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之後,龍域揮師北上。很快便破了塢燕、燕黛,直搗京陵和京都而來,慕容畢被龍域生擒囚于軍中。洛齊國出兵攻西域王后方,致使西域王主力無法救援京陵,龍域命吳風帶兵和南夕教包操東洛王,不久,東洛王也就戰敗而忙。
北疆王見形勢不妙,於後面出兵攻京都助風俊王龍域。瞬間,京陵和京都便陷入腹背受敵的局面。
蒙竣於太極殿緊急召集羣臣,商量應對之策。
蒙顏舒在玉舒中,見月從外面匆匆走了進來,對蒙顏舒道,“公主,聽說風俊王大軍已經打到京陵了,皇上正在太極殿緊急召集羣臣,商議對策。”
“打到京陵城下了。”蒙顏舒小聲地重複着見月的話,擔心惆悵起來。風俊王的兵馬銳不可擋,他才興兵區區兩月,就一路所向披糜,攻下衆多城池還生擒了慕容畢。現在他的兵馬已經攻到了京陵城下,只要他破了京陵,兵馬便直壓京都城了。
“公主,這如何是好?”見月也難免擔心地問道。
蒙顏舒轉過身子,看着殿內兩個只相差半歲的孩子在玩耍,這兩個可愛的孩子,如果京都城破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姑姑,姑姑。”小蒙恆看到姑姑看着他們便乖乖巧巧地向蒙顏舒跑了過去,他已經兩歲半了,長得像極了父親蒙竣,可愛又聰明。
“恆兒乖!”蒙顏舒蹲下去,小蒙恆一下子便撲入了姑姑的懷中,撒着嬌。
還在殿中央玩耍的小蒙建看到孃親抱着哥哥,便也歪歪斜斜地向孃親跑過去,一到蒙顏舒面前便鑽進蒙顏舒的懷中,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母親。
“建兒乖。”蒙顏舒邊說邊各親吻了兩個小孩子一下。
小蒙建還抱住蒙顏舒,蒙顏舒卻出聲叫着,“李媽媽。”那李媽媽趕緊端着小碎步跑進來,蒙顏舒便輕輕把還粘在身上的兩名孩子推開,讓李媽媽把他們帶走。
小蒙恆和小蒙建不肯,喊着‘姑姑’和‘孃親’掙扎着不肯走,不一會小蒙建便哭鬧起來,任那李媽媽如何哄,他都只喊着要‘孃親’。
“都帶下去吧。”蒙顏舒雖看得痛,但心亂如麻,她要好好想想該如何幫蒙竣,所以硬下心腸讓李媽媽把小孩帶走。
李媽媽應了一聲‘是’,便抱着兩個小孩子退下去。
“走,我們去太極殿看看去。”見李媽媽已經抱着孩子下去,蒙顏舒便對見月說道。
“顏公主還是好好在殿內呆着就好!”殿外響起了一個聲音,歐陽太后陰着臉和歐陽毓從殿外走了進來。
“顏舒參見太后娘娘!”蒙顏舒福身道。
“奴婢參見太后娘娘,毓妃娘娘。”其他宮女也躬身說道。
“都免禮吧!”歐陽太后轉身,在軟榻上坐下,眼光凌厲地看着蒙顏舒,冷問道,“顏公主想去太極殿幹嘛?那是女人能去的地方嗎?後宮女人不可干政,顏公主不會不曉得吧!”
“太后言重了,風俊王兵馬已打到京陵來,顏舒也是由於
擔心和着急,所以想到太極殿看看皇上有何應對之策。”蒙顏舒頷首輕言。
“那就等皇上回來了再問,你又不是見不到皇上,哀家比你更擔心,哀家怎麼就不會想跑到太極殿去看!”
“顏舒知錯!”蒙顏舒低頭應道。
“哀家還想說的就是皇上的事情,我們女人可不要管太多!”歐陽太后又凌厲地瞥了蒙顏舒一眼。
這時,殿外又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李媽媽抱着小蒙建進來,對着歐陽太后和歐陽毓行禮後,便對着蒙顏舒道,“公主,小皇子硬是哭鬧着要找公主您,自己跑過來了。”
蒙顏舒心痛地接過李媽媽懷中的小蒙建,輕嘖道,“你不會把他抱回去嗎?”
小蒙建被蒙顏舒抱在懷中就不哭了,貼在蒙顏舒懷中奶聲奶氣撒嬌道,“孃親,建兒要孃親。”
“小建兒可是越長越可愛了!”歐陽毓走了過來,凝視着蒙顏舒道。小蒙建從蒙顏舒懷中揚起頭來,瞪着圓呼呼的眼睛看着歐陽毓和歐陽太后。歐陽毓又眉開目笑道,“這小建兒怎麼長得一點都不像皇上呢?”
聞言,蒙顏舒瞪了歐陽毓一眼。
歐陽太后站了起來,輕輕走到蒙顏舒母子面前,看了小蒙建一眼,沒好氣道,“這孩子長得像誰,哀家現在沒心情去管,只要皇上相信你就好。但是你竟然是皇上女人,你就應該明白你需要站在那一邊!”
