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江水生 忽而今夏 青豆
阿未說我是個把自己埋藏的很深的人,所以別人很難從我的表情和言語中洞悉我真正的感情和悲喜。我聽了很自得。阿未是我現在的好朋友。之所以用現在的,因爲我從來也不相信永遠這樣的字眼。誰都可以陪誰一程,誰又能陪誰一生。
所以我很自信在這一瞬間的回憶中,水生無法窺探我內心的秘密以及波瀾起伏的感情變化,我能夠自持。
回去,吃飯,自是無話。晚上睡夢中聽到有人吵架的聲音。
青木城的夏天。氣候暖熱,溼潤多雨。我很喜歡阿水店裡的那把雨傘,是藍綠色格子,上面還有如同露水一樣的雨珠,覆在藍綠綠調調的雨傘上真清新的好看。我盯着它出了神,阿水說,川川,幫我倒杯茶去吧。我纔看到這大雨的天氣裡,店裡除了阿水和我,還有一個男人。個頭不高,笑的時候嘴有點歪向左邊,看起來很隨和,阿水衝我說話,他也衝着我笑。我忙應了阿水,跑到樓上倒了水下來,遞給阿水。阿水衝我努努嘴,我便把水遞給那個男人。
看到水生從雨中進來,我把他又推進傘下:有事沒,沒事的話陪我出去走走吧!
水生朝店裡看看,示意。
“那人是誰?”我問水生。
“姐姐的前夫。”
我們也不再說話。雨更加的大了,拼命的鑽進不大的雨傘裡。褲腿和鞋子都溼透了。我轉頭看看水生,我1.62米的身材,纔到水生的肩頭。今天才突然才發覺他很高大。
他嘟囔着:真見鬼,下那麼大的雨,很少見的。我看我們還是找個地方避避雨纔好。
“到書店去吧。”此時,下午六點鐘,韓伯的店門已關,店有兩把鑰匙,韓伯一把,我一把。我打開門,找了乾毛巾,遞給水生。我自己也拿起乾毛巾擦頭髮。書店不大,溫馨且暖和。我煮了茶,倒了滿滿兩大杯,我們席地坐在牆邊。沒辦法,誰讓我們渾身都溼淋淋的。
“你說,你姐夫什麼時候會走?”
“不知道,不過這麼大的雨,現在應該走不了。”
“你晚上要去上課麼?”
“不去了,等下回家換件衣服。在家裡看書也是一樣的。而且去自習也是睡覺。”
“明白的。”
“你偷笑什麼,而且還這麼不懷好意?”
“一看你頭髮就知道唄,頭髮都被你睡覺壓扁咯。”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如果今晚他不走,你怎麼辦?
“他是她前夫,不走還能睡在一起不成?”
“只是雨這麼大,我怕他也走不了,他住的遠,這個時候這麼大的雨估計也打不到車了。”
“沒事,就在這湊合**唄。”
“這裡雖然暖和,但你渾身都是溼的,這樣是會着涼的。
“哪裡就像你這麼嬌氣了。”我譏諷道。
“我回家咯,讓你一個人在這不嬌氣吧。鐵姑娘。”
他起身走了,一股冷風從他打開的門縫裡鑽進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天真的是冷了,和這個小店一樣。秋天的燈光有些昏暗,有曖mei不明的光暈和清冷的意味。有時候燈光給人的感覺有些像月亮。也有些像是阿水的目光,冷清清的沒有暖意,只是阿水比之月亮的距離感多了幾分精明的人間味道。
我不停的喝熱水,還是覺得很冷。外面雨打窗戶的聲響在暗黑的夜裡聲音有些悽愴。阿水短信問:怎麼還沒回來?
別擔心我,我有地方住。放心吧。
那就好,雨下的很大,他走不了。在這打了地鋪。
不用解釋,我都明白。