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竣雖派人攔殺龍域等人,但龍域等人快速離開京都,又有他的幾百名暗衛暗中保護,龍域等人三日內便安全回到了洛陵。
龍夫人不堪失去丈夫之痛,再加上飽受牢獄之苦和長途跋涉,回到洛陵當晚,龍老夫人便病倒在牀。龍域孝順,整夜服侍在牀邊,見病榻上的母親不但容顏憔悴而且還不斷呼喚着已不在人世的丈夫的名字和愛女龍庭之名,龍域心酸之餘也倍感愧疚,龍氏家族遭此重大變故皆因他而起。
龍域再次心中信誓旦旦一定要推翻大宣皇朝,誅蒙竣報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把現在的蒙氏江山佔爲龍氏天下。救姐奪妻,他龍域勢在必行。但此時,他龍域雖佔據了地利和人和,可天公卻是不作美,連綿的大雪,積雪成冰,大軍士氣銳減,馬匹失蹄難行,他要攻城掠池,而敵方卻只要坐穩城池便可,這天氣讓他的兵馬攻城困難重重。
次日,龍域便騎着他的坐騎野風出城到山間觀察地勢。龍域立馬於一處山陵之巔,放眼望去,遠處山陵疊障,連綿起伏,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均裹在深冬的白雪之中。山上樹枝枝丫了了,細小的枝條被雪花壓得彎了腰枝,夜晚,氣溫驟降時,這些成條的雪花必定會凍結成冰。
馬蹄陷入積雪之中,嘶叫走動時便能揚起層層雪花。龍域在此寒冷深冬之下,披着領口有毛絮的棕色貂皮披風,天氣雖寒,可他的寒意卻並非來自外界而是發自心中。山陵之下幾百米遠的地方便是他們要攻打的塢嬿城。
此時的塢嬿城顯得靜謐安祥,城門前覆着厚厚積雪,城門緊閉,看不到有士兵把守。但龍域心中明白把守的士兵只是隱藏於暗處,慕容畢也猜到這種天氣,他龍域定不會冒然出兵。
慕容畢曾在積雪之下設下陷阱和埋下暗器傷他龍域兵馬無數,使他兵馬大敗而退,這事是龍域回洛陵之後童墨池告知他的。當時童墨池是來向他請罪的,說是王爺不在的時候他沒把兵馬指揮好,使得兵馬大受挫傷,龍域並沒怪他。慕容畢又命人在城牆上注水,冷水成冰,龍域的士兵還攻不到城牆上面均已滑倒掉下城下,地面結冰,士兵一走動便摔跤連連,根本無暇顧及攻城。
龍域驅馬到了另一個山頭,又是靜觀之後便眉頭深鎖。一直緊跟在龍域身後又與龍域保持一定距離的殷南陽和童墨池對視一眼,兩人便驅馬來到龍域身側,“舅舅,墨池,你們說說這冰雪連天的天氣要到何時方能休止?”龍域感覺到他們走近,便輕聲問道。
“陽春三月吧,這一帶每年雪停得較晚!”童墨池說。
“陽春三月……”龍域細細呢喃着這句話,“可本王等不到陽春三月,本王想快點看到大宣江山覆滅,大宣皇朝潰敗!”父親的死又讓龍域心中一陣刺痛起來,父母深受牢獄之災,是他龍域畢生最大的恥辱。
殷南陽和童墨池均沉默不語,面對這種天氣,他們也是束手無策無計可施。龍域又策馬前行,殷南陽和童墨池也忙跟了上去,繞到另一個山頭,就看到前面有一個人孤孤單單在雪地裡騎馬慢行而來,待這人走近一看,竟然是裹在白色披風下的蒙俏。她神容憂鬱,形單影隻,童墨池忍不住喊了聲‘公主’。
“離開了京都我就不再是什麼公主了,我甚至連這裡的一名普通老百姓都不如,以後不要再這樣稱呼我。”蒙俏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是爲了本王纔會淪落至此,本王不會虧待你的。”龍域輕言,但言語卻是平淡得讓人聽不出任何味道來。
“我不需要你來憐憫!”
“本王沒有憐憫你的意思,本王只是對你心存感激,你在京都是公主,在這裡也便一樣是位公主,本王絕不虧待你。”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回到京都守着我的母親,守着我的皇兄,守着京都城,那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那裡纔有我的親人才有我想要的溫暖……”蒙俏調轉馬頭望着塢嬿城,神情憂傷,那裡有回家的道路,可卻是城門緊閉,她回不去。
龍域沒再說話。片刻後,蒙俏又轉頭問他,“你何時纔想攻入這塢嬿城?我想你一定對我皇兄恨之入骨吧!”
現在的局勢,生在宮中長在宮中的蒙俏自然是看不穿,她的心中還存着前幾個月京都屢傳戰敗時的景象,龍域的兵馬勢如破竹地佔去大宣一個又一個的城池。現在她還依然認爲只要龍域想出兵,
這塢嬿城對龍域來說便會如囊中取物般簡單。
龍域依然不語,驟然便驅馬往洛陵的方向趕回。回到孤君府,龍域從馬上一躍而下,把繮繩交由下人,一揚披風便大踏步向母親的住所走了去。
進了房間,龍老夫人正在咳嗽,童墨盈坐在牀邊,扶着龍老夫人幫她拍着後背,她又忙命丫環去請大夫,再命另外一名丫環取來溫水,童墨盈親自喂龍老夫人喝下,龍老夫人咳嗽才慢慢停了下來。
龍域脫下披風遞給一旁的丫環,忙走向牀邊。童墨盈見到他喊了聲‘域哥哥’便站起來,把龍老夫人交由龍域來扶。
“孃親,是不是咳得甚爲難受,大夫開的藥孃親喝下了沒有?”龍域輕問。
“剛熬好,域哥哥。我剛剛纔把藥汁倒出來,就聽丫環說老夫人咳得厲害,我慌忙趕回來,藥便還放在廚房裡面來不及端,我這就去端過來。”童墨盈說完便走出去端藥。
龍域又仔細地詢問了母親的身體和病情,孝心盡顯。童墨盈端來藥汁,自己端着碗,讓龍域一勺一勺喂龍老夫人喝下,童墨盈端着藥碗要出去的時候,龍老夫人又將她留了下來,說是從童墨盈小時候就喜歡她,有她陪着說說話這病會好得快些,童墨盈也乖巧地應成。
蒙俏在房間內完全被人忽略,龍域走的時候她也就跟了出去。兩人才一起走了一會,迎面便有個漂亮的女子走了過來,女子輕福身道,“王爺,您剛從外面回來,知離兒給您熬了薑湯,驅驅寒。”知離兒說完,站起來便拉着龍域走了。
蒙俏看得竟生氣又心酸,看來童墨盈有龍老夫人疼着,這個知離兒有她家王爺寵着,唯有自己無人疼無人愛孤苦伶仃無人理睬。自己原本可是位金枝玉葉的公主,這些人根本就沒資格跟自己相提並論,可如今,自己是落得還不如她們了。蒙俏覺得陣陣委屈起來,更覺得呆在這兒也毫無意思,只會受人冷落罷了,還不如回京都去,哪怕皇兄殺了自己總也比現在強。
蒙俏這樣想着,不免公主脾氣又犯了,驟然就轉身奔向後院,從馬棚中拉出最壯的一匹馬,縱身一躍而上,不顧下人的阻攔,雙腿一夾馬肚便飛奔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