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兮踉蹌的走着,凌亂的樹枝刺的人生疼,沒有目標的走着,突覺腳下一劃,便也直直朝那山坡滑了下去,還來不及叫喊,冰涼的水便已浸沒她的頭頂,嗆入她的肺。
湖水冰涼刺骨,憶兮試着掙扎,卻絲毫使不上力氣,神色越漸朦朧,身子越來越輕。
四周一片黑暗,撲天蓋地、漫無邊際的水,從來不知道溺水的感覺,竟是那般的痛苦……
胸腔在抽搐,冰涼的水一下子隨着呼吸嗆入肺中……
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取而代之的,卻是陌生有熟悉的記憶,她似像經歷了另一段人生,卻還未來的急去體會,卻再無任何思緒。
···
“將軍,小姐腹部的傷雖不嚴重,但之前並未好好處理,又經湖水浸泡,傷口已有些潰爛了,纔會引起的高熱,若不及時處理,只怕會更麻煩的。”
軍醫低聲的開口,將軍的神色已難看到了極致,他可不敢再得罪了。
“用藥”幾乎是咬出來的字,穆廖看着牀上娥眉緊皺女子,再也不想多說不出一個字。
“是!”軍醫連忙點頭,卻也以最快的速度打開藥箱,取出需要的一些工具,雪白的錦布沾了清酒在憶兮的傷口處擦拭着。
劇痛再次襲來,憶兮右手下意識的緊緊攥着身下錦被,身體顫抖的僵硬,喘息聲越來越沉重。
穆廖挑眉,手指卻也握的更緊了。
用了些麻沸散,軍醫深吸了一口氣,卻也持刀便在躺在牀上的女子傷口上慢慢揮動。
“啊!”撕心裂肺的痛襲便全身,妙弋下意識的爭扎着,慌亂之下,穆廖快速攥緊了那不安的手,微愣。
她的手劇烈的顫抖着,額頭更是有着冷汗滲透而出,穆廖心中一陣苦澀,她又何時嘗過這樣的痛? “兮兒,別怕,哥在這裡。”
不一會,一塊腐肉完整的剜了下來,慢慢的把它放在桌上準備好的圓盤中,復而從之。
軍醫額間卻也輕汗直下,看着那依舊未睜眼的女子,不禁有些欽佩,腕肉這樣的劇痛,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忍受的,更何況是較弱的姑娘。
帳外,不知何時已多出一玄色盔甲的男子,那小將見了也是一驚,剛想通報,卻被那人阻止,有些冷冽的聲音開口道:“怎麼回事?”
“回大將軍,穆廖將軍是在不遠的湖邊發現小姐的,只是小姐溺水又受傷,才至高熱不退的。”
那小將低聲稟報着,雖將軍下達過命令不許透露,但如今大將軍已看到,自己就算有意隱瞞也無用了。
妤澤冶不再說話,劍眉緊蹙在一起,負在背後的手微微的握緊,就這樣靜靜的望着。
時間一點點過去,軍醫總算鬆了口氣,快速的在那慘不忍睹的傷口傷撒了藥粉,包紮好後這才擦了擦臉上的汗,舒了一口氣。
“將軍,已經處理好了,好好調理,半個月就能痊癒。”
穆廖微微擺手,軍醫這才收拾了東西離開。
妤澤冶清冷的眸子望着帳內,轉身便也打算離開。“記住,我從未來過這裡。”
說完,便也走了,徒留那小將一身虛汗,這兩位將軍,到還真是一個脾性。
握緊那被攥緊的手,穆廖頷眸望着牀上沒有血色的女子,眸光不由收緊,這次,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