“譽翰,譽翰,——”蒙俏拼命揪着龍域的衣衫,其實她不捨得這樣離開他,可是她無顏活在這世上。
龍域還未跑到殷南陽的居所,蒙俏的手臂已經無力地垂了下去,他怔在那兒,心痛如割,不明白爲何要等到他對她有了感情之後卻要如此殘忍地把她帶走,留給他無限的傷痛。
他蹲了下去,抱着蒙俏,緊摟在懷中,微閉上了眼睛。他從未對她好過,她努力了三年多,他終於對她有了憐憫疼惜之情,她卻又如此匆匆地離開,他自知對不住她。
殷南陽和其他下屬趕來的時候,龍域已經不知道抱着蒙俏蹲在那兒多久,他恨自己之前沒有好好對待過她。
厚葬了蒙俏之後,龍域便和蒙顏舒帶着殷南陽和十幾名武賢士來到清山寺,上了後山頂峰。山頂到處結着厚厚的冰,極其寒冷,蒙顏舒接過陶子琴遞上來準備上山可以禦寒的外袍給龍域披上,龍域見她雖有狐裘披風禦寒,但她天生體質就不好,忙把她給他披上的外袍拿下來披到她身上。
蒙顏舒有些感動,低眸未語。
十幾人尋到了那個冰洞,見洞口也已賭上了厚厚的冰只剩下狹窄的門可進去,龍域便下令,“把洞口的冰弄掉。”心想,這童墨池在裡面如何生活啊。
幾個武賢士一齊上,很快便把賭在門的冰都弄掉,龍域率先進去,再回頭來扶蒙顏舒。冰洞裡面很寬敞,蒙顏舒心中暗佩服莫道鏡能找到這樣的一個冰洞。
“墨池,墨池!”龍域一進來便喊着童墨池,擔心他的安危。
“姐姐在那兒。”蒙顏舒指着在冰洞最裡面的一張冰牀,冰牀上躺着一個女子,便是龍庭。
龍域心中一振,忙大步走了過去,站到冰牀邊望着姐姐,她閉目熟睡,很安詳。龍域這才心中寬慰些,回頭望着蒙顏舒問道,“顏兒,姐姐能醒來嗎?”
蒙顏舒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便把頭轉向殷南陽,心想不知道舅舅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