“顏舒明白!”蒙顏舒又低頭道。
歐陽太后冷哼一聲,又深凝了蒙顏舒母子一眼,便帶着歐陽毓離開。
是夜,蒙竣表情凝重地回到玉舒殿來,撩袍在軟榻上坐下,蒙顏舒沏了杯茶端到他面前,“怎麼樣?”她輕問。
蒙竣緩緩擡頭看着她,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放到一邊的案几上,看着她問道,“難道天要滅我大宣了嗎?”
“沒有對策了嗎?”她的臉上劃過一絲憂傷。
“真的是朕無能嗎?”
蒙顏舒緩緩在他身邊坐下,安慰道,“是敵人太強了,他風俊王爲今天已經準備了十幾年!”
蒙竣突然便揚頭看她,輕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她輕應。
“你帶着恆兒和建兒離開吧!“蒙竣知道,這一戰他難保京都城,他不想看到他的女人和孩子落入敵人手中,尤其對方是風俊王龍域。
“讓我們與你一起共存亡!”蒙顏舒輕言。三年多來,蒙竣對她的體貼和關愛,她雖還是未愛他,但他已是她最親的人,她怎會舍他而去!
“我們還有兩個孩子,我們有義務保護他們,我做不到,你必須幫我做到。”其實,他不捨得她跟他一起喪命,他知道風俊王龍域不會殺她。
蒙顏舒看着蒙竣,眼眸中漸漸有了霧氣,她怎會不知道,到了國破家亡的時刻他還是想着她,想要保護她。她把身子慢慢靠入他的懷中,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這是這麼多年以來,她第一次主動投入他的懷中,因爲她真地感動了。
他的愛比龍域更偉大。蒙竣愛得細膩無私,而龍域的愛帶着強悍和霸氣。蒙竣守了她三年多,從未得到過她卻未有怨恨,還有她抱回來的孩子,他也一樣喜歡。
“我一定會讓他們好好活下去的。”她把臉更加貼緊他的胸膛,輕聲但卻堅定道。
“風俊王要是找到了你,你就把這三年多的事情忘掉,好好跟他一起生活,我知道你還是愛着他的。”說到這兒,蒙竣心中一痛,又道,“是我毀了你的幸福,我不該如此自私,只顧着我自己,利用你的不忍之心把你綁在宮內三年多。”
“不,這是我自願的。”蒙顏舒在他懷中呢喃着,“是我不懂你的愛,是我傷害了你,如果沒有我的話,感情上你就不會遭受如此多的傷痛,對不起,對不起!”
蒙竣摟着她的雙臂更加用力,把她緊緊抱在懷中。在這一刻,他更加明白,他愛她,離開她比他國破家亡更讓他心痛。
殿外響起了孩兒的啼哭聲,見月和李媽媽抱着小蒙恆和小蒙建進來,兩個孩子一看到蒙竣和蒙顏舒便止住了哭聲,喊着‘父皇’‘孃親’‘姑母’,見月和李媽媽把兩個孩子放下來,小蒙恆一串溜便跑過去抱住了蒙竣和蒙顏舒,小蒙建走得比較慢,搖搖晃晃也跑了過去,乖乖地貼入蒙顏舒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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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竣抱着兩個孩子,心中頓然便酸楚起來,這種天倫之樂,哪一刻便會離他遠去。
半月之後,風俊王破了京陵,滿滄匯被風俊王生擒處死。兵臨京都城下,京都城告急。
“皇上,還是趕快逃吧。”歐陽成郡入宮着急地勸說。
蒙竣憤怒拍案而起,“逃!逃到哪兒去,京都城外是風俊王的兵馬,後面是北疆王,我們現在是背腹受敵,天下之大已經沒有我們的退路了!”
“那該如何是好!”歐陽成郡萬分擔心,現在領兵守城的人是歐陽盟,歐陽家已經剩歐陽盟一個嫡孫,他可以陪蒙竣棄位逃跑,卻不想孫子歐陽盟戰死城中。
“朕要親自出戰,與風俊王一較高低!”語畢,蒙竣便對着宮人大喝,“拿來朕的戰袍和寶劍!”
蒙顏舒得知消息,從玉舒殿趕過來的時候,蒙竣已經披甲出戰了。蒙顏舒正擔心之時,就見歐陽太后和歐陽毓也急忙向御書房走來。
“皇上呢?”一見蒙顏舒,歐陽太后劈頭蓋臉就急問。
蒙顏舒未理會歐陽太后的話,轉頭對着太監李公公道,“去,準備些粗衣布衫,萬一有不測,帶着太后和毓妃離開皇宮!”
“是,公主!”那李公公也知道事情不妙,忙應一聲就準備去辦。
“哀家不走!”歐陽太后怒喝,她明白蒙顏舒的意思,“哀家的兒子還在戰場上,哀家不會離開。”
“太后娘娘,現在不是較勁的時候,就算城破,皇上也不一定會死,但你不離開皇宮就必落入風俊王的手中無疑,你落入風俊王手中就會威脅到皇上。你現在自己保住自己便是對皇上最大的幫助!”蒙顏舒厲言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