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萬金又命令下人備酒席,款待了龍域等人。是夜,又將他們留在府中過夜,龍域萬般推脫,怎奈錢萬金的盛情着實叫他難卻,只能留下,還有就是他還要錢萬金的馬和銀子,留下來有機會跟錢萬金談談這事也好。
錢府的後院裡,龍域單獨倚坐在欄軒上,擡頭望月,殷冷雨從欄軒的另一頭走了過來,趴在他身邊的欄軒。
“我說你幹嘛不娶了人家錢小姐,那什麼事情也就解決了。”殷冷雨像是不經意的隨口一問,側眸時就見到一直守在半掩的門裡面的知離兒。
龍域看了她一眼,邪肆一笑,“我又不知道那錢小姐長得如何,要是個醜八怪呢?”
“不是這個理由吧?”殷冷雨也擡頭望着月,“月還沒圓呢,天上的月亮都還沒圓地上的人怎麼可能團圓得了呢,要人家的東西就要能屈能伸,醜八怪又如何,醜八怪也五臟俱全,息了燭火也能滿足得了你們男人的風流。”
“你說的什麼話,把我當成風流不堪的人呀。”龍域淺笑,把伸在欄軒上的腿放下,站了起來,與殷冷雨一樣附身撐着欄軒,問道,“你怎麼不回南夕教去呢?”
“我喜歡在外面。”
龍域沉寂一會,又問道,“你爲什麼會帶我來這兒?”
“我想你快點打入京都城,把蒙竣殺了,救了顏舒,她是我表妹。”
“是嗎?”
龍域冷然一笑,轉身想進入房間,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了若有若無的琴聲,龍域和殷冷雨對望了一眼。
“錢小姐?”殷冷雨猜測說道。
兩人向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在一處密林處,遠遠見到一位白衣飄然的女子坐在樹下彈着琴,背對着他們兩人。
“我說姑娘,你穿了這麼一身漂亮的白衣衫,坐在這滿地樹葉的地上彈琴不怕弄髒了衣服嗎?”殷冷雨對着那背影調侃道。
琴聲驟然便停止,白衣女子停頓了一會,突然站了起來抱着琴踩着‘沙沙’落葉離開。
殷冷雨身子一動就飛身上前,伸出左手向女子的肩膀抓去,心想一定要看看你到底是何許人也,長得如何?
誰知殷冷雨一掌抓去,女子腳下未動,身子卻已經輕盈地旋了一圈避過了殷冷雨的手掌,抱着琴又悠然地向前面走去。
殷冷雨還想再追,龍域已經來到她身側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追。
“你說這是人是鬼?”殷冷雨側頭便問。
“月光下她的身影很好看。”龍域輕言。
“你是在告訴我她有影子是人是吧?”殷冷雨又看了龍域一眼,又問道,“你剛纔看清楚她的臉沒有?她剛纔旋身的時候。”
那女子剛纔那輕盈的一個旋身,剛好微風輕拂,撩起她的秀髮把臉遮住,龍域根本看不到女子的臉。
“這裡神神密密的,我看那錢萬金根本不簡單。”見龍域未答,殷冷雨便知道他根本沒看到那女子的臉,有些小氣憤地說道。
“殷姑娘也沒看清那女子的面目嗎?”殷冷
雨走在前面,身後傳來龍域的聲音。
“你風俊王還是答應娶了人家小姐吧,只要你答應娶她,馬上就可以知道她的真面容。”寂靜的夜裡殷冷雨的聲音特別清脆,她邊說邊向前走去。
回來房間,房間裡面童墨池已經在裡面等他,殷冷雨也跟了進去,知離兒見他們均坐下,便心靈手巧地沏了三杯茶過來。
“王爺,屬下有個疑問,到底有沒有錢小姐這個人的,屬下打聽過了,這兒的人根本就從來沒見過錢小姐。”童墨池壓低聲音對龍域說道。
“墨池覺得呢?”呷了口茶,龍域精神一振,擡頭反問着童墨池。
“要是真有此人的話,一個活生生的人難道可以藏在錢府十幾年,不曾露面嗎?”童墨池斂神,不相信自己一個人能活在世人無人知道。
“我們今晚就看到錢小姐了,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殷冷雨看着童墨池,帶着一股玩味的笑,“像個女鬼!”
童墨池一聽,拿在手中的摺扇快速搖了幾下,嚴肅道,“殷姑娘,我們是在談正事,你如果覺得悶的話就到外面走走好嗎?”他認爲殷冷雨就是在瞎摻和,沒事盡在搗亂。
龍域慢慢把杯子放下,凝了一會神,道,“殷姑娘說的是真的,本王也看到了,一位身形很美的女子,走路無聲,行動如雲!”
童墨池一時無語了,盯着龍域和殷冷雨兩人,原本要說話的嘴巴張了一半頓在那兒,還走路無聲行動如雲?如果不是女鬼那就是個武功高強的世外高人!
“把你嚇着了吧,女鬼耶!”殷冷雨沒好氣地白了童墨池一眼,回頭看着龍域說道,“風俊王還記得剛來南夕時答應過我什麼條件嗎?”
龍域點頭,“事事都得聽殷姑娘的。”
“那就好,把錢小姐娶了,得到銀子和馬回陵戴去。”殷冷雨突然間一臉認真嚴肅起來。
龍域站了起來,離開案几邊幾步,轉了身以背對着殷冷雨,淡然道,“殷姑娘換個條件吧!”
殷冷雨騰地便站了起來,有了火氣,“我說風俊王,你是不是自認爲你天下無敵無所不能啊?人家嫁個女兒給你還倒貼你東西你還不要,你未免太過自我了吧!”
“本王怎麼覺得殷姑娘今天情緒有些不對呢?”龍域轉過身子,雅然一笑,問道。
“我沒有,只是在這兒呆太久了,膩了想回去,看你磨磨蹭蹭的心裡難受!”殷冷雨說完便走出房間去,童墨池跟龍域告了辭便跟了出去,殷冷雨轉身問童墨池,“童公子,你們家王爺肚子裡的腸子有幾個彎你知道嗎?”
“我們王爺肚子裡的腸子就一個彎,從臣子變爲君主,王爺所做的一切皆爲這個彎,美人與江山,王爺愛美人但更愛江山!”見離王爺的房間已有一段距離,童墨池壓低聲音說道。
“呵!你還答得挺幽默的,可惜……我聽不明白!”殷冷雨又白了一眼童墨池。
“殷姑娘是明白人,可不要成了王爺屋裡的第二個知離兒,醉臥美人懷那只是王爺一時的情趣,穩坐江山才
是王爺一生的追求和目標,美人江山皆可醉,但王爺此刻還只會醉江山不會醉美人!”童墨池的話說得意味深長。
殷冷雨一聽便側頭狠瞪着童墨池,“我說童公子,平時看你可是位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會說人閒言醉語,揣摩你家王爺的心思和別人說啦,我一直以爲你就是風俊王最忠心的下屬,難道你不是?”
這童墨池什麼意思啦?是在警告她不能和知離兒一樣愛上風俊王是嗎?真是可笑!
“童某隻是不想王爺身邊有太多個顏公主!”
“竟然你知道你們王爺現在只會醉江山不會醉美人,那又何懼有多個顏公主?”殷冷雨狠瞪童墨池,“我看他是醉江山又醉美人,你童墨池才這麼擔心他!”
殷冷雨說完氣休休地離開。
次日,龍域把錢萬金請到他居住的地方,“在下想跟錢兄談談買馬之事。”待錢萬金坐定之後,龍域便說道。
“我一向不和朝廷打交道,恕錢某這馬不能賣給龍兄弟!”錢萬錢應得決然。
“我可以出高價!”
“出了高價,你有了戰馬就沒有軍銀了!”
“軍銀在下會另想辦法。”
“我昨夜想過,龍兄弟是大宣人氏,大宣現在權分兩處,風俊王龍域和大宣皇帝蒙竣,大宣皇帝要馬可到北方買不用跑我南方來。”錢萬金突然定定地看着龍域,堅定道,“你就是風俊王龍域!”
“在下說過,錢兄不是世外之人!”
“你是故意讓我知道你的身份的。”
“沒有,龍某隻是不想刻意隱瞞,錢兄是世內之人定當知道天下之事就必然能猜出龍某的身份來。”
“刺殺我的那些人……”
“大宣皇帝蒙竣的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
“龍某沒有讓錢兄相信龍某,龍某知道錢兄會相信自己,因爲錢兄已經查出刺殺錢兄的人的身份,當然你也查出了龍某的身份!”
“錢某隻是要嫁女兒,並不想跟朝廷的人打交道,你請回吧!”錢萬金突然就冷下臉來。
“錢兄,有些話龍某要說,但龍某並無威逼錢兄之意,你這兒現在對龍某和大宣的皇帝來說就是一塊肥料,我們都想佔爲己有。得不到就要將其毀了,免得讓另一方得到,蒙竣已經這樣做了,他看我得了擂主,認爲我就要成爲錢兄的女婿,你的一切當然會給我,所以他的人就要殺你,你現在唯一的做法就是投成一方,方能讓另一方收手,否則這兒將永無安寧之日!”龍域淡然說道。
“錢某終於明白你爲何年紀輕輕就能成就霸業。”錢萬金冷笑,“你很會利用別人來完成自己的事業,用別人的愚蠢和衝動來體現你的睿知和冷靜。但你根本沒必要這樣做,娶了小女,一切都是你的,你何必要繞這麼大一圈大費周章呢!”
龍域一聽,忙頷首卑謙道,“龍某承認,龍某是玩了點心計,但龍某也說過龍某認爲真誠最可貴,龍某尊敬錢兄和小姐,所以不願違心利用小姐的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