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走遠,房內並無其他人,知離兒垂眸看着手中的那包花瓣,揚嘴冷笑,手掌用力把那包花瓣揉得粉碎並放入袖口之內準備找個無人知道的地方扔了。
計劃可真是永遠趕不上變化,她知離兒萬萬沒想到她爲了讓王爺保她在身邊,以死作賭注,自己喝了毒藥使自己吐血又胡編故事騙王爺,誤打誤撞殷南陽卻說她中了南夕奇毒,讓王爺更是對此事深信不疑,而且還更加相信她的忠心。
再說京都城皇宮中。
自從龍庭得知歐陽毓欲要害蒙顏舒不能生育之事,她奉勸那清風道長無果之後,她便處處留意着那清風道士。
龍庭側躺在牀榻之上,錦袍四展,雖已經腹部凸現,但身線仍是玲瓏有致,風情不減。
蒙顏舒坐在牀榻下面,龍庭從錦袍內伸出纖素的手指來,慢慢露出手腕,蒙顏舒也執起錦袍,伸出纖素手指爲龍庭把脈。
蒙顏舒沉吟良久,才揚起眼眸,慢慢把龍庭的手放回牀上。
“姐姐的脈象很好,不但胎兒健康,而且準還是位皇子。”
龍庭未有喜容也未答話,慢慢地伸出右手支着自己的腦袋,微微擡高了頭部,看着蒙顏舒。
“姐姐,怎麼啦?”看着龍庭表情無變,但卻顯得奇怪,她不禁微微一笑,問道。
龍庭還是未開口說話。
蒙顏舒頓然便伸出手來握着龍庭的手,安慰道,“姐姐不必多想,好生養胎,所有的事情等龍子生下來再說。”
“我母親身體可好,妹妹知道嗎?”龍庭驟然問道。
蒙顏舒一怔,原來她是思念親人了。
“老夫人挺好的,有譽翰在,姐姐應該知道可以放心。”
聞言,龍庭神色閃過一絲憂慮,又是久久未語。
“姐姐要是覺得心情不好,妹妹我陪你到外面散散心去,如何?”蒙顏舒細細問道。
龍庭看了她一眼,突然又問道,“妹妹去塢燕之時可否有見過童公子?”
蒙顏舒先是一愣,繼而莞爾笑道,“姐姐怎麼問起童公子來了?”
“我跟童公子從小相識,也算得了知已,問問不爲過。”
“姐姐怕是心繫着童公子吧,怪不得姐姐心中容不下皇上。”蒙顏舒笑着調侃道。
“看你盡說些沒有的,不與你說了。”龍庭白了蒙顏舒一眼,洋裝沒好氣說道,緩緩起身。
“好好好,姐姐不說便不說。”蒙顏舒說着也站起來,輕扶着龍庭往殿外走了出去。
“妹妹爲何要入宮來呢?難道妹妹喜歡宮中的生活,還是……”龍庭邊走邊問道。
“姐姐覺得呢?”蒙顏舒側頭看着龍庭,臉現無奈之色,龍庭也看了看她,她舒了口氣再慢慢說道,“我一直都想逃離這個皇宮,結果自己卻心甘情願捲進來了,姐姐你說可不可笑。”
龍庭看着前方,繼續慢慢走着沒有說話,片刻後,她纔開口。
“妹妹要防着歐陽毓,她是個陰毒的女人,會想盡辦法害你的。”
“姐姐放心,她現在還不會讓我死,因爲她愛皇上,她知道皇上需要我,
她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她可以不要你的命,但並不代表她不會耍其他手段。”龍庭看了蒙顏舒一眼,說得意味深長。
蒙顏舒一怔,似乎覺得龍庭知道了些什麼,卻又不能告以別人知道。
次日,蒙顏舒來到毓宣宮找歐陽毓,坐定之後,歐陽毓便看着她,眉目含笑道,“顏公主這麼早就來本宮這兒,該不會是來找皇上的吧?皇上上早朝去了,今晚纔會到你那兒去。”
“毓妃娘娘說這些話可真是顯得小肚雞腸了,皇上現在一晚在你這一晚在我那,我找皇上何爲,聰明人都不會這樣做,毓妃娘娘說這話豈不是正擺明了你在意這些。”蒙顏舒也是眉目含笑,容顏友善,話語卻是溫和中隱着尖銳。
歐陽毓臉色一冷,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看來口舌之爭,永遠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蒙顏舒斂眸,冷然淺笑,“那毓妃娘娘就應該識得揚長避短不要跟妹妹我呈口舌之快。”
“那是,皇上可也向着你,搞不好那天本宮說錯話了,皇上可不會輕饒於本宮。”歐陽毓雅笑連連,眸光輕挑,卻是難掩陰冷之色。
這時,她命人上的茶剛好來到,看着婢女把茶分別呈到她和蒙顏舒面前的桌面上,歐陽毓又是一陣淺笑道,“顏公主請喝茶。”
蒙顏舒看着那杯茶,未動。
歐陽毓嘴角一揚,便冷然譏諷道,“怎麼?顏公主不敢喝本宮的茶,怕本宮下毒嗎?”
“我不習慣早晨喝茶,毓妃娘娘見諒!”蒙顏舒輕睨了歐陽毓一眼,淡然說道。
“顏公主難道不曉得嗎,早晨的茶能讓人醒惱,頭腦清醒纔不會做錯事。顏公主不喜歡早晨喝茶,怪不得常惹太后娘娘不高興。”歐陽毓淺笑,輕端起那杯茶,深睨了蒙顏舒一眼,便冷笑着以袖掩面將茶喝下,放下茶杯的時候,又緩緩說道,“依本宮說啊,顏公主應該多在早晨喝點茶,纔會知道何事該做何事不該做。”
歐陽毓見蒙顏舒依然未動,奸笑着執袖伸手端起蒙顏舒的那杯茶到她面前,“真地沒有毒,妹妹多慮了!”
蒙顏舒輕喘口氣,瞪了她一眼,不屑地把頭撇向一邊,再回頭時,已是臉有怒色。
“歐陽毓,我告訴你,這杯茶到底有沒有毒,本公主無需也沒必要去猜測和畏懼!因爲本公主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我在乎的是大宣的江山!是你愛的男人是否能坐穩這整片江山!”蒙顏舒瞪着歐陽毓,聲色俱厲,“我沒功夫吃飽了來想着如何和你爭鬥,我今天來是有事跟你商量的!”
被蒙顏舒這麼一說,歐陽毓狠狠地放下茶杯,反倒覺得剛纔自己的行爲特別無聊一樣,狠瞪了蒙顏舒一眼,對她的話感到不盡相信。
“我們道不同不相爲謀,你找本宮有何事商量?”歐陽毓冷然道。
蒙顏舒冷凝她一眼,不禁嘴角微微一揚,冷笑,頗爲嘲諷。
“你不就是嫉妒我怕我把皇上搶走了嗎?歐陽毓我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愛過皇上,我這個舒妃只不過是個虛設,無論大宣最後是存是亡皇上都是你的!但是你要明白,大宣要是沒了!皇上要是沒了
!無論皇上心中要的是誰!你都得不到皇上!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歐陽毓心中一驚,驟然揚頭,死盯着蒙顏舒,咬牙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蒙顏舒緩了緩神色,表情和語氣慢慢變得平淡。
“大宣只要毓妃娘娘在,只要太后娘娘在,歐陽家族永遠都是皇親國戚,永遠都位高權貴!但要是皇上不在了,毓妃娘娘和太后娘娘可就什麼都不是了!”蒙顏舒說完便慢慢起身,轉身欲走之時,又回頭看了歐陽毓一眼,“毓妃娘娘明白的!”
盯着蒙顏舒離去的背影,歐陽毓緊咬着牙齒。
蒙顏舒是要讓她和姑母兩人同皇上一起壓制歐陽家族的勢力,她明白。甚至有一天要將歐陽家族的勢力瓦解,歐陽家族的興衰直接影響她在宮中的地位。
但是爺爺的心思她也明白,他不甘於只爲人臣子,如若歐陽家族勢力再不壓制,總有一天會危其蒙竣的皇位甚至性命。
如果大宣皇朝因此潰敗,那自己又有什麼好,到時自己充其量只是一位死了丈夫被人恥笑的公主!
想到這兒,歐陽毓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心中也隱隱有了初步打算。
驟然,歐陽毓又想起她幾日前跟那清風道士要的兩種藥物,他答應送來,現在過了幾天,他卻遲遲未送到。
歐陽毓心中一怒,便又命宮女去把那清風道士叫來。
“道長,本宮要的藥呢?”那清風一到,歐陽毓陰着臉便問道。
“娘娘,貧道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人,萬事都得小心,要來娘娘這兒也得找機會,望娘娘恕罪。”清風道長頷首道。
歐陽毓一聽,心中的氣稍微緩解了一些,瞄了一眼桌子對面,“道長請坐!”
清風道長坐下之後便從袖內摸出一個小瓶遞給歐陽毓,“這是娘娘要的東西,這藥娘娘自己服用,至於另外一種,貧道回去之後纔想起,貧道身邊沒有。”他頷首,表示歉意。
歐陽毓瞪了他一眼,半信半疑,忽爾又冷冷說道,“本宮現在還要另外一種藥。”歐陽毓說完瞪了一眼四周,四周的婢女很識相地均退了出去。
“本宮不想讓皇后把她肚子裡面的孽種生下來,道長,本宮知道你有辦法!”歐陽毓看着清風,眼神帶着冷冷的威脅。
“貧道是太后娘娘的人,太后娘娘不準任何人害皇后肚了裡的孩子。”清風淡然道。
“可你暗地裡是本宮的人,別忘了榮親王之死!”
“這句話娘娘應該提醒自己纔對!”
“你!”歐陽毓怒瞪他,驟然又鬆跨下來,緩和了語氣道,“如果道長肯幫忙,本宮可幫你完成所有心願。”
“娘娘過於可笑了,貧道只是出家人,塵事已了,沒有什麼心願可讓娘娘幫忙完成的,非常遺憾。”清風頷首,驟然又說道,“不過娘娘要貧道相助之事,貧道可考慮一下,貧道不喜歡受人威脅。”
那清風道長說完便站了起來,雙手一鞠,福身道,“貧道告辭。”
語畢,他便自顧自走了出去。
歐陽毓心中雖有怒氣,一時也拿他沒